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趙無憂的先下手爲強

陸國安也沒料到,穆百里竟是傷得這樣厲害,這急急忙忙的從尚書府出來,穆百里的面色已經慘白到了極致。不回千歲府,也沒有趕回東廠,而是直接去了蝶園。

這前腳剛踏進蝶園,後腳便一口淤血吐出,緊接着穆百里便一頭栽倒在地。

如此,饒是經驗豐富的陸國安也給嚇着。若是穆百里有什麼閃失,那東廠這事可就鬧大了。思及此處,陸國安也顧不得太多,趕緊把穆百里弄進了房間。

一扣穆百里腕脈,這體內真氣亂竄,渾然不受控制,再這樣下去估摸着要經脈爆裂。是故當務之急得先穩住穆百里體內亂竄的真氣,護住穆百里的心脈。

陸國安深吸一口,以自身內力緩緩灌入穆百里體內,將亂竄的真氣逐漸導氣歸元。

過程是漫長的,而且不能受任何的干擾。

好在溫故來去蝶園也不是一日兩日,這附近的暗衛也都認得。溫故進門的時候,陸國安正收功,勉力將穆百里放平在牀榻上,額頭滿是汗珠子。

“怎麼是你?”陸國安一怔,“今兒趙大人不在……”

“就是公子讓我來了。”溫故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牀前,“他這種狀況多久了?”

一聽是趙無憂讓溫故來的,陸國安心下便明白了少許,估摸着咱家千歲爺還是露了餡。終究是枕邊人,就算這一言一行瞞得過,這氣息也是瞞不過的。

那趙無憂是什麼人?

陸國安輕嘆道,“打從邙山回來,爺就身上帶傷。回朝途中又一路顛簸,壓根沒有好好的療傷,是以如今拖了太久,越發的嚴重。不過昏迷不醒,卻還是第一次。”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簡直是兒戲。”溫故冷斥,坐在牀沿扣着穆百里的腕脈。

陸國安拭去額頭的汗珠子,顧自喝了一杯水,然後去端了臉盆過來,替穆百里拭去額頭的汗。呼吸微促,陸國安瞧着溫故逐漸深沉的面色,捏着毛巾的手有些微微輕顫,“如何?”

“若不是鬼宮的內功心法有自行療傷的本事,這會該去閻王爺那兒打招呼了。”溫故白了陸國安一眼,“你們還真是了不得,竟然瞞了這麼久。他這是凍傷肺葉,傷及心脈,再拖一拖。估計你們東廠可以換個九千歲了。”

陸國安面上微僵,抿脣不語。

“去打熱水過來。”溫故走到案前寫了一張方子,“按方抓藥,他這傷勢太重,我得把他泡着再行穩住他的心脈,爲他施針。”

“好!”陸國安急趕着出去準備。

陸國安走出門之後,又愣愣的回來,凝眉望着站在桌案前取出金針銀針的溫故。

溫故擡頭,“怎麼,怕我趁機對他不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若真的要殺了他,大可不必等到現在。雖然你們覺得我是叛徒,然則我清者自清,絕不會做親者痛仇者快之事。我是奉命而來,自不會讓公子失望。”

聞言,陸國安捏緊了手中的方子,復看了一眼牀榻上躺着一動不動的穆百里,只道一句,“我信你。”

溫故輕嘆一聲,轉頭看着性命堪虞的穆百里,“若不是你,我此生也不至於如此顛沛流離。然則顛簸了十多年,臨了卻還是上天垂憐。是故到了現在,我也不必怨你憎你,終是上輩子的孽債,這輩子的恩怨。那丫頭心中念着你,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死。”

近至牀前,溫故望着昏迷不醒的穆百里,“不過,你小子也別得意。若是有朝一日你敢負了她,我必要你死無全屍,新賬舊賬一起算。”

話雖這樣說,可這語氣裡總帶着幾分不甘心。

那一夜的蝶園。溫故忙進忙出,爲了救穆百里而傾盡全力。趙無憂說了,這穆百里就是她的心頭肉心頭好,所以無論如何,溫故都得治好穆百里,不能讓趙無憂傷心。

趙無憂也是徹夜難眠,一直站在窗口等着溫故的消息。

溫故一夜未歸,她便擔心了一夜。

“公子還是去歇着吧!”素兮瞧了一眼東方的魚肚白,“天都要亮了,再不睡怕是身子扛不住的。”

