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上門說客

冰原散人得到林遷的准許,備好了禮物,僞裝成商隊,一路到了本傑明家族的所在地——光明城。進了城,找到家族大門,通報了一聲,裡面立刻有個管事的出來詢問。

“你們是什麼人?找我家家主何事?”要不是看這隊商人帶的東西不少,管事的連問都不想問。

冰原散人脫下頭上的帽子,笑呵呵地回道:“魔法公會所屬前來求見!”

“來人啊,快拿下他們!”管事的一聽驚了,立刻就喊人拿下他們。

“我等此行絕無惡意,只求見本傑明族長一面!”冰原散人立刻高聲喊道。這聲音經由風系魔法傳出了很遠,就連在家族內部的本傑明都聽得一清二楚。

“還敢在此咆哮?速速拿下!”現在雙方已是敵對關係,何況決戰之日就快到了,還有什麼可談的?

幾個門衛剛剛想上前動手,就感覺雙腿如千斤般沉重,只能在原地掙扎。管事的一見對方還是魔法師,心想更不能留手了,自己催動魔法想要偷襲爲首的矮個子魔法師。

“不自量力。”冰原散人輕輕揮手,一道冰箭發出,射在了管事的腦袋旁邊的門柱上。

“來……來人……”

“住手。”本傑明適時地出現,淡淡地打斷了管事的命令。

冰原散人立刻上前見禮:“本傑明族長,我家會長派我來有事相商。”

本傑明不答話,看了看外面這隊人護送的滿滿幾車貨物,眼中生出疑惑。

“哦,這些是送給索菲婭小姐的聘禮,我家會長特地派我來護送。”冰原散人輕描淡寫地說道,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句話一出,本傑明的眼神立刻就有些怒了,要不是想看看林遷耍什麼把戲,早就直接動手了。

冰原散人不爲所動,繼續說道:“本傑明族長想必還不知道吧,我家會長對索菲婭小姐十分愛慕,何況兩人已經有了……爲了小姐名聲着想,會長這才着急下聘禮。”

“一派胡言!”本傑明怒道,他雖然知道索菲婭爲了救人可能有些不妥之舉,但是絕不會做出其他越軌行爲。

冰原散人走近了,低聲說道:“本傑明族長且息怒,這件事關乎到索菲婭小姐的名聲,能否借一步說話?”

本傑明這才醒悟過來,看了看四周還有不少家丁,心想這件事定然聲揚不得,只得領着冰原散人進了院子,來到一間會客室。

本傑明坐上主位,仔細一想,林遷來提親無非就是想借此事拉攏他,好挑撥幾大家族的關係,這點伎倆其實太小看他了。

“不瞞族長,在下此來,一爲提親,二則是來當個說客。”冰原散人絲毫不隱瞞自己的目的。

“說客?你想說服我加入你們?”本傑明有些想笑,看來林遷用人也不怎麼樣,此人雖說在冰極中心都活了下來,但是好像並不精於外交。

冰原散人點頭承認:“對,提親只是一個契機,其實我此來就是想勸族長重新思考一下局勢。”

“難道局勢還不明顯嗎?如果你們有必勝的把握,就不會來我這裡了。”本傑明這一點還是看得很明白的。

“不錯,這是此來的原因之一。然而族長只看到了我們的局勢,卻沒看到自己所處的局勢。”

“噢?什麼局勢?”本傑明打定主意,先聽一下對方如何辯解。

“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族長您就有嗎?”冰原散人不急不慢地說道,“您與其他家族聯合以來,可曾在任何事情上佔到優勢?不然魔法公會會長也不會是現在的林公子。”

“上次的事情,是南洋的人插了一手。”本傑明想起上次的事件還有些耿耿於懷。

“族長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就算南洋的人不插手,一樣會有其他人插手。如果每個家族都只顧自己利益,我想這次決戰的結果也未可知。”

本傑明這話倒是相信,他們這些族長除了安德烈性格耿直了一點,其他的族長一個比一個精明,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到時候打起來只怕都會想着保存自己的實力。

冰原散人見他有了一點意動,又接着說道:“就算這次決戰我們敗了,那接下來族長想怎麼辦呢?是直接打到蒼藍城滅了帝國,還是繼續回去當個一方領主?”

