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牢逃脫出來後,格宜、萬皓、踏雪、雲燕、尋夢、田衝、田橫帶着蓬頭垢面的老頭、御前帶刀侍衛景讓、荊銳,神策軍校尉閔躍以及另外兩位不知名的、昏昏迷不醒囚犯剛從吳曲家的地道出城,就聽見城北方向傳出一陣長長地嘯聲,煞是悲傷。
蓬頭垢面的老頭聽完嘯聲,嘆息道:“唉!好悲傷,好傷心的嘯聲。難得朱溫一代梟雄竟還有如此情懷?可惜呀!,你師兄弟二人,終究還不了天下一個太平!”
“前輩,此話怎講?”格宜聽蓬頭垢面的老頭獨自嘆息,禁不住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道。
“女娃兒,你既是自然門中人,你應當知道:近二十年來,整個天下被自然門兩位弟子攪得是天翻地覆,前十幾年是黃巢、這後十幾年是朱溫。黃巢當年也是痛失心愛的女人後發出如此的長嘯,今日朱溫痛失了自己的心愛女人張惠也同樣也是一聲長嘯?看來老夫榮幸得很啦!有生之年還能看見當世兩大梟雄的‘成王敗寇’。哈哈哈….,值了!值了!”蓬頭垢面的老頭,高興的樂道。
“你這老爺爺,別人家的‘興衰榮辱’幹你何事?到叫你高興得不行。再說了,自己的親人不在了,哭幾聲又怎麼啦!跟天下太平有何關係?簡直就是謬論!”萬皓聽見這蓬頭垢面的老頭滿嘴的胡言亂語,有些不高興的反駁道。
“你這小崽子,自古成就霸業、一統江山者。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遠的不說,就說大唐太宗皇帝吧!他當年如果不發動玄武門之變,弒殺自己的哥哥和弟弟,能登大寶、做皇帝嗎?所以說黃巢、朱溫這兩人的心還是不狠、還是太善;太重兒女情長,終究註定是一名梟雄。但是,這樣怪不得他倆,他倆同出自自然門,自然門門規教的是與人爲善;要怪就怪這個時代,這個時代賦予了像他們這些人太多的內容,爾虞我詐、弱肉強食……,如果換做是盛世,這兩人絕對都是治世之能臣,可惜了呀!可惜了呀!”蓬頭垢面的老頭再次嘆息道。
“前輩,您說朱溫心太善,不狠?可是他爲奪同門黃巢留下的寶藏,欺師滅祖、弒殺同門,率大軍圍攻自然門,夷平天縱山,還不夠心狠手辣麼?”格宜見這老頭兒說朱溫心善,有些憤憤不平。
“女娃兒呀!人有時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自然門樹大招風,完全是自作孽。”哎喲!哎喲!你幹什麼呀?蓬頭垢面的老頭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被踏雪使勁的措了一下他受傷的琵琶骨。疼得叫起來道:“你聽我說完呀!怪不得說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們知不知道,自然門先是出了一個黃巢,攪得大唐300年基業風雨飄搖,後又出了個朱溫,更是變本加厲想某朝篡位。你想呀:當時,李唐爲了保住江山,能不想法設法出去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嗎?可是,要除去朱溫和黃巢做好的辦法是什麼?就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利’。於是,在李唐朝中一羣無能之輩的密謀之下,纔出了讓自然門自相殘殺的個餿主意。結果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未能保住李氏300江山,還‘賠了夫人又折兵’。還引狼入室,‘成功’的培養了朱溫、李克用、秦宗權等一大批不聽李唐指揮的藩鎮諸侯們,最後在朱溫小子的‘大刀闊斧’之下,徹底結束了李唐江山。”蓬頭垢面的老頭面對格宜的疑問侃侃而談。
“嘿!老頭兒,你說的,那個什麼黃巢的寶藏,是個什麼東西?現在在哪兒呢?”聽見蓬頭垢面的老頭的話中提到寶藏,田衝討好的湊上去想他套近乎道。
“‘狗始終改不了吃屎’,山賊就是山賊,三句話不離本行。”一旁的雲燕見田衝一聽‘寶藏;二字,兩眼就只冒金光,露出醜惡的嘴臉,噁心道。
“哎!雲燕姑娘,我也只是問問嘛!我又沒有做什麼?況且,我現在不是已經改邪歸正了嗎?你用不着對我這麼大的意見吧?”田衝見自己欽慕的女子,對自己的剛纔的做法有些不屑一顧,努力地爲自己辯解道。
“呵呵呵,好笑!你,讓我看看?你身上那個地方改邪歸正了?你離這四個字還差遠了呢?”燕雲繼續鄙視田衝道。
田衝看燕雲句句話都是衝着自己,還睜着老大的眼睛要審視他哪裡改邪歸正了?就故意想逗逗她,順勢把上身衣服脫了個精光道:“來來,看清楚、看清楚。”
燕雲冷不防的田衝回來這麼一手,臉刷的一下紅彤彤的。緊接着就是‘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田衝的右臉上,道:“無恥、流氓。”
前面在黑暗中摸索着行進的衆人,聽兩人在後面,你一嘴、我一舌鬧個不停,田衝還捱了一耳光,紛紛落井下道:“活該!”
