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的花園佔地遼闊,春天來臨,花園裡百花齊放。杜鵑、山茶、桃花……一眼望去,看得人眼花繚亂。豫王府的花卉不止是種類多,還有許許多多珍貴花卉。
“芸嫦啊,等你以後住進豫王府,讓昊兒多帶你來逛逛。”豫王妃這話暗示的意思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祁昊臉一黑,“母妃!”
豫王妃瞪了眼祁昊,警告他不許出什麼她不愛聽的話。
祁昊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黑着臉,沒多什麼。
“喲!姐姐這一大家子的是在逛花園啊!方纔妹妹我遠遠望去,還以爲姐姐你身邊的姑娘是你兒媳婦呢!別提,這人瞧着和世子真是登對啊!”一道嫵媚動聽的女聲響起,只見一穿着桃紅底色繁複華麗的蹙金線長擺鳳尾裙,裙襬拖曳於地,身姿款款,帶着一衆下人而來。
這是豫王的側妃,姓段,段側妃。
段側妃來到豫王妃一行人跟前,停住腳步,對着豫王妃福身行禮,“妹妹見過姐姐。”
豫王妃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兩分,淡淡開口,“起來吧。”
“謝姐姐。”段側妃着起身。
祁昊和媃嘉郡主也給段側妃行了半禮,按照禮法,段側妃是他們的庶母,受得起他們的半禮。
當然段側妃也是要還這半禮。
接着是楊芸嫦給段側妃行了全禮。
“快起來!快起來!你是楊家姐吧。看看楊家的姐多水靈喲!看來楊家真是會養姑娘,把女兒養得如此出色。本側妃瞧着都恨不得搶回去自己養。”
豫王妃笑着開口,“妹妹膝下可是有二郡主,這姑娘啊養一個就夠了,這養多了就煩了。”
是二郡主,實際上卻沒有郡主的封號。只是私底下這麼叫着,也無傷大雅。
段側妃臉上的笑容一凝,這是在諷刺她只有一個女兒,卻沒有兒子嗎?好一個王妃啊!
“妹妹當然不及王妃有福氣了。王妃不止有媃嘉郡主這麼個女兒,馬上又會有楊姐這樣優秀的兒媳。人都道兒媳是半個女兒。這麼算起來,姐姐真是有福氣的很。妹妹我實在是羨慕啊。”
“段側妃慎言。女兒家的名節豈能任由你這樣胡八道!”祁昊十分不悅。
楊芸嫦臉色一暗。
段側妃一挑細長嫵媚的柳葉眉,似笑非笑,“世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你不會娶楊姐?不會吧,這段日子我都聽到不少傳言了。外面那些人只差沒直接世子你會娶楊姐了。怎麼如今看來世子你沒打算娶楊姐啊?哎呀,要是楊姐要是不能嫁給世子,她又能嫁給誰呢?女兒家的名聲一旦毀了,怕是嫁不到什麼好人家。前兒個不就有萬家那個萬鈴兒嗎?”
“夠了!妹妹真是越越糊塗了。你是什麼身份。你是豫王府的側妃!雖也是個妾,但也得記得自己王府側妃的身份。別跟外面的百姓一樣饒舌。芸嫦我十分中意。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妃這個當母親的中意了,昊兒這個做兒子的怎麼會不喜歡。”
祁昊張口就要反駁,豫王妃狠狠瞪了眼祁昊,示意他別什麼不該的。祁昊鬱悶地閉上嘴巴,自己的母妃是越來越霸道了。但是他也沒想現在反駁,段側妃還在這兒呢。自己人有什麼矛盾,回到房間關上門自己解決,在外人面前那絕對是要一致對外的。
段側妃笑得愈發開心了,保養得宜,宛若二十出頭女人的臉上也染上了淺淺的紅暈,更顯得她美豔不可方物,“原來世子是害羞了。也是,這還沒成親,害羞的可不止是女子,這男人也一樣會害羞的。只是我怎麼記得世子你可是有一個未婚——”
“段側妃!你話太多了!本王妃大病初癒,要不你在本王妃壽辰前好好爲本王妃抄寫佛經祈福如何?這也是你爲人妾的本分。”豫王妃冷冷打斷段側妃的話,語氣裡的警告不言而喻。
段側妃也知道自己撩撥的是時候了,放低了姿態,緩和了語氣,“妹妹當然是願意爲姐姐你抄寫佛經祈福。只是姐姐你也知道,妹妹我得伺候王爺啊。跟王爺比起來,姐姐你還是要退一席之地的。姐姐你是嗎?以夫爲天才是我們女人的本分。”
這個賤人!豫王妃死死瞪着段側妃,後者毫不示弱。
“這兒好生熱鬧啊!”
