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斬落
“要是這次能夠拿到這種藥物的資料,我們在組織內部的發言權,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一旦我們能夠控制巨大的財富,能夠調用世界上軍政各界的實力,到時候別說那些老傢伙阻止不了我們了,就算是教廷的天國神族,也只是如同螞蟻一樣被我們捏死!”託尼見雷頓依舊搖擺不定,於是繼續說道。
“老傢伙們的確是該退休了。”託尼敲了敲桌子,“雷頓,這是一個機會,你是華夏國這裡的組織的負責人,據我所知,雖然組織的總部在日本,但是組織從來沒有把同樣作爲東亞的華夏國,作爲重點發展的對象,說起來,你在這裡待了多少年了?。”
雷頓緊閉的眼睛睜了開來,眼中冷芒閃爍:“你想說什麼?”
“你是個聰明人,可惜錯過了最好的時間。”託尼笑着站了起來,“五十五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可是他應該功成名就的時候。雷頓,我等你的電話。”
託尼走到窗邊,將窗戶一把拉開,狂風瞬間涌入,窗簾揚起,獵獵作響,桌上文件的灰燼,頓時碎成無數片,吹落到房間的各個角落。
“我走了,希望可以儘快得到你的答覆。”託尼扶了扶眼鏡,白光一閃,嘴角揚起,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身材魁梧的保鏢緊隨其後,大門砰一聲重新關上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雷頓一個人,窗戶依舊開着,陣陣狂風不斷灌入進來,他灰藍色的眸子有些失神地望向窗外。
託尼剛剛的話,在他耳中來回反覆倒帶。
說不心動,他是不可能的,雷頓有種預感,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可能改變目前這個尷尬地位的機會了。
“可是……”雷頓轉頭望向屋子的角落,黑色的灰燼緊貼着牆角。
“一個華夏人……並且從沒有完成過任務,託尼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自信,把寶壓在這個人身上呢?”
“池……”雷頓吐出來一個奇怪的發音,“華夏人的名字還真是奇怪,不過看他的履歷,應該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雷頓的拳頭幾次握緊,幾次鬆開,最後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他深深呼出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砰!
外面突然傳來一身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了牆壁上。
雷頓剛要起身去查看,緊閉的辦公室大門,被砰的一聲重新打開。
剛離去不久的託尼,倒退着揮舞着手臂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踉踉蹌蹌,兩條手臂像是向上要抓着什麼,步伐詭異地走進會議室。
“託尼?你怎麼回來了?怎麼回事?”雷頓感覺一絲不對勁,把手伸到桌下,握住了桌面下的一把手槍。
“呃……呃……”陣陣喘息夾雜着狂風的呼呼聲,託尼的身子不斷搖擺着,緩緩地、緩緩地轉了過來。
一直隱藏在託尼身後的一抹寒光,也隨着他身體的轉動,漸漸綻放了開來。
雷頓的瞳孔瞬間縮成針眼大小,甚至在這個剎那,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大約五分鐘前離去的時候,託尼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可是現在,他的嘴巴微微張開,下顎顫動着,發出沒有規律的音節。
他全身上下至少有二十個猙獰的血洞,胸口一片更是血肉模糊,衣服幾乎被扯爛,眼睛瞪得滾圓盯着雷頓。
嗤!
血柱從託尼的傷口裡齊齊噴射出來,他整個成了一個血人,
突然間跌跌撞撞地朝着雷頓撲了過來。
乍一眼見到一個全身是血的人朝着自己撲過來,雷頓嚇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全身汗毛根根豎起,大叫一聲擡手就是一槍。
砰!
託尼的身子停頓了一下,一股鮮血激射而出,在桌面上噴成一條觸目驚心的放射線。
砰砰砰砰砰——咔——咔!
剩下的五發子彈瞬間全部打在了託尼的身上,鮮血碎肉碎骨渣滓漫天飛揚,綻放成朵朵血花。
子彈雖然全部射光了,但是雷頓還在不斷扣動着扳機,他額頭上滿是冷汗,望着面目猙獰倒下的託尼,長長鬆了口氣。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卡斯特羅在華夏國的負責人雷頓先生,你好啊。”
雷頓懸着的心還沒有放下來,立即又高高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誰!”雷頓年輕時候也是見過風浪的人,此刻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過看到站在門口的年輕人,他還是吃了一驚,“託尼是你殺掉的?他的保鏢呢!”
“不不不,託尼其實剛剛還有一口氣,我在他身上一共戳了二十一刀,不過都避開了要害,刀鋒是從他內臟的縫隙之間穿過,如果送去搶救,還是能夠得救的。所以殺死他的人是你。”
蘇桓在雷頓的注視下,輕鬆愜意地跨過託尼血腥的屍體,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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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說的那個保鏢,是指那個禿頭的俄羅斯人嗎?他的拳頭的確有點力氣,幾乎把電梯的門打穿,不過我想他應該是死了,畢竟我沒打算讓他活下去。”
蘇桓的口氣格外輕鬆,就像是在說着和他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哦對了,我勸你不要按那個報警按鈕,因爲你的手下,應該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嗯,說起來還有個女人對吧,穿着紅裙子,你的管理真的很有問題呀雷頓先生。”蘇桓笑吟吟地道,一口標準的倫敦腔,叫雷頓越發看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了。
“你們來了多少人?”冷靜了一下後,雷頓也坐了下來開口問道。
“這個不是你要關心的,我今天來呢,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蘇桓清了清嗓子,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卡斯特羅的人只要踏上華夏國的土地,那就——別想回去了!”
