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宮妃入宮的事情處置好了之後,林嫤也終於有時間接了莊氏和林婠進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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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有大半年時間沒有見她了,一見到她就撲了過來,高興的喊道:“姐姐。”
莊氏見了,皺了皺眉頭,小聲斥她道:“在家裡教過你的規矩都忘了?”
林婠這才吐了吐舌頭,然後屈身行禮,喚道:“見過娘娘。”
林嫤笑着牽了她過來,道:“這裡又沒有外人,行什麼禮。”
林婠轉過身來,對莊氏一本正經的嘟着嘴道:“就是,這裡又沒有別人。”
莊氏無奈的搖了搖頭,林嫤則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道:“讓姐姐好好看看我們幼玉,我們幼玉都快變了個樣了。”
林婠比她年初見她的時候,的確要長開也長高了些,她現在正值最快長身體的時候,稍幾個月不見,就覺得變了個樣。
她的眉眼一張開,倒是跟莊氏越來越想象。
林嫤問她道:“半年多沒見,有沒有想姐姐?”
林婠撇了撇嘴,道:“不想。”
莊氏看着她取笑道:“在家裡天天唸叨着進宮看姐姐,這時候道又說不想了?”
林婠不滿的看着她,道了一聲:“娘。”
莊氏含笑,沒有再說話。
林嫤留了莊氏在長坤宮用了午膳,問過她出行去西北的日期,然後就讓人送她出宮了。
出宮之前,她笑着對莊氏道:“讓幼玉留在宮裡陪我幾天吧。”
莊氏卻有些擔心。
林嫤道:“難道娘還不放心我,不會讓幼玉在宮裡出事的。”
莊氏想到這次去西北幼女也會隨行,姐妹兩人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於是答應了下來。
林婠長得毓秀可愛,說話又機靈,常有趣言冒出,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倒是惹得長坤宮上上下下都對她喜愛。就連端謹的穆清,都忍不住被她逗得樂起來。
到了晚上,皇帝來了長坤宮,皇帝對這麼一個活寶一樣的小姑娘倒是稀罕得很。
林婠也不怕他,用手點着自己的下巴,做出爲難的樣子,稚聲稚氣的道:“您是我的姑父,又娶了我的姐姐,您說我是喊您皇上姑父好呢,還是喊您皇上姐夫好呢?”
皇帝樂起來,指了她對林嫤道:“你這個妹妹,倒有些像你小時候,膽子大得很。”
林嫤含笑不說話。
皇帝則道:“隨你,你愛喊什麼就喊什麼。”
林婠道:“那我跟姐姐比較親,那喊您皇上姐夫吧。”
她又看了一眼皇帝腰上掛着的墜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它,又指了一下它,道:“這個墜子真好看。”
皇帝問道:“你喜歡?”
說着從腰上解下來,遞給她,道:“給你。”
皇帝身邊的萬公公等人皆是大吃一驚,就是林嫤也道:“皇上,這是御用之物,怎麼可以隨便給了幼玉。”
皇帝無所謂道:“不過是個物件而已。”也不是他十分心愛之物。
林婠倒是高高興興的接了過來,屈膝道了一聲:“謝謝皇上姐夫。”
皇帝看着她倒是想起了大公主,道:“她跟琉兒年紀相仿,應該談得來,讓她以後常跟琉兒一塊玩去。”
比起她來,大公主的性子就顯得過於端莊了些,少了些活潑。這個年紀,還是該天真爛漫些的好,讓她和大公主一起,也帶一帶大公主的性子。
林嫤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髮,臉帶溫柔,道:“幼玉的性子野得很,臣妾怕她將大公主給帶壞了。”
皇帝道:“小孩子家,性子野點怕什麼。”
皇帝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父親是這幾日就走?”
林嫤道:“是呢,我四哥四嫂還有幼玉也跟着去。”
皇帝點了點頭。
林嫤又嘆道:“母親這一去,別的沒什麼,就是十分放心不下我外祖母。我外祖母年歲大了,身體也漸漸不好,結果母親卻又不能承歡膝下。”
莊氏倒是想連莊老夫人都一起帶走,但就是怕莊老夫人的身體經不住西北的風沙。
皇帝又問道:“朕記得你外祖父是戰死沙場,爲國捐軀的。”
林嫤點了點頭,道:“外祖父是祖父帳下的猛將,二十多年前與胡人一役中,外祖父爲救祖父而戰死在沙場。”
二十幾年前,皇帝也才十歲左右,但卻也知道那一年的胡人大舉進犯西北的事。那年冬寒,胡人水草不豐,幾個部落聯合進犯西北掠奪邊境,戰況激烈。朝廷派軍不及時,是林家人帶着林家軍鎮守住了西北,等到了援軍。
皇帝道:“你外祖父英勇就義,外祖母爲你外祖父守節二十幾年,也算得上‘貞’‘仁’二字,朕讓禮部封她一個誥命,爲‘貞仁夫人’。”
林嫤有些猶豫道:“這會不會有些不合適。”畢竟她外祖父都死了二十幾年了,這時候纔來封,容易讓人以爲外祖母是因爲她的原因得封誥命的。
皇帝堅持道:“沒什麼不合適的,朕也要讓那些將士們都知道,朝廷不會薄待爲國奉獻的人。”
皇帝既然如此說,林嫤也不再說什麼,笑着道:“那臣妾就代外祖母謝過皇上了。”
皇帝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等到宮人提了膳,林嫤讓人在偏殿擺了桌,三人一起圍着一張桌子吃。
林嫤顧着身邊的妹妹,一直往林婠碗裡夾菜。皇帝見了,夾了菜放到她碗裡,道:“別總顧着別人,你自己也吃。”
林嫤轉頭對皇帝笑了笑,然後將雞翅夾起來吃了。然後投李報桃,夾了一塊燒兔肉給他。
林婠半張臉埋在碗裡,睜着眼睛看着他們,呵呵笑了起來,道:“姐夫和姐姐吃飯,像我爹孃吃飯一樣。”
皇帝聽着“哦”一聲,饒有興致的看着她,笑道:“你爹孃吃飯是怎麼樣的?”
林婠放下筷子比劃起來,道:“我爹也像皇上這樣,老是夾菜給我娘,我娘又夾菜給我爹。明明可以自己夾,也有丫鬟們,非要這樣夾來夾去,要是別人夾了自己不喜歡吃的菜怎麼辦,好沒意思。”
皇帝聽得笑出了聲來,本來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只是讓她這樣童言稚語的說出來,反而覺得好笑。
林嫤瞪了她一眼,扔了一塊雞翅到她碗裡,道:“家裡爹孃有沒有夾菜給你?”
林婠笑着道:“夾了。”
林嫤道:“那你還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