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勝負欲
左下角的崔端距離右下角的次郎只有6米，中間沒有障礙。次郎很想問03：現在有機會除掉昭子的保鏢，殺不殺？作爲小弟他不敢做決定，畢竟現在崔端是盟友，殺了他們，自己和03仍舊面臨危機。但不能問，問出口，崔建肯定先送他上西天。
目前現身有四名歹徒，一名被03擊斃，兩名歹徒撤到左上角，一名歹徒撤到右上角，03藉助煙霧彈撤到右下角，端崔在左下角，次郎在右下角。
03有個秘密武器，那就是在18號病房的同夥，這名同夥明面身份是受到看管，實則是相當優秀的一名槍手。如果讓同夥參戰，可以直接打死右上角歹徒，打傷左上角歹徒，扭轉局勢。
但這麼一來，傻子都知道他們是衝着昭子來的，並且誰知道外面還有多少歹徒。
什麼鬼運氣，好好的殺手被逼成了免費保鏢，還是自帶裝備上崗的那種。
端木第一時間返回病房，和桂奕一邊說明情況，一邊將昭子送上移動到轉運推車上。對方持有自動武器，很可能玩穿牆遊戲，必須利用承重牆保護昭子。
實則房間內只有兩道承重牆，幾乎沒有施展戰術的空間。至於用沙發櫃子家電做掩體，那完全是開玩笑。端木按耳麥連線道：“你那邊得守住。”臥槽，沒信號。
端木換衛星電話，看了一眼後大罵：李然這個笨蛋，在室內根本收不到信號，帶什麼衛星電話？
崔建也在呼叫：“趕緊出來換班，他們好像要玩車輪戰。喂！喂！什麼破藍牙耳麥。”還是姐姐的藍牙香。
熱火器車輪戰一般不太可能出現，但有一個可能會讓車輪戰出現，那就是有兩夥或者更多的人，他們約好了進攻時間，然後輪流進攻。誰殺死昭子，誰就拿走大部分賞金。相比於劍蝶等職業來說，殺手有一定信譽，存在一定合作的空間。
03已經撤到左下角，他們兩人和崔建不敢冒頭，就是拿着槍朝外射擊。聲音太多，崔建和03都聽不清楚歹徒的動向。
崔建對03做口型：“換手槍了？”貌似換戰術。
03點頭。
崔建：“小心手雷。”後退到過道的大桶車後，大桶內放了滿滿當當洗衣房收上來的被單和病服。
手雷沒來，來的是震撼彈，歹徒卻不知兩夥人撤離路口十多米。
03打手語，一指中路，然後做個抹脖的動作：反殺？
崔建點頭，兩人一起墊腳尖跑回牆角，心有靈犀的一起蹲下。03把槍伸出去開了兩槍，吸引注意力後，崔建露頭側身點射。
三名槍手突進到保安亭處，發現了地上裝死的泡茶保安。被聲東擊西的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動作，崔建就槍槍到肉，瞬間打倒兩人，03也側身而出，與崔建一起集火第三人。
對此第三人很絕望，附近連基本掩體都沒有。此前03利用的承重牆可以防正向，但不防後方。第三人勉強的蹲在沙發後面，崔建和03毫不客氣的對着沙發各開上幾槍，第三人當場死亡。
現場一片死寂，大約過了半分鐘，安全門外傳來模模糊糊的交談聲，新的一輪戰鬥似乎即將展開。
在排氣扇的幫助下，室內煙霧變得很稀薄，崔建將手機放地上，監視着外面的情況。這條路長度12米，寬度6米，中間有很多障礙，除了保安亭之外，還有茶几，沙發，椅子等，可有效阻擋快速突襲。偏偏在這麼多障礙中，沒有掩體。
因此，歹徒雖然人數和武裝佔優，一時間也難以突破防線。
壞消息是警察要好久才能來。懷疑對方屏蔽了手機信號，警察來的時間肯定會比想像的遲。崔建現在不清楚對方是不是控制了整個病院，還是隻控制主樓，亦或者只控制E區。
好消息，03和崔建暫時震懾住了歹徒。
但東方不亮西方亮，一聲爆破聲從A房傳來，A房一面牆體被炸塌。牆體雖然出現一個大洞，但是裡面磚塊並沒有四處飛射，大部分磚塊落在洞口三米之內。這種爆破方式是定向爆破中的一種，將4C揉成條狀，在牆壁上貼出一個正方形，多點一起爆炸情況下，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老規矩，震撼彈先從大洞飛向B房，一顆被障礙物阻擋，一顆落在B房之內。震撼彈爆炸之後，月徒和小月全副武裝前後跨過大洞，小月持20式突擊步槍，月徒雙手握手槍前探。
端木在B房威嚇射擊，沒起到效果，反而讓月徒確定了方位。月徒朝一個方向指了一下，小月單膝跪地，對着牆體扣下扳機。月徒舉起手，擺手，示意打不穿。
