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劍尊者隕落的事情在爭吵之中無疾而終。
接下來的時間,九尊議會繼續在討論有關於湮滅者的應對方法。
短暫的九尊會議只討論了接下來防守的策略和應對湮滅者的大概方向就匆匆結束,九位尊者自己所負責的要塞還有很多具體的事情要去忙碌。
這一次的九尊會議重山尊者見識到了東方的內部真的並非是鐵板一塊,劉無心的猜測也不無道理。
看着天候尊者的慌亂姿態,肖安平陷入沉思,接下來,他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
天候尊者看着周圍的全息影響緩緩消失卻沒有絲毫的動作,他緩緩從自己的石質座椅上站起身來。
“該死該死,這個侯宇晨怎麼就死在荒蕪要塞了。”
天候尊者候審在他的座椅周圍來回踱步。
侯宇晨並不是他派出去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劍尊者的隕落有所蹊蹺,但是他對於這一次湮滅之潮的情況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
侯宇晨的突然出現再加上劍尊者的隕落讓很多人的矛頭都指向了他。
一下子海嘯要塞就成了東方靈山會的衆矢之的。
整個會議之中他的發言就沒有一點的力度,其他尊者好像都沒有聽過他說話。
候審這時候一個頭如兩個大啊。
“天誅,你去查一查這件事情。”
侯宇晨一邊冒着冷汗一邊對身旁的七十二柱下了命令。
這個時候,他需要儘快找到能夠脫罪的證據就算不爲劍尊者報仇,不爲他自己脫罪也得查清楚這一件事究竟是哪位在指使。
對方有能力算計劍尊者就有能力算計他天候尊者,他也得多多防範一二,要不然指不定哪一天他自己就是第二位劍尊者。
.......
山清水秀,飛湍瀑流,空氣清新。
這裡地處東方的正南邊,景色有一種悠然的味道,南方的山水總能使人放鬆心情。
這裡沒有西北的蒼茫,沒有草原的遼闊,沒有雪嶺的磅礴,可也是與衆不同,別有一番風味。
下一個瞬間,一陣銀色光芒突然出現在羣山之間。
外甲全無,戰術外骨骼半身受損的鏡突兀地出現在了這裡,他上一秒姑且還保持着尚在運輸艦裡的姿勢,下一秒就黃的白的吐了一地,整個人直接趴到了地上。
空間的快速和長距離轉換讓他的身體有一些吃不消。
難以言喻的眩暈感朝鏡襲來,他難以保持原來的姿勢,直接躺倒在地半晌都沒有動彈的能力,腦子難以維持思考只能夠聽見無數蜜蜂嗡嗡作響,視覺方面則是隻能看到天旋地轉。
就算身體處於這一種情況,鏡心裡仍然在掛念着他的師父。
只是現在他的身體狀況連對周圍的情況做出最基本的判斷都做不到,更別提思考他的師父身在何處。
根據天空中太陽的方位來看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有餘。
鏡稍微恢復了些許體力。
他感覺到了一股難聞腐臭氣息混雜着鮮血的味道,還有就是鏡可以感覺到一株小草正在撫摸着他的臉龐。
雖然現在的身體狀況依舊不是很好,可他也不傻,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運輸艦的內部。也不可能是西北方的荒蕪要塞,那一片荒地上不可能有這樣的柔軟的青草。
鏡開始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是並沒有什麼效果,四肢依舊是無力的,就連用力握劍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天命劍和師父的劍散落在一旁。
“師父?師父!”
鏡下意識喊了起來,他在周圍並不能感覺到劍尊者的氣息,此時稍微有些慌亂。
半晌之後鏡的聽力已經恢復他豎起耳朵努力聽有沒有劍尊者的聲音,但是他所聽到的就只有周圍的鶯鶯燕燕和潺潺水聲。突然間,鏡感覺到害怕,恐懼,此時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一個事情,那就是脫離湮滅之潮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此刻並不接受這個事實,劍尊者李淵在鏡的眼裡就算是石千浪的實力也是比不了。
“師傅他,一定能夠逃.......”
鏡不斷開始自言自語,可卻只能斷斷續續吐出一些片段。
這只是爲了想要給自己帶來一點心理安慰,最後的一點點信念就是鏡的救命稻草。
他努力勸說自己相信這一句話,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敢念出來這一句話的全部。
鏡瘋狂地抹掉自己關於劍尊者未有逃離的想法,他害怕,害怕墨菲定律帶來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害怕自己一語成讖。
可是念頭一旦出生又怎是可以輕易抹去的,這個時候的鏡只是在做一些無用功而已,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太陽已經西斜,鏡可以感覺到自己收到創傷的內臟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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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似乎是在緩緩增值的細胞所帶來的,鏡清楚地感覺到喉嚨裡有一口淤血,他只能擡了擡頭,淤血艱難的從嘴裡流出。
鏡的思緒已經恢復,他開始逼自己不要在想李淵的事情,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傷口癒合上。
此時鏡的身體上不只是有戰鬥受到的傷害,空間的長距離轉移再一次撕裂了他的傷口。
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肋骨的斷裂,感覺到血液從手臂上的傷口緩緩流出。
這一道傷口不知道從何處而來,之前戰鬥的時候鏡根本沒有注意到。
而現在他放下了繃緊的神經這才感覺到它的存在,這一道傷口感覺似乎已經是深可見骨的級別,大部分的部位已經結成了血竭,鏡在動用自己的能力提供給細胞能量加速癒合,只是這骨折的部分暫時還解決不了,暫且只能忍受它帶來的疼痛。
漸漸的,能量起到了作用,傷口癒合不再流血。
地面早已經被染紅了一片。
這要是一個普通人,早就失血過多而死了,也就是他經過靈殿的強化,和戰術外骨骼的保護吊住了他這一條小命,而後纔給他機會能夠使用自己的能力和強悍的身體癒合。
時間以然到了半夜。
鏡終於有了些力氣,他翻了個身,讓自己面朝上避免斷掉的肋骨造成二次傷害。
這個樣子的他可真是狼狽啊,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擺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疼得呲牙列嘴卻沒有叫喊的力氣。
鏡對這樣的傷勢也沒有更多的辦法,他只能通過自己的能力一點一點恢復。
這個過程固定是緩慢的,他只能夠靜靜等待。
南方的小雨屬實繁多淅淅瀝瀝的,灑在鏡的傷口上,有點小疼,但他沒有辦法躲避,只能受着雨水的沖刷。
鏡的嘔吐物混雜着血水雨水染了周圍一大片。
他就這麼呆在原地過了兩天的時間,直到自己有能力起身。
依靠着天命劍,鏡費力地支起了自己的身體,等到站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一座小木房子面前。
房子很簡陋,連廚房都沒有建造,只是簡單的在屋子外面搭建了一處竈臺而已。
鏡拖着自己的身體,路途中抓起了鍋竈旁邊的一把硬邦邦的生大米塞到嘴裡,挪進了小屋便又是一下癱倒在地上,閉上了一雙疲憊的眼睛,再沒有了動作。
看樣子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