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繼續邊看資料，邊聊道：“問你件事，李傑和趙愛是什麼情況？”
崔建回答：“你問的應該不是明面上的問題吧？明面上他們似乎在談戀愛。”
葉嵐道：“李傑這樣的人，談戀愛不能這麼隨意。我不是說趙愛不好。就是太突然。”葉嵐想到，既然李傑不能隨意，自己也不能這麼隨意。之所以這麼隨意，說到底沒有把結婚當作戀愛的目標。但是李傑和趙愛公開場合十指緊扣，代表了趙愛有可能成爲李夫人。
崔建道：“薛冰和菲迪離婚事件中，白齊下屬趙愛是比較尷尬的一個角色。因爲她是盧克爲了雙子計劃調配給白齊的重要武器。當時我就在想，在趙愛選擇加入白齊隊伍，盧克應該有能力告發，是她殺死李嫡。怎麼了？”
葉嵐問道：“你說是趙愛殺的李嫡？”
崔建回答：“基本確定。”
葉嵐沉思片刻，道：“繼續。”
崔建道：“李傑的出現化解了趙愛的尷尬，因爲李傑的身份，還有他的能量和李家的權勢。盧克不會爲了趙愛這枚無關緊要的棋子得罪李家。雖然盧克和李家沒有生意往來，但也不想到處樹敵。再者，有薛冰和李傑兩人協助，趙愛即使因爲盧克告發而被捕，也有很大脫罪的可能。”
葉嵐道：“你意思是，他們可能不是情侶？我意思是，他們之間沒有愛情。”
崔建回答：“我不知道，也不確定。”如果他們不是情侶，李傑爲什麼幫趙愛呢？要麼是受人所託，要麼是有把柄。崔建靈光一閃，趙愛會不會還是盧克的人？李傑和盧克有勾結，於是兩人就談戀愛了。想起來，白齊並不會相信趙愛，趙愛連薛家都沒怎麼去過。
越想越有道理。李嫡死之前，李傑大多時間都在海外，更沒有出現在韓城。難道李傑和李嫡之間還有故事？
算了，想不明白。
葉嵐道：“李傑是我的追求者之一。”
崔建驚訝：“哦？”
葉嵐：“喂，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崔建想了一會：“哦？”這次弧度很大。
葉嵐笑的打了崔建一下，道：“不過我們每年難得見幾次面，又是三年前的事。”
在崔建看來，趙愛對所有團隊的價值都不高，誰知道呢，或許只是一個不重要的小角色。
葉嵐電話聯繫秘書，讓她將資料交給總助。金秘書進來時候，看見崔建站在一邊看窗外，回頭對自己微笑點頭致意，她也迴應了一個微笑，拿上資料後離開。
金秘書一關上門，葉嵐雙指召喚崔建過去，雙手舉起做個抱的手勢。崔建走到葉嵐身後將她抱起放到休息室牀上，手伸到衣服內，按壓後背的肌肉：“這裡？”
葉嵐皺眉：“嗯，右邊也痛。”
崔建道：“經過崔醫生的診斷，應該是冷熱交替，導致肌肉痙攣，要痛上一週左右。說簡單點，晚上睡覺空調溫度開的太低，又喜歡踢被子，睡夢中經常改變睡姿。再簡單點說，你睡眠不好，質量很差。”
葉嵐翻身，半信半疑：“真的嗎？”
崔建點頭：“可能性很大。妹妹，你身體太差了，我不太滿意。”
葉嵐問：“哥哥有什麼想法？”
崔建認真回答：“你必須堅持運動，還是上次我們說的，游泳是最好的方式。你這麼做生意，遲早會人財兩空。”
葉嵐睜着大眼睛看天花板：“說我現在忙於工作，不如說我現在忙於學習。商貿中有很多我此前沒有接觸過的領域。”
崔建問：“你想向誰證明什麼嗎？”
葉嵐搖頭：“是責任。我是長女，出生那十幾年都是葉家唯一的孩子。對我教育也是一天比一天嚴苛。直到我弟弟葉正出生。恰逢我處於叛逆期，見大家關注力不在我身上，爲了發泄童年的禁錮，我性格大變，變得非常愛玩。”
葉嵐道：“直到我偶然得知父親在外有家室，相比失望和傷心，我更明白現實情況。與其期盼別人，不如強大自己，做別人期盼的人。我的課業落下了太多，是靠花錢買進大學。在我明白之後，我一邊拼命的學習，一邊找父親，爺爺拿小項目。”
