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雅此時心有餘力,與折飛雪、薛封走散,只好殺出一條血路,但云雅卻被盯上,這些人緊咬不放,身後官軍窮追不捨,無奈只得先甩開這些官兵再作計較。在林中閃展騰挪,飛檐走壁的功夫。可是官軍卻越來越多,漫山遍野,火光沖天。
然而這支剿滅反叛的隊伍中也是能人輩出,裡面不乏還有武林中人,雲雅再一次鑽入樹林,藉此隱匿蹤跡,官軍卻形成包圍,在林中尋索,不遠處聽得驚天炸響,硝煙四起。又能聽到側面廝殺一團。
官軍分成兩隊,一隊繼續收索,另一隊馳援。官軍的速度很快,而且這些人遇到敵人毫不留情,無論是何人擋住他們的去路,幾乎殺無赦。
雲雅躲避官軍想另尋出處好去尋找折飛雪和薛封,心下不安,也不知道二人現在處境如何。但是這些官軍就是圍着這片林子不斷收索,時不時的還有強弓硬弩對其範圍掃射,雲雅幾次死裡逃生,如果不是身手矯健,幾乎是無法存活。
突然,官軍的後面,斜刺裡又殺出一路人馬,但聽得“砰砰”幾聲,爆出一團團火光,有人叫喊:“弟兄們,反正也是一死,和這些胡虜拼了。”那一隊人自是相應,高喊着舞刀拼殺,鮮血灑落在山林間,橫屍遍地,好不悽慘。
忽見官軍陣營內,又一位翩翩少年,一身書生打扮,手中拿着一把長有九寸八分玄鐵打造的摺扇,此人身手不錯,躲開爆炸,避開飛濺的枝葉,火星四濺內少年書生,已經殺到義軍中,反而傷了揮舞刀劍,指揮喊殺的小頭目。
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爲這少年鐵扇劃斷刀劍,繼而劃破喉嚨,少年絲毫無暇思索,手法老辣,然而義軍又發出一把轟天雷。那少年書生冷哼一聲,鐵扇擺動,躲開轟天雷,一連幾個跳躍,爆炸聲響,硝煙沖天火焰亂滾,燒得一些官軍焦頭爛額,就地翻滾。
混戰中,官軍漸漸佔了優勢。舞動雙刀的戰將忽地發出一聲狂嘯,官軍兩翼展開,面對反抗者又一次衝殺……。
雲雅便藉此機會,如同狸貓在樹上騰挪,藉着夜幕的掩護下遠離了是非之地。但是雲雅在山林徘徊,尋找了約有三個時辰,卻不見折飛雪和薛封身影。疲憊的雲雅無奈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就這樣稍微休息片刻,腦海裡還在告誡自己,人還沒有找到,先休息一下,繼續去找……但由於一番廝殺,精力消耗很大,死裡逃生,睡意漸漸濃烈,直到天光大亮,雲雅這才醒來。
山林內的雙方廝殺已經遠去,留下的只有屍橫遍地,硝煙點點,一片狼藉。雲雅自責,心頭不安,收拾一番,又一次則返回去找了半天也沒有二人下落。
雲雅垂頭喪氣,側着腦袋,從臉上表情看似乎在回想着一絲蛛絲馬跡,許久過後,頓覺後腦隱隱的生疼,脖子也開始僵硬起來。長嘆一聲,並沒有放棄找尋二人下落,心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雲雅將周圍的兵營官府都暗探一番,確定了折飛雪和薛封沒有落到官府手中,雲雅安心不好,可是這樣一耽擱,便是七八天時間。後來決定獨自西行,雖然戰亂中失散,卻有一個目的地可以追尋。那就是西域的火州哈密力。打定主意,雲雅便隻身一人踏上了西行之路。按照最初的路線,雲雅奔太原過延安下長安,一路上也沒有遇到折飛雪和薛封的身影。
此時已到了元帝國至元十四年,初春,萬物開始復甦,大地冰雪融化,天氣轉暖。這一日雲雅來到了長安外,由於天晚,只能借宿於郊外,這一路上,雲雅消瘦許多,今晚的很是疲憊,多喝了些水酒,站在房門外的欄杆前,舉頭望去,心緒難平。
自言自語道:“孤雁離歌,昏燈待剪。濃雲已隔星成半。眉枝羞落映殘更,窗前風挑風鈴卷。酒醉魂消,庭軒目斷。寒鴉只送音書遠。離愁難訴盡無窮,天涯尋處幾人伴。”
