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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裡到處是子彈造成的痕跡，石槨上的流紋雕花被打碎了多處，肖冷用戴着手套的手翻弄了一下屍體，說：“死因是槍傷。”
“難道是盜墓的人內訌了？”陳燁驚訝地說，他本以爲是什麼詭異莫測的機關，原來是一場動機醜陋的內訌。
“甭管死人了。”肖冷興奮地說，“寶貝全部在這裡。”
肖冷在棺材後面的地上發現了堆得滿滿的冥器：蟠螭玉腰帶、蓮紋雙耳杯……
張天元突然說：“你看看地上是什麼？”
兩人的頭燈光一同落在那裡，冥器堆的前方，有一個人形的痕跡，四周沒有一點拖拽的痕跡，似乎原本躺在那裡的屍體憑空消失了。
陳燁驚訝得合不攏嘴，這時肖冷拍了他一下說：“這個人的體格和你差不多哦。”
“咦，真的啊。”
“得了得了，別研究了，把東西裝一裝吧。”張天元說。
墓裡的怪事無窮無盡，帶着一顆走近科學的心來盜墓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
張天元現在的想法是把這些東西帶出去。
放到這裡，只怕也會被盜墓賊給弄走，盜洞能直接打進來，說明這地方其實已經不安全了。
陳燁把包裡的東西騰空，去裝地上的冥器，這時肖冷問：“張先生，開棺嗎？”
棺材裡可能沒有冥器了，但張天元還是點了點頭道：“開！就當走個過場。”
事實上，張天元很感興趣，這座古墓究竟是誰的墓葬，從棺槨之中的屍體就可以判斷出來。
他和盜墓賊自然不一樣，除了對這裡面的冥器感興趣之外，他還打算研究一下這個墓葬的情況。
肖冷和陳燁兩人用撬棍啓開石槨蓋，下面是一具陰沉木棺材。
打開棺蓋，裡面堆着破爛的棉絮，隱約可見黃色的絲帛布料，下面埋着一具殭屍，冥器果然已經被掏光了，連嘴裡都被撬了，幾顆門牙也斷掉了。
驗完正身，張天元嘆了口氣說：“蓋上吧。”
這當然是爲了給考古隊留下可以研究的東西。
真正的考古專家，雖然也喜歡冥器，不過這墓葬之中的屍體，則同樣重要。
陳燁背上沉甸甸的包，三人準備離開墓穴，這一次的輕鬆讓三人都有點不敢相信，只有肖冷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怎麼好像來過這裡似的。”
“什麼時候？”
“也許是夢裡吧。”
三人心情愉快地大笑，他們還不知道，真正難以越過的困難，並不在這方寸的墓穴中。
陳燁在最前面，肖冷緊跟其後，張天元在最下面，他們沿着繩子向上爬了一段距離。
第一個發現異常的是張天元：“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也發現了。”肖冷說。
“怎麼了？”唯一沒有發現的是處在極度興奮中的陳燁，雖然他的確想要洗心革面，改邪歸正，可盜墓賊就是盜墓賊，弄到了這麼多冥器，怎麼可能不興奮呢。
“已經十分鐘了！”張天元說，“咱們的體力再不濟，一分鐘爬五米還是能辦到的，這個墓井不會超過三十米，但我們卻爬了十分鐘！”
“什麼？”陳燁驚訝不已。
爲了騰出手腳攀爬，他們只開着頭燈，張天元從揹包裡抽出鷹眼手電推開，向上照了一下，又向下看了看，他們正處於墓井中段的位置。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陳燁說，“不然咱們再爬爬看。”
又一個十分鐘後，他們依然停在墓井的中段，這根繩索就好像向兩端無盡延伸一樣。
這個事實讓他們如同被一桶冰水澆過一樣惡寒。
張天元推測道：“也許是墓室裡有某種氣體，讓我們產生幻覺。”
“我有個主意。”肖冷說着拔出手槍，瞄也不瞄就對着上面開槍。
張天元用手電一照，肖冷打中的是一個龍頭裝飾物，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一個明確的參照物。
“好，我們先爬到那個位置。”
三人順利地爬到這個打壞的龍頭旁邊，肖冷再次向上開槍，又製造了一個新的參照物，他們繼續爬。
就算墓穴裡有一種可以讓人失去空間感的致幻氣體，這種催眠效果也不會影響到參照物，這樣他們就可以一步一個腳印地爬出去。
五分鐘後，當他們爬到第三處被打壞的龍頭時，肖冷又一次拔槍，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開火，他說：“你們看上面。”
眼鏡用手電一照，頓時全身血液凝結，正上方的一個龍頭是壞的，而且裂面很新，一看就是剛壞的。
他向上下兩個方向看，似乎爬了半天，距離根本就沒有改變，難道他們回到了原點！
“混蛋，我們回來了！”陳燁憤怒地說。
一種詭異的氣氛在三人之間瀰漫，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麼說，我們沒有產生幻覺，難道這是個無限空間！”張天元沉吟着，“不如你倆留在這裡，我來爬。假如真是無限循環空間，那麼我一直往上爬，最後就會從下面出現。眼下只有弄明白原因，纔有可能離開這裡。”
“還是我來吧。”肖冷說。
張天元看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肖冷很顯然是當兵的，體力比陳燁更好，他待在這裡則更方便觀察情況，讓肖冷來爬，或許更加合適。
肖冷像猴子一樣靈活地越過陳燁向上爬去，很快消失在上方。
張天元和陳燁就在原地休息，不一會兒，下方突然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光點，是肖冷！
“天啊，是真的！”陳燁驚呼道。
張天元倒沒有太意外，猜測被證實，他反而鬆了口氣。
同一時刻，肖冷默默地爬到張天元下面。
“肖冷，你往上爬的時候，注意到什麼異常沒有？”張天元問。
肖冷搖頭：“沒有。”
違揹物理現象的事情居然發生在這個修建了幾百年的垂直墓井中，一瞬間，詭異的氣氛沉重地壓在三人頭頂。
身處無限空間，三人也就不必再向上攀爬，張天元分析說：“現在我們的處境很清楚，當我們往上爬的時候，就會回到下面的某個位置。既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這裡的空間確實存在一些異常。”
“嘖，別扯到什麼時空扭曲上。”陳燁說，“我不信古人能造出這樣科幻的機關來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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