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我來幫你。
溫遠景笑着擺擺手:“哪能讓少爺忙這些事情,我一個人來就好,少爺進去歇着,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溫叔這麼客氣幹什麼,叫我一聲齊凌就好,我來吃白飯,幫把手也是應該的。”齊凌笑着說,“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這點小事我做的來。”
溫遠景執意不讓,對着溫火笑罵道:“你個臭小子,一點眼力都沒有,快把少爺帶進去坐着。”
齊凌無奈的笑笑,溫遠景一向如此,他也就不再堅持,跟着溫火兩人進了屋子。
沒一會兒,菜就上來了,三人坐在一起,邊吃邊喝。
菜是土菜,不過頗爲豐盛,四盤時令蔬菜,一隻燒雞,一碟紅燒排骨,一大瓷碗魚湯。酒有兩種,一種是聞名大楚的香粱夢,淡淡的香味極其誘人。另一種則是沒什麼名氣的粗酒,不過勝在夠烈,按照溫遠景說,他這樣的大漢最鍾愛的就是這種烈酒。
“那些所謂的好酒,實在是太軟綿綿了,沒勁!”溫遠景邊喝邊說道,“這酒一口下去,從喉嚨燒到胃裡,這纔夠烈,夠爽!”
齊凌笑着點頭,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身爲禁軍小隊統領,溫遠景的生活其實並不富裕。以他的身份,溫火根本沒有資格進入武堂學習,不過溫火天賦驚人,曾經被一個武堂長老看中,這才進了武堂。其實武堂之中,像溫火這樣背景不強但是頗有天賦的少年,還是不少的,大多都是這世代軍戶的子弟。
儘管生活並不富裕,不過溫遠景隔三差五就會請齊凌來吃飯,一旦請齊凌來,溫遠景必然會爲他準備一小壺香粱夢。名聲在外的香粱夢,可是一點都不便宜,一小壺足以抵上溫遠景“鍾愛”的烈酒一大罈子。
溫遠景本就是愛酒之人,怎麼會不喜歡這香粱夢?只不過價格高昂,不是他能承受得起,也只有齊凌來了他纔會買上一壺,不過他自己是一口都不會喝的,而是喝着他“鍾愛”的烈酒。
看着溫遠景和溫火都喝着那粗製的烈酒,齊凌又怎能一個人喝得下這香粱夢?但是看着溫遠景專門爲自己準備的香粱夢,齊凌又怎麼能不喝?
齊凌不止一次的提出,自己可以一起喝那烈酒,沒有必要爲了自己專門去買那昂貴的香粱夢。溫遠景都只是笑笑,有一次溫遠景喝的有些醉意,又被齊凌逼的急了,眼圈泛紅的說到:“大人當年待我恩重如山,如果沒有大人恐怕我早已馬革裹屍,當年沒能和大人一同戰死沙場,苟活了這麼多年。如今少爺受着苦難,我只恨自己無能不能庇佑少爺,這幾樣小菜一壺小酒,也是我僅能爲少爺做的,難道少爺還不肯接受?大人的在天之靈,只怕也不會原諒我!”
自那以後,齊凌一直是默默的喝着香粱夢,再也沒說什麼。
不過在齊凌的堅持下,溫遠景終於答應讓溫火和齊凌一起分享那一壺香粱夢,只是因爲溫火年紀還小,所以只允許他喝一杯。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爲溫火年紀還小,還是因爲溫遠景想把這好酒多留一點給齊凌。
清香的酒喝在口中,卻有種淡淡的苦澀,細細品味,更多的是一種溫馨的感覺。
“這酒,還真是又苦又甜!”
齊凌時不時的敬溫遠景一杯酒,溫遠景都笑呵呵的喝下。溫火一杯酒喝完之後,眼巴巴的盯着齊凌和他的父親,溫火的骨子裡遺傳了他父親的嗜酒。
雖然溫遠景的廚藝並不咋樣,不過齊凌依舊吃的很開心,這樣的環境下齊凌很放鬆也很愜意。齊凌很感謝溫遠景和溫火父子倆,是他們給了他這種家的感覺。在齊凌的心裡,齊家的那些有血緣關係的人根本算不上是親人,溫遠景和溫火纔是齊凌心中的親人。
在齊凌失去雙親的十年裡,溫遠景沒有少幫助齊凌,對待齊凌的好甚至遠遠過他自己的兒子溫火,而溫火更是齊凌唯一的朋友,唯一對齊凌不離不棄的兄弟。這份恩情,齊凌如何能忘?
三個男人,還都是練武之人,桌上的菜不一會兒就被掃蕩一空。這也是齊凌喜歡這裡的原因,和溫遠景溫火父子在一起,齊凌沒有什麼拘束。在這裡,齊凌不用去遵守那寫繁瑣的貴族禮節,可以大口吃菜大口喝酒,何其快哉!
“酒足飯飽啊!”溫遠景笑着嘆道,剛毅的臉上浮起一片酒紅,“溫火,你把這些盤子收拾收拾,洗洗乾淨。”
溫火聽話的點點頭,將盤子一個個疊起。
齊凌站了起來:“我也來幫一下吧。”
“不用不用,讓溫火這小子去忙吧,少爺你坐。”溫遠景伸手攔住齊凌,“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怎麼了溫叔?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唄,怎麼這麼鄭重其事?”看着溫遠景和以往不同的嚴肅神色,齊凌坐了下來。
看着溫火將桌上的盤碟碗筷全部拾走,溫遠景略帶遲疑的問到:“少爺,今天溫火那小子回來和我說,你的火麟法相,已經達到了覺醒六重靈識境了?”
溫遠景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問話的時候吞吞吐吐。
齊凌點點頭:“幾天前僥倖突破,達到了這個境界。”
溫遠景的一把抓住了齊凌的肩膀:“真的?此事當真?”
齊凌沒想到溫遠景一下如此激動,只能點點頭。
“真不愧是大人的兒子,真不愧是大人的兒子……這等天賦,實在驚人!”溫遠景嘆道,“如果大人地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溫叔,你剛纔說有話跟我說,是要說什麼話?”齊凌問到。
“我要跟你說……”溫遠景的表情一瞬間變的不可捉摸,激動、痛苦、猶豫、欣慰交織在一起。
“齊凌少爺,我確實有點話想跟你說,這些話原本早就該和你說,不過你一直太小了,這些事情我怕你承受不起。”溫遠景說到。
齊凌神情肅然,既然溫遠景這樣說,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小事,而最有可能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