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按照穆天爵的意思，約了江寧夏。
不過，過程有些坎坷。
江寧夏顯然不信任顧晚，穆天爵和唐明瑞處於對立面，她突然約自己出來，萬一是陷阱呢？
她沒那麼傻，讓自己陷入不安全的境地。
“你從我這裡得不到什麼，也威脅不了唐明瑞。”
她在唐明瑞眼裡，什麼都不是。
顧晚輕笑着，一針見血，“自然，五年前我就瞭解了。”
像是一把尖刀插進胸膛，鮮血流淌。
倏地，江寧夏想起五年前，顧晚曾勸她看清唐明瑞的爲人，別執着於這份不值得的感情。可那時候的她，早已被所謂的愛矇蔽了雙眼，以爲顧晚見不得她與唐明瑞好。
如今，細細想來，似乎她的話應驗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江小姐，我曾勸過你，是你不聽。何況，我和天爵過得很幸福，也沒必要爲了故意看你笑話而打這一通電話。你的笑話，衆所周知，我又何必當這個討打的人，你說是嗎？”
顧晚的每一句話，都刺激着她的神經。
是啊，她和穆天爵過得很幸福……
幸福到，讓她羨慕。
自穆天爵歸來，關於他們兩人的新聞就不少。
五年後的重逢，感動人心。
他們還有了一個兒子，一家三口很相愛。
顧晚會時常到唐氏，唐氏的每一個人見到她都要尊稱一聲“總裁夫人”，對她恭恭敬敬，待遇甚至高於身爲總裁的穆天爵。
而穆天爵對人皆是冷漠的，少有的笑意之下，恐怕都是陰險的算計，或是嘲諷。
只有對顧晚，那雙溫情的眸子，能溺出水來。
她不需要有一個人愛到非她不可，她只要一個人有了她以後，不要再去看其他的女人。
那個人，要拿她當妻子。
就算，他做不到只有她一個人，哪怕他瞞着她，在外給她留些面子，回家依然裝裝樣子，對她好。
就夠了……
她的要求，那麼少。
可爲什麼，就沒有人願意呢？
她還是答應了顧晚的見面邀請。
兩人定在市中心廣場的一家咖啡廳，是江寧夏選的地方。
顧晚到的時候，看到環境，挑了挑眉。
沒想到，江寧夏還喜歡這樣小情調的咖啡廳。
咖啡廳不像是那些商業化的裝扮，是一家貓的主題咖啡廳，一直胖胖的小貓咪，慵懶地趴在店門口的小臺子上，時而擡起它高貴的頭，睨視前來的來客，似乎早已習慣這些人來人往。
屋內種着幾株貓薄荷，兩隻貓纏在薄荷葉上，愉悅地綻開了笑意。
咖啡廳的節奏很緩慢，裝飾也十分古樸，她很喜歡，倒是如何也與江寧夏嫵媚的模樣結合起來。
江寧夏似乎還沒到，她點了一杯咖啡，靜坐着，逗逗身旁的小貓咪。
“顧晚。”
不知何時，江寧夏已經到了，坐在了她的身邊。
顧晚聞聲擡頭，纔看清來人。
“江小姐？”
微微有些詫異，她整張臉未施半點兒粉黛，原本的眉形修得很好，並不淺，沒了硃紅脣妝的脣粉粉的，一件白色T恤，長髮隨意地披散着，看上去倒是自然好看。
“怎麼？認不出來了？”江寧夏勾起一抹笑意，帶着自嘲的意味。
“是。”顧晚輕笑，“沒想到，素顏的你，依舊好看。”
江寧夏詫異地擡眸。
顯然，她被顧晚的評價怔了一下。
“你……找我什麼事？”話題轉得有些僵硬。
她害怕順着顧晚，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帶進溝裡，必須時刻警惕，保護自己。
進入正題，顧晚也正了正色。
“江寧夏，我很好奇，唐明瑞對你的所作所爲你已經很清楚了，可是爲什麼，你就是不願意跟他離婚呢？”
江寧夏蹙起眉頭，沒想到顧晚那麼直接。
“抱歉，我覺得，對你來說，委婉並不適用。”
她是一個吃硬不吃軟的人，你直接一些，對她的觸動更大。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江寧夏反問。
她沒有必要把自己的隱私透露給顧晚。
顧晚倏爾揚起微笑，也不怒，“那我就猜一猜吧。你不想離婚，是因爲不想讓唐明瑞娶了林暖，自己不幸了，你想留在唐家膈應他們三個。而且，反正你如今不孕，也沒再好的人會娶你了，所以，乾脆破罐子破摔，是嗎？”
江寧夏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就算自己是這樣想的，被別人說出來，還是很難堪。
“顧晚，你憑什麼胡亂揣測？”
沒有理會她的吼聲，顧晚反而問，“你知道唐明瑞現在的公司是幹什麼的嗎？”
突然來的問題，江寧夏愣了一下。
轉而冷哼，“不就是一間飯店嗎？”
“哦？”顧晚嘴角笑意漸深，“一家飯店支撐得起你們三個女人在唐家的吃穿用度？”
一個反問，讓她心倏地慌亂了。
她從未正視過這個問題。
唐明瑞自離開唐氏，自己建立起了水雲間，飯店規模不算太大，可遲娟後來竟然開始收集珠寶了，她也曾懷疑，遲娟哪兒來那麼多錢。
想不出答案，也就作罷了。
腦海裡閃過一絲念頭，眸色閃過慌亂。
她強撐着淡定，“飯店做大了，又有何不可？”
“的確。”顧晚沒有否認，“你可以這樣想，但是如若細細想來，也都明瞭了。我想，你心中也有數。黑子是唐明瑞的左膀右臂，聽說你們最近走得很近，你大可以問一問，他是否幫忙打理過水雲間的相關事宜。”
她拋出的一系列信息，早已將她僅有的理智打碎。
像一面原本朝着光的鏡子，忽然被敲碎，一片片碎片胡亂地擺着，折射出不同方向的光來，亂得無法整理。
“江寧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的事情暴露了，你又會如何？按照唐明瑞的性格，你會被如何對待，會被推出去當替罪羊嗎？”
“我找你，的確是有所求。唐明瑞要對付天爵，誰輸誰贏是個不定數，但若天爵輸了，也一定會掌握讓唐明瑞輸的東西，我想，你明天他的實力。”
顧晚循循善誘，“唐明瑞終究是輸，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的話，如果你考慮清楚，我和天爵，一定會幫你……”
“爲什麼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