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雅雲這丫頭也在江南市啊?那她,她今天爲什麼不來見我呢?”慕容雄有點驚愕地問道。
“師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在江南市的。”吳逸羣低下了頭。
“你胡說!吳逸羣,你明明老早就知道她在江南市了,對嗎?你只是瞞了我和我爹,你這是做什麼?啊?這就是你吳逸羣的所作所爲?”慕容流雲憤怒地瞪大了眼睛。
這一對師兄弟之間,是永遠也不會有和好的那一天了。
吳逸羣還是低着頭,默不作聲。
“雲兒,你在做什麼?有你這樣對你大師兄說話的嗎?”慕容雄大聲呵斥道,“就因爲雅雲這丫頭,你們師兄弟搞得反目成仇?誰要是再吵吵,我就把誰趕出去!”
一向不動怒的慕容道長這一大發雷霆,院子裡的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逸羣啊,你多擔待一下你的師弟。我這孩子,到現在還是這種脾氣,哎!”慕容雄斥責完自己的兒子,抱着歉意對吳逸羣說道,“哦,對了,雅雲這丫頭現在在哪裡啊?
“師傅,這裡面有一些誤會,也難怪師弟會這樣了。”吳逸羣擡起頭來,“這件事,我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解釋清楚。師傅,請容許徒兒無法將師妹的行蹤告訴給您。而且,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撒謊,你怎麼會不知道她去哪裡了?撒謊,徹頭徹尾的撒謊!”慕容流雲還在嘟囔着。
“我師父不會撒謊的。”丁當站出來爲自己的師傅說話了,“吳雅雲已經辭職離開江南大學了,我也找不到她了。”
“哼,你們兩個穿一條褲子的!丁當,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暗戀我師妹,對嗎?”慕容流雲恨恨地說道。
“什麼?你,你說什麼啊?”丁當真是百口難辯了,不過,他的心思,誰又看不出來呢?
“雅雲師妹就算是跟着丁當,也比跟着你強!”突然,吳逸羣冷冷地拋出這一句,“如果雅雲師妹還在的話,我寧可她嫁給丁當,也不願意她嫁給你!”
“你說什麼?”慕容流雲憤怒地睜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師兄會說出這種話來。
吳逸羣卻冷冷一笑,“慕容流雲,你知道師妹爲什麼不願意接受你嗎?你實在是佔有慾太強了,你這樣的人,也許會愛她愛得很深,可你同樣也會傷她傷得很深。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當然沒錯,可是,愛得太深,對彼此卻只是傷害而已。”
“還輪不到你來指點我該怎麼做!吳逸羣,你等着,我一定會找到師妹的!”慕容流雲就像一頭髮瘋的獅子一樣,嚎叫着,“你早晚會看到我娶她的那一天的,早晚會看到的!”
說着,慕容流雲大步地朝前,走出了道觀。
“哎,雲兒啊,你這性格,怎麼一直都改不了啊?”慕容雄長嘆了一口氣,“算了,順
其自然吧,我也老了,管不住他了!”
吳逸羣沒有做聲,只是輕嘆了一口氣。
“逸羣老弟,你這師弟的性格可是夠倔強的啊,你何不把整個事情都告訴給他呢?”狄仁捷眨巴着眼,說道。
“這事情還是不說的爲好,免得再刺激他了。”吳逸羣嘆了口氣。
“師傅,什麼事情啊?”丁當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事。”吳逸羣淡然地說道。
沒什麼事?這一定有什麼事!這事情師傅知道,狄仁捷也知道,可是,他們就是不想告訴給慕容流雲和我。可是,這到底又是什麼事情呢?丁當的心裡,又產生起了疑惑。
“誒,狄老哥,到底是什麼事情啊?你就偷偷告訴我嘛。”丁當又走到狄仁捷的身邊,偷偷問道。
“沒什麼事。丁當,你不是想知道那高麗萍與高明亮的事情嗎?”狄仁捷卻有意把話題岔開了。
丁當覺得很奇怪,但也不好再多問了,只得說:“那你說吧。”
“是這樣的,根據我最近的調查,這高明亮其實並沒有死。那個從樓上摔下來的人,並不是高明亮,而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
“對。”
“那個人是誰啊?”
“這個人的身份,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問過公安局的朋友,其實他們也知道這傢伙不是高明亮,而是一個與高明亮年紀相仿,長相有點相似的人,不過,他們確定那個人不是高明亮。”狄仁捷點了點頭。
“啊?這麼說,那些條子早就知道從樓上摔下來的不是高明亮啊?”丁當大吃了一驚。
這麼說,跳樓的人不是高明亮,而是另一個人?可是,爲什麼學校裡的老師和學生都認爲是高明亮自殺了呢?
似乎看出了丁當眼裡的疑惑,狄仁捷接着說道:“那個摔死的傢伙,身上穿着高明亮的的衣服,口袋裡還有高明亮的錢包與證件,加上他摔下之後已經面無全非,辨識不清了,自然,學校裡的老師與學生都想當然地認爲:那個人就是高明亮。可惜,他並不是。”
“真正的高明亮,早就躲了起來。”狄仁捷繼續說道,“丁當,你提到的曾經有學生見過高明亮的鬼魂,但,那其實不是鬼魂,而就是高明亮自己!”