“蟲洞和邁爾斯!”雷頓一聲驚呼,腦中劈過一道白光,“你是赤龍咆哮的人!”
大喝聲中,雷頓展現出和他的實際年齡不相符的敏捷,抄起手邊沉重的真皮座椅,朝着對面的蘇桓砸了過去。
蘇桓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閃而起。
就在雷頓將座椅舉得超過頭頂的時候,蘇桓也已經到了對方的面前。
鋒刃上一點流光,從刀尖上閃耀而起,空氣唰的一聲被斬裂開來,發出刺耳的爆鳴。
茲——
椅背上整塊的皮革裂成兩半,隨着轟一聲巨響,整張椅子一分爲二,木屑像是爆炸一樣,朝着四面八方噴涌而出。
巨大的衝擊力順着刀刃破開座椅,直逼雷頓的胸口。
一口鮮血從雷頓喉嚨深處噴射而出,他像是被疾馳中的卡車撞上一樣,整個人飛了起來,重重砸在身後三米多的牆上。
砰!
後腦勺砸在牆壁上,鮮血呈放射線狀點點散開。
牆壁上頓時出現大片蛛網狀的裂紋。
雷頓的身子在牆壁上停頓了幾秒鐘,這才無力地掉落到地上,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在肩膀上,脊椎骨看來已經斷成了好幾截了。
他雪白襯衫的胸口,像是水墨畫一樣,鮮血緩緩滲透了出來,染紅了整件襯衫。
眼神裡閃爍着不甘和憤懣,但是幾秒鐘後,雷頓的雙眸就渙散了生氣,瞪着蘇桓嚥了氣。
他到死都沒有能夠弄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怎麼突破自己的那些手下,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的。
蘇桓可不管雷頓怎麼想,他四下檢查了一番,將自己留下的痕跡全部抹去。
見到牆角飛舞的黑色紙屑的時候,蘇桓的眉頭皺了皺,小心地捏起一片紙屑。
可惜的是,因爲狂風撕扯的緣故,紙屑上可能殘留的信息全都被損毀了。
“慢了一點,可惜了。”蘇桓搖搖頭自言自語。
將現場的電源線小小改造了一下後,蘇桓避開監視的攝像頭,從牆壁外的水管直接滑下十七層樓,落到一樓的廣場上。
這片廣場佔地面積巨大,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音樂噴泉,上方有遮陽板,所以即便現在是中午,也不會讓人覺得熱。
隨着悅耳的音樂聲,噴泉一道道水柱有規律地上下起伏,掀起道道水簾,清爽涼意頓時迎面而來,白色的水霧瀰漫飄散,將噴泉輕輕圍攏在懷裡。
廣場上有大羣的鴿子在休息,周圍的遊人們,會花上幾塊錢,買上一些鴿子食,來拋灑給鴿子們。
噴泉、廣場、鴿羣、遊人、夏末初秋陽光明媚的午後,孩童們不時傳來開心的笑聲,蘇桓望着這一片祥和的場景,眼睛眯了眯,之前殺人產生的戾氣,瞬息消散於無形。
蘇桓看了下手機,並沒有林楚楚的來電,看樣子對方還在打遊戲,於是他也去買了一袋鴿子食,坐在噴泉旁邊的大理石階上,享受着這愜意的清涼。
這些鴿子從小被人馴養,所以一點都不怕人,見到有人坐在它們身邊後,立刻就有幾隻鴿子好奇地歪着腦袋,咕咕叫着湊了過來。
蘇桓微微一笑,抓着一小把鴿子食,遞到這隻羽毛油亮的鴿子面前。
鴿子好奇地眨眨眼,看看蘇桓,再看看他手裡的食物,猶豫一下後,小心翼翼啄了一口。
很快它就放下了全部的戒心,索性直接跳上了蘇桓的肩膀,在蘇桓的耳邊親暱地磨蹭着。
蘇桓仰頭靠在大理石上,笑得很開心。
這種人和動物親密相處的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上次是什麼時候?是和那隻毛茸茸的松鼠互相剝松子給對方吃的那次?
蘇桓正享受着心靈澄澈寧靜的時刻,身邊一道人影飄過,雖然閉着眼睛,蘇桓還是知道,身影的主人輕盈地坐在了自己身邊。
淡淡香氣飄入鼻腔,蘇桓雖然閉着眼睛,依舊可以確定,對方是個女人,並且有着一頭漂亮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