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嘔吐
姜綰怎麼可能猜到檀越之所以受齊墨遠威脅是因爲砸了她後腦勺的緣故。
一門心思都在熬驢皮上，那味道大的連後腦勺疼都顧不上了。
不過齊墨遠這麼使喚自家表弟，姜綰覺得不尋常。
雖然檀越自小就在靖安王府長大，王妃待他如己出，但在靖安王府，他還是客人。
哪有使喚客人幹這樣的粗活的？
就不擔心表弟生出痛失雙親寄人籬下的憋屈感來？
如齊墨遠說的，他信任的人不多，表弟算一個。
但信任歸信任，不能打着信任的幌子使喚人啊。
姜綰坐到齊墨遠跟前，眨眼道，“你是不是逮住他什麼把柄了？”
二太太開口，三太太幫腔。
丫鬟嚇了一跳，趕緊從假山裡出來，福身道，“是奴婢。”
“犯什麼錯了？”她問道。
起身後，齊萱兒才道，“昨兒大嫂在金玉閣一口氣買了兩萬兩的頭飾，把大家都給鎮住了。”
然而姜綰只側了個身，便安然睡去。
齊墨遠放心把熬驢皮的事交給檀越，姜綰沒什麼不放心的。
老夫人斜了她們兩一眼，把茶盞放下道，“萱兒芙兒要真不喜歡那兩套頭飾，只要和王爺說一聲，公中會把那兩套頭飾買下的。”
能多給女兒掙點嫁妝錢，自然要同仇敵愾了。
一言不吭的進了內院，正往前走呢，突然一陣作嘔聲傳來。
後面的話，齊萱兒就沒說了。
“我們說大嫂已經後悔了，那些人就沒敢再說什麼了，結果說完沒多會兒，大嫂的丫鬟又去了金玉閣，還一口氣買了兩包袱的首飾……。”
只是使喚一下表弟，就能猜到這份上了？
現在，那是腸子都毀青了。
疲憊的很，姜綰喝了茶準備躺下歇會了。
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嫉妒清蘭郡主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這要真和王爺說了，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什麼都沒撈着？
結果只是齊萱兒一人。
要真是這樣，那就有趣了，河間王的孫女兒嫁進門還沒幾天，丫鬟就懷了身孕，依着她的脾氣，還不得氣炸？
這丫鬟跑這裡來吐，絕對是個心機不淺的，不吭不聲的就把自己懷了身孕的消息給泄露了出來。
那聲音不算重，卻是聽的齊墨遠心都發慌了，生怕姜綰突然反應過來。
齊萱兒看着丫鬟，蒼白的臉色再加上偶爾，不會是有了身孕吧，以前娘身邊的丫鬟就是這樣，最後被擡了姨娘。
先斬後奏買下，再把這黑鍋甩給姜綰，自然能免去責罰。
齊萱兒和齊芙兒福身見禮。
二太太本來就惱姜綰，望向老夫人道，“昨兒世子妃還信誓旦旦的說買多了後悔，這才過了一夜，又去金玉閣買了兩包袱的首飾，她這麼大手大腳，連着萱兒她們都被人激將。”
知道是姜綰救了王爺時，他只是有點後悔。
也是，做爹的都能坑親兒子了，親表哥欺負欺負親表弟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今兒我和三妹妹她們出府挑選頭飾，屢次被人激將，說我們靖安王府世子妃一口氣買兩萬兩的頭飾都不眨眼，我們挑個玉簪還左挑右選……。”
“起來吧，”清蘭郡主淡聲道。
齊芙兒看着丫鬟道，“我怎麼覺得這丫鬟有點眼熟啊？”
齊萱兒的丫鬟記性好，道，“是世子爺院子裡的丫鬟。”
二太太還以爲是兩個人加一起三千兩。
姜綰一臉好奇，眼睛裡都閃着八卦的光芒。
丫鬟臉色有點白。
丫鬟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丫鬟支支吾吾，不肯開口。
一駕奢華馬車徐徐停下。
這要熬到什麼時候去啊啊啊！
本來清蘭郡主和齊萱兒她們是要一起去鬆齡堂的，半道上遇到這麼個丫鬟，她改道去天香院找王妃了。
齊墨遠看着姜綰，漫不經心道，“表哥欺負表弟，不是很正常嗎？”
齊芙兒買的少些，卻也有兩千八百兩了。