趙無憂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望着夏日的清晨裡,那迷霧濛濛的景色。無心賞風景,一心只念他。

“溫故還沒回來,說明這一次他真的傷得很重。他這傷,大概是在邙山上留下的,也不知是經歷了什麼。我的身子漸好。可他卻躺下了。”趙無憂面無表情,“素兮,終是我欠了他的。”

“既是兩心歡喜,何來的欠不欠?”素兮笑了笑,“公子放心吧,若是真當有事,溫故早該來報了,如今沒有消息便算是好消息吧!”

趙無憂斂眸不語,算是好消息嗎?也不知他如今怎樣了,傷得到底有多重?

一顆心高懸着,終究落不到實處,真當憋得慌。

左不過,趙無憂這頭寢食難安,宮裡頭卻有人盡享風花雪月。

那坤寧宮裡頭,皇后翻個身,這個時辰了是該起牀了。免得到時候外頭有人進來伺候,會撞到不該看到的一幕。

秦安伺候了皇后那麼久,自然是心知肚明,再過一會是該下榻了。這些日子以來,皇后被秦安伺候的舒舒服服,是以每日起身的時候,總有些捨不得。

而這東廠出來的人,伺候人的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皇后娘娘?”秦安低低的輕喚,見皇后醒了,這會子正欺身而上膠着。

皇后覺得很舒服,秦安這小子總知道哪個位置是最舒服的,把人伺候得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前段時間她讓李齊南遞了消息,說是王昭儀懷着男胎。皇帝一高興就大赦天下,順帶着解了這皇后的禁足令。

反正那些皇子沒了就沒了,終究也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是皇后動的手。若是傳出去,會成爲皇家醜聞,會讓皇帝極爲沒面子。

總而言之,諸多原因加在一起,這皇后李氏又重獲自由了。

“小安子。”皇后撫着秦安的面頰,“你說你伺候得本宮如此舒服,可想要什麼賞賜嗎?”

“奴才此身都是皇后娘娘的,奴才不要賞賜。娘娘不嫌棄奴才,肯讓奴才上娘娘的繡牀,奴才已經感激涕零,豈敢再有旁的心思。”秦安言笑晏晏,“娘娘就是奴才最好的賞賜。”

皇后極是滿意,馬屁拍得正好。

這一番纏綿下來,皇后滿意的下了牀榻,秦安伺候着皇后更衣之後便按照慣例,提前離開了皇后寢宮。緊接着便是靜儀領着一干婢女過來,伺候皇后梳洗。

“娘娘!”靜儀笑道,“娘娘的氣色看上去越來越好了。”

皇后瞧着鏡子裡的自己,果然是面帶桃花,方纔那一番糾纏下來,如今兩頰緋紅,果真是氣色極好的。指尖輕輕拂過自己眼角的細紋,皇后輕嘆一聲,“氣色再好又有什麼用,皇上又不會過來。昨兒個夜裡,還是歇在王昭儀處嗎?”

“娘娘,皇上去了傅婕妤那兒。”靜儀低低的開口。

一聽這話,皇后的面色當即暗沉下來,“傅玉穎?”

“是!”靜儀頷首。

深吸一口氣,皇后冷眼瞧着鏡子裡的自己,“本宮已經年老色衰,的確比不得那些年輕的妃子,容貌豔麗,手段妖嬈。”

“娘娘永遠都是正宮娘娘,不管那些妃子怎麼折騰,他們也只是個妃子罷了!有娘娘一日,娘娘永遠都是妻,那些后妃也不過是個妾。”靜儀爲皇后梳理髮髻。

聽得這話,皇后心裡是痛快的。

的確,本宮一日不死,你們終究是妃。

在皇帝跟前,她纔是髮妻,只可惜——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沒有子嗣。自己這平坦的小腹,長年不曾隆起,還真是讓人很絕望呢!