思念入心,夜靜愁緒,轉眼天明,雲雅繼續登程。
牽着一匹快馬,穿着一身青衣,頭戴氈帽,仗劍向長安而去,到了長安府,遠遠望去,城牆高大,門樓彩旗飛舞,換了元帝國旗幟,自是一派帝王氣質。
雲雅舉目望去,冰雪尚還未帶消融,淒寒的北風刺骨的冰冷。臉頰有些霜氣,喘息間清晰可見的白氣。不禁感嘆,心說:“好一座歷經風霜的古城,雖然已經不是昔日盛唐的繁榮,但也不減哪一種厚重的痕跡。自秦漢到隋唐這裡有過多少故事多少血淚。”想到這裡,腦中浮現出白居易的《長安道》“花枝缺處青樓開,豔歌一曲酒一杯。美人勸我急行樂,自古朱顏不再來。君不見外州客,長安道,一回來、一回老。”
看了看催馬進了長安城,路上不時會有官軍穿過,飛馬高聲,人來人往,多是一些商賈走卒,百姓深受其害,家家戶戶關門落鎖,好好一個富庶之城,盡顯慘敗不堪。
眼前的一幕幕讓雲雅有些難受,斑駁的血跡,破碎的店鋪,恐怕不多時前便被洗劫,幾個匆匆的路人,驚恐的眼神,早已沒有昔日繁花,雲雅也沒心情看這些,打馬繼續前行,只想早日和他們相遇,只願他們平安,所做一切就值得了。
然而剛行出百十米,就見一家酒樓上飛下一物,雲雅擡頭一看,“呀!”的驚呼一聲,想也沒有多想,縱身而起,借力上行,探臂膀將其接住飄身落下,雲雅此時懷裡抱着一個女孩,女孩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一臉的痛苦表情,雙眼中還帶在着淚花,痛苦的讓人心疼。
“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叔叔……救救……。”女孩的眼神裡那種渴望活下來的眼神。
雲雅飄身落下,安慰的道:“不要怕,你不會有事的。”
說着再一看女孩衣衫破碎,白玉一般的肩頭已經開始紅腫發黑了,一個烏黑的血手印,深深烙進心頭。到這個血手印,雲雅大驚失色,應爲他知道這件事的嚴重,不禁眉頭一挑,心說:“這不是蜀山中巫人的五毒斷魂掌麼?這是結下了什麼仇怨,好陰狠的掌法,竟這般殘忍的用在一個孩子身上。可見此人心如蛇蠍。”
雲雅可不敢怠慢,將女孩放下,連忙在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丹藥,給小女孩服了下去,心中祈禱:“千萬不要有事,希望可以來得及。這瓶藥丸還是蜀山大羅宮祭司陽青竹贈我的,也不知道可否行得通。”
想着雲雅取出短劍,對尚有意識的女孩說道:“你忍着點。”說着劃破肌膚將毒血放了出來,暗運真氣注入女孩體內,加以驅散毒氣。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怒喝:“你竟然敢多管閒事?”話音未落,一條蛇尾鞭打了過來,雲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情知不好抱着女孩騰身而起,在騰起之時腳尖一勾自己的寶劍雲霓,只聽得一聲輕鳴。寶劍出鞘,雲雅順勢展劍在手,另一隻手護住女孩,同時寶劍削去。
對方蛇尾鞭好靈巧,軟中硬的,一招“玉帶纏身”掃向雲雅腰間意在鎖住雲雅,雲雅劍氣寒光,在面前形成一道劍幕將鞭子擋住。
偷眼觀瞧對方竟然是個苗人打扮女子,舞動蛇尾鞭身上的銀飾也是嘩嘩作響。雲雅反手一招“鷂子翻身”寶劍划向蛇尾鞭。對方卻招招毒辣,雲雅若不是孤寂懷裡的女孩,恐怕這個苗疆女子已經身首異處了,但是三十合後,女子已然不是雲雅對手,知道在打下去自己非要吃虧不可,虛晃一招,抖手打出三隻銀葉子。雲雅寶劍護住身子將三隻銀葉子都打進牆內。
“哼,今天算是便宜你,要不是本姑娘今日有要事非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不成。哼哼,你再有本事這個該死的丫頭也活不成的,他日再見我們再算此賬……。”女子說完,發出一陣讓人不爽的笑聲,帶有濃厚鄉土的中原話。
