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以後，服務員告知我們，水煮魚需要等20分鐘。
“等就等吧，知道你們忙。”謝然並沒有因爲要等20分鐘而放棄吃招牌菜，反而更加期待了。
趁着等待的時間，我繼續今天早上在電話裡沒有問完的問題：“謝然先生，你這個相機，有什麼特殊功能嗎？”
謝然低頭。把自己的相機拿起來看一眼，接着從脖子上反它取了下來，問我：“你要看一看嗎？”
這照相機他從來都不離身，竟然願意主動給我看？
“可以嗎？”
“有什麼不行的？”謝然笑了笑，接着把他手中的相機遞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把相機接過來，又小心翼翼地開機。拉着擡起相機，對着楊一看了看——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
接着我又對着林軒和劉義成看了看，依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我又把相機給了楊一和林軒研究了一翻。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
這就奇怪了，既然沒有任何奇怪的，爲什麼被他拍到過的人，都會死呢？
我問謝然：“你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相機吧？”
“也不算普通，如果對於一般要求的人而言，算得上高配了。這一套下來，可花了大幾萬呢。雖然它的樣子不怎麼好看。”謝然解釋道，“其實你們看到的那些照片。確實是我給將死之人拍的。但這並不是這個相機的原因。”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既然你這麼信任我，把你手的特殊功能告訴我了，那我也告訴你吧。我之所以能拍到將死之人。是因爲我的眼睛。”謝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湊上去——發現他的眼球——這根本和普通人了沒有區別啊！
白眼球和黑眼球成正比，沒有像楊一一樣泛着藍光，也不像劉義成和林軒那樣，爆走的時候，會泛着血紅。
“現在當然看不出什麼來了，那天我要求給你拍照的時候就會顯現出來。我的眼睛跟一般人不一樣！我能看出這個人是不是快死了。”
劉義成來了興趣，湊近了問：“怎麼看呢？”
“一般活不長的人，靈魂都會……”謝然伸出一隻手，豎着放在自己的正前方，接着隻手往左邊偏了一下，“都會跟身體有一定距離，代表他的靈魂即將要離開肉體。”
“那你那天給我們拍照，就是因爲……我們快要死了，靈魂也……”林軒伸出手，學着謝然的動作。“像這樣，跟身體偏了一定距離？代表我們即將要掛掉了。”
“你們不一樣，就是因爲不一樣，所以我纔要拍一拍。其實所有相機都是一樣的，大部分相機都能拍到靈體。越是配置高端的，越是能夠拍得清楚。比如你們……身體裡……有惡靈啊。除了——”
謝然伸出手，我的目光就跟隨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楊一。
“除了你，”謝然收回手，“他們都是一半惡靈化了，而你……應該不算是活人吧？”
我半着嘴，驚異地看了一眼楊一，又看了一眼謝然。
他的眼睛真的那麼厲害？
“所以，你會拍下將死之人的那照片。作爲他死前的留念？”劉義成問。
“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回事。信息是交換着來的，交朋友也得坦誠對不對？”謝然聳聳肩。意思是他今天要說的就到這裡了。“我現在可是在跟你們這一羣奇怪的物種在說話，怎麼保證我的安全？”
我聽完他的話，心裡第一時間只覺得可笑。我們都沒有覺得他危險了，他竟然還懷疑我們危險？
但思緒一轉。又覺得對於一個陌生人而言，我們或許是真的不那麼安全。
只聽謝然繼續說：“我聽說，你們是從我的攝影展當中，從天而降的？當時現場有一個記者。”
謝然從揹包裡翻出一沓照片，放在桌面上。接着說：“我把證據留下來了，算是給你們一個人情。作爲交換，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看了一眼楊一。對於信息交換來說，謝然確實已經拿出誠意來了。
楊一對我點了點頭，但目光閃了一下。
作爲這麼長時間的搭當，我很快了解了他的意思。便對謝然說：“我們確實如你所見。我們和正常人確實不一樣。但你是安全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說起來，咱們應該是同類，你能看到將死之人不一樣的靈魂。而我的手對鬼魂有致使的殺傷力。這一位……”
