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冷笑着說道：“那些你都留着，算是我答應給你的軍費，五百萬兩隻多不少，今日不管我從沈家再弄出來多少錢，都已經和你沒關係了。”
顧長生扯了扯嘴角，應下了。他不在意錢，但是送到嘴邊的錢，他不可能不要。
那邊沈碧芊還在一句話一句話的往外蹦，她的戰鬥力從來都不弱，之前一直不敢直接對上沈家，那也不過是因爲她是沈家的人而已，如今她既然已經決定和沈家脫離關係，那有些話說出來也就不管不顧了。
“路姨娘，哦，不對不對，”沈碧芊瞧了路遙一眼，這一眼將陸婷也給看的心裡有些發慌，“我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位陸姨娘，我從小不在沈家長大，還真不知道你們兩位到底是誰先做的姨娘。”
又或者誰都沒做。
沈碧芊笑着用帕子掩着嘴說道：“其實這件事來說，老太太你也實在太狠心了，既然身邊的兩個丫環都已經是老太爺的人了，爲什麼如今還做姑娘家的打扮。還是老姑娘！”
路遙和陸婷陪伴沈老太太多年，兩個人忠心耿耿，從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做自梳女的打扮，可即便是自梳女的打扮，那也是沒有嫁人的，也屬於姑娘家的打扮。
“若不是老太太您太善妒，怎麼都不願意自己身邊的丫環落着好，可那都是男人管不住自己，女人是無辜的，您即便心裡再不願意，也應該讓這兩位姨娘遠嫁，而不是日日在自己面前晃悠啊！”
這一番話說的路遙和陸婷兩個人臉色鐵青，她們自從跟着沈老太太出嫁以後就做了自梳女的打扮，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變過，怎麼都沒有想到如今卻被人拿出來說話。
沈碧芊咯咯咯的笑着又說：“實在是……碧芊也實在是理解不了。”
喬嫣到這時候湊上去說了一句：“碧芊，得饒人處且饒人，兩位姨娘已經很慘了，你就別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了。”
這話表面聽着是喬嫣表示大度，其實卻是側面再強調這兩位是姨娘的身份。
原本老百姓裡面就已經一個個聽的目瞪口呆，這時候更是瞪大眼睛恨不得屏住呼吸，免得漏聽接下來的任何一個字。
沈碧芊含笑說道：“也對，自己生的孩子不能認，還得假裝自己是一輩子老姑娘，確實挺慘的。”
這話她說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保證所有人都聽見了。
這一下算是捅破了天，所有人都開始議論這個話題。
沈家並不是沒有庶出的兒子，沈家二房和三房就是庶出的，可這兩個人是沈家府里正經的姨娘生出來的，這件事可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姨娘如今還在沈家的老宅子裡待着呢，做不了假。
那沈碧芊的話是說，如今沈家嫡出的三房裡面有人是庶出的，還是這兩位姨娘生的？
百姓們的想法雖然各式各樣的都有，但是到底沒辦法想到沈家那麼複雜的事情。
沈碧芊也沒想過一下子戳破，畢竟這樣的事情太過離奇，不是誰都會相信的。
她一點一點的往外放話，似笑非笑的盯着沈家衆人瞧。
路遙和陸婷死死的扶着沈老太太，免得沈老太太和沈老太爺一樣氣出個好歹。
而從剛纔開始一直都一言不發的沈老太太，從段位上來說確實比沈老太爺高深的太多。
沈老太太確實很生氣，但是卻不是因爲沈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被爆出來，也不是因爲沈碧芊自爆自己的身世，那些對於她來說都無所謂，她生氣的是，沈碧芊竟然一嗓子喊路遙姨娘！
這一嗓子簡直就是直接硬生生的在沈老太太的心裡紮了一個血窟窿，她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保護好路遙，可沈碧芊這是直接將她的心思全部都說破不算，還硬生生一刀扎進去的同時，硬生生的扭了兩圈！
沈碧芊，你如何敢！
喬老太太大怒，直接上前幾步，一巴掌就打在沈碧芊的臉上。
這個動作很突然，所有人都瞧見沈老太太過來了卻沒有在意，畢竟這個年紀的老太太，又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哪裡是會自己動手的？
喬嫣站在沈碧芊的身邊，也沒有料到沈老太太會直接動手，一時間也沒來得及的幫着擋一下，沈碧芊就這麼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兩人身後的幾個男人瞧着不樂意了，譚清華和封玄奕兩個人直接上前將人護在自己身邊，而顧長生鑑於沈碧芊不能往前走，卻絕對不會無動於衷。
只見他臉色流轉之間，自己身邊的隨侍已經幾步上前，幾把明晃晃的鋼刀就圍住了沈老太太。
路遙和陸婷尖叫了一聲，立馬上前撲到沈老太太身邊，死死的將人護在自己身後，整個人直打哆嗦。
沈老太太卻並不害怕，只說了一句：“她今日既然是來沈家要嫁妝的，說着什麼生恩養恩，那我不管是她的嫡母還是祖母，這一巴掌都可以打她！”
顧長生氣個半死，但是對於沈老太太這個邏輯卻反駁不得。
喬嫣冷笑一聲說道：“是麼？那沈碧芊這一巴掌也不能白挨，既然老太太出手了，那一巴掌十萬兩，拿出來吧。”
陸婷罵道：“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
喬嫣也是怒了，罵道：“你是什麼狗東西，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
說着她下意識的就要喊人，一張嘴想起青蟬和青曼如今已經不在身邊，乾脆自己上前一步，擡手就給了陸婷一巴掌，隨後又給了路遙一巴掌。
這兩巴掌下去，清脆的聲音驚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若說剛纔沈老太太動手還是長輩教訓晚輩，說到底不過是沈家自己家裡人的事，那喬嫣這兩巴掌算是……幫着沈家教訓下人，不不不，教訓姨娘嗎？
路遙和陸婷剛纔既然沒有反應，那當然所有人都認爲這兩人是沈老太爺的姨娘了，姨娘的身份說到底不過就是個玩意兒，那地位自然不如老太太身邊的丫環高。
可喬嫣一個外人，打了沈家的老太爺的姨娘，這個……也有點難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