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卻是將靜貴人逗笑,“青青倒是活潑,靜中有動動中有靜,可靜可動靜動適宜呢!”
青青一笑付之,這時香茹正端來了點心和茶水,一一擺上了桌子,青青請她們吃,三人都不客氣的各自吃了一些。
“對了,聽說青青養了一隻大狗,白色的,很是通靈性,在哪呢?”童貴人問道。
“香茹,大寶呢?”青青問香茹,其實她也好一會沒見到大寶了。
香茹恭敬的回道:“回青姑娘的話,君柔帶大寶去太醫院了,儘早太醫說大寶若是能泡上一晌的藥浴,內傷外傷最多三天皆能痊癒。”
青青點頭,這個事情她知道,“很不巧呢,這會它沒在,若是童阿姨想看大寶可以隨時來的。”
“皇上駕到!”
童貴人正欲回答青青,只聽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公鴨嗓!
童貴人連同靜貴人臉上皆是一喜,這時皇上已經步入偏殿,兩人連忙起身行禮:“臣妾恭迎皇上!”
皇上一身龍袍,似乎剛忙完公務,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後笑道:“免禮吧。”
“皇上萬歲……”青青一字一字的說,慢慢的說,身體也是要行禮而不行禮的樣子,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點,宮裡的規矩太多,來也行禮走也行禮,禮多人不怪!
“免了,朕說過的,青青在宮中可免一切禮儀!”皇上說道。
轟的一聲,這簡單的一句話便如一顆炸彈被引爆了,皇上分明就是沒說過這樣的話的,此刻他在貴人面前提及,那便是說明了一點,雖然青青沒有身份,可卻是比任何有身份的人都要尊貴的!
看兩位貴人臉色是變了又變,跟着皇上一起來的徐公公上前給青青見禮,也算是打破了一時的尷尬氣氛吧。
見禮完,一行人坐下,香茹奉茶,便聽皇上意味深長的說道:“童貴人、靜貴人,還是你們深知朕的心意啊!知道朕擔心青青爬孤獨,所以也來看青青了?”
他這是話中有話,明着誇貴人們體察皇上心思,懂的替皇上解憂,實則是損她們耍了心計,而這正是皇上所不喜歡的。兩位貴人哪裡懂的皇上的心思?真真的就以爲皇上是在誇她們呢!
其實就算心裡明白,也還是要自欺欺人的裝作不明白,畢竟明白的事情太傷人!
“皇上日理萬機政務繁忙,皇后娘娘又不在宮中,臣妾理應對青姑娘多加照顧。”童貴人回道。
皇上點頭,讚許童貴人理解人意,童貴人便趁機講起了剛纔和青青的聊天內容,好笑不好笑的都聽她在咯咯咯的笑,還說十分的喜歡青青。
“恩,童貴人倒是和朕的想法一樣,青青樸實可愛,是後宮之人最缺乏的東西,這也正是朕喜歡她的原因!”
終於,皇上說了他喜歡她!童貴人心裡恨得想要咬碎了牙,可是臉上卻不敢露來,早就聽說皇上抱了她,又傳聞皇上夜半來寢錦寧宮偏殿,更有傳聞說皇上親口說了想要了青青之類的話!此話徐公公也親口承認,皇上的確是說過的!
這怎麼行?童貴人進宮十幾年了,這十幾年裡她付出的太多,等待的太多,說什麼也不願失了這次機會!
“皇上,時辰也不早了,青青還有傷,就讓她好好歇着,不如臣妾送您回去吧?”
皇上膩了一眼,臉上是極其淡定的表情,“也好,青青就好好休息,朕明天再來看你。”
童貴人攙扶皇上離開,她安的什麼心大家都明白,不言而喻了,所以靜貴人自然沒跟着一起摻和。
“靜貴人,爲何不懂把握機會?明明您就是比童貴人更勝一籌的!”她說的更勝一籌的年齡,也是相貌。
靜貴人年約二十七八,許是因性情冷漠,故樣貌更如湖水一般清澈,未見歲月之痕。
“青青應該懂,之前不是都將我的心情說了出來嗎?”她淡淡一笑,美若月中仙。
是了,爭來一時的寵幸又如何?未來的幾十年中就守着那一夜孤獨煎熬嗎?若是如此,她寧願沒有那一夜!
其實她的生命中令人最悲傷的事就是,她遇到了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他們走到了一起,到最後卻突然發現,他是她的唯一,她卻並不是他的唯一!於是,羨慕那些鄉下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她,只能哀嘆兩人無緣!這就讓她總結出了一個結論,有些人不能在一起,可他們的心在一起;有些人表面上在一起,心卻無法在一起;有些人從沒想過要在一起,卻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有些人千辛萬苦地終於在一起了,卻發現他們並不適合在一起!
就像她和皇上,在一起了卻和沒在一起是沒有任何差別的!皇上的愛是博大的,有愛就能在一起,可是愛太多,反而不能在一起了!
靜貴人平靜的說着,青青靜靜的聽着,靜貴人這樣的笑容,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憂傷,其實和她挺想,頓時一種同爲天涯淪落人的感覺隨之而來,她說道:“我懂,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繁華中看孤燈,人是冷的,心是孤獨的,心緒是憂傷的,用半生的等,換一世的傷,不值得!”
靜貴人突然笑了,“恩,就是這樣!青青年紀尚小,爲何也如此‘看破紅塵’?”
她說看破紅塵,其實只是看破了自己的人生。
看了看天,靜貴人要走,青青正沉浸在同命相連的感觸中,於是喊住了她,說道:“靜貴人,你送我名貴玉鐲,我也要送你一樣東西!你等着!”
青青回內室,從包袱中取出她所帶最珍貴的藥,也是她唯一的一顆——假死藥!
當初從卓少華那裡打劫來的,如今卻是想要送給靜貴人,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總之,這是她此刻最珍貴的家當,送與她在宮裡第一個知心人,挺值!
將藥的服用和症狀等都告訴了她,看她收下,青青這才讓人送了靜貴人回去。
一天又過去了,不知道自己還要熬多久,只希望明天的黎明快些到來,如此她便能少受一些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