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做什麼？”
看她不是玩玩而已，陸宸衝過去，攫住她的手腕，強行搶下計算器。
慕悠然可憐兮兮的抽泣，聲音斷續沙啞，像是老舊唱片，“我想死！”
淺意的笑笑，陸宸擡起指尖，溫柔的擦拭着她眼瞼，遊弋間輕緩適度，透過潤澤的眸子，慕悠然凝望着他，柔柔的親暱縈繞在兩人之間。
“七萬是我一年的工資。”
“是七萬兩千三百八十六。”
“嗚……”
慕悠然再次哭倒在沙發上，忽然，她吸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望他，說，“能不能從我鐘點費里扣？”
“那你要做七年。”
……
“宸宸，咱們來商量一下，這政府都把最低工資給上調了，你看你是不是也表示表示？”
“慕悠然，你連一次清潔都沒做過就來和我談漲鐘點費？”
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陸宸抓起一旁的計算器，熟練且飛速的按動起來。
疑惑他的舉動，慕悠然按住他按鍵的手指，心悸的問，“你做什麼？”
“算算做鐘點工你的時薪是多少，如果要漲，看看是不是另外請人要划算一些。“
“別，別，別，我做，我做還不成嗎？可，可是是七年，不是七個月，如果我們不住在一起了那我還要去你家裡打掃嗎？你太太會不會有意見？”
“所以我也說了我可以接受你的建議！”
“我的建議？什麼建議！”
幾乎把剛纔那一茬忘記，慕悠然深深凝他，瀲瀲水痕的眸子被洗滌之後更顯清澈晶瑩。
“你忘記了嗎，是你說以人抵債的。”
嘴角的笑蔓延到眼裡，流進心坎止，這一刻，陸宸有強烈摟緊她的衝動，但他必須剋制，他就這樣，邪氣又促狹，正經又輕佻的一步步引｜誘着。
“我，我有這麼說嗎？”
腦袋快要打結了，慕悠然記不清自己所說的話，更沒有頭緒分析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她只能傻傻的望着他，望着他深邃的眸子裡，光華璀璨。
“當然，你當然有這麼說，你想想吧，如果真把自己當給我那些錢就可以一筆勾消，不用浪費你七年的青春洗涮衛生間，這很值得交換不是
嗎？”
抓抓腦袋，覺得他的話合情合理，可……
“以人抵債究竟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從今往後再也不是假定位關係，我們成爲真正的戀人。”
“可成了戀人就不用還錢了嗎？這，這不等於我把自己用幾萬元賤賣掉？”
“錯，不是賣，而是如果今天你真是我的女朋友，做爲你男人的我有義務在你朋友面前替你長臉，這是責任，是義務，懂嗎？”
懂嗎？好像不懂，但聽起來又覺得非常有道理！
“那，那，那些錢不用我付，全由你來，這是你的義務，是這意思嗎？”
怕他玩文字遊戲，爲了慎重，慕悠然再一次求證。
“沒錯，但前提是你必須是我真正的女朋友。”
繞來繞去，慕悠然覺得怎麼這個話題怎麼越來越繞，現在把她自己都繞進去了，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她始終覺得怪怪的，怪在哪裡，她想不出來，她的眼前，她的腦海，她的世界已經被繞得不清醒，也不清晰。
“怎麼樣，你的意思呢？三條路，1，立刻還錢；2，以勞抵債，緩期還款，不過要算利息；3，以人抵債，做我女朋友，從此債務全無，一身輕鬆，附贈吃喝玩樂，說吧，你的選擇！”
豬都會選第三條路吧，更何況她還不是豬！
下定決心，舉起三個指頭，“3，我選3，不改了！”
慕悠然猛的敲擊茶几面，大有一捶定音的架式。
笑了，得逞的笑，眼裡的笑意直達心底，陸宸眯起黝黑的眸子，慢慢掏出包裡所有的紙票，當着她的面，撕得破碎不堪，“悠然，記住今晚你的選擇，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不能改囉。”
“嗯！”很誠懇的點頭，慕悠然揚起的嘴角勾勒着慧黠的笑痕，“不改了不改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真正的男朋友，不會改了。”
有些事情懶得去深思，也懶得去糾結，或許在自己潛意識裡，這樣的結局最好不過，男朋友是他，這感覺……似乎棒極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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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心情，還真說不出是好是壞，週一上班，慕悠然一路上始
終傻傻的笑着，即使地鐵車廂內再擁擠，都沒人敢坐她旁邊，可是一踏進公司大門，她就像是昨日黃花，徹底歇菜。
想起謝經理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慕悠然誠惶誠恐，那晚的結局她毫無印象，只有之前敬酒的畫圖還模模糊糊盤繞在腦子裡，那一晚她的表現很失敗，失敗透了，以謝經理那挑剔的性格，那是肯定對自己不滿意的，唉，怎麼辦呀？如果上司是他，她真的很想當逃兵。
喪氣的走進“市場營銷部”，由於上週的整風運動，故而此時的辦公室裡內早已各就各位，新的一週，同事們都有新的面貌，男士們體現在抖擻的精神上，女同胞們則體現在嶄新漂亮的衣服上。
瞄瞄辦公廳內唯一的空位，慕悠然喑罵：蠢蛋，你又被別人狠狠甩下了！
慌慌張張的跑過去，剛把包放下坐定，LUCY走過來適時提醒她，“悠然，老大來了，快去給他衝杯咖啡，證明你的存在！”
“哦，LUCY，你真好！”
得到LUCY點撥，慕悠然這才後知後覺的衝向茶水間，端着滾燙的咖啡杯，這一次，慕悠然拿得十分小心，生怕再出現任何不應該的秕漏。
“咚咚咚”
“進來。”
聽到聲音，慕悠然的心止不住又顫了一回，深呼吸，定定心神，慕悠然惶惶推門進去。
從文件案裡擡起頭來，見是她，謝經理的臉上倒也沒有多餘表情，一如既往。
“老大，喝咖啡。”
“老大？慕小姐，我這裡是黑社會嗎？”
“呃……”
慕悠然汗死，這個稱呼完全是無意識行爲，她一直惴惴不安，也許是由於緊張，她自然的跟着LUCY叫了出來，該死，一個稱呼又惹禍了。
“對不起謝經理，我會注意的。”
垂下眼瞼，慕悠然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咖啡是給我的嗎？”
就在舉足無措間，桌後再度傳來謝經理利落清冷的聲音，慕悠然一個激靈，慕悠然，你怎麼遲鈍成這個樣子了？
趕緊將咖啡放在桌上，慕悠然羞紅了臉，直想馬上逃離這令人感覺壓迫的氛圍，“謝經理，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
“先等等，我有事要找你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