葉嵐：“現在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但是我還是會很忙。哥哥，我不能和別的女人一樣與你花前月下，把時間浪費在和你看電影、登山看日出這些事情上。偶爾也可以。”
崔建撫摸葉嵐的頭髮，有些乾枯和開叉。他沒說，葉嵐似乎知道，挪了挪身體，把頭髮壓住，將自己最美的臉放在崔建的眼中。
崔建有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你開心就好。”
葉嵐卻回答：“我不開心，我也想打扮美美的。可是做一次頭髮要幾個小時，做一個全身皮膚護理要一兩個小時。就連買衣服也要花好幾個小時。”
崔建：“我個人觀點。你這麼聰明，不花那麼多時間也會很成功。”
葉嵐：“我在學習。”
崔建：“可以不學。比如你僱了依依，難道你還要提前瞭解計算機應用？你僱了李經理，難道你要先當幾天保鏢？再看李家三傑，他們發展方向都不一樣，只專注一個領域。”
葉嵐沒說，自己是想熟悉所有的內容，然後再找到適合自己的領域。葉嵐回答：“我會認真考慮。”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脣。
你儂我儂不到三分鐘，辦公桌應答機就傳來聲音。葉嵐眉頭一皺，自己可是有1個小時的空擋時間，最討厭沒預約的人，更討厭因爲沒預約而打擾自己的人。
崔建把衣衫不整的葉嵐抱到辦公桌前。葉嵐坐在辦公桌上，按下應答機，雙手環繞崔建脖頸，問：“什麼事？”
金秘書道：“葉總，雲總來了。”
葉嵐有些無奈道：“稍等。”
葉嵐從桌子上下來，整理衣服，梳理長髮，道：“第二大股東，應該是爲公司停業整頓的事來的。”
崔建道：“那我先走。”
葉嵐拍了下崔建屁股，笑吟吟道：“去吧。”
崔建沉思：“我怎麼有種應招的感覺？”
葉嵐認真道：“別胡說，我又沒給錢。”說完，自己笑的停不下來。
崔建走了，出門時見到了在助理處等待的雲雪杉。原本還帶笑意的崔建下意識一眯眼，如溫柔鄉直接轉場地獄一般，對雲雪杉點下頭離開。
雲雪杉：“等等。”
“有事？”
雲雪杉道：“聽說你和小葉總關係不錯。”
崔建反問：“聽誰說的？”
雲雪杉道：“雪櫻的事是誤會。”
崔建搖頭：“沒有誤會，只有偏見，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我不是說你。葉總還在等你，再見。”
雖然停業整頓，但今天上班的人不少。畢竟只是停業，沒說不讓培訓。保鏢B部，保安部等都缺乏系統的培訓，現在正是好時機。
保鏢A部辦公室，作爲安保部經理的李然孤獨的坐在碩大的辦公室內，正在擬定培訓計劃。
崔建靠邊，拿出手機朝內拍了張照片，思考怎麼通過15米的落地窗而不被李然發現呢？崔建用屁股想都知道，李然一旦發現自己，必然要抓壯丁，讓自己協同他進行培訓。
想到這裡電話震動：“喂。”
李然：“進來。”
崔建擡頭看了眼監控：NM。
崔建進入辦公室，走到李然辦公桌前，看見側面的小指揮部裡還有一名技術人員值班，顯然是他出賣了自己。業務都停了，你還值什麼班？
李然拿起一摞紙質資料：“幫我看看，挑兩個做副隊長。”
崔建直接拿了前二：“他們很合適。”
李然看崔建。
崔建面不改色：“直覺。”
李然拉開抽屜，從裡面拿了塊鏡子扔到崔建面前，崔建疑惑拿起鏡子，發現葉嵐死女人在親自己脖頸時，吸出了三點淤痕，成三角形排列。典型的宣示主權。
崔建把鏡子放回去，道：“蚊子。”
李然似笑非笑，問：“什麼牌的蚊子？”
“山蚊，花蚊。”崔建道：“李經理，副隊長什麼的都隨意了。這次和丟丟一起出項目的四名B部保鏢，是不是會升到A部？”
李然搖頭：“有一個還不錯，另外三人一般。臨危不亂是做保鏢最基本的要求，四人和丟丟一起項目，明知道本項目有很大風險，但在危險來臨時，卻有些亂了陣腳。有人抱怨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有一個人太聰明，他認爲石浩委託是一次升A考驗，完全沒想到會遭到雷霆小隊的襲擊。”
