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珊珊和衛元飛這兩人的異狀並未被他人看到,繼續有人作詩,有人念“少年吐著抱君恩,鏡湖空在酒船沈,曾搜景象恐通神,世間華美無心問。【首發】”,也有人念“風妒紅花卻倒吹,春花落盡蜂不窺,金嶺雪晴僧獨歸,不知乘月幾人歸。”,更有人念“風捲翠簾琴自響,輕花委砌惹裾香,梅花雪白柳葉黃,獨尋殘月下滄浪。”
幾個皇子隨口唸了,段家的幾個兄弟也念過,輪到金秀,也隨口唸了幾句:“風引春心不自由,落花何處不春愁,更對雪樓君愛否,一鉤新月照西樓。”
青青聽着每個人唸詩,想着,若是輪到自己要念什麼,可是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驚世駭作的詩,倒是發現了大家的詩中竟然都暗含了‘風、花、雪、月’四字!
她轉臉對着大皇子,問道:“是不是我也要念呢?”
“青青隨意就好,想念就念,不想念大哥便不勉強。”大皇子說道。
青青又想了想,轉臉又對向段泓毅,“段將軍也還沒念呢,還是段將軍先來,我再想想好了。”
看她一臉的天真,段泓毅臉上神色更加柔和,不想念太難的,怕她聽不懂,於是念道:“風壓窗簾香不卷,開花無數故人璨,挑燈雪客棲寒店,幾回明月墜雲間。”
“……”青青詫異,爲什麼他的詩中也含了那四個字?難道大家都是商量好了的?輪到她,她終於將疑問問出:“爲什麼大家的詩中都含有‘風、花、雪、月’這四字?我是不是也要這樣念呢?”
大皇子詫異,在坐的人也都詫異,還真是沒發現這個問題,再仔細將每個人的詩詞回憶,似乎真的是都帶了這四字,但是這絕對是巧合,沒人是刻意的!
大皇子輕輕拍了青青的手背,“這四字原本就是人世間最常見的景色,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每個季節美景各不同,故此文人墨客也都喜歡用其來吟詩作對,青青可明白了?”
大皇子耐心講解,青青點頭,這些她原本就知道的!
“那青蘿公主就試着來一首?”席間有人提議,聽聲音,好像是段金秀!
青青一笑,道:“這有何難?風是穿山過水拂面而來,花是零落成泥常開不敗,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月是咫尺天涯千秋萬載,高山之巔遠極偕遊,來者泛泛無阻而往,天下之大悲歡一渺,近山擬志臨水思長……”
正念着,她突然停了下來,蹙眉,想不明白爲何這幾句話她順口就來?彷彿是早就會了似的!
“好詩!青蘿公主爲何不念下去了?”衛元飛甚是喜歡詩詞,聽到這幾句便忍不住想要知道下幾句,風是什麼?花是什麼?雪是什麼?月又是什麼?文人墨客苦苦冥思,卻是曲解了其意,如今聽她念出,方知,這四字並不只是貶義詞!
這幾句雖然很隨意,卻是景緻,這種風格獨樹一帆!這幾句,倒是讓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青青的才華!原本有人還在等着看她的笑話,想着鄉下來的又失憶了的女子定是什麼都不會的,卻沒想到她竟能作出這樣風格別緻的詩!
“下幾句……”青青用力的想,卻又想不起什麼來的,她扶着有些微微發疼的腦袋,眉頭皺的更緊了。
段泓毅察覺她的異樣,連忙按上她的太陽穴輕輕揉動,“頭又疼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這幾句就已經很好了。”
“是,已經很好了,不要再想了!”大皇子也連忙說道,“怎麼樣?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
“青蘿公主,你沒事吧?”
“青蘿公主……”
一旁的靜依看到,大家怎麼都對青蘿公主那麼關懷?心裡頓時冒出一股酸氣來,大皇子爲何對這青蘿公主如此關心?就算是兄妹見的關懷,也不用這麼緊張吧?大皇子關心也就算了,畢竟人家是兄妹,可是段泓毅爲何也是如此呢?他竟然不顧男女之嫌親自幫她揉穴位!而且所有動作還是那麼的順手和自然!
“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的。”青青揮開段泓毅的手,臉上冒出紅暈,他就這麼當着大家的面來幫她揉腦袋,真的好嗎?
金秀將衆人表情一一記下,誰羨慕了,誰嫉妒了,誰又不屑了,這些人說不定都能幫到她呢!
看到靜依眼中閃過的那抹驚訝不解和醋意,金秀終於找到機會,故作親暱的問候:“大嫂,你好點了嗎?要不讓人給你做點醒酒湯吧,剛看你喝了好幾杯,喝點湯興許會好受些。”
金秀第一次稱呼青青爲大嫂,驚的青青一震,她雖然沒有記憶,可是不少人在她面前提起過自己和段泓毅的淵源,金秀這麼稱呼,豈不是證明了她已經接受了她?
“我沒事的,多謝五小姐關心了。”青青故意如此之說,極力的想要和段家撇開關係。
然而,這聲大嫂是喊的靜依心中如波濤洶涌,金秀的大哥是段泓毅,金秀喊青蘿公主爲大嫂,那不就是說明了……靜依一個虛晃,手中酒杯差點掉落,他是父皇爲她選的駙馬!怎麼能在她之前娶了別人?她狠狠的盯着段泓毅,卻見他只是擡眸極爲平淡的看了金秀一眼,然後低頭只爲她盛湯。
靜依心裡憤恨,可在這麼多人面前,她臉上不得不裝作笑意冉冉,半帶不解半帶取笑的說道:“我道段將軍爲何如此對青蘿公主用心呢,原來青蘿公主就是段將軍的結髮妻啊!”
這個問題讓青青怎麼回答?是?可她明明不是!不是?大家又都這麼說!這個問題她問過皇后的,就連皇后都是閃爍其詞避過,這讓她很是糾結的!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麼,她都是我的小妹……”
大皇子知道這問題讓青青尷尬,於是快速的將話題接了過去,哪知自己話尚未說完,便聽段泓毅突然開口打斷他:“是,她便是我的結髮妻,不管她的身份如何變化,她都是我的妻子,這個身份是永遠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