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單韻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項禹帝坐在牀頭悶聲抽菸,“怎麼大清早就抽菸?”
“哼!你管我呢?”項禹帝冷哼一聲,昨晚他一宿沒睡,心裡就堵着這件事來着。
“怎麼了?”
“你問我?你還是好好問問你自己吧!”
“我怎麼了?”單韻兒一愣。
“首長,首長,別壓我身上……”項禹帝學着單韻兒的語氣說道。“我呸!你說說,那個首長是誰?”
單韻兒看了項禹帝一會,見項禹帝如同孩子被搶了奶粉一樣,那個生氣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笑,抓起項禹帝的手,說道:“是這個!”
“呃……”項禹帝愣了一會,才明白,原來不是首長,是手掌!
單韻兒沒好氣兒的白了項禹帝一眼,“你就這麼不相信我?昨天本來就胸悶,你還把手……嗯……亂放,你還讓我怎麼喘氣了?”
項禹帝沒敢回話,看着單韻兒有些羞紅的臉,直接跑到洗手間裡洗漱去了……一邊刷牙,一邊對着鏡子嘟囔着,“誰讓你的那麼大了,我就喜歡佔領高地!”
項禹帝揹着單韻兒說的漂亮,可是當着她的面兒就蔫兒了。一早晨單韻兒都沒有搭理項禹帝。最後還是項禹帝好言好商量,再加上溜鬚拍馬,纔算是有了點緩和。可爲此付出的代價卻是,早晨送項柏蕊去幼兒園,晚上接回來……而單韻兒本人倒是好,直接回單家去了……
項禹帝無奈的嘆了口氣,得!送吧!
在項禹帝走出門的時候,單韻兒和趙玉雪拉着項柏蕊已經站在門口了。
“我有種預感,你們兩個是有預謀的!”項禹帝無奈的說道。
單韻兒和趙玉雪對視一眼,“噗哧”一笑,嬌聲道:“用你管!蕊蕊就交給你了,哪家幼兒園知道嗎?”
“我知道……”項禹帝無奈的嘆了口氣,便把蕊蕊抱上了車。今天項禹帝讓李承哲去公司上班去了,沒讓他跟着自己,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應該帶着李承哲去幹什麼事兒……
項禹帝開車便走了,項柏蕊所在的幼兒園叫“京城大學幼兒園”,取這麼個名字,其實和京大並沒有什麼聯繫,只是因爲離的近而已。
“蕊蕊,早晨吃飯了嗎?”項禹帝隨便找個話題,就和項柏蕊聊上了。
“吃了!”項柏蕊大聲道。
項禹帝覺得好笑,像是回答老師問題似的,那麼認真。“蕊蕊吃的什麼啊?”
“嗯……一根一米腸,兩個雞蛋!”
“……”項禹帝抽動了一下嘴角,最後嘆息着說道:“蕊蕊真能吃……”
“爸爸,ru是什麼意思?”
“ru?什麼ru?”項禹帝被問得一愣。
“就……就是我昨天看電視,說什麼烤ru豬,那是什麼東西?”項柏蕊歪歪着小腦袋,肥嘟嘟的臉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求知慾。
項禹帝笑了笑,奶奶的,老子就當回老師吧!隨後,項禹帝說道:“ru呢,就是小的意思,比如你剛剛還說的ru豬,就是小豬的意思,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
“那蕊蕊就給爸爸造個句吧!”項禹帝說道。想了想,自己小學的時候,是有造句這麼一回事兒。幼兒園就是給小學打基礎,應該也會吧?
項柏蕊歪歪着小腦袋想了一會,說道:“我家很窮,住在一個四十平米的ru?房裡。”
項禹帝手一抖,這個孩子的數學不錯,還知道平方米,可是後面的話……呃……就有點太那個了。項禹帝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個不行,你再換一個。”
“我每天上學都要跳過我家門口的一條ru?溝!”
項禹帝滿頭黑線,渾身都開始發抖了。“這個……也不行,你再換一個!”
項柏蕊想了一會,用小粉拳一邊輕輕的敲着腦袋,一邊對項禹帝說道:“爸爸,我想不出來了,我都要把我的ru?頭給想破了……”
“……”
好不容易項禹帝把項柏蕊送到了學校,其他的孩子都是又哭又鬧,而項柏蕊則是到了門口,就嬌聲說了一句“爸爸再見”,就轉身離開了……這樣自立懂事的孩子可不少見,只不過有點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一路上,項禹帝有好幾次差點出了車禍,項禹帝咬牙切齒,以後不管做什麼錯事,也不要讓自己送項柏蕊來懲罰自己了,這簡直……玩兒命啊!
