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雅在顧凝薇房裡待了許久方纔離開。
寶珠送顧安雅主僕出了院門,回來問顧凝薇說:“小姐,您真相信三小姐說的那些話麼?”
反正她總覺得這位三小姐心眼頗多,她突然示好,肯定有點兒什麼原因,或者什麼目的。
“一半一半吧。”顧凝薇輕輕哼了一聲道。
“這話怎麼說的?”寶珠不解。
顧凝薇嘴角含着幾分譏諷的笑了笑,說:“她心眼子那麼多,她說的話,我當然不能全都信了,不過,她的話也不全都錯了,徐穎那個賤人跟我有仇,我們倆又同時被指給瑞王爺,是不能讓那個賤人佔了上風!”
“那小姐的意思,是打算幫三小姐的忙了?”
“幫她的忙?”顧凝薇用力哈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大聲道:“我爲什麼要幫她!”
寶珠聽了這話不由一怔,但隨即一想也是,對啊,小姐爲什麼要幫害過自己的人的忙呢?
可是……
“但是……您不是已經答應三小姐了麼?”
“誰說我答應她了!我不過是沒拒絕罷了。”顧凝薇又是一聲冷哼。
寶珠想了想,覺得顧凝薇說的也沒錯,便附和道:“……這倒也是,小姐您真聰明,就三小姐那樣的,還敢算計您,哼……”
“她,哼,以後給我提鞋我都嫌她下賤!”
……
落風軒。
紅姨娘從顧安雅去了顧凝薇的院子開始,就一直焦急不安地等着,好容易等着顧安雅回來了,忙跑上前去問說:“怎麼樣,大小姐答應幫你了麼?”
顧安雅臉色沉沉的,並沒答紅姨娘的話,直到進了自己的閨房之後,纔跟紅姨娘道:“我倒是小瞧她了,如今的她,可跟從前不一樣了,有心眼多了。”
紅衣奶奶個一聽顧安雅這麼說,就猜到可能是沒成,不由失望。
但轉念一想,這事要是這麼容易,她們也就不會上趕着去求顧凝薇了,所以便又勸顧安雅:“大小姐如今……也算經過事了,有些心眼也正常,沒事沒事,咱們再想辦法麼……”
紅姨娘本意是想讓顧安雅寬寬心,這才這麼說的,不想顧安雅聽了她這話之後,便惱了,“沒事沒事,再想再想,你就會這麼說,可我哪那麼多時間再想了!”
紅姨娘不防顧安雅突然發火,一時間都愣住了,傻子一樣看着顧安雅。
顧安雅見她這樣,又是生氣又是無奈,最終只能化作了一聲嘆息了……
……
玉笙居。
顧安雅從覓月閣出來不久後,鄭媽媽便來請見安笙,跟安笙說了顧安雅找顧凝薇說的那些話。
安笙聽後略挑了挑眉,跟鄭媽媽道:“隨她們去吧,你先別管,只盯着她們都幹什麼就行了,及時彙報即可。”
“是,小姐。”鄭媽媽頷首應了聲是,轉身退出了安笙的臥房。
鄭媽媽走後,青葙跟安笙閒話道:“這三小姐是病急亂投醫了不成?居然能求到大小姐頭上去了,她就這麼不想嫁人麼?奴婢聽說老夫人給她定的那戶人家也不錯啊。”
“她不是不想嫁人,只不過,她不想嫁給別人罷了。”
“您是說,三小姐那份心思還沒死呢?”青葙驚道。
安笙笑着反問她:“你說呢?”
青葙驚得瞪大了雙眼,好半晌才道:“這也……這也太,三小姐,倒是長情哈……”
安笙聽了青葙的話,不由挑了挑眉,輕斥道:“瞎說什麼呢。”
“奴婢錯了,奴婢不敢了。”青葙忙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說了。
…… щщщ.тTk án.C○
護國公府。
接到榮貴妃口頭旨意的陸家大房,整個驚呆了。
什麼,瑞王要娶陸佳敏做王妃?
這,這可……
如果這事出在幾個月前,鄭氏只怕還挺樂意的,不對,那時候她也不見得多樂意,畢竟,原本她的打算是想讓陸佳敏入宮參加甄選的,她自認憑藉陸佳敏的容貌才氣,想要獲得聖寵不是什麼難事,說不定,椒房獨寵也是大有可能的!
可偏偏,陸佳敏鬼迷了心竅,做下那種醜事,別說入宮了,就是想嫁個門當戶對的公侯勳貴之家,也有點兒難。
鄭氏想了許久,好容易說服了自己,打算認下趙蔚這個寒門女婿,正打算找人說媒呢,榮貴妃突然就給指婚了!
正是又想要暈倒了……
結果,有人比她更早!
正當府裡不知情的衆人欣喜之極,就見護國公夫人林氏忽然雙眼一閉,暈倒了!
林氏這一暈,大家就顧不上高興了,忙去忙活林氏那頭。
護國公老太君魏氏連連跺着柺杖,吩咐衆人:“快,都瞎忙活什麼呢,還不趕緊將夫人送到屋裡去!”
有了老夫人這聲吩咐,大家立即動作起來,七八個婆子丫頭簇擁着送林氏先回了房。
林氏暈倒了,魏氏也就顧不上高興了,跟鄭氏說了聲叫他們先回去後,便匆匆趕着去了留樨院。
人走了大半,鄭氏這才慢慢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女兒。
陸佳敏一張臉雪白如紙,幾乎沒有一點兒人色。
鄭氏見狀縱然想狠罵他一頓,也是罵不出來了。
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了一聲嘆息,扯着陸佳敏回了房。
陸銘因爲身子不好,並沒有出去聽旨,但這並不代表他收到消息就慢了。
鄭氏跟陸佳敏母女還沒回來,他這邊就已經接到信兒了。
等鄭氏回來,陸銘忙叫人去請鄭氏跟陸佳敏過來。
鄭氏聽聞兒子相請,立即有扯着女兒去了兒子的房間。
進了門,還不等陸銘發問,鄭氏先就哭了起來:“銘兒啊,怎麼辦,你妹妹,貴妃娘娘指明要你妹妹給瑞王爺做正妃呢,可你妹妹她,哎呀,這可怎麼辦辦呀……”
陸佳敏婚前失貞,又曾落過胎,這種事情怎麼瞞得過宮裡眼神的嬤嬤呢?
這事要是被瑞王和貴妃,甚至是皇上知道了,不會治他們個欺君之罪吧!
鄭氏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發愁,不由放大悲聲哭了起來。
陸銘被鄭氏哭得十分煩躁,卻還要耐着性子哄鄭氏,“母親先別哭,事到如今,只能另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