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吃過晚飯之後,吞滅靠在屋內的牀頭上,翻看着手裡的一塊兒獸皮,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紅色小字。
老馬趴在一旁,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紫露漿,絲毫沒有給吞滅留的意思,不時的還砸吧砸吧嘴,輕聲的吸氣和吐氣。
顯然,十大神酒名不虛傳,老馬喝的非常滿意。
如此安靜的生活,吞滅倒是有很多年都沒體會過了。
屋子外,新弟子的走動聲漸漸停歇,大家都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修煉,夜幕已漸漸深了。
深夜時分,吞滅收起了獸皮,坐起了身子,從老馬手裡搶過了酒壺,把最後一點兒紫露漿倒進了自己嘴裡。
一股濃郁的酒香在嘴裡化開,一股熱流流向小腹,盤旋一圈直衝腦門兒,頓時毛孔舒張,感覺飄飄然。
“好酒啊”,儘管不是第一次喝,吞滅仍然不得不讚嘆一句。
這才該是人喝的東西嘛,對吞滅來講,這纔是最好的東西。
只可惜,他的十斤紫露漿,已經被他和老馬造掉了九斤,吞滅已經在發愁,沒有紫露漿該怎麼辦了,喝慣了神酒,再喝那些別的,便和喝水無異,儘管那已經是幾十萬兩白銀一壺的上等好酒了。
出了屋子,看了一眼夜色,身形閃動間,吞滅便已消失了。
“……”
一處不知名的山谷中,架起了一堆篝火,吞滅正在篝火旁烤着玄武肉,不時的翻動一下,以便燒的均勻一些。
那個金陽宗真是小家子氣,一頓只給五個饅頭,一點兒菜,他和老馬塞了一天的牙縫兒,再不想點兒辦法,還要餓死個人了。
真是的,缺錢跟他吞滅說嘛,他給解決,這麼小氣幹什麼。
吞滅絲毫不覺得他塞牙縫兒的伙食對常人來說已經很多了,那些新弟子中的女孩子,甚至一頓連半個饅頭都吃不了,但吞滅,卻是沒法體會了。
老馬仍然躺在一旁,換了個酒壺,整壺整壺的往下灌酒,吞滅烤肉的這個檔口,老馬已經灌下去了三壺,正是當年的細雨麴酒。
當初的八十幾壺細雨麴酒,現在已經剩下了不到五壺,這已經是老馬非常控制的結果了,兩人一直很忙,沒有時間好好喝,如若不然,就那八十幾壺,不夠老馬幾天喝的,這還得不算吞滅那份兒。
搖了搖頭,吞滅將一塊兒熟了的玄武肉遞給了老馬,自己也掏出了一壺細雨麴酒喝了起來,就着玄武肉下酒。
吞滅也才發現了,他剛剛嘲笑完金陽宗,實際上他也捉襟見肘,他也得想辦法再弄一些錢,否則他和老馬的吃暫時沒有問題,但喝就有問題了。
一壺好點兒的細雨麴酒,三十萬兩白銀一壺,怎麼也得有個千、八百壺的,才能經得住他和老馬造,如此大量的購買,吞滅身上的銀兩顯然不夠,他還得花一些時間,去湊銀兩,跑地兒買。
“唉——,要是在家就好了”,吞滅嘆息一聲,要是在家裡龍居森林,他可以去掏猴子窩,大不了多跑幾天,要是運氣好了,掏到一個大一點的猴子窩,沒準兒就夠他和老馬喝上半年的。
那些靈猴的酒,可是一點兒也不差,雖然比不上十大神酒,但也不會比細雨麴酒這等的差,要有八級靈猴釀的酒,恐怕比十大神酒,也不會差太多了。
一邊感嘆,一邊吃喝,吞滅和老馬吃飽喝足時,天邊已經開始隱隱泛白。
滅掉了篝火,吞滅擡步向着金陽宗走去。
他來金陽宗是爲了找地兒療傷的,這個沒有錯,但是一來,療傷不是一個急得來的事,即便是有萬年藥材,可仍然要講究循序漸進,給身體自我調整的時間,強行用萬年藥材的藥力加快,恐怕會留下隱患。
二來,吞滅畢竟吃了人家金陽宗十多天的饅頭,別管多少了,總不能白吃白住人家的。