雲雅見女子不戀戰,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心中大爲疑惑“這個苗疆女子是誰?爲什麼如此歹毒。竟然對一個孩子用如此手段真真令人髮指。”
雲雅不知其底細,日後卻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這女子名叫蠶叢幽藍,西蜀人,蜀山十三洞左使門人,學得一身陰毒很辣的功夫,這次前往中原,是去找她的叔叔。來至長安,只因心煩,竟然出手傷人,奈何此女毒辣無人敢言。
此時懷裡的女孩有了些意識,雲雅抱着女孩找了一個角落放下,女孩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有些泛黃,嘴角還有絲絲血跡。發出微弱的聲音“弟弟,弟弟……”小女孩嘴裡唸叨着。
雲雅叫道:“丫頭,丫頭。”
女孩嘴裡依舊喊着弟弟。雲雅用手摸了摸女孩的額頭好熱,而且肩頭的傷口開始變化。想必那苗女的陰毒功夫太厲害。雲雅將手輕輕按在女孩的手心,將道道真氣灌入女孩的體內,將毒氣驅散,用真氣抵住毒火攻心保住女孩性命。
微弱的氣息,喃喃低語“叔叔,救、救我,我不想死,還、還要去找、我的弟弟,叔叔救救、我!”
雲雅揹着女孩朝着前方而行,這裡的郎中大夫無藥可治,微弱的言語在耳邊重複着,雲雅動容了,可是要想挽救女孩的性命,去除女孩身上的餘毒就必須去蜀山去找蜀山大羅宮祭司陽青竹幫忙,但是這樣自己的路就會更加曲折,那就只有一個辦法取近道趕往祁連山去找“鬼神醫”的徒弟“青影女判官”花鼓軒,雖然雲雅沒有見過花鼓軒,但是聽二哥張君策提到過,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擇。其實蜀山離崑崙是很近的,但是山路崎嶇,險惡的很,幾乎沒有人會從這裡走。
雲雅也不會這樣選擇的。打定主意,毅然決然的走進了黃黃沙漠,萬里孤雁的行程。幸好陽青竹留下的解藥可以抑制女孩身上的毒性擴散,加上雲雅灌輸真氣加持,這才保住女孩暫時無事。
女孩名叫呂鳳,家鄉在秦川過着很樸實的生活,然而天下動亂,各種天災人禍不斷,呂鳳的父母不幸死去了,呂鳳帶着唯一的弟弟開始了乞討躲避的生活。
戰亂中這樣的事情是很平常的,遭受着不同的折磨,一種生不如死的日子,然而有的只是希望戰爭早日平息,百姓過上安居的日子。
再一次躲避中呂鳳和弟弟失散了,呂鳳每日用淚水來洗去臉上的塵垢,開始漫無目的尋找自己的弟弟,心從來沒有改變過。來到了長安,呂鳳已經餓的不行。便到處低頭懇求去討要一口吃的。
只因爲呂鳳不小心踩到了那個苗女的裙角,就被一掌打下樓去,要不是雲雅恐怕呂鳳就已經不在這個人間了。雲雅明白失去的痛苦知道離散的悲涼,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看到呂鳳在念叨自己的親人的時候,當呂風的眼神凝視着雲雅的時候,雲雅的心是痛的。所以選擇了救下這個孩子,就算無用也要去試一試一線生機也會去拼一次。
遠離了中原大地,踏進這片西北的大地,滿目蒼涼,給人的都好像是一種窒息感,這是與對面一望無際的草原成鮮明對比的萬里無垠的大沙漠。
在這裡一切都好似被時間靜止了,看不到生機的跡象,有的只有乾枯與炎熱,只有死亡與寒冷。一路行來,只能偶爾間看到沙石粒堆中鑽出來的幾根野草。還有稀稀點點的仙人掌,可是就連這沙漠中生命力最堅韌,被稱爲沙漠不死之花的仙人掌也已經變得桔萎焦黃,風捲起沙粒在空中飛舞。流沙變幻。仿若驚濤駭浪勾人心魂。熾熱的陽光就好似萬把蜂針刺進骨裡那麼難受。黃沙漫天的迷離煙霧之中,模糊的身影,漸漸由小變大 在這沙洲瀚海之中穿行
