“嗡嘛呢叭咪吽”,一聲聲佛教的吟唱聲,像驚雷一般,從內到外,震撼着所有人的身心。
原本劍拔弩張的血腥氛圍,瞬間就被像是有千人涌誦一般的佛音,給打散了,小花甚至都無法維持自己的血刀形狀,失去了主人控制的血刀,又從傷口處,回到了她的身體裡。
雲惑,辰光他們,也是握不住自己的劍,身子一軟,手一鬆,劍都握不住。
糟老頭的對敵經驗畢竟豐富,一聽到這個梵音,就知道有佛教高手在附近,他立刻泄了全身的勁道,避免了自己渾身無力的境地。
這種梵音傳唱的功夫,只有高僧纔會擁有,只會對有殺意,和蓄力的武林人士起作用,聽說到了梵音傳唱的最高境界,他甚至能讓一個惡貫滿盈的人,立刻放下屠刀,並且因爲自己的罪孽而咬舌自盡。
不過武林歷史上,只有一個人達到過這個境界而已。
糟老頭四顧的看着雖已經有些稀薄了,但白色仍然是大地的主色調的狂野,雖然身子被凍的連嘴脣都發紫了,但他還是想要從四周,查找那未知的佛家弟子的蹤跡。
就在他變的焦急不耐的時候,淺灰色的天際處,一抹紅色的佛家道袍,從白色和淺灰色中,破空而出,他緩緩而來,伴隨着不停的梵音,在視線中,由小變大,還有那和尚頭,被那沒什麼溫度的眼光,反射的格外的刺眼。
“幾位施主,何必大動干戈,放過這位女施主吧”,現在所有人中,只有糟老頭還能站着,其他的人,或躺着,或坐着,在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和尚開口後,身上才一鬆,但還是無法行動。
“大師”,糟老頭雙手合十,回了一禮,這位和尚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卻擁有了如此高深的內力,還能發動“梵音傳唱”這樣高深的武功,實在是讓他驚
訝不已,而他穿着單薄,甚至有些破舊的衣服,腳上一雙草鞋,唯有那件紅色的袈裟算是鮮豔無比,在這大雪天的,竟然不冷。
“那個女子不是普通人,她是妖人,想要對我們動手,如果讓她離開,她可能會傷害別人”,糟老頭試着和他講理,想着說服他,不要干涉就好。
這位古怪的野和尚,只是看了糟老頭一眼,並沒有說話,他踩着雪,走到了坐在地上的小花的身邊,蹲了下來,“這位姑娘,你可否不要和這幾位施主動手”,他說的語氣溫和,表情真誠,像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
這讓雲惑和其它的幾個年輕人都無法理解這個行爲,你這麼問,現在小花受制於人,肯定會說出你想要聽的回答啊,只有紫玉,對於佛教有些見識,她是密宗教的,她們的教義,是從佛教中,分化出來的,有些想通之處。
小花原以爲這個和尚走過來是要對付她的,在危機面前,想盡辦法的,想要凝聚身體上的內力,使用妖血的力量,可是無奈,身上使不出一點的力氣,她甚至連擡起手臂,都做不到。
當這個和尚問她這個近乎白癡的話時,她心裡一樂,嬌笑出聲,“當然可以啊,只要這些施主們,不要攔着我的去路纔好呢”。
神秘的野和尚又認真的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朝其它人都是一禮,“幾位施主,能否讓這位女施主自行離去”。
這下糟老頭心裡就冒火了,自從他成名後,還沒人能當他如空氣般存在呢,就算是大護國寺主持看到他,都要朝他笑着問候呢,這個不知名的野和尚,一出現就用梵音傳唱打垮了所有人,然後還無視他的話,現在又要莫名其妙的讓他們放過小花這個對於他們來說,算是重要線索的妖人,簡直是尼姑不能忍,佛祖更加不能忍了。
“這
位大師,請問您在哪個寺廟掛單的,法號是什麼”,糟老頭一口氣問了出來,他也不怕和尚會生氣,既然他用的是梵音傳唱,就代表他不想傷人的。
“貧僧法號不癡,隨緣而至”,不癡和尚眼睛純潔,不像有私心的樣子。
糟老頭不死心,“從哪來,又要到哪去”?
“來時來,去時去”!
“這位大師,您知道妖人吧,他們可是會傷害別人的怪物,我們不能放虎歸山啊”,糟老頭朝前走了兩步,還想要說服來人。
“人也經常去傷害妖人,萬一此時你們位置對調的話,您會希望她怎麼說”,不癡似乎救定小花了,反過來的一番話,說的糟老頭啞口無言,嘴脣動了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們那是爲了自衛和自保”,坐在地上的雲惑,不滿的喊了句,她身體裡的力量,都被抽調了,此時用力的一番話,讓她不住的氣喘。
不癡轉頭朝雲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現在呢”?!
在一番的脣槍舌劍的對峙下,誰也沒能說服誰,只能是實力決定結果了,於是在皇普小隊不甘的和憤怒的凝視下,小花笑容燦爛的轉身離開了。
不過她在離開前,還想留下點東西,她在走出一段距離後,轉身,往糟老頭的方向,發了幾個暗器,但由於力道不足,殺傷力不算太大,但無法運功的糟老頭,躲避起來,也是有些困難的。
還好這個不癡和尚,大袖子一甩,把那幾個暗器接在了自己的大袍子裡,然後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你若不想走,我可以在把你留下,讓他們離開”。
小花一聽,身子冷了冷,不癡的力量,她是見識了,一聽這話,“哼”了一聲,甩在裙角,往遠處走,走着走着,就跑起來了,直到被天際吞沒了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