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也不再顧忌，直接在喬嫣對面坐下來。
“大小姐果然好眼力，我確實在三日之前的文會上，瞧中了前朝張大家的一副《飛鳥圖》，可那飛鳥圖只給有緣之人，所以我還沒有到手。”
喬嫣笑道：“這《飛鳥圖》你想要？”
方諱擺手：“馬上就是太后的壽辰，太后最喜歡這張大家的作品，所以若是我能夠拿到這個《飛鳥圖》然後轉手，一定能夠大賺一筆。”
喬嫣想想自己接下來的用錢計劃，點了點頭。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問問，我如今名下有多少銀子？”
她既然答應沈家二房要出這一百萬兩銀子，那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拿出來，當然她可以直接問蕭攬炔借，但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全部都麻煩蕭攬炔。
“大小姐您要用錢？”
“你就當我要用錢吧，不過有利息的那一種，我猜你從第一次開始就已經培養接班人，如今培養的怎麼樣？”
方諱還在上面一個問題沒有反應過來，這時候聽見喬嫣那麼問，當下忍不住露出詫異之色。
喬嫣笑了：“你不用瞞我，有些事情我自然都清楚。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所以即便當初我沒有算計你將你留下，你事後也會報答我那一袋銀子的恩。”
方諱前世就是那麼做的，爲了那一袋銀子，最後直接搭上了整個家族的命。
方諱笑了，擺擺手無奈的說道：“還是什麼都瞞不過大小姐，我確實有培養了三個掌櫃，這三個人雖然說算不上得用，但是自己獨當一面還是可以的。”
喬嫣含笑點頭：“你也不用爲貶低他們，能夠得到你的獨當一面的評價，這三個人想必和你一樣，也是經商的人才。”
她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然後說道：“這樣吧，我留一個給你，剩下兩個，借給我用。”
“大小姐是做什麼用？若是事情麻煩，還不如我親自爲大小姐效勞？”
喬嫣含笑擺手，也沒打算瞞他：“其中一個是去幫我打理我母親的嫁妝鋪子，三個玉石鋪子，三個茶葉鋪子，算是大材小用，只不過因爲需要先算算過去十五年的賬目，所以得問你借人。”
方諱含笑：“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大小姐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說着他也不多說，直接站起來就走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三本薄薄的賬冊，可身後跟着三個小廝，一人抱着一個大箱子走進來。
“這些箱子裡面的賬冊，就是你母親名下所有人產業，從交到喬家手上以後的明細，所有內容我都親自看過，這是彙總。”
方諱說着將手裡的三本賬冊遞過去，喬嫣接過來隨意翻了一眼扔在一邊。
三本賬冊一本是田地，一本是鋪子，一本則是銀兩流動。
她不想看，心裡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早在來之前，她就想過也許方諱已經將這些事情做好，畢竟前世方諱就是那麼做的，前世方諱在她出嫁之前來找過她，說要自己出錢填上這些年嫁妝上的窟窿，算是給她的賀禮。
但是她拒絕了，在她看來那是她和喬家的事，她既然已經不打算和喬家計較，自然也就不會接受方諱的饋贈。
“我不看，我信你。既然你已經早就算好了賬目，我相信你對於接下來的事情，也已經心裡有打算了吧。”
方諱瞧了一眼被隨意扔在一邊的賬冊，心裡生起一道暖流，從相識到現在，喬嫣從來不管他做什麼，也從來不在意銀錢問題。
可他嘴角的笑容卻也有些苦澀，一方面是因爲喬嫣的不在意，一方面是因爲看過這些賬冊以後，他才知道這個表面風光的大小姐，這些年在喬家過的有多苦。
“有了，不過不知道大小姐想要什麼時候動手？”
“大概還要幾日，這個你不用着急，你那《飛鳥圖》的事，什麼時候了結？”
“明日最後一次文會，文會上勝出的人，將能夠得到《飛鳥圖》。”
“哦，如何比？”
“比錢！”
喬嫣愣住，隨後爆發笑容，果然誰都不是傻傻鳥，說什麼有緣，說什麼文會，其實最後不一樣還是價高者得？
“這樣，明天你來我喬家門口接我，我和你一起去。我倒是對你們這個文會有些興趣了。”
明日就是二房歸家的日子，到時候家裡免不了一陣雞飛狗跳，她可不想在家裡待着，沒事牽扯進去。
當然家裡的好戲還是得有人看的，不過不是她。
“好！不過那個地方不歡迎女賓，所以可能得委屈大小姐換上男裝。”
方諱說着臉有些紅，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喬嫣見面的時候，喬嫣就是一身女裝，當時自己卻沒有認出來，若是知道這是個小娘子，他當時怎麼都不會下手的。
“這個自然，我也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喬嫣說着，將三本賬冊推回給方諱。
“至於第二個人，我想送去沈家。”
“沈家？”
“是，其實是送去沈家二房，我想拿下那京基地區運河的治理權，但是又不好自己出面，所以必須和二房聯手，讓他們幫我幹活。”
“那……沈家二房同意嗎？他們手上人才濟濟，可不一定會同意我們派人過去監視。”
喬嫣笑了：“自然是不願意的，而且我有言在先，絕對不插手中間的事，只管借錢給他們。”
“所以大小姐想要這個人是做什麼？”
喬嫣臉上是志在必得的笑：“送去二房，做密探，不僅要想辦法查清楚二房在這個運河治理的花費，還要想辦法將二房和其他幾房之間，搞得雞飛狗跳。
喬嫣的眼裡放出自信的光芒，若不是她不懂賬目，若不是她太打眼不方便自己出面，她真想在沈家多呆幾個月，將沈家那亂七八糟的局面搞得再糟糕一些。
可惜京城這邊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她盯着，沈豔君母女在沈家住不了多久，一旦喬家這邊的動靜傳過去，她一定會帶着喬冉馬上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