“這……”本傑明還真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他只想着打贏這場仗,沒有想過後面會如何。

冰原散人繼續加把火:“族長別忘了,帝國還有一個正在閉關的國王,他的實力想必您應該知道一些,連利普蘇斯面對他也只敢躲藏起來。說實話,林會長之所以突然決定征伐北方,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局勢必然,難道國王在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件事嗎?您擋得了一時,可擋不了一世,到了您的後輩,如果還是固守一城,早晚會被吞併。身爲一族之長,難道您不想爲家族謀一條生路嗎?”

“你所說的生路就是投靠於你們?”本傑明表面上十分淡定,其實心裡已經變得有些動搖了。對方說得句句在理,按照家族的發展模式,將永遠固步自封在一個角落,如何能抵抗一國之力?

“如果是之前,可以這麼說,但是有了索菲婭小姐的原因,我想這個可以說是聯姻。一旦結姻那就是平等的一家人,對您的家族只會有好處,這比與其他幾個各懷鬼胎的家族合作要值得多。”冰原散人把勸林遷的那套搬了上來。

“我就這一個嫡出,嫁出去了誰來繼承族長之位?”本傑明的心意其實已經表露了,他認可了和林遷合作這一出路,但是對於合作的方式有些看法。

“族長您這話可就錯了,”冰原散人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歷代族長皆是男兒居多,女兒家掌權本就容易遭人口舌。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您撒手人寰,留下一個女兒家掌管家族,誰來幫她坐穩族長之位呢?少不得還要靠她夫婿家的實力,如今有絕對實力的年輕人,也就林會長一人了。況且兩人生下男嬰之後就可以重新掌管家族,不會再有閒言碎語。我想以您的身子骨也可以慢慢培養這名男嬰,等他日後成爲大才。”

這番話說得本傑明立刻就看到了日後的希望,說實話,他確實想過以後家族的繼承問題,所以纔會對索菲婭傾注心血,把畢生經驗傳授與她,讓她年紀輕輕就成了一代不世高手。只是這樣的培養方式也讓索菲婭不問世事,成了一個沒有心計的單純又任性的姑娘,對於日後執掌家族十分不利。

“閣下所言不無道理,只是目前我仍然與其他家族結盟,怎麼能突然背信棄義呢?”本傑明故意說得正直一些,其本意還是要冰原散人拿主意掩蓋掉他背叛結盟的事實。

冰原散人立刻給他解了後顧之憂:“我們魔法公會向來爲天下魔法師服務,當然也包括您的家族,族長的加入正是爲天下魔法師做出了表率,相信那些魔法師更會對您尊敬萬千。何況您將孫女嫁給了我家會長,自然是和我們是一體的,這個脆弱的結盟不要也罷。至於這些頑固家族,等將他們滅除之後,自然就不會說些閒言碎語了。”

“如此……就好,不過……”本傑明仍然沒有鬆口,顯然還有顧慮。

“族長還有什麼顧慮?”冰原散人真有些不耐煩了,心想你怎麼這麼多事,乾乾脆脆答應不就完了。

“我這邊倒好,索菲婭那邊……你不知道,她自幼嬌生慣養,我怕她不肯答應,到時候鬧出事情來。”貴族婚嫁之事,向來由父母長輩決定,但本傑明可不敢做他孫女的主。

“這個……”冰原散人也有些犯難,說了那麼多,原來最終做決定還要靠那個女子。

“我不嫁!”

兩人犯難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卻是索菲婭聽下人說起今天的事情,趕過來阻止了。

冰原散人聽到這聲音就心裡一涼,難道今天白來了一趟,白說了半天廢話?

“胡鬧!”在外人面前,本傑明還是要端起家主的身份,立刻訓斥道。

索菲婭完全不給本傑明面子:“爺爺你以前說過的,我要是嫁人就要自己決定,我纔不會嫁給什麼會長,他就是一不識好歹的臭流氓。”

“流氓?”本傑明心想難道林遷還輕薄於她不成?

“請問閣下,貴會會長人品如何?難不成還是偷雞摸狗之輩?”這話的語氣就有些不客氣了,關乎到他孫女的幸福,本傑明不敢隨便。

冰原散人怎麼會知道當時屋子裡發生了什麼,就是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口啊,趕緊回道:“我家會長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只是兩人屋內治療之時,會長不着寸縷,想必其中必有誤會。”

這種露骨的話說得索菲婭滿臉通紅,趕緊羞憤地離開了。他可是把林遷身上看了個遍,尤其對“中間”記憶深刻,也尤爲憎恨。

本傑明瞥見索菲婭的臉色,心想可能是誤會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講明瞭自己的條件:“若想提親,還請林會長親自來一趟,我可以保證他的安全,我倒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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