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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藝面上頓時有些沮喪地回道:“沒見着縣老爺呢,只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接待了我們,看那態度也甚是敷衍,話也沒問奴婢幾句,就讓我們回去等着,說是等縣老爺回來了自會徹查,我這不是急着要跟您離開嗎,就暫且先在衙門旁邊的客棧裡租了兩個房間,讓她們先在裡面住着,還好您給奴婢的銀錢夠足,奴婢全給她們留下了,有這些銀子,足夠她們在揚州再生活個一年半載了。”
柳素沒想到江都城的官員都這麼不管事,大白日的縣衙裡面竟然沒人,真是開了眼界了,她心中還有些擔心那些被王易知騙來的女子,嘆了口氣又說道:“是我想岔了,我本以爲官府能將她們安排好呢,沒想到竟是這樣不管不顧,我們現在離開了江都,也不知道官府的人能不能還她們一個公道。”
“主子您真是心善,您能冒險將我們救出來,已經是對我們有大恩了,您和她們又無親無故,做到這份上已經仁至義盡了,總不可能照顧她們一輩子。”小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她低着頭,面上的神色有些冷情。
“不過是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罷了。”柳素只這樣說道,她只是覺得,這樣一羣孤弱無援的女子,她若是有能力幫,便一把,因爲她也曾經嚐到過這種孤立無援的滋味,若那時候有人能拉她一把,或許她就不會英年早逝了。
小藝見柳素神情不對,便又是斟酌着開口道:“其實主子您不用太過擔心了,她們也都是成年人了,就算衙門不管。有着您留下來的錢,她們也可以自己租個車歸家去的,那害她們的畜生已經死了,她們也都算是報了仇了。報不報官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柳素淡淡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了,只希望真如小藝所說的那般,這些女子今後能好好地重新開始生活。
立秋過後,天氣便漸漸涼爽下來了,一絲絲吹來的涼風,讓人感受到一點點秋的味道。柳素坐在精緻淡雅的船艙裡,清淡的目光越過琉璃般的平滑水面,落在岸邊迎風招展的柳枝上,一條條綠色的絲絛在初秋的微風中不停滌盪。岸邊的粉皮牆鎖住了深深的院落,偶有笙歌斷斷續續的隔着水飄過來,不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所在。
河道很寬,柳素坐的船居中,兩側各有兩條小舟護着隨行。小舟上是護送樑馥進京的僕人,還有一些個丫鬟婆子。
船槳輕輕豁開水面,蕩起輕微的漣漪,三條舟楫,成品字形緩緩前行,後面遠遠綴着裝滿行李貨物的船隻,船隻行駛地並不快。樑馥說反正她們也不趕日子,且她體恤柳素懷了身孕,又趕上這初秋涼意,不妨走慢些多看看沿途風景。
柳素端起小几上的青花纏枝蓮壓手杯,淺淺啜了一口,清淡悠長的茶香盈滿口腔。從舌尖到喉氤氳而下,就算她這個外行人,也知道這是極好的茶,茶葉是樑馥派人送來的,小藝一眼就認出來是是武夷山的大紅袍。茶葉中最頂尖,最昂貴的存在,因着她懷着身孕,不能多喝,也只是偶爾讓小藝泡一些,小藝泡茶的手藝也十分不錯,這麼好的茶葉放到她手上倒是一點沒浪費,要是交給穀雨,可就算糟蹋了這精貴東西,隨着與小藝接觸的時間越久,她越發肯定,小藝的身世絕對不一般啊,不過她現在也不想這些,畢竟有這樣一個全才的丫鬟跟在身邊,實在是一件很方便的事。
柳素手裡執着茶杯,再一次控制不住,對着窗外的日光細細打量手中的器皿,線條優美,比例協調,胎薄而着色均勻,圍着杯壁一圈纏枝蓮花,繪製的細膩生動頗見功底,清清透透的,看着就那麼別緻。
柳素早就從小藝口中得知,她喝茶的這一套茶具是汝窯青瓷,此青瓷釉中含有瑪瑙,色澤青翠,釉汁瑩若堆脂,有“似玉非玉”之美譽。與官窯、哥窯、鈞窯、定窯並稱“宋代五大名窯”,以汝窯價值最高,最爲珍貴,後世傳世也最爲稀少,若是將這一套茶具放到現代去拍賣,定是能拍出一個高價來。
柳素不得不感慨,土豪的世界她們這等普通人是無法理解的,自從她知道了這套茶具的價值,每一次喝茶的時候,都有些戰戰兢兢的,生怕不小心磕了碰了,倒是拿着它們泡茶的小藝,心態更平和,絲毫不拿這套價值連城的茶具當回事,讓柳素這個真屌絲,很是感慨了一陣。
“主子,樑小姐那邊遣人來說了,晚上要過來同您一起用晚食。”穀雨推了門進來,手上拿了水壺,走到桌邊上,給她的茶壺裡面添了些熱水。