李然道：“或許是第一次見雷霆小隊覆蓋式的火力，他抱着頭蹲在牆角一動都不敢動。只有一個叫樸德的人，見到雷霆小隊後，提出在對方完成包圍前主動開槍，打亂對方進攻節奏的建議。”
崔建：“後來怎麼樣？”
李然道：“後來？後來也是丟丟命好，遇見了七殺在附近開會，無意間引爆了雙方廝殺，她這纔得到警方救援。如果你說的後來是很後來，那就是我要自掏200萬美元。”李然和葉嵐之間已經達成協議，所有損失由葉嵐墊付，再從李然薪水中扣。計算稅率，李然等同白乾兩年。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但沒有辦法，這個項目是李然的人情，公司還沒計較聲譽損失。
崔建大手一揮：“兩百萬而已。”兩百萬億也沒關係，反正不是我的錢。
李然懶得理他：“你、端木負責當我外場教官，趙愛和真真負責禮儀教官。”
崔建道：“過兩天我腿疼。”
李然道：“巧了，端木說他週日會半身不遂。”
崔建驚歎：“我果然比較善良。”
“週日、週一的兩天培訓你和端木負責。”李然壓低點聲音：“這幾天我要處理點事。”
崔建知道說的是石浩的事，點頭：“好吧，到時候我帶上輪椅，推上端木。”
李然點頭，想了一會：“好像你也沒什麼需要問候的事，走吧。”平時這時候會問一句，你父母最近身體怎樣？孩子最近成績如何？以此結束本次工作話題。但遇見完全沒話頭的崔建，你能關心他什麼？直接走吧，別客套了。
崔建離開公司，邊走邊打電話：“聽說你半身不遂？”
端木笑道：“你也被抓壯丁了？”
崔建：“沒錯。”
端木似乎想到什麼事，道：“中午到我家吃飯，給你看些東西，讓你長長見識。”
崔建問：“你要倒立洗頭？”
端木道：“你吃過飯再來吧。”
崔建道：“你也可以不倒立洗頭。”
端木道：“那你可以過來吃飯。”
男人也可以這麼無聊的對話。
……
端木今天請的是墨西哥大廚掌勺，但不是爲了請崔建。對付崔建，隨便路邊買點快餐就行，反正端木無所謂他的吐槽。請大廚掌勺三天，純粹是因爲端木自己想吃。
有口福的除了崔建之外，還有白齊。端木本是請白齊過來談事情，白齊不走，擺明要蹭飯。恰巧崔建打電話過來羞辱端木，端木就把崔建一起叫上。
其從和盧克割裂之後，白齊越來越自我，可能也是薛冰的約束力接近於無的緣故，可能是他沒有什麼正經事要做的緣故。雖然是薛家總管，但每份產業都有經理總裁打理。至於薛家，他僱了大小管家，也不需要他費心。
白齊喝茶感嘆：“這離婚就是好，一次離婚，二次選擇。”
崔建問：“菲迪怎樣了？”在白齊面前，崔建還是比較禮貌。
白齊道：“他回法國，據說找到名醫治療眼睛。”
崔建道：“菲迪的實力似乎很有限。”
白齊不同意：“那要看你說的實力是哪方面的。菲迪最失敗是沒有在醫院控制好情緒。他當時面臨情況很多：老婆不僅出軌，還要和自己離婚，並且拒絕與自己見面，還要把自己那部分財產割走和姦夫雙宿雙飛。是個人都會爆炸。”
端木道：“所以啊。”
崔建：“所以不能太有錢，這樣最多隻會沒老婆。”
端木蔑視看崔建：“窮就窮，別找理由。”
崔建：“有錢是你不敢結婚的理由？不好意思，你連正經女朋友都沒有。”
端木不屑道：“老白。”
白齊悠悠道：“我有。”
端木震驚：“你有女友了？”
白齊道：“是呀。”
端木：“那種雙方都同意的那種？”
白齊：“沒錯。”
端木：“你有病吧？你找女友的理由是什麼？”
白齊想了一會：“或許我想老李頭是對的，謀一份差事，認識個姑娘。”
端木：“他來韓城一年多，還是光棍。”
白齊：“那是他無能。”
崔建補充：“和你一樣。”
端木無語，管家示意，端木站起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