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炳原本打算今晚就走,省城有個重要的項目會議需要他參加。
因爲柳夕的話,他決定留一晚。
這一晚便是一個證明,證明柳夕的話值得他深思熟慮,然後要不要決定孤注一擲的改變原有的計劃。
黃文炳現在做的每一步決定,意味着他將來的成就到底是萬人之上的風光,還是人見人踩的落魄。
那些話即使張老爺子親口說出來,也由不得他不慎重。
另一方面,張晨陽送柳夕回家,兩人坐在車上,張晨陽忍不住開始抱怨柳夕。
“你把話說的太滿了,這不是相師的手段。”
“逢人只說三分話,做事還需留一分。尤其是相師,全靠說話混生活,萬萬不可把話說滿。除非你真的可以看穿他人的前程命運,你能拍着胸脯說你看的準嗎?能嗎?”
“能啊,看的清清楚楚。”
柳夕回道,莫名其妙的看着張晨陽。
開什麼玩笑,她開了天眼啊,看一個凡人的運程,怎麼可能看錯?
就算搞砸了也是她的事,搞不懂他這麼急幹嘛?
張晨陽被柳夕頂了一下,好半晌才把心口的悶氣順了過來。
他爲什麼會這麼在意柳夕的言辭,那是因爲柳夕是他第一個相中的人。
換句話說,他今後在相人經上的成就有多高,完全取決於柳夕日後的成就有多高?
相人經說白了就是看人的眼光,而第一次選中的人便是重中之重。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關係,就像大廈能修到多高,取決於地基有多牢固。
如果非要解釋,便是第一次相中的人,如果成就越高,就越能強化相師的信心,導致相師此後看人眼光越發精準肯定。
如果第一次相中的人成就平平,會嚴重打擊相師的信心,此後再也沒有把握看清他人。
所以張晨陽不惜讓張老爺子幫柳夕揚名,也不惜在張老爺子面前進言,讓柳夕幫黃文炳看相。
他希望她將來成就大,證明自己的相人眼光準。
可是他沒想到柳夕會把話說的那麼滿,這是任何一個相師,哪怕是街邊擺攤算卦的江湖騙子也不敢做的事。
然而柳夕回答的理直氣壯,她說她看的清清楚楚。
張晨陽愣了半晌,竟然無言以對。
過了許久,他搖搖頭說道:“你圍棋跟誰學的?”
“沒跟誰學,就看了幾本圍棋書。”
張晨陽想到柳夕看書的速度和樣子,頓時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黃文炳洗完澡,正在看國際財經新聞,電話突然響了。
黃文炳心裡一跳,心裡沒來由的想起柳夕下午時分對他說過的話。
平復了一下心情,黃文炳接起電話。
過了半晌,手機從他的手中滑落,掉在鋪着地毯的賓館地板上。
他的車墜入懸崖,司機小謝當場身亡,事故原因不明。
這一刻,黃文炳驚怒交加,冷汗長流。
柳夕回到家裡,正好趕上李明芳把飯菜做好。
今日的菜相當豐富,看得出李明芳心情很好。
一道紅燒肉,半肥半瘦的五花肉,切成二寸許大小的方塊,柔嫩皮薄,紅裡透亮,味醇汁濃,酥爛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膩口。
一道松鼠鱖魚,色澤橘黃,吃起來外脆裡嫩、酸甜適口。
還有一個熗炒小青菜,一個涼拌木耳,清脆爽口,生津開胃。
柳夕吃的不亦樂乎,兩母女還喝了一杯梅子酒。
“媽,今天怎麼做這麼多好吃的?”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柳夕喝着湯問道。
“還能有什麼?專程燒菜感謝你爲老媽解決了一件大難事啊。哎喲,我家女兒能耐了啊。”
李明芳笑呵呵的說道,順便又給柳夕夾了一塊紅燒肉。
“知道我厲害了吧?還敢小瞧我不?”柳夕得意的笑道。
“嘖嘖嘖,瞧把你得意的?”
李明芳輕輕打了她一下,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那美容院的老闆沒有再爲難你吧?”
“沒有,還說要給我漲薪呢。”李明芳說道。
柳夕想了想,突然說道:“媽,要不你自己開美容店吧?”
李明芳一頓,笑着說道:“我自己開美容店,你亂想什麼呢?”
柳夕神色一正,說道:“媽媽,你在美容院做了那麼多年,美容院的流程你都知道,技術你也有,爲什麼不能自己幹?”
李明芳嘆道:“傻孩子,你以爲我沒想過啊?說的那麼容易,開美容院要錢的,我去哪裡弄那麼多錢?”
“多少錢?”
“就算開個小美容店,前期投資最少都得一百多萬。稍微豪華一點,得兩百多萬。這麼多錢,你媽我就算把房子賣了,再把你當添頭,也弄不來那麼多錢啊。”
柳夕怒了:“什麼叫把我當添頭?媽,你這樣說我心裡拔涼拔涼的。”
李明芳連忙安慰:“媽錯了媽錯了,媽不該把你當添頭,怎麼也該賣幾個錢纔是,多少也替補一點家用。”
柳夕筷子都扔了,不吃了。
李明芳見女兒真怒了,這才一點誠心都沒有的道歉,趕緊給她夾了兩塊紅燒肉,這才勉強哄好。
“如果是錢的問題,你倒是不用擔心。”柳夕悶聲說道。
“什麼意思?”
“小舅走的時候,給了我一筆錢,應該有幾百萬吧。”
柳夕抽空去辦了一張卡,電話打給了音音,很快卡里便受到了對方轉來的四百萬。 ωwш ⊙ttκa n ⊙CO
這四百萬她暫時不需要,又不可能明說是老周給的,只好賴在李明勇的頭上,讓他佔便宜了。
“幾百萬!”
李明芳驚的大叫一聲,連忙又壓低聲音:“那臭小子怎麼給你這麼多錢?到底有多少?”
柳夕伸手,豎起四根手指。
“四百萬!”
李明芳又是一聲大叫,叫完之後抽了抽自己的嘴,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卡在哪裡,趕緊拿出來。”
“幹嘛,錢是小舅給我的,我可以借你兩百萬,你不許都拿走。”
柳夕捂住褲兜,戒備的看着李明芳。
李明芳站起身來,一步走到柳夕面前,直接拉開她的手,伸手進褲兜裡掏出一張嶄新的卡。
“媽你不能都拿走,給我留點。”柳夕嚷道。
“留什麼留,小孩子家家的拿那麼多錢幹什麼,媽給你存着當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