“娘娘放心,奴婢會替娘娘盯着後宮那些后妃們。誰敢造次,奴婢一定會替娘娘處理乾淨。”靜儀低低的開口。

皇后笑了,眼睛裡透着寒涼,“好。”

“對了娘娘。李太醫待會要過來請平安脈。”靜儀提醒。

皇后頓了頓,眸色微沉,“好。”

李齊南如今在太醫院算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薛易慣來清清冷冷的,對這些趨炎附勢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瞧着李齊南出去,薛易眸色微沉。

趙無憂說了,讓他盯着點。話說這李齊南最近跑坤寧宮跑得很勤快,不但是坤寧宮,連帶着後宮都跑得很勤快。

薛易抹着自己的小鬍子,略有所思,總覺得這裡頭怕是有什麼問題。一回頭,卻見着秋嫺站在不遠處,含笑朝着他行禮。

心下一頓,這蓮華宮的人怎麼來了?

話說李齊南拎着藥箱進了坤寧宮,說是給皇后請平安脈。

皇后在偏殿內一坐,李齊南便緊跟着上前請脈。

“王昭儀那頭現下如何?”皇后居高臨下的問。

李齊南跪在那裡。畢恭畢敬的應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王昭儀那頭對微臣的話深信不疑,想着肚子裡懷着的一定是皇子,所以這會子已經答應了下來。”

皇后嗤笑兩聲,“誰不想生個太子,來日母儀天下?然則要想母儀天下,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命,有沒有這個本事。後宮終究不是什麼好地方,若真當要殺人,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娘娘所言極是。”李齊南笑了笑,“微臣聽聞,皇上昨兒又留宿在蓮華宮裡了。”

“是有這麼回事。”皇后捋了捋袖子,看着李齊南收了脈枕,“不過又能怎樣?那傅玉穎失了一個孩兒,身子受了損,能這麼快恢復嗎?皇上許是一時興起,等着過段時間,本宮再琢磨琢磨,往這宮裡添人就沒她什麼事兒了。”

李齊南微微一怔,“娘娘的意思是……往皇上身邊送人?”

“本宮不得恩寵,卻還是守着皇后之位,總歸有些人是見不得本宮的好。既然如此,那本宮自然得成全她們,讓她們鬥個痛快。”皇后深吸一口氣,“你好好盯着那王錦繡,本宮可不太相信她。”

“娘娘放心就是。”李齊南笑道,“微臣會一直盯着。”

“好生置辦着,王昭儀肚子裡的孩子,一定要是個皇子。”皇后眯起了危險的眸子。

李齊南面上緊了緊,當即叩首,“是!”

這宮裡的差事,不好當啊!更不好當的是,李齊南這廂還沒走出坤寧宮呢,靜儀便急急忙忙的趕來了,乍一看連面色都變了。

“娘娘,不好了。”靜儀呼吸急促。

皇后凝眉,“慌慌張張的做什麼,這般失措成何體統?”

靜儀當即行禮請罪,“娘娘恕罪,奴婢——奴婢方纔在外頭聽得一個消息,是故、是故一時間有些緊張,還望娘娘恕罪。”

“什麼消息讓你如此慌張?”皇后不解。這靜儀也算是坤寧宮的老人了,跟着自己多年,慣來不會如此失態,難不成這宮裡頭真的出了什麼事?

靜儀道,“娘娘,蓮華宮那頭來了消息。說是、說是傅婕妤娘娘有了身孕。”

皇后駭然,當即面色驟變,“你說什麼?”

“是真的娘娘,奴婢生怕消息有假,刻意前往。聽說是薛太醫親自把的脈,皇上也在當場,是故不會有假。前陣子王昭儀有孕,皇上不是去過蓮華宮嗎,估計是那時候……”靜儀垂頭,“娘娘,這該如何是好?”

“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厲害。”皇后冷笑兩聲,“夏家那位如今沒有半點恩寵,反倒是那傅玉穎,竟然又扳回一局,真讓人太意外了。”

李齊南蹙眉。“娘娘,不管怎麼說,這傅婕妤的孩子即便生出來,也是在王昭儀之後。是故不管怎樣,還是有勝算的。”

皇后頓了頓,似乎是這個理兒。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皇后眯了眯眸子,瞧着湛藍色的天空,今兒的陽光可真好。

“娘娘,該怎麼辦呢?”靜儀問。

“好吃好喝的待着,讓皇上也知道,本宮對待未來的皇子母親,皆是真誠而極好的。是以,本宮絕不會謀害皇子們,本宮昔日是被冤枉的。”皇后笑盈盈的開口,眉目溫和。“你們說對不對?”