而田衝呢?不僅不惱怒,反而意淫的摸着燕雲纖手打過的臉頰,高興地向燕雲挑戰道:“燕雲姑娘,我倆打個賭:如果我能順利通過你家小姐的考覈,加入精銳輕騎兵,你就當我的壓寨夫人。”說完這句話後,感覺後面句話說錯了,趕忙立即糾正道:“口誤!口誤!因該是做我媳婦纔對。”
哪曉得這句話音還沒落下,就聽見衆人齊聲道:“‘狗改不了吃屎’。”
一旁的燕雲見田衝越說越離譜,‘呸’的一聲向他唾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娶本姑娘,下輩子吧!”其實她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裡卻如小兔亂撞,緊張得很!畢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男人這麼明目張膽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要娶自己,怎能不讓她心花怒發。可是,這個人又是個流寇,其他方面不用說,僅武功就不如自己,離自己心目中‘白馬王子’的樣子實在是相差太遠。所以,她才說出後來那一句話來!
“不用下輩子,小子只要你願意拜老夫爲師。我敢保證:不出一年,你定會抱得美人歸。”蓬頭垢面的老頭突然向田衝提出要收他爲徒的要求道。
田衝被這老頭兒的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左看看、右看看道:“老頭兒,你——想收誰爲徒?”
“東張西望個什麼,就是你!雖然,你的資質比前面那小崽子差了些;但是,稍加調教,還是個可造之材的。”蓬頭垢面的老頭對田衝說道。
“開什麼玩笑,老頭兒!你自己都被朱溫囚在他的御花園池底,不得脫身。要不是我們機緣巧合之下,誤打誤撞到池底。還不知道,你幾時才能重見天日?這會兒,你身上還傷痕累累,竟還說什麼要收我爲徒?哈哈哈…..!”田衝被眼前這蓬頭垢面的老頭的話搞得樂得不行。
“小夥子!不要大言不慚,他可是大唐三朝元老、刑部尚書,江湖人稱‘刑神’的凌雲,凌大人。多少王公貴胄、名門大派的子弟擠破頭想給他提鞋都難。要不是當年朱溫假借昭宗之名設計陷害,我大唐300年基業也不會遭朱溫篡奪。放眼當今天下‘武功學識’能出其右的人屈指可數。”一直久未開言的御前帶刀侍衛景讓提醒田衝道。
經此一說,田衝立即見風使舵的丟下神策軍校尉閔躍,向凌雲跪倒磕頭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完,就是砰砰砰三個響頭。
“哎呦!你小子見風轉舵也太快了吧!”被田衝丟在地上的神策軍校尉閔躍忍着疼痛,不滿的鄙視道。
“哥!你怎麼啦!這不像平常的你呀!這幾天你怎麼像根‘牆頭草’似的,一點爺們的氣概都沒有。”田衝的弟弟田橫也不滿的鄙視他哥道。
田橫繼續背起神策軍校尉閔躍,望着前面的燕雲道:“你知道什麼?這叫愛情的力量。”
“花癡!”荊銳、閔躍、景讓三人實在是受不了田衝的言語,異口同聲的鄙視道。
聽到被他們營救的老頭兒竟是‘大唐三朝元老、刑部尚書,江湖人稱‘刑神’的凌雲’,不禁詫異道:“想不到前輩,竟是掌管賞善罰惡的。”
“‘賞善罰惡’、‘刑神’,那都是已經過時的事情了。”凌雲聽見格宜提起他的陳年往事,便自言自語的釋懷道。
“快停下!快停下!”行了一夜的格宜、萬皓們,忽然被‘刑神’凌雲叫嚷着停住。
“怎麼了,前輩!”格宜問道
“荊銳、閔躍、景讓你們三個,還不快叫你們手下的那些嘍囉出來!”凌雲沒理格宜,徑直向荊銳、閔躍、景讓說道。
“哎喲!凌老,您不說我等還忘了!”經凌雲提醒,荊銳、閔躍、景讓才猛然響起隱藏在城東,隨時準備伺機攻入開封的幾千神策軍和大內侍衛,說完三人便學布穀鳥叫了幾聲。果然,不多時,就看見樹枝攢動的叢林中奔出幾隊老鄉打扮人馬,見荊銳、閔躍、景讓三人身負重傷,以爲三人是發暗號,是爲了求救,正準備動手‘營救’。被三人用顏色制止住,並向衆人將這幾天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衆人聽後,向格宜等人作揖道:“大恩不言謝!滴水之恩,來日必當涌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