一匹西域特有的駿馬,這種馬在沙漠中行走如風,一個人牽着駿馬上,馬背上原來還有一個人 被裹得嚴嚴實實,牽着馬的是一個披着白色披風的男人,臉上照着圍巾,阻擋風沙,一身粗布衣衫,一雙軟底的長靴,頭戴氈帽,步履闌珊,擋不住他的堅持,
男人微微的擡起臉,那一雙明眸閃閃發亮,看看黃沙漫天的天空和一眼望不到邊的瀚海流沙漸漸合爲一體。
“看來這風沙要刮到晚上纔會停。這次我是繞了近路還是偏離了方向,既然選擇了,那就讓這條生命在我的手裡重新綻放吧。”心裡想着,前行的腳步更加堅定,馬上的人伏在馬背上一動不動 男人會不時的看看。
“上天保佑,讓我平安的渡過這大漠沙海,你也要挺住啊!就快到了我一定會救活你的。”心裡祈求着,滴滴汗水似乎都已經變成沙鹽,乾燥的渾身難受。
風又開始颳了起來,卷帶着沙塵,一波一波的襲來 男人毫不畏懼,挺着風沙一步一步向前,身後踏過的足跡已經被風沙掩埋無處尋覓。
突然平地而起的風沙,嚇得馬兒前蹄騰空,仰頭大叫。因爲風吹的太狂,竟然將馬背上的人滾落下去。男人一見翻落馬下,滾下沙坡。縱身一躍,探手將包裹着嚴實的人一把拉住,順勢一帶,深知在這大漠之中要是不注意陷入沙河之中,只有萬劫不復沒有還生機會。用盡力氣將裹着嚴實的人一點一點的拉到自己面前,叫道:“丫頭,丫頭一定挺住,可不能讓叔叔前功盡棄知道嗎?”親切的呼喚。
男人七手八腳地將裹着嚴實的人抱在懷裡,踩着滾燙的沙,向馬的方向走去 那匹馬依舊站在那裡等候着主人的歸來
走到馬前,將懷裡的人放到身邊,取下一壺水來,將裹在臉上的面紗掀開,露出了真容,竟然是雲雅。
一隻手扶起包裹嚴實的女孩呂鳳,輕輕叩開她的嘴,將水滴在嘴裡,大漠裡沒有水就意味着死亡。
休息了片刻,口乾舌燥的雲雅將水壺搖晃了一下,擡起來就往嘴裡灌,可是當水壺快要到嘴邊,停了下來,將水壺的塞子塞好,嚥了口口水,站起來把水壺掛好,重重的呼吸,心說:“只有兩壺水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走出去,找到下一個水源也不知道何時在忍一忍。”告誡着自己,卻涌上一絲茫然的感覺,
將呂鳳又馱上馬背 這次爲了不讓呂鳳掉落 用繩索將女孩和駿馬捆綁在了一起繼續前行。穿越萬里浩瀚戈壁的沙漠前往祁連山去找“鬼神醫”的徒弟“青影女判官”花鼓軒。
這個夜晚正如雲雅口中的這首詞:“晚雲收,淡天一片琉璃。爛銀盤、來從海底,皓色千里澄輝。瑩無塵、素娥淡佇,靜可數、丹桂參差。玉露初零,金風未凜,一年無似此佳時。露坐久、疏螢時度,烏鵲正南飛。瑤臺冷,闌干憑暖,欲下遲遲。念佳人、音塵別後,對此應解相思。最關情、漏聲正永,暗斷腸、花陰偷移。料得來宵,清光未減,陰晴天氣又爭知。共凝戀、如今別後,還是隔年期。人強健,清尊素影,長願相隨。”
也許此情此景中,多少盡帶的淒涼,望着無跡無邊的沙海,孤獨惆悵,白天的熾熱夜晚的冰冷,煎熬在洶涌,無盡的思念與期盼縈繞。
簡短解說,踏上西北大漠,行了數日,已經是原來夏國故地,自然風俗禮節也就和中原有些差異,偶爾會遇到從西域而來的商旅,除此之外就很少有人煙,孤獨的身影任狂風沙塵侵襲。
沙漠的溫差黑白是相對的,太陽已經慢慢西沉,天氣由炎熱慢慢變得冰冷刺骨,雲雅緊了緊披風,回頭看了看在馬背上的呂鳳。憔悴的臉上此時有了些許的笑意。那笑意是再告訴呂鳳,我們會走出去你會活下來。
憑藉着夕陽的餘輝雲雅看到前面不遠有幾個聳立的沙柱 雲雅牽着馬向着沙柱走來。看似很近走起來真是很遠 。雲雅都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硬是咬着牙,終於在新月彎鉤,長庚星亮時候來到了沙柱處。