靜儀俯首,“娘娘所言極是。”

李齊南笑了笑,“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瞧着李齊南離去的背影,皇后硬生生的將一口氣嚥下,“不就是有孕嗎?本宮倒不信了,她傅玉穎能一舉得男。只要王昭儀能生出兒子,那就是大皇子。無論是立嫡還是立長,都輪不到她傅玉穎的孩子。”

“是!”靜儀點點頭。

“這事很快就會傳出去,你且去準備準備,到時候挑揀一些好東西送過去,權當是本宮的心意,也當是本宮爲皇上感到高興。”皇后冷哼一聲,拂袖轉身。

蓮華宮傅婕妤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畢竟是當着皇帝的面,由那古怪太醫薛易把脈的,所以一個個都是深信不疑的。

傅玉穎溫柔淺笑。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

“娘娘,這宮裡頭都傳遍了。”秋嫺上前,攙着傅玉穎坐在了院中亭子裡,“如今娘娘有了身孕,這有點眼力見的,怕是都得回來巴結了。早前娘娘小產,一個個都以爲娘娘失了皇寵,這會還不得瞎了他們的眼?”

傅玉穎輕笑兩聲,“瞎了眼也好,瞎得多了,咱們纔算安全。”

秋嫺頷首,卻見雲兮緩步行來,畢恭畢敬的行了禮,“娘娘,王昭儀來了。”

聞言,傅玉穎面上一頓。嘴角微微牽起,繼續保持溫潤淺笑,“備茶!”

王錦繡小腹隆起,身後跟着一大波的人,一個個手上都端着東西。不用想也知道,這些都是好物件。只不過大家都在宮裡,再好的物件也沒什麼用處。就算皇帝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也拿不出這四四方方的囚籠。

“恭喜姐姐,賀喜姐姐。”王錦繡行了禮,“今兒一早我就聽得奴才們說,姐姐有了身孕,這可是大好的喜事兒。所以呢,我就緊趕着給姐姐挑了幾樣好東西送來,也不知能不能討得姐姐歡心?”

“你我姐妹二人,當守望相助,何來的討歡心之說呢?妹妹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就不必對着我行禮了。”傅玉穎笑着牽起王錦繡的手,“何況妹妹這肚子裡的是皇子,來日可是皇長子,怎麼說都是妹妹比較金貴。”王錦繡笑得靦腆,“我做了杏仁酥,太醫說多吃點硬殼的東西,對孩子有好處。”

說着,彩雲端着杏仁酥上前,“娘娘有所不知,主子得知娘娘有孕高興得不得了,親自去做了這點心,趁熱就給端了過來,娘娘快嚐嚐。”

一旁的秋嫺笑了笑,“娘娘這幾日腸胃不太好,太醫吩咐,要少吃這樣生硬的東西爲好。”

傅玉穎緊跟着笑了笑,“無妨,就吃一點,也不能拂了妹妹好意。妹妹挺着肚子給做的杏仁酥,豈能白白浪費了。”說着,竟是當着衆人的面,拿起了杏仁酥送進了嘴裡。

王錦繡的視線一直落在傅玉穎身上,盯着她一舉一動。她着實有些沒想到,傅玉穎竟然毫無疑心,當真吃了一塊杏仁酥。

須知,便是一旁的秋嫺也跟着變了臉色,反倒是這傅玉穎如此放心。

該說傅玉穎心大呢?還是當真以爲有了那一紙東西,她王錦繡就成了烏龜殼裡的縮頭烏龜?王錦繡面帶微笑,心裡頭卻是五味陳雜,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對了,如今你有了身孕,深得皇恩。可曾念着家裡人?”傅玉穎坐了下來。

王錦繡回過神來,略顯悵然若失,“現如今也不敢聯繫家裡人,雖說有孕在身,可也怕人說我恃寵而驕。我孃家終究是小門小戶的,不比姐姐出身顯赫。”