“什麼?那,那高明亮爲什麼要再出現在學校裡?那個死了的傢伙,爲什麼穿着他的衣服?”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狄仁捷揹着手,在院子裡踱起了步子,“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麼沒有離開學校,而是繼續在新區的兩座大樓附近出沒。”
“兩座大樓,就是法學院的大樓和藝術學院的大樓嗎?”
“對,根據你所介紹的情況,這個高明亮就出現在這兩座大樓附近,而且都是在夜間出沒。曾經見到他的學生,都以爲是他靈魂出現在死前的那個地方。不過,我到那裡觀察了幾天,並沒有發現有鬼魂出沒的跡象。”
“啊?”
“狄大哥是探測鬼魂方面的專家了,他也是我們神機道的弟子,只不過,不是我們這一支的。”吳逸羣插話道,“在搜尋鬼魂方面,他可比我,甚至比我師父都在行。”
“老哥,你也是神機道的弟子?”丁當越發詫異了。
這個狄仁捷,整天花天酒地的,哪裡像是修道之人啊?
“我早就還俗了。”狄仁捷嘿嘿一笑 ,“且莫再提什麼神機道,要是讓我師父知道了,他還不要罵死我,他能有我這樣的徒弟嗎?”
“也是,就你這樣的酒肉道士,風流道士,還真是給你師傅他老人家丟人現眼的。”丁當嘲諷道。
“我吃酒肉怎麼了,我風流怎麼了?大道至簡,吃喝玩樂都是修行嘛。”狄仁捷大言不慚地說道,“丁當,我現在,至少過得比你舒服,對嗎?”
丁當被人家戳了痛處,卻也敢怒不敢言。
“好了,狄大哥,你還是說正經事吧。”吳逸羣道。
“好吧,那我繼續說啊。”狄仁捷清了清嗓子,“我沒有抓到高明亮,可是,我卻在一個地方發現了他和高麗萍。這兩人,手挽着手,果然是一對情侶啊。”
“啊?什麼地方?”
“新都大廈,江北市**駐江南市辦事處。”
“新都大廈?”
這天傍晚,在江南市的一條繁華的大路——新都路上。
路口矗立着一座三十幾層的高大建築物——新都大廈,這大廈是這條路的一個地標式建築物,圓桶狀的外形,在陽光照耀下放着光的玻璃幕牆,無不透出一種現代化的氣息。
此時,在大廈對面的路上,一輛黑色桑塔納汽車就停在那裡。車裡,四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這座大廈。
“狄老哥,他們就住在這裡嗎?”丁當問道。
“是啊,我就是在這裡發現他們兩個的,他們好像就住在三十樓的江北**辦事處的賓館裡。”狄仁捷點點頭。
“他們爲什麼要住在這裡啊?”丁當詫異地問道。
“他們兩個都是江北市的人,這也不奇怪啊。”一直不說話的徐衝開口了。
“就算是江北的人,可這**招待所也不是誰都可以住進去的啊?”丁當道。
“還好啦,要住進去,也沒你想的那麼難了。現在**招待所都開放了,誰都可以住進去,只要給錢。”狄仁捷掏出煙,點上,又打開車窗,就抽了起來,“我只是奇怪,他們爲什麼不去住好一點的酒店,卻跑到這不起眼的**賓館來?”
“除非,他們是在這裡辦事。”吳逸羣開口了,“或者,是要見什麼人。”
“那我們衝上去吧,那面鏡子肯定是在高麗萍手裡,只要我們抓住她,就可以人贓俱獲了。”丁當興奮地說道。
“拜託,你以爲我們是警察啊,可以隨便亂衝進去抓人的啊?”狄仁捷撇了撇嘴。
“你不是有假的警官證嗎?我們就拿着這警官證進去抓人,誰敢反抗啊?”
“丁當,這裡可不是普通的酒店,這可是外地**在江南市的辦事處,知道嗎?”狄仁捷搖搖頭,“你別那麼衝動好嗎?等一下,那一對男女回來,我們就可以跟在他們後面進入樓裡。等知道了他們具體住在哪個房間,再進裡頭搜查一下。”
“你是說,要到他們的房間裡頭?那不是,不是做小偷嗎?”
“廢話,不做小偷做什麼?”狄仁捷道,“做我們這行的,要沒有一點突破常規的手法,能破案嗎?廢話少說,我們只能進去兩個人,你們誰跟我進去啊?”
“還是我吧。”丁當自告奮勇道。
“那好吧,不過,你這張臉也太招惹了。乾脆,我給你化化妝吧。“
“化妝?怎麼化妝啊?”丁當一愣。
狄仁捷卻嘿嘿一笑,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半個小時候,在大廈的門外,停下來一輛車。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個子高瘦,穿着一件藍色短袖襯衣,下身是深藍色牛仔褲;女的則穿着黑色連衣裙,腳踩一雙黑色小牛皮高跟鞋。這一對男女,都戴着一副厚厚的墨鏡,遮住了自己的臉。
他們觀察了一下週圍,就慢慢地走進了這個大廈。
到了大廈的電梯,男人按了一下按鈕,等到電梯門一打開,就帶着這女人一起進去了。
他們正要關上電梯門,卻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別,別關門啊!”
一對老夫婦,顫顫悠悠地,相互攙扶着,就也進了這電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