雲雅將馬勒住,巡視四周,沙漠中的戈壁岩石形成的特有的沙柱,可以用來抵禦風沙。
“看來今晚要在這住一夜了,希望不要狂風沙暴就好,要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雲雅自言自語。伸手將呂鳳抱下馬來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用駝皮做的大氅蓋在呂鳳的身上,又給呂鳳喝了些水。
呂鳳自從進了大漠就沒有甦醒過,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樣子,雲雅幾乎將帶在身上的靈丹妙藥用完了。卻只能抵住她身體的餘毒不讓其擴散。
雲雅看到呂鳳消瘦的臉頰這副樣子很是揪心 認可這是他自己也不願意看到這麼可愛天真的孩子受這般的苦痛。
萬里的沙漠,穹天勾月,點點星辰,雲雅此時可沒有絲毫興致,有的只是思念。兩個人就在這裡夜宿一夜,雲雅幾乎都沒有入睡,直到天快亮了,沒有颳起大風才閉上眼休息片刻。
駝鈴聲中夾雜着悠揚的琵琶曲調
“狂沙漫天,吹的天際連一片,歸來的隊伍啊、穿行在大漠間,這是一個被遺忘的天堂 、瀚海啊 瀚海的姑娘、彎月的琴彈着那悠揚的古調、遠方的客人,請你跟着我們的足跡去向那遙遠的蒼山,拜祭那守護我們的天神……!”
似睡非睡的雲雅,猛然間雙眼睜開,被這調子驚醒,本能的站起來向不遠處看去,影影綽綽間行過來一支駝隊,高大的駱駝,踩着滾滾黃沙前行。雲雅看到駝隊很是歡喜,那是一種孤獨後的欣喜,這隻駝隊正向自己這裡過來……
這支駝隊來到沙柱處,有一個漢子翻身下了駱駝高聲叫道:“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吧!然後再走,前面不遠就是綠洲城(瀚海城)了,到了那裡我們在好好休息。”
雲雅瞧見這個漢子一身西北少數民族特有的裝束,腰中佩戴一把彎刀,耳朵上帶着古環
這人走進沙柱就看到了雲雅和躺在沙柱下的呂鳳倆人。不由得警覺起來,時不時的用眼睛掃向雲雅。
雲雅此時已經多日沒有洗漱,現在臉色骯髒,一身粗布衣衫 看到那個漢子也沒有理會,不過雲雅高興的是,他聽到了再走不就應該可以有城鎮。
就聽漢子衝隊伍揮手叫道:“過來,休息啦 喝些水然後在出發。這裡風沙詭辯我們還是不要懶散哦。”說完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喝了一口水,眼睛時不時的看向雲雅和呂鳳這邊。
雲雅裝作沒有看到毫不在意,只是注意到這一行人有二十幾個, 其中有一位女子輕紗罩面看不清容貌,但是憑藉感覺可以斷定輕紗女子應該會是個美女。
那些人圍坐一團,有說有笑,雖然有的聽不懂,雲雅也當做若無其事,低頭看着呂鳳,越來越憔悴的面容,深深嘆息。
那輕紗女子看了看雲雅和呂鳳這裡,竟然站起身來拿着水壺走向雲雅倆人。 那個漢子叫喊着女子,輕紗女子卻沒有打理他,徑直來到雲雅面前,將水壺遞了過去嘴裡用中原話說道:“遠方的客人喝點水吧!這大漠裡不喝些水會受不了的。”真誠的眼神,清澈無邪,善意滿滿。
雲雅也是一怔,眨眨眼微微一笑,還禮謝道:“多謝姑娘美意。水我們有謝謝了。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你不用客氣,還是喝一些水吧,你看你的臉色應該有些時辰沒有飲水了。這樣下去恐怕你支撐不到走出大漠。”輕紗女子說着將水放下,淡然一笑, 突然手臂被那個漢子一把拉了過去,戒備的對輕紗女子說道:“你知道他是好人壞人就和他說話。”
輕紗女子白了他一個白眼,不滿的說道:“這個不用你管。給我躲開。”聲音有些不滿的看着漢子。
漢子聞言有些怒意但是又不敢和輕紗女子發火,便衝着雲雅質問道“你是什麼人?”