說到這兒,王錦繡輕嘆一聲,“還以爲入了宮能讓孃親的日子好過一些,卻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進宮,好生的侍候母親也是一樣的。”

傅玉穎斂眸,面色不改,“妹妹不必如此,皇上那頭會念着妹妹爲皇家開枝散葉,到時候虧待不了你的母家。再說了,妹妹肚子裡懷着的是皇子,皇長子的外戚怎能身份太低呢?皇上就算不顧念旁的,也得顧念妹妹肚子裡的皇長子。”

王錦繡微微一怔,“皇上真的會這樣?”

“放心吧,這宮裡母憑子貴,乃是歷來的規矩。”傅玉穎笑了笑,“妹妹做的糕點真好吃。”她遞了一塊給王錦繡,“可惜我不能多吃,糟踐了妹妹的一番好意。”

王錦繡含笑接過,咬上幾口便笑道,“姐姐若是喜歡,等姐姐的腸胃好些了,妹妹再給你做。便是日日都做,也是無妨的。你我姐妹情誼,比那些個糕點珍貴多了。”

這話說得雖然矯情,可聽得讓人舒服。然則再舒服的話,終抵不過心尖上的刺。

一番寒暄之後,王錦繡才離開了蓮華宮。

“娘娘怎麼敢吃呢?”秋嫺蹙眉,“早前……”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哪敢呢?何況她知道自己有了先例,怎麼會那麼蠢,聽得消息就過來作祟?”傅玉穎笑了笑,“我這是爲了安她的心,也是爲了裝得更像一點。她自己做的東西,若是有問題,不是往自己臉上抹?嗎?”

秋嫺點點頭,“奴婢倒沒想那麼多,只覺得這王昭儀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實際上心狠手辣。一口一個妹妹的,當初幹那些缺德事的時候,可是半點都沒有留情呢!虧得娘娘,當初還這樣待她,還救過她的命。”

傅玉穎眸色微沉。“當日的事情,本宮怎麼會忘記呢?只不過如今,她盯着蓮華宮,咱們也得盯着她。當過一回老鼠,就再也見不得光,這個道理本宮還是清楚的。”

“奴婢會盯着春華宮的。”秋嫺抿脣。

輕嘆一聲,傅玉穎起身,“如今舉宮皆知本宮有孕,一個個心裡頭是怎麼想的,本宮心知肚明。但既然是公子的安排,想必會置辦得妥妥當當,只待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便能逆轉時局。”

如今這消息何止是宮裡,便是宮外也都知道了。

消息傳入了趙無憂的耳朵裡,素兮緊跟着笑了笑,“公子這太子少師,是做定了。”

趙無憂正坐在梨樹下,喝着那梨花佳釀,聽得這話當即乾笑兩聲,“我倒是不稀罕什麼太子少師,只不過皇帝也該有個太子了。皇后那頭沒動靜嗎?”

“皇后着人送了禮品過去,如今全後宮的人都開始巴結。傅玉穎倒是分了不少王昭儀的風頭,估摸着得招人恨了。”素兮深吸一口氣,“保不齊又有人得打皇子的主意。”

“這一次是沒人敢輕易作祟了,否則皇上真的會大開殺戒。”趙無憂放下手中杯盞,眸色幽然而深沉,“國無儲君,便無根本,早晚是要動亂的。有人把心思打在儲君身上,我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總歸是要出手的,不如來個釜底抽薪。”

素兮點點頭。“這倒也是。”

“跟東廠那頭打個招呼,傅玉穎是我的人。”趙無憂斂眸,“他們要對付傅玉穎也無妨,但務必別拿皇子開玩笑,這宮裡頭的孩子,我要定了!”

“是!”素兮俯首,“卑職馬上去辦!”

趙無憂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雲箏走了很久了吧?”

素兮正欲轉身,當下愣在當場,“公子?”

“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從小陪着我一起長大,這梨花酒也是她釀得最好。”趙無憂有些微醉,“不過也沒關係,終有一天這酒也是要戒的。”

素兮斂眸不語。

趙無憂起身,“郡主那頭怎樣?”

