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樹敵

K在J的帶領下,踏着名貴的阿拉伯地毯,穿過四壁掛着鮮豔奪目的壁畫的大廳,來到後院的大花園裡,花園裡樹木成蔭,鮮花盛開,平坪的草地一直延伸到海灘的那一邊,圓形的游泳池,清澈的水面金光閃爍。泳池邊的矮榻上,早已準備好了上等的美酒,時令水果,點心。音樂聲飄忽柔美,俊男美女們扭動着腰肢在翩翩起舞。

DAVID躺在沙灘椅上,大大的咖啡色太陽鏡將那雙邪魅的藍眼睛隱藏,他貴族般的氣質,優雅迷人的神態,脣角性感慵懶的微笑,閃亮又迷離的眼神,就像一道炫目的白光,只要有他的存在,世間其餘的事物都會在頃刻間化爲烏有。

K在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她和J一樣瞭解這個男人,人們往往被這個擁有着純潔天使外表的撒旦之子所迷惑,包括他的父親MR W。

“來一杯?”DAVID舉起一杯雞尾酒,聲音很輕,幾乎淹沒在音樂裡。

K聽而不聞,雙手插在褲袋裡,J親自請她來這裡見他,想必不是喝酒敘舊的。

DAVID淡漠一笑,從沙灘椅中站起來,朝室內走去,K會意地跟了上來。他倚在落地窗旁,從這裡,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發生在花園裡的一切,那些紙醉金迷的形色男女們令他感到厭惡。

“弟弟才下葬沒幾天,就在這開起派對來,真難以想象以往兄弟情深原來是在做戲。”K嘲諷,J找到她,告知DAVID要會見時,她就已經猜出了對方的目的。

“你知道我對JACK的感情。”DAVID覺得老爺子過分縱容這個女人了,她算什麼,只不過條狗。

在這個男人眼裡,還有所謂的感情可言嗎?老爺子已經老了,而他的勢力迅速壯大,他甚至可以將所有人玩弄以掌心。

J端着一杯冰紅茶進來了,他將茶放在離K最近的一隻小圓桌上。

DAVID轉過身來,從背後照進來的光在他周圍泛開,閃耀着。K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從那雙藍眼睛在透視他,就如她透視他一般。

“聽說你還在調查那件事?!”屋子裡被一股莫名的寒氣所籠罩。

“這也是警察的工作,我只是在配合。”K答非所問。“捉不到兇手,你也不會罷休的吧,畢竟是一家人。”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是老爺子的意思還是你擅做主張?”

“……”

“據我瞭解,你似乎利用以往的交情,讓相關政府部門的人調查JACK的行蹤。JACK已經死了,你覺得再這麼做有意思嗎?”

“讓事態發展成這樣,那你覺得有意思嗎?兩個月前,有人看到有個少年被送往已經出售的山區豪宅裡,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我似乎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任何事情。”

“等待是老爺子堅持下來的唯一希望,然而這個希望已經被無情之水所灌滅……”

“別忘了,你在W家族裡所扮演的角色。”

DAVID提醒地打斷對方的話,繼續道:“老爺子給你多少錢,我十倍的給你。”

K覺得最近自己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往往會因爲時間的長短而有所不同,也許自己呆在W家族的時間太長了,不知不覺將某些人看得太重,而失去了應有的態度。DAVID所說的每一句話,正是在提醒自己,工作就是工作,不應把個人情緒混入其中,從而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今天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明確的告知我,你的立場到底是什麼?你是個聰明人,我很快就會撐控W家族所有的一切,作爲保安隊長的你,應該怎麼做,不用我提醒你吧?”

“僱用我的人一直是老爺子,我只是奉命保護他和他家人的安全,JACK的事,我難辭其咎,找到他是我的責任。”

“他已經死了。”

“爲什麼你不傷心?”

DAVID盯着眼前的女人,藍色的眼睛微微一眯。

男人周圍的光芒讓K感到暈炫,她嘴脣一抿,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她轉身揚長而去。

“這就是你爲她求情的結果,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DAIVD很冷漠地衝焦慮的J這樣說,然後幽幽地背過身去。

J的心一陣凌亂,看了看背對着他的男人,手心裡全是冷汗。

K離開那棟豪華的別墅,正打算開車離開,J追了上來,他雙手趴在打開的車窗上,眼睛憂鬱地看着駕駛位上的她。

“何苦呢?你這樣的做,沒有好下場的。”

“想想那孩子吧,我們都是看着他長大的。”

“DAIVD愛他!”

“屁話。”

K的臉色很難看,緊緊捉住方向盤的手在顫抖,她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那個少年可愛的面孔和憂鬱的黑眼睛,正是因爲曾經所理解的‘愛’,纔會使她鬆懈,纔會害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K,聽我說,一切都不會有改變的,如果你再繼續下去,不僅有性命之擾,還可能會害其他人受牽連。”

“天啊,我以爲你有多瞭解你的主子,原來……縱使我沉默,他也不會放過其他人的,他的目的真的那麼簡單嗎?以他的能力,他想賺多少錢不可以。”

J無言以對,這種話不用K來告訴他,他了解DAIVD,太瞭解了。

K發動了汽車,惡狠狠的瞪了J一眼:“捨棄了名字的你,也同樣捨棄了靈魂,我爲你感到悲哀!”

車子無情的載着K離開了,留下J一個人在烈日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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