一道清朗溫潤的男聲響起。
楊芸嫦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身着月白色錦袍的男子。那男子風姿迢迢,如瑤林瓊樹,俊美的完全不像人世間的男子,好似天上的仙人。
楊芸嫦的心神瞬間一蕩,緊接着就回過神。原以爲世子已經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沒想到眼前的男子,無論是容貌還是氣度都要勝過世子不少。
聽太孫殿下正住在豫王府,想來這男子便是皇太孫吧。而皇太孫身邊的男子,穿着寶藍色錦緞衣裳,容貌也是上乘,還透着一股桀驁不羈,但是站在皇太孫身邊,真的是差遠了,很容易讓人忽視。
“見過皇太孫。”
祁雲的身份最高,連豫王妃也是要給祁雲行禮的。
祁雲擺了擺手,“免禮。這位是楊姐吧,本殿下聽你和堂弟——呵呵——”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問題,祁雲到最後就開始打呵呵了。
楊芸嫦羞澀一笑,含情脈脈地看了眼祁昊。
祁昊想張口解釋,但是豫王妃依然沒有給祁昊這個機會,“昊兒的妻子哪裡能跟未來的太孫妃相比。只是芸嫦這孩子,妾身是十分喜愛的。”
這就是證實了祁雲的話。
祁昊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出的模樣真真是有意思極了。
“是嗎?楊姐溫婉賢淑,善良大方。堂弟能娶到這樣的好妻子,這是堂弟你的福氣。堂弟你須得好生珍惜纔是。”
祁雲身邊的韓飛揚心裡猛翻白眼,睜着眼睛笑話!還有祁昊有機會娶楊芸嫦嗎?當然沒有!
“本殿下就不打擾諸位了。尤其是不能打擾堂弟。攜美同遊,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本殿下不會這麼不識趣的。堂弟只管放心。”祁雲給了祁昊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祁昊這回真是鬱悶的不出話了,他總不能反駁祁雲,你的都是錯的,我母妃方纔也都是胡八道吧!祁昊只能吞下所有的啞巴虧。
段側妃恍然大悟,“對!對!對!太孫殿下所言甚是,妾身方纔的確是不識趣,妾身這就告辭了。”
“媃嘉,你跟母妃一塊兒回去。”
“是。”媃嘉郡主悶悶道,同時暗暗瞥了眼楊芸嫦,這個虛僞做作的女人該得意了。
祁雲笑着帶着韓飛揚離開,等祁雲離開後,豫王妃、段側妃和媃嘉郡主也紛紛離開了。
回到房間,韓飛揚看祁雲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虛僞!”韓飛揚毫不客氣地評價。
“不比表哥。你在青樓畫舫對着那些花魁名妓溫柔可親,我曾見過一次,真是這輩子都難以忘懷啊!”
韓飛揚嘴角一抽,“你的事呢!你到我身上做什麼。我表弟你剛纔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祁昊不喜歡楊芸嫦,你還非要把他們湊在一起。你可真是夠狠。跟你比起來,我自愧不如啊!”韓飛揚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比不過祁雲。
“對啊,我方纔就是故意的。祁昊是不喜歡楊芸嫦,他也不想娶楊芸嫦。祁昊可以直接啊!沒有人攔着他不是嗎?可是祁昊沒有反駁我的話,他就這樣憋屈地默認了。我知道祁昊是看在豫王妃的面子上纔沒有多什麼,可這樣的祁昊讓我看不起。一個大男人,連自己的事情都無法做主,父母對你固然是有養育之恩,但是最起碼的,你還是一個人,得有自己的獨立思想吧。”
白了,祁雲就是看不上祁昊不敢反駁的樣子。祁昊哪天就是被坑死,祁雲都覺得很正常。以祁昊的性子來,這並不奇怪。
“你乾脆祁昊配不上喬伊靈,只有你配得上。”韓飛揚涼涼開口。
祁雲很自然地點頭,“對啊,我就是這麼想的。”
韓飛揚差點吐血,這人真是好意思!
“要是祁昊反駁了呢?要是祁昊很有男子漢氣概地反駁了,並且承認喬伊靈纔是他的未婚妻,那你會怎麼樣?”
“祁昊不會有這個機會的。無論是我亦或是豫王妃,都不會給祁昊這個機會。”
韓飛揚看向祁雲的眼神愈發古怪,你個根本沒想給祁昊機會解釋的,無論人家是沉默還是反駁,你都有法子把人家的路給堵死。這一刻,韓飛揚十分同情祁昊,當了祁雲的情敵,你的命真是夠苦的。當然,韓飛揚的同情來的快去的更快,沒一會兒這所謂的同情就沒有了。他都來不及同情自己呢,沒那個功夫同情別人。
聊了一會兒閒事,祁雲開始和韓飛揚談正事,“表哥,事情查的如何?”