“郡主?”素兮笑得有些尷尬,“郡主跟沈言就像是冤家對頭,公子覺得會怎樣呢?”

趙無憂嘬了一下嘴,無奈的笑了笑,“這沐瑤的性子一上來,估摸着不會給沈言好果子吃,真當是委屈了他。堂堂東廠千戶,如今要當牛做馬了。”

“何止是當牛做馬!”素兮輕嘆,“呼來喝去,估計這輩子都得恨在心裡。”

趙無憂蹙眉,好歹也算是小叔?這麼做,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呢?

可不,沈言當真可以用:士可殺不可辱,來形容自己的崩潰與抗拒。

沐瑤一本正經的坐在木輪車上,“把亭子裡的椅子凳子都擦乾淨點,我這人特別討厭灰塵漫天的樣子。還有啊,最好用溼布擦。擦完不能有水痕,我也最討厭那一道道的水漬。”

沈言想着,自己的手是拿來握劍,是來報仇雪恨的,可今兒竟然擦桌椅板凳,被一個女人呼來喝去的使喚,怎麼想都是憋屈。

雖說已不是提蘭皇子的身份,可好歹這些年在東廠也算是個人物,還是個千戶。身負官職,卻要在這裡充當苦力,簡直是奇恥大辱。

“郡主別欺人太甚。”他可是忙了一早上了。

自打沐瑤起牀,就指揮他幹這個幹那個,渾然沒有空閒的時候。他倒不是怕累,只是不甘被一個女子使喚,若是自家兄長吩咐,便是洗衣做飯也是無妨。

奈何這刁蠻郡主。他一見着便覺得心中不快。不甘不願的事兒,不管是簡單還是困難,總覺得怎麼做怎麼反感,甚至於打心底厭惡。

“欺人太甚?”沐瑤歪着腦袋看他,“你想違背皇命嗎?這可是皇上口諭,你打算讓東廠擔上這抗旨不遵的罪名嗎?我這條胳膊,不是拜你所賜嗎?我都還沒委屈,只是讓你乾點活,你就說我欺人太甚?我倒要問問沈千戶,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你若是覺得心裡不痛快,大可打我一頓,沒必要這麼羞辱人。”沈言冷着臉。

“羞辱?”沐瑤呵笑兩聲,“我可沒膽子羞辱東廠的千戶大人,只不過是我這院子裡的人手有限,你沈千戶怎麼說都是東廠出來的,想必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這擦點桌椅板凳。想必也難不倒你吧?若你真的不會,那我只好稟明皇上,讓東廠換個人來伺候。”

沈言僵在那裡,眸中盛怒顯而易見。不過他本身就話不多,是故也不懂得辯駁,只得轉身朝着亭子走去,一遍遍的擦着那些石凳石桌。

沐瑤怎麼看怎麼順心,原本還想着這沈言過來,自己會看着礙眼,如今卻覺得果真是極好的。也多虧了自家相公,能想出這麼好的折磨人法子。看着沈言有火不能發的樣子,沐瑤覺得渾身舒暢,便是這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真舒坦!

打心眼裡的舒坦!

“郡主在笑什麼?”霍霍並不覺得好笑,不就是使喚人嗎?

“沒覺得那冰碴子板着臉的樣子,很可愛嗎?”沐瑤不亦樂乎,“你看他那張臉,就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一樣。每次遇見他,總沒好事,這一次我要賺夠本,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惹尚書府的人。”

“郡主,這東廠的人可不好惹,弄不好是會給姑爺惹事的。”霍霍擔慮,“郡主這樣使喚他,若是來日他回到了東廠,會不會挾私報復?”

這倒是個問題。

沐瑤頓了頓,“那以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奴婢不知道。”霍霍撇撇嘴,“奴婢哪能想那麼多,左不過覺得這東廠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裡頭出來的人必定不是什麼好人,所以還是別招惹爲妙。咱們自個的事兒還多着呢!”

沐瑤深吸一口氣,瞧着自己掛彩的模樣,“你覺得我這個樣子,還能辦多少事?”擡頭看了一眼漸行漸近的廉明,沐瑤微微一怔,“義兄夜夜都做賊嗎?”