所以吞滅打算幫這個金陽宗做一些事情,算是白吃白住他們的酬勞,但吞滅可不打算一直給他們效力,他只給了他們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內,有什麼在他吞滅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吞滅將很樂意效勞,兩個月後,那便不好意思了,大爺很忙,忙着在你們這養傷。
至於效勞的力度,吞滅當然也得把握把握,笑話,總不能吃你幾個饅頭,住你一間石屋,就讓吞滅去給你殺一隻十級魔獸,攻一個別的山頭吧,吞滅可沒這麼大方。
回到了石屋中,吞滅安心靜坐,等着第二天的安排,宗門招他們進來,自然不是讓他們天天就這麼待着的,肯定會有相應的安排,要不按人家的要求修行,要不給人家幹活兒,總之不可能就讓你這麼閒的。
許是昨夜吞滅的抱怨起了作用,天剛放亮,吞滅連早飯還沒吃,他的屋門便被敲響了。
打開門,兩個冷峻的黑衣青年站在了門外。
“你,跟我們走一趟,二長老要見你”,兩個青年機械式的傳達着命令。
“好”,吞滅點頭,連收拾都不用,跟在兩個青年的身後便向外面走去。
走出院落時,吞滅大致掃了一眼,貌似他是第一個被叫走的新弟子,看來,日子不好過啊。
出了院落,不是往山上爬,反而是繞過了吞滅他們住的這座山,往着山後走去。
兩個青年一聲不發,悶頭趕路,山路崎嶇,但兩人的速度卻是很快,輾轉騰挪間,一躍數丈,沒有絲毫阻礙。
吞滅跟在兩人身後,看着兩位弟子的身法,不覺點了點頭,如此俊逸的身法,他卻是沒有的。
他有的只有腳力,無論高山險阻,長河大江,他都可以一步一步的踏過去,這是腳力,與身法無關。
當然,這個時候的吞滅,沒法展示他的腳力,否則,就金陽宗這幾座山,他不出一頓飯的功夫,便全都跨出去了。
他只能跟在這兩個弟子身後,遇石爬石,遇溝躍溝,動作不怎麼的,速度卻也是不慢,一直掛在二人身後,倒是沒有丟了。
帶路的弟子偶爾回頭,看見跟在後面的吞滅,眼神不斷閃動。
難怪二長老如此看重他,倒着實有些門道,這宗門內,能跟上他們獵獸堂弟子腳步的,着實算得人才。
步伐加快,二人幾乎成了兩道虛影,風馳電掣般向着前方趕去。
吞滅毫無疑問的便被落下了,但他一點兒也不着急,仍然不緊不慢的向前趕去。
他要追他倆,幾步足以,但這兩個弟子,顯然都是門內的精英,單單只是一個身法,便可以看出,這二人的修爲不在吞滅打敗的那個守擂人之下,吞滅不是來搞事的,適當的藏一藏拙沒什麼不好的。
約莫追了有一刻鐘的功夫,吞滅終於追上了那帶路的那兩人,哦不,是那兩人在原地等着他,在那兩人面前的,是另一座山峰。
“師弟跟緊了,接下來我們要上山了”,見得吞滅跟了上來,那左側的黑衣青年轉頭對着吞滅說了一句。
說罷,不待吞滅迴應,身形一縱,便竄起了十多米,腳尖在山峰小路的臺階上借力,一下又是十多米縱了出去,幾次借力,便消失在了山上的樹叢中。
右側的青年則更是直接,身形一動,便出現在了上山的臺階上,一躍便是幾十級臺階,幾次跳躍,便也在臺階上消失了。
二人走了半響,估摸着已經走遠了,吞滅方纔回頭看向了老馬。
“走吧”,吞滅對着老馬招呼了一句。
身體彎曲,久違的黑光在吞滅腳底閃現,一聲巨響,地面塵土飛揚,一個巨坑出現,吞滅沖天而起。
躍到了百多米的高度,吞滅猛然下落,在半山腰上再次一跺,巨響再起,吞滅再次沖天而起了百多米。
老馬可沒吞滅那閒情逸致,它獨自踏上了臺階,慢慢悠悠的向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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