柳素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們已經離開揚州四日了,樑馥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同她一起用晚食,柳素也不好拒絕,畢竟她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過她倒也不排斥跟樑馥一起吃飯的,畢竟人家的廚娘可是大師級水準,穀雨雖然已經很不錯了,但跟人家那個比就被比成渣了,所以柳素這幾日也算是滿足了口腹之慾。
“小藝呢,怎麼又不見她人了?”柳素這纔想起好像許久都沒見着小藝了,便於穀雨問道。
“肯定又被蘇瑾她們叫去了,小藝又不是她們的丫鬟,每天被她們使喚地團團轉,主子您可得跟樑小姐提提,不能再讓她們這樣了。”穀雨頗有些氣鼓鼓地回道。
柳素輕笑一聲,面上倒是沒什麼不悅,調侃地說地:“誰叫人家小藝有本事呢,不僅茶泡的好,還會養生的醫術,對香道也頗有見解,蘇瑾和那些丫鬟們也是想找她學些本事,倒也不會爲難她。”
穀雨聽着柳素的話,面上頓時露出一抹自卑的色,怯怯地說道:“主子,您會不會嫌棄奴婢啊,奴婢不像小藝姐姐那樣聰明,又會那麼多的東西,奴婢只會伺候人……”
“穀雨你很好,最起碼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丫鬟,小藝也比不上你,你不必妄自菲薄,再者,你在我最落魄最困難的時候都一直陪在我身邊,已經是我最親的人了,何必還要去跟旁人比呢。”柳素拉了穀雨在身邊坐下,很是深情款款地與她說道。
穀雨面上頓時感動的不行,重重點了點頭道:“恩,奴婢明白了,奴婢雖然比不上小藝姐那麼聰明有本事,但奴婢跟在您身邊這麼久,您的任何喜好習慣奴婢都瞭解,這點是小藝姐姐怎麼都比不上的。”
柳素知道因爲小藝的到來,穀雨這些日子微微有些患得患失,她本也想找個機會好好開導開導她,不過看她現在的模樣,應該已經想通了。
兩人正說話間,門口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腳步聲,柳素猜想着應該是小藝回來了,果不然,沒一會兒,小藝就掀開門簾子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桌子邊上的兩人,便微微笑了笑,說道:“主子跟穀雨說什麼悄悄話呢,真是讓人羨慕。”
穀雨紅了臉,立馬站起身來,解釋道:“我們纔沒有說什麼悄悄話呢,剛剛還說到你呢,說這一早上都不見你人影了,定是又讓樓上的小丫頭很拐走了。”
小藝走到柳素身邊,這才一臉愧色地與她說道:“早上不過就是去送個前幾日答應的藥膳方子,蘇瑾和那幾個小丫鬟就拉着不讓我走了,這不,方纔剛剛纔脫身的。”
柳素卻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反過來安撫着她道:“不礙的,有穀雨伺候我就夠了,你今天去了那麼長時間,可有聽到什麼新奇的事兒啊?”柳素之所以縱容小藝跟樑馥的丫鬟接觸,就是想讓小藝從她們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樑馥雖然現在看着是對她無害的,但柳素卻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就是因爲不知道她接近自己有什麼目的,才更加危險,還是趁着現在多收集一些信息的好。
小藝點了點頭,立即迫不及待地與柳素說道:“奴婢今日可是從蘇瑾口中知道一個大消息,我原先還奇怪,樑國公府怎麼對樑小姐這般看重,雖說她是公國府的嫡出小姐,身份也確實貴重,但公國府也不缺女兒啊,若她是個男子,倒還能理解一些,畢竟嫡子肯定比嫡女更貴重些,可現在樑家對待樑小姐的態度,可是比對待嫡子還要慎重呢,奴婢今日卻終於明白這是爲什麼了。”
小藝賣了個關子,沒有馬上說完,柳素又是個急性子,便忍不住地問道:“那到底是爲什麼啊?你快說啊?”
被柳素催促了一番,小藝這纔不緊不慢地繼續開口說道:“主子您先別急,說這個之前,奴婢要先問問您,您可知道當今皇上有幾個皇子,如今都年方几歲?”
柳素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她穿來的時間並不長,一到了這裡就忙着處理原主留下來的一頓爛攤子,能稍微瞭解一點這個時代的歷史已經很不錯了,哪還有閒心去八卦這些皇家秘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