雙方相隔一道木門，月徒伸手，小月從後背抽出被鋸短了槍管霰彈槍扔過去，月徒接過霰彈槍對準門鎖開槍，門隨之開了一個角度。月徒右手握住手槍，左手將霰彈槍架在右胳膊上，貼牆從側面靠近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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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槍響，兩顆子彈穿透木門打在月徒的防彈衣上，月徒穩住身形對子彈飛來方向連續開槍。但月徒沒有聽見人體倒地的聲音。
月徒再向前走了一步，踩踏在因爆炸產生的小顆粒上。月徒心中警鈴大作，後退兩步，果然有兩顆子彈穿過木門。只不過這次打的是自己的頭部。如果不是自己警覺後撤，十有八九要被爆頭。
門後的自然是崔建，桂奕第一時間求援，崔建把正面戰場扔給了03，自己返身回去。03欲哭無淚，自己真不想幫你。但能怎麼辦？難道和殺手團們解釋，我不是保鏢，我是來搶你們生意的？
崔建很小心的移動，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不過能利用的空間太小，端木在側面，桂奕保護在昭子前，讓原本只有十來平米的房間顯得無比擁擠。
崔建想的更多，對方爆破牆體進入房間，看似只有兩個人，但外面肯定還有他們的人，只進來兩個人是因爲房間太小。正面戰場有武裝歹徒，數量不明。03的表現實在不像是一名看守，VIP被孤零零的扔在18號病房，03與次郎卻沒有對此進行交流，03也沒有嘗試和VIP與外界聯繫。
最重要一點，這些人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不會因爲幾名同伴之死而退縮。
三面合圍，打不過，打不過，完全打不過。
想至此，崔建靠牆喊道：“人給你們。”非談判專才，甚至不開條件。
在轉運病牀上的昭子難以置信的擡起頭，端木和桂奕互相看一眼，明智的沒有開口。端木不知道哪出錯了，這麼一大羣歹徒蜂擁而至，他竟然沒有收到一點風聲。
小月看月徒，月徒點頭，裡面有高手，繼續打下去沒有好處。
小月道：“把人推出門。”
崔建看桂奕，桂奕推昭子走向破破爛爛的木門，昭子急切道：“不要這樣，你們是保鏢，你們不能這樣做。”
端木在一邊無奈道：“對不起昭子女士，我們也很想保護你的安全，但要你命的人實在太多了。”真不是自己幾把小手槍能頂住的。
推車撞擊在木門上，把木門推開，崔建讓桂奕退下，自己伸出一腳把推車蹬出去。推車完全推開木門，滾進了A房。
月徒警戒，小月放下步槍，右手抽出手槍，左手拿手機上前，用手指在昭子臉上扒拉兩下，拍照。然後在昭子咒罵和驚恐中，小月將昭子擊斃，再拍照。沒有廢話，沒有歉意，只是一份工作。
隨後小月和月徒後退。期間小月再次看向月徒，月徒仍舊搖頭，剛纔隔門射擊的經歷已經告訴他，自己和小月很難打敗B房內的三名保鏢。人殺了，錢到手，就沒什麼好說的，至於死在保鏢手上的幾名同夥，還有死在E區的臨時盟友，月徒完全不關心。
人在江湖飄，要麼殺人，要麼被殺，如果連一點死亡的覺悟都沒有，一開始就不應該拿槍。
幾分鐘後，崔建進入A房，聽見了汽車離開的聲音。
端木馬後炮道：“他們應該是先控制了通訊，然後大規模發動進攻。”
說話間，幽靈03和次郎推B門而入，時值桂奕正在給昭子蒙上白布，幽靈03上前一步，拉開白布看了一眼，除了內心飆髒話外，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崔建從A房過來，見到03也不驚訝，道：“歹徒們都已經離開。”
“我知道。”
崔建問：“你也是殺手吧？”
一句話讓房間氣氛瞬間凝固，但沒有人敢舉槍或者拔槍，一旦有這個動作，下一秒就是5個人在十幾平米房間內亂射。03是聰明人，崔建先挑明後，他知道崔建要麼有先手，要麼有自信。
03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我們得走了。”