見項柏蕊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項禹帝擦了一把汗,這有點……太瘋狂了!長出了一口氣,項禹帝便又上了車,準備去找項海談一談。最近這段時間裡,除了項海到了“紫金別墅”的時候,簡單的聊了兩句外,其他時候並沒有深入的聊過,也不知道他對京城市場是如何看的。畢竟是項禹帝本人把他們找過來的,如果一點兒事兒都不管,就算他們不說什麼,那項禹帝自己心裡也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項禹帝剛剛掏出手機,手機就響了。項禹帝一看號碼,皺了皺眉,按下了撥號鍵。“什麼事?”
“……”
“查出來了?呵呵,動作挺快啊!是誰?”項禹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什麼?”項禹帝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他現在在哪?”
“……”
“呵,我知道了,這次事情辦的不錯。嗯……就這樣吧!”項禹帝掛斷了電話,踩住油門,筆直的衝了出去……
京城公墓,項禹帝第二次涉足這裡,心中總是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爲這裡的陰氣太重,而是因爲這裡埋葬着一位值得項禹帝尊重,值得他去懷念的兄弟。
項禹帝緩步前行,積雪被掃到了兩側,中間的路上並沒有絲毫溼滑的地方,可是項禹帝卻走的很慢,似乎很害怕前行。一個個墓碑屹立在那裡,項禹帝心頭十分的沉重。
這段十分鐘的路,項禹帝走了十五分鐘,纔到了王仕晃的墳前。雙手插在兜裡,和旁邊的一個長得有些黝黑的男子並肩站立,眼睛全都目不轉睛的看着王仕晃的墓碑。墓碑前,還有一束白色的鮮花放在墓碑的前面。項禹帝長出了一口氣,心中苦悶不已。
“你回來了。”
“你應該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馮震沒告訴你?”
“說了,我也知道最近黑道的動作很大,都在找我,所以我來了。”那人聲音平緩,面對項禹帝絲毫沒有懼意,只是言語中有些悵然。
“來看仕晃?”
那人點了點頭,“最後一面……呵,我對不起他。”
“你知道?”項禹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現在很想做一件事——殺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麼做,只要把你攆出京城就好……呵呵,事不盡如人意。”那人苦笑道。把頭轉向了天際,天氣很好,晴空萬里,可爲何自己的心裡,卻是烏雲密佈?
“馮震威脅你這麼做的?”
那人點了點頭,“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是他的秘書。”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那人悵然道。
“呵呵,紅顏禍水,這話倒是不錯。”項禹帝冷笑着,隨後笑容越來越猙獰,雙手拽住了那人的衣領,“你他媽的因爲一個女人,殺了仕晃?你心裡到底在他媽的想什麼?”
那人任意的讓項禹帝拽着,對他的話沒有絲毫的反駁,“我知道錯了,可是……晚了……”
“是晚了。”項禹帝鬆開了雙手,渾身癱軟,像是一灘爛泥。
“什麼時候開始的?”項禹帝冷漠的問道。“我說的是和馮震在一起。”
“五年前,我和馮震就讀於一所高中,他找上了我。”
“爲什麼?”
“錢!”
“砰……”
項禹帝一拳就把那人擊倒在地,雖然項禹帝沒有用內勁,但是卻也是全力一拳了。那人直直的飛出一米,跌落在地。
那人咳出了一口鮮血,用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跡,緩緩站起,“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我他媽的告訴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開始懷疑你,你的表情太不自然了……你知不知道仕晃怎麼和我說的?因爲我懷疑你,他差點和我絕交了!你是我們兄弟,雖然在京城我們也沒有怎麼來往過,可是我們在心裡一直把你當成兄弟!我不只是一次夢見過,想到過咱們以前,在一起玩,在一起搞破壞的日子,可是你……你在做些什麼?你他媽的告訴我你在做什麼?”項禹帝衝着那**吼道。
“噗通”一聲,那人對着王仕晃的墓碑跪倒在地,雙目通紅,“我錯了……”
項禹帝此時雙眼也紅了起來,看着跪在自己身邊的那人,項禹帝顫抖着雙脣,顫聲說道:“高鑫啊高鑫,你說我該怎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