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滅感覺自己的腦袋成了一團漿糊，繞來繞去的怎麼也饒不明白。
隱隱中，吞滅有一種感覺，力量不僅僅只是自己，也許是這世間萬物。
追逐力量的過程，不僅僅只是修煉自己的過程，也許也是認識這個世界的過程。
力量不一定都是暴力的，毀滅的，也許也是溫和的，創造的。
一條無窮盡的大道鋪展在了吞滅面前，只是不知道，他最後能走多遠。
而關鍵的是，他找到了這條道，並且開始了他的探索。
假如未來他能在這條道上有所成就，那必然也將是先驅者之一。
“……”
老馬看到了走來的吞滅。
微不可查的，老馬的眉頭皺了皺。
它並不反對吞滅做男女之事，但卻也不會允許吞滅亂來。
吞滅可以輕薄那個狐女，但輕薄完以後，就要對人家負責。
是娶它也好，收做侍女也罷，怎麼也應該給人家一個交代，該補償人家的得補償。
但現在吞滅在待了半天后，獨自一人走來，哪有半點兒要負責的意思。
玩兒完了就走，此種行徑，讓老馬如何不怒。
“嘶——”，老馬站在原地，質問吞滅。
“走了——”，見得他馬爺爺發火，吞滅有些發愣，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他馬爺爺的問題。
“吼——”，老馬逼近到了吞滅臉前，瞪着眼睛吼出了聲。
“我沒對她做什麼，我就是研究了一下她的變身術，沒幹別的，您想哪去了”？吞滅無奈的解釋道。
老馬仍然瞪着吞滅，良久後，它選擇了相信吞滅。
憑它對吞滅的瞭解，吞滅應該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不至於到了做了卻不敢承認的地步。
氣氛有些沉悶，兩人繼續一路北行。
“……”
吞滅沒走得多長時間，在那南方几千里以外，便有一隻火紅的千米巨豹，在向着他直追而來。
豹子上的，正是之前被吞滅打傷的黑臉大漢等一行人。
他們逃了回去以後，第一時間向他們的老大做了彙報，他們老大震怒，直接帶上他們，運轉神通追了上來。
只可惜，那個時候的吞滅已經在幾千裡以外了。
一直追了一天一夜，連個毛也沒看到，他們不得不面對現實，他們追丟了。
那位豹頭環眼的老大怒火沖天，自他當上土匪頭子以來，已經有幾十年沒吃過虧了，現在有一個不開眼的傢伙打了他的臉，他卻連根毛也沒見到。
怒火之下，他的神通火豹當即便撲了出去，直接蕩平了一個山谷。
發泄一番後，他也只得帶着他的手下返了回去。
“……”
從事實角度來講，那羣劫匪並不是追丟了吞滅，而是壓根兒就沒追上吞滅。
吞滅是何等的腳力，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爲境界來說，日行三萬裡，根本不在話下。
若是急時，直接從空中急行，一日四萬裡，甚至於五萬裡都不是沒有可能。
就是這種正常的趕路速度，卻讓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望塵莫及。
那老大苦苦追了一天一夜，也不過追了兩萬裡多些。
彼時的吞滅，早已拉了他幾萬裡，他如何能找得到人。
“……”
“……”
天母山下，吞滅望着聳入雲霄中的天母山，微微出神。
刮過的山風中，吞滅騰空而起，向着天母山頂飛去。
盞茶時間後，吞滅和老馬落在了滿是白雪的山頂。
冰晶宮殿仍然佇立在山頂中央，一如吞滅當年離去之時，宮殿的門仍然是打開着的。
沒有猶豫，吞滅擡腳走了進去。
天母仍然坐在那張冰椅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
吞滅的到來沒有給她任何反應，她就像是個冰美人一樣，靠在那把椅子上，沉睡了過去。
十年歲月的流逝沒有給天母造成任何影響，她還是一如當年的年輕、漂亮。
吞滅也同樣的沒有在乎天母，他從進入了天母殿開始，便到處的翻找起來，幾乎掘地三尺，將除了天母坐的那塊兒地方，其餘的地方基本翻了個底兒朝天。
“你找什麼呢”？
就在吞滅準備對着殿內的柱子動手腳時，天母的天籟之音出現在了吞滅耳邊。
“你不知道麼”。
吞滅怔了一下，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過了身子，面向了天母。
天母眉頭皺了皺，隨後屈指一彈，將一個空間戒指彈向了吞滅。
“給我原樣恢復好”，見得吞滅接住了戒指，天母重新閉上了雙眼，開口說道。
吞滅接過了戒指，感應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裡面是幾千瓶的“雪醒窖”。
將殿裡打掃了一番，吞滅悄悄的退了出去。
他並沒有離去，就坐在了山巔的一處邊緣，望着下方的雲海，拿出了天母給的“雪醒窖”，整瓶整瓶的灌了起來。
如此充足的貨量，還沒花一分錢，不用可惜，他和老馬還沒有這麼慷慨的痛飲過。
明月不知何時升上了天際，吞滅已經在山頂坐了大半天了，雖然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個酒瓶子，但他已經半天沒有喝過一口了。
他到量了。
明月高懸，繁星點點，吞滅望着無盡的星空，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耳邊似乎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那在半山腰下，還在勤奮練功的弟子們的呼喝聲。
吞滅一直坐在那裡，仰着頭一動不動，望向星空的雙眼中，有迷茫也有着光彩，他好像在思索着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想。
良久，吞滅收回了目光，轉頭望向了身後的大殿。
他有着太多的疑惑，想讓天母幫他解答，但他知道，天母幫不了他。
他的馬爺爺就在身邊兒，連他馬爺爺都幫不上的事情，別人也沒有什麼希望。
他，想要追尋力量。
然而，力量的追尋，了無窮盡，沒人敢說誰就一定了解力量，所以，有些經驗可以借鑑，但不一定能夠指導。
力量也許有一百種表現形式，他們瞭解的，也許都只是其中的一種而已。
換言之，吞滅如何能走到更高的境界，只能靠他自己去探尋，天母的方式，就算告訴了他，他也掌握不了。
這世上只有一個天母，誰也成爲不了第二個，那不是有天份，去學習就能掌握的事情。
自己領悟的力量纔是自己的力量，別人告訴你的捷徑，只會讓你迷失了自己，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從而在探尋力量真諦的這條大道上越走越遠。
沒有經歷過，如何知道那是對的還是錯的？就算是錯的，沒有親自試過，又怎麼會知道錯在哪裡？錯的有多離譜？
自己的力量只能自己去追求，沒人能告訴你，你以後的修煉之路，修煉之法，因爲，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
力量百種方式中，也許你哪個都不適合，又或許，力量有一千種方式，人們並沒有探索到。
有時候，吞滅也在想，像他們這種人，如果有朝一間，失去了這一身的修爲，或許，會連個普通人也不如吧。
他們走上了這條路，便沒有了回頭的餘地，要麼，走下去，要麼，便忍受無盡的空虛。
他們，連做一個普通人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