崔建只能猜測對方是殺手，但不能肯定對方是殺手，以他的立場沒理由先發制人。退一步說，即使對方承認是殺手，即使自己肯定對方是殺手，大家都是爲了美金，現在逝者已逝，大家應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請。”
03再看了昭子一眼，轉身離開，次郎跟上。
端木看手機，信號恢復，撥打電話：“假面計劃。直接把車開到房間牆外。”
端木掛斷電話，道：“處理一下吧。”
崔建從抽屜拿了一捆紗布，擦掉槍上的指紋，道：“所有子彈我都戴了手套。”
端木交代：“你們是保鏢，但是沒有佩戴槍械，是兩名神秘保鏢貪生怕死，將他們私下攜帶的槍械塞給我們禦敵。”
桂奕問：“警察信嗎？”
端木：“他們會自首說明，是被神秘人高價聘請保護昭子。至於信不信不太重要，在法律面前存疑即可，只要有疑點，法官就很難定罪，檢察官也不會起訴有疑點的案子。”
說完，端木拉了一張多出彈孔的椅子坐下來清理槍械，神情相當無奈，又非常的沮喪。沒有達成協議，他無法從盧克手上拿到盧克許諾的資源。
沉默了幾分鐘後，端木已經整理好情緒，開口道：“出了內鬼。”
崔建同意：“小學宿舍應該先遇襲。”由於歹徒們沒有攻擊小學宿舍，端木這邊沒有啓動第三步計劃。否則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端木道：“良子出賣了我們，這個計劃只有良子知道大概全貌。”
崔建問：“會不會是人家不想當誘餌？”
端木道：“收錢辦事，我已經把情況和她說明，她同意，收了錢，那就得辦事。這件事我會調查，如果內鬼真是良子，她要麼退錢賠款，要麼去死。”從言語中可以聽出端木心情非常不好。
端木深吸口氣站起來：“我去處理一下監控。”
讓端木驚奇的是，位於交火中心的泡茶保安一點事都沒有。他第一時間進入保安亭，幫助端木處理E區監控和硬盤。爲保護病人隱私，監控沒有聯網，分區域自行保存。
期間，03和次郎押解一名戴頭套的男子離開，端木問：“嗨，友村，你們要走嗎？”
03有氣無力點點頭：“老大說換個地方。”
端木道：“再見。”
03：“再見。”希望端木和保安把監控處理乾淨點，否則自己的尊容被CIA某些人發現，又得面臨無盡的調查。
端木回到病房，在等待警察到來期間，他發現崔建精神不錯，並沒有絲毫頹廢之色。連桂奕多少都有些挫敗感，爲什麼崔建沒有呢？真的沒有一點勝負欲嗎？
替罪羊首先到達，隨後是大量的警車。
警察入場第一時間控制所有人，全部分開進行搜身和取證。
頂罪保鏢：在槍戰發生後，我們就把配槍交給崔建他們，說服他們共同抵禦歹徒。外面發生什麼事我們不清楚，崔建和端木守在外面。最後歹徒炸穿了牆壁，我們只能節節後退，歹徒抓住並且殺死昭子女士後，撤離現場。
具體細節？好亂，記不清楚了，我們只是兩年兵，摸過幾次槍，打過幾次靶，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戰鬥。
在網暗看見的招募。就是當保鏢嘛，只要不出事我們就能拿一大筆錢。真沒想到會有持槍歹徒。當時我們很害怕，所以把槍塞給崔建他們。
我們不是害他們，我們懂法律，知道在當時那種處境，別說保鏢，就算是平民也可以拿起武器捍衛自己的人身安全。
槍是網暗老闆給的。
崔建回答：他們把槍塞給我，後來我很害怕，害怕警察因爲我開槍而逮捕我，所以我擦乾淨了指紋。不知道有沒有擊中歹徒。你們應該調查一下E18的人，他們攜帶了武器，並且勇敢的擊退了幾波進攻。
他們說我攜帶了槍支？怎麼可能，請你把他信息給我，回頭我的律師會起訴他。不，我要他的信息，否則我現在就投訴你們欺詐誘供。
我的律師是全韓城最好的律師，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法律知識。我不接受諒解，我要他的信息，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他。記住，你是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