廉明一愣,“什麼?”

“瞧你眼下的烏青,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義兄夜夜不睡覺,不是做賊爬牆又是什麼?”沐瑤打着趣兒,“你怎麼了?是不適應這尚書府,還是另有心事?”

廉明俯身蹲在沐瑤跟前,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回答。”

沐瑤頓了頓,“怎麼表情這樣嚴肅,你問吧!”

“你對趙無憂的信任裡,是否摻雜着你的歡喜?”廉明挑眉看她。這是什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所謂歡喜。自然是男-歡-女-愛的事兒。

沐瑤面色緊了緊,“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是相互需要相互利用罷了,義兄說哪裡去了?”

“回答我!”廉明盯着她,“很重要。”

沐瑤定定的望着他,“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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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齊攸王蕭容第11章 詭異的玉牌第20章 簡衍悉心照料第52章 無聲的默契第102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鑽石過1800加更第352章 知道什麼是拜堂嗎?第339章 準備第273章 連同我的命,一道交給你第103章 他一直想弄死她第306章 別開城門爲鑽石過12000加更第287章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第284章 貪睡的趙大人第25章 不介意本座攙你一把?第292章 內憂外患爲鑽石過11200加更第306章 別開城門爲鑽石過12000加更第164章 我趙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蠢笨之人?第273章 連同我的命,一道交給你第263章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第102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鑽石過1800加更第55章 會吃人的穆百里第104章 太監不好惹第271章 這白麪小生倒也極好爲鑽石過9800加更第230章 試探第282章 陰魂不散第3章 今日是你死期第348章 偷天換日,提蘭國滅第129章 東廠提督的婚事第7章 人骨笛第102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鑽石過1800加更第327章 他說,你輸了第98章 水井裡的秘密第187章 別跟趙無憂耍心眼第190章 戒藥第91章 秋海棠,也稱斷腸花第186章 闖禍的祖宗第305章 通敵第80章 差點被妖孽攻陷第276章 醋罈子第271章 這白麪小生倒也極好爲鑽石過9800加更第230章 試探第132章 趙無憂借刀殺人,千歲爺表示無奈第204章 穆百里,我嫁你好不好?第326章 蝴蝶蠱第302章 血崩了第26章 趙大人千萬別對本座上心第20章 簡衍悉心照料第332章 現出原形1第116章 失蹤的趙大人第320章 找到了第193章 暈死,丞相來了!第189章 先天不足之症的真相第335章 小丞相第137章 趙大人發飆第302章 血崩了第214章 罰跪第143章 趙無憂攤上大事2第140章 你怕我死在東廠?第222章 趙大人的追夫計劃第198章 夢是遺失的記憶片段第142章 趙無憂攤上大事1第78章 最不像對手的對手第288章 出征在即第78章 最不像對手的對手第19章 怎麼像個王八一樣?第214章 罰跪第228章 家和萬事興第94章 又被死太監坑了一把第341章 她瘋了第43章 他從光芒萬丈中走向她第136章 你是那個死太監?第172章 這不是病,是蠱第65章 趙大人想家裡的小美人了?爲鑽石過200加更第136章 你是那個死太監?第329章 連環殺2第3章 今日是你死期第150章 爬牆的本事和翻臉的技能爲鑽石過4200加更第224章 慕容留下的東西第320章 找到了第341章 她瘋了第96章 明目張膽的利用第81章 把黑的變成白的第215章 我是認真的第168章 在大火中消失爲鑽石過5400加更第198章 你師父是誰?爲鑽石過7000加更第344章 最後的命局3第69章 喜怒無常的趙大人第128章 詭異的紅繩子第229章 被發現,穆百里的秘密第192章 我要他血債血償爲鑽石過6600加更第147章 含音的價值1第326章 逐漸浮出水面的背後之人第46章 東廠有一種刑罰,叫剔骨第48章 趙無憂,危險!第112章 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第134章 看誰先淹死在醋缸裡2第66章 又被趙無憂擺了一道第169章 某人臉紅了第62章 見招拆招,看誰狠爲舊文鑽石過11400加更第225章 做簡衍的妻子,孩子的母親第329章 覬覦的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