起正事,韓飛揚收起臉上的鬱悶,轉而變得正經,“這段時間我明察暗訪,是發現了一點線索。但是有一點我很確定,每年廬州都有一大批金銀流向突厥,要是我猜測的不錯,那應該是用來購買戰馬的。”
“豫王。這廬州都快成爲天啓的國中國了。向突厥買戰馬,這是想做什麼?自立?還是打算造反呢?好像哪個都有可能啊。豫王購買的戰馬都在哪兒?還有賬本呢?”
“戰馬我查出來了,是在廬州與突厥接壤的大片草原。豫王在那兒建了三個大型馬場,裡面起碼已經豢養了近千匹的好馬。賬本在哪兒,我暫時查不到。不過我猜這麼重要的東西,豫王應該是親自收着。”韓飛揚將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了。要韓飛揚查事情的確是很有本事,人家混得開啊,三教九流處,青樓戲院,他都玩兒的開,跟那些人套交情更是方便的很。
“馬場啊。你不是一直跟我沒有優良的種馬嗎?現在有了。”祁雲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輝。
韓飛揚瞬間明白了祁雲話裡的意思,“你不會是打豫王三個馬場的主意吧。你想的未免太好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豫王對他那三個馬場看得可是緊的很。在馬場裡的可都是他的心腹。”
“沒讓你一次性將三個馬場裡的馬全都弄到手,這是不切實際。但是每個馬場弄個三四匹,甚至是十匹,這應該不成問題吧。許以重利,威逼利誘,我想這樣的手段,表哥你一定不會陌生吧。我看好表哥你的本事。”
韓飛揚一言難盡地看了眼祁雲,他覺得上了祁雲這條賊船一定是他這輩子最痛苦後悔的事情。
“那最多也只能弄出三十來匹,剩下的呢?”
祁雲眼底覆上一層寒霜,出的話冰冷無情,“那當然是要全毀了。至於賬本——豫王妃的生辰倒是很好的機會,我親自去取。”
“你瘋了。咱們現在連那賬本在哪兒都不知道,你去哪兒取啊!豫王這些日子一直以爲咱們兩個就是來吃喝玩樂,一點用都沒有的紈絝。要是讓豫王知道你根本沒這麼簡單,甚至還一直在耍他,豫王就是不敢要你的命。我敢咱們兩個也吃不了兜着走!指不定我的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表哥,對你的表弟我有點信心。你不知道賬本在哪兒啊,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要是猜的沒錯,賬本應該有三本,一本在豫王親自收着,一本在祁然那兒,還有一本在祁昊手裡。豫王手裡的那本,想拿是比較困難,我看看豫王妃生辰宴會上能不能有機會拿到。但是祁然和祁昊手裡的賬本,我非拿到不可。”
“你怎麼知道的?”韓飛揚好奇了。
“你不知道我也一直跟祁昊和祁然在一起吃飯,甚至還出去過好多次了。”
韓飛揚點頭,“這個我是知道。你可別告訴我,就吃幾頓飯,玩兒過幾次,祁然和祁昊兩個蠢貨就能被你套了話,那他們兩個得蠢到哪兒去!”
“他們是沒有那麼蠢。但是我在和祁昊的交談中發現,祁昊對看賬本很在行,甚至我還故意激他,和他比試。當然最後我故意輸了。但是我能看出祁昊算賬的水準真不錯。我查過祁昊,對賬本算數什麼,祁昊根本沒有深入學過。就是祁昊處理廬州政務,那些賬本雜事早就有人幫他處理好,根本不需要祁昊自己解決。所以祁昊這本事是從哪兒來的?那時候我就懷疑了,我想豫王的確很有可能將馬場賬本交給祁昊。這也不奇怪,畢竟祁昊是他的嫡子,是他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麼重要的東西豫王不可能把雞蛋都放在祁昊一個人身上吧,像豫王這樣老謀深算的人,我相信他自己身邊也有一本。三個馬場,按理是有三本賬本。如今兩本的下落確定了,還剩下一本。祁然也是豫王看重的兒子,所以我懷疑還有一本在他身上。
我有這懷疑,我也試探了。一次和祁然去戲院看戲,路上有一匹病馬,祁然對如何處理病馬精通的很。一點都不像一個生手。那時候我就有八成的確定了。”
“你是怎麼長大的?這腦子跟一般人不一樣啊!行,賬本在誰手裡你是知道了。但是在哪兒也是一個大問題。”
祁雲沉默片刻,“祁昊手裡的那本應該是在水景山莊,這是豫王的一處別院。祁昊每個月都會去一趟。有一次到了祁昊去水景山莊的日子,我故意約祁昊。祁昊隨意找個了理由推辭,後來我讓人去跟蹤祁昊,他沒有像他的一樣,而是又去了水景山莊。這明水景山莊有很要緊的東西或人。我確定水景山莊沒人,那就只有東西了。表哥你那會是什麼?”
“馬場賬本。”韓飛揚篤定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嬌寵之名門嫡妃》,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