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算盤
最後找了一家青瓦房人家，他們說明來意以後主人家很樂意收拾出了兩間房子。
“這不是李老幺的媳婦孫氏麼，你們是……”
“我是她娘，接到信讓我們過來把人帶回去，這不才來李家溝。”
主人搖了搖頭，“造孽啊，人都已經病成這樣了，哪裡經得住奔波。”
孫謹問：“村裡有沒有郎？”
“有，我叫兒子幫你們叫去。”
有了主人家幫忙，找來了郎，開了一些藥，孫謹藉着主人家廚房把藥熬。
忙了好一會兒外面已經黑漆漆一片，大家都睡覺了，孫謹躺在牀卻怎麼也睡不着。
趙賢抱着她，兩個人也不說話，偶爾聽見咳嗽聲傳來。
“我應該早點來看過來看她的，不然她也不會染這麼嚴重的風寒，郎說她都變成肺癆了。”
“人沒事好。”
孫謹點點頭，是啊，人沒事是萬幸。
“沒想到大姐在李家過的這樣日子，李老幺是孬種，一句話都不說還慫勇李婆子，一家子沒一個好的，我怕他們還會生事端。”
“是福是禍都躲不過，放心，只要我在我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們。”
孫謹點了點頭，外面下着雪，屋裡卻很溫暖，她想起剛剛主家看着孫繡欲言又止的樣子，怕是也知道她受的苦多。
——
這邊，孫謹幾個人離開以後，李家老大一直跟在他們後面，見他們居然在李家溝青瓦房停下了滿頭霧水，等了老半天沒等到他們出來，冰涼着手腳往家裡去了。
李婆子聽完以後也納悶，沒聽過孫家在李家溝有親戚，平時孫繡跟他們一家沒走近，怎麼住到他們家去了。
“你問沒問爲啥讓他們住？”
李老大搓着手，一邊難受的跺腳，“哪裡有機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家一毛不拔，肯定是給了好處，娘大晚了我回去睡了。”
李婆子還想再說啥又不知道咋說，只能簡單的交代了幾句。
“行了，你明天早去早些，問問具體啥情況。”
李婆子現在不想跟孫家扯關係，可是一方面隱隱有個聲音，也許孫家真的發達了。
要是真的這樣，不能休了孫氏，現在她要做的只有看着，孫繡病成那個樣子，孫家要是願意出錢給她治病她很樂意，好了還是李家媳婦。
李婆子打的一雙好算盤，反正對她沒啥壞處。
李老幺聽見動靜從隔壁屋過來，看着只有李婆子一人在。
“娘，大哥咋說。”
“他們在村裡住下來了，你明天跟你大哥一塊兒去看看。”
“我不去，那個男人動不動那樣看着我怪心慌的，娘你說要給我娶小妾我可等着，入了夜一個人睡着被子都是冷的。”
“虧不了你，要是孫家發達了你給我收起那個心，好好哄着孫氏，給她點好臉色，孃家心疼她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還有別淨想着小妾。”
李老幺不耐煩的應了幾聲，“她那個樣子我看到了倒胃口。”乾癟乾癟的，哪裡有村裡寡婦那身材，腰是腰，胸是胸。
——
第二天一大早，孫謹幾個人早早起來，跟主家說了一聲離開了。
等到李老大跟李老幺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兩兄弟問到主家情況。
主家哪裡不知道他們的打算，想着孫氏也是個可憐人，想着說些好話，讓他們好生厚待孫氏一些。
“也只有你李老幺不長眼，我家房子多也不是啥人都能住進來，人家給了銅板，一晚二十，我爲啥不讓人住，你沒看見那馬車，沒有一百兩買的到，，昨天請了郎過來看了，孫氏多好的人硬生生病成那樣，你們也不請個大夫看看，作孽啊。”
兩兄弟被罵了回來，原封不動的把話說給李婆子聽，氣的李婆子大罵。
“她個死婆娘我家的是輪得到她來說三道四，要咋做我高興行，別以爲自己修了青瓦房了不起，十多年前我住好房子的時候她還住在破山洞裡，跟我來說酸話老孃要你個臭婆娘多嘴。”
出了一番氣李婆子冷靜下來，細細一想也不氣了，說的倒有道理。
“可惜了那二十，要是給我多好，這樣浪費了，哼。”
李婆子繼續不要臉的說，連帶着兩個兄弟也不要臉的打着孫家的小主意。
“等過完年之後我們去孫家看看，找個由頭在那邊好好打探情況，到時候看看再說。”
李老大點頭，“要是孫家變好了娘你可要多撈些好處，還有老幺你多看看，說不定能在孫家拿些東西回來。”
李老幺拍拍胸脯保證，“那是自然，只要孫家有東西還不都是我的。”
——
這些話孫謹是管不着了，一路回去大家都不咋開心，在傍晚的時候終於趕到榕村了。
孫繡回來大家自然看見了，很多人都在猜測。
“咋把孫老大接回來了？”
“這都快過年了你沒看見夫家沒有來？”
“這還用明說肯定被休了。”
“看着病的不輕，說不定只是來讓向先生治病。”
馬車停在孫家院子門口，聽見動靜的三個人很快出來。
三妹踮着腳尖伸頭望，想看看大姐回來沒。
孫謹一下來被四弟拉住了手，“大姐呢？”
“急啥，”她摸了摸他的頭，對着一旁的孫氏說：“娘你給大姐先收拾一間屋子。”
劉氏利索的進了屋裡收拾出來，好了之後朝着外面喊了一聲。
孫謹看了看四周鄰居伸着腦袋往，也知道他們都好，也沒啥心思管他們的想法。
“你把大姐抱進去，向叔你也跟着過來，大姐病的很重。”
趙賢把孫繡抱出來，孫謹立馬把馬車裡的被子都拿出來，孫家被子不多，她怕孫繡蓋不暖和，把這兩牀被子給她加。
劉氏給屋子裡點了火，暖烘烘的，孫繡躺在牀，孫家幾個人站在一旁看着向生把脈。
孫繡一隻手捂着嘴巴，有些難受的喘息，看着家裡的站着的人，眼角溼潤。
她以爲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家人了，挨不了冬天要去底下跟爹做伴，沒想到還有回家的一天。
只是多了兩個男人，她一直沒有機會問，只是看着跟孫家應該很熟。
向生把脈之後搖了搖頭，劉氏心裡一緊。
“咋樣？”
“病的重，要是再拖下還沒過年人去了，還好遇見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