雲雅一笑說道“我只是過路之人。”
漢子聞言手摸向腰刀說道:“我看你不像好人。”說着瞧了一眼被包裹嚴實的呂鳳,又問道:“她是誰,你爲什麼將她捆綁起來?”
輕紗女子見其胡鬧,喝聲說道:“好了,不要再丟人了,這位客人已經對你很仁慈,你不要在逞強,我看他不是壞人。”
漢子果然不敢造次,隨即輕紗女子說道:“我叫馬珊兒。你叫什麼?”
雲雅起身抱拳說道:“在下雲雅,承蒙馬姑娘擡愛。”
當雲雅的名字出口,馬珊兒竟然仔細打量一番雲雅,詢問的說道:“你是“浪子”雲雅?”
爲了再次確定雲雅的身份,馬珊兒說道:“你是不是有一個結義兄弟叫張君策?”
雲雅被馬珊兒這麼一問反而有些吃驚,試探的說道:“你是認我二哥?”可是雲雅看着馬珊兒也不過二十左右與二哥張君策相差很遠,又一想難道是她的父輩和二哥有聯繫。
馬珊兒似乎看出雲雅的心思,淡然一笑,說道:“那麼你應該聽過沐婉然這個名字吧?”
雲雅自然之道沐婉然也知道她和二哥的關係,說道:“那麼敢問馬姑娘與沐家是何關係?”
馬珊兒說道:“沐婉然是我姨娘。我母親是沐家長女沐悠然。”
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在這浩瀚大漠,雲雅竟然能遇到熟人,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馬珊兒熱情好客對雲雅更是禮遇有加,談了之中,雲雅得知這些人是剛剛從延安府採辦回來的,夏國被滅,元帝國建立,絕大多數夏人被編入元軍去西征了,有些人不願離開故土,便留下來生活,國家已經不存在了,但是這片土地的人們還跟以往一樣的活着。
這支駝隊被這條路上的商賈們稱爲“瀚海蒼鷹”這個駝隊經歷過很多生死。所以縱橫大漠之中沒有幾個人敢阻攔,自然不會有誰冒着生命危險來劫掠這浩瀚沙海中的孤舟,能在死亡的地方生存下來其能力絕非一般。
馬珊兒是這個駝隊的開創人馬騰的女兒,這馬騰聲震瀚海,是個豪爽的西北漢子,仗義的大俠。馬珊兒自小就和馬騰練習武術,也會一些功夫,這次因爲馬騰偶感風寒,所以馬珊兒纔跟着駝隊去採辦她也是想看看中原的風光人情。在路上就聽到很多人說起雲雅的故事,自然耳濡目染也就深入人心了。更何況還有沐家這層關係,所以對江湖事情瞭解的就多了。
馬珊兒好奇的問道:“雲大俠怎麼會來這大漠?”
雲雅苦笑,說道:“這個丫頭不幸中了壞人的毒手,我這才帶她穿過大漠去祁連山找“青影女判官”花鼓軒幫忙。”
馬珊兒聞言點頭說道:“雲大俠真是好情義,實在令人佩服,竟然敢隻身一人帶着重病的女孩子穿過黃黃流沙。”
雲雅聞言絲毫沒有在意,搖頭回道:“馬姑娘嚴重了,既然答應就要做到,不管多難只要堅持下去我相信會得到圓滿的。”
…………
雲雅在馬上已經看到一片綠色盡收眼底,馬珊兒指着遠處那一片綠洲說道:“雲大俠,看那就是我們的翰海城。”
雲雅駐馬觀瞧,就見在大漠之中有一處綠洲 一座用黃沙堆積的城池,城頭一杆大旗 大旗迎風飄擺 上繡“翰海城”三個金色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