我指着劉義成，解釋說：“如果鬼魂傷害了，可以自愈。而這一位……他對靈異事件有比較專業的研究。”
我覺得暫時不要告訴謝然林軒的惡鬼爆走，不然會嚇到人家。只說了他研究的藥水對鬼魂有殺傷力。
至於六鬼的事，我更是一個字都沒有提。
只是說：“楊一算到，這個城市將會有一次大的異靈事件爆發，所以……我們來看看，試圖阻止這場悲劇。謝然先生，我想問你……”
“問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是不是所有人，你都能一眼看清楚本質？”
“？”謝然迷惘地望着我，不明白我這話什麼意思。
劉義成解釋道：“周沫的意思是這樣：如果一個人站在你的面前，是不是你能夠一眼瞧出來，他是不是有惡鬼體質？”
如果謝然有這樣的能力，那就太簡單了。如果鬼影就在這個城市。那麼只要被謝然看一眼，就認出來了，不是嗎？
楊一的腳，忽然在桌子下面猛踢了我一腳。
“嘶……”接着，劉義成也被踢了一腳。
我們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楊一，不明白這時候踢我們幹嘛？難道說錯什麼話了？
但看他的意思，應該是叫我們不要再說了。
“這個問題啊……”謝然認真地思考了一翻才說，“我只知道到目前爲止……”
話還沒有說完，小包箱的簾子被拉開，服爲員上了魚。接着陸續地上了些配菜。
這裡的水煮魚是火鍋形勢的，所以上的其它配菜都是生菜，需要等水煮魚片吃得差不多了以後。才下進去。
上了菜，談話自然就得告一斷落。謝然拿起筷子，率先吃了一口，接着猛點頭：“真心不錯，你們也嚐嚐？”
看他吃得那麼好吃，林軒忍不住也夾了一筷子，讚賞道：“果然不錯誒。”
連他這樣的大廚都誇不錯，我們便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嚐了一口，果然覺得不錯。原本不餓的肚子，吃了這魚以後，竟然餓了起來。
之後，就只聽見咀嚼的聲音。大家的嘴巴都忙着吃了起來，沒時間說話。就連楊一，都破天慌地多吃了兩塊魚。
魚吃得差不多了又下小菜進去。因爲底鍋的味道不錯，素菜下在裡面，味道也相當地好。
等到把菜都吃光。謝然纔起來問：“要不要再叫點菜？忘記問你們要不要吃飯了。”
劉義成問：“你要不要吃，我可已經飽了。”
“我也不吃了。”林軒擺擺手。
既然大家都不吃了，便又聊了一會兒天。在楊一的眼神暗示下，我們不敢說得太多。只好問了些謝然的八卦問題。
比如家鄉在哪裡，有沒有結婚，爲什麼會在這裡辦攝影展，哪個學校畢業等等。
“我來這裡辦攝影展。也是因爲有個朋友跟我說，這個城市的靈異事件比較多。”謝然想了想，說，“我這個朋友跟你們一想，成天神神叨叨的。”
“是嗎？什麼樣的朋友？認識多信了？”我隨意問。
“認識約摸有半個月吧，說起來挺巧的，也是在火車上認識。下回介紹給你們認識。”謝然說。
我們對於他的朋友並沒有什麼興趣，但還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隨後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眼看着時間不早了，才起身回去。
謝然要買單，被林軒給搶了。他拍了拍林軒的肩說：“下一回，我再請你們。”
“朋友之間，說這個做什麼？”林軒笑眯眯地迴應。
先送謝然上了車，我們也打車回去。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問楊一：“你好好兒地踢我做什麼？”
“對啊，如果那個叫謝然的眼睛真有那麼厲害，不是幫了我們的大忙嗎？”劉義成也不解。
楊一說：“我跟你們的想法一樣，但我總覺得這樣太過招搖了吧？”
“招搖？”我不明白，怎麼會忽然冒出這樣一個詞語。
“你們想想，目前我們對於鬼影什麼都還不明白。也不知道他是誰，目前在哪裡。但剛進這個城市，他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這說明，他在暗我們在明。我有些擔心……謝然的安全問題。”楊一嘆了一口氣，擔憂地說，“你們忘記了，他就算有一雙特殊的神奇眼睛，但沒有一個能防身的本事啊。他的眼睛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保護。相反，如果這個功能太招搖，有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楊一這麼一解釋，我算是明白了。他是怕鬼影知道了謝然的眼睛。如果他的眼睛真的那麼厲害，能夠把鬼影一眼就看穿——這對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