尋聲望去，就見一穿着淡碧色裙裳的丫鬟扶着假山作嘔。
齊萱兒眉心一皺，“是誰在那兒？！”
丫鬟趕緊起身，匆匆走了。
姜綰無話可說。
把這事拋諸腦後，姜綰口渴了，給自己倒了盞茶。
丫鬟先後把清蘭郡主和齊萱兒她們扶下來。
她迫不及待的要把這事告訴老夫人知道。
這要再由着她往下猜，沒準兒真能猜出真相來。
雖然屋子裡也有味道，但近距離被薰過，屋子裡這點味道已經很清新了。
不在柏景軒伺候，怎麼跑這裡來吐了？
做孃的，女兒什麼性子，她們心裡還能不清楚？
“還不肯說實話嗎？”齊萱兒咄咄追問。
齊萱兒眼底瀉出一抹笑來。
二太太氣惱不已，問道，“你們買了多少錢的首飾？”
“真不真，把個脈不就知道了，”齊萱兒道。
要是辦砸了，她找齊墨遠負責就是了。
生龍活虎的出的門，這副樣子回來，二太太見了便道，“這是怎麼了？”
忘了後腦勺還有傷的她，睡下時猛了些，後腦勺刺疼，疼的她倒抽氣。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另外一件事，她看着齊芙兒，“你可別露餡。”
聲音有點大。
一個個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臉上都沒什麼笑容。
“萱兒和芙兒是老夫人您看着長大的，不是會這麼衝動的人，這錢我看該公中掏。”
大哥絕對是怕了，纔給丫鬟下的封口令。
齊墨遠給清蘭郡主三千兩銀子讓她買首飾，齊萱兒她們卻沒有，心裡怎麼能不羨慕嫉妒恨？
書房側門處，檀越認命的添柴熬驢皮，他用布蒙着自己的鼻子，可就算蒙的再嚴實，味道也還是能鑽進來，胃裡翻江倒海，薰的人兩眼發黑。
“三千兩，”齊萱兒忙回道。
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到別的了。
姜綰，“……。”
齊芙兒連連點頭。
靖安王府前。
錯不了了。
羨慕世子妃一口氣買兩萬兩頭飾是真，但更讓齊萱兒她們妒忌的還是清蘭郡主。
首飾既然買了，總不會讓她們退回去，靖安王府丟不起這個人。
齊萱兒越看越覺得自己猜的沒錯，“身爲丫鬟，跑假山裡嘔吐，今兒是被我們幾個瞧見了，這要是被外人見着，還不知道怎麼丟我們靖安王府的臉呢！”
齊萱兒望着二太太道，“娘，我和三妹妹犯錯了。”
這回，二太太三太太都閉嘴了。
不用說也能猜到啊，前腳說完，後腳被人打臉，別人再激將，哪還忍的住？
清蘭郡主問丫鬟道，“怎麼回事？”
“……不是奴婢不肯說，是世子爺下了封口令，”丫鬟聲音越說越低。
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正端茶呢，聞言，眉頭狠狠一皺。
不用對着金鍋銀鏟黑驢皮，整個人都輕鬆了。
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
看着清蘭郡主匆匆離開的背影，齊芙兒有點擔心，“那丫鬟不會真的懷了大哥的孩子吧？”
說話的功夫，兩人臉就耷拉了下來，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樣。
齊墨遠，“……。”
清蘭郡主臉色不是很好看，這丫鬟不是大哥院子裡的嗎？
“依着家規怎麼處置，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見狀不妙，齊萱兒趕緊轉移話題，“祖母，我們回來的路上，看到大哥的丫鬟在假山那裡嘔吐，我們問她，她先是支支吾吾，後又說大哥給她下了禁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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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