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夫人,我就知道少爺會出來的,您想啊,少爺心理有陰影,這可不是小事,再說,藍姨太的性子又烈,受了家法,昨晚少爺又在您這過夜,早晨咱們又奚落了她一番,她心裡也有氣,而之前和其他男人之間的那點事,她怎麼好意思再去說出口?像說故事一樣說給少爺聽呢?所以話不投機半句多,氣氛可想而知,少爺當然會出來啦。”
蘭仙盯住黃絹看了看,丫頭被她看的有點直打哆嗦,“夫人,您怎麼這樣看着絹子啊。”
“你這小丫頭,比玉兒那時候還精明,不過你分析的很對。”
蘭仙剛說完就看到白鋅進到了屋子。
“呀,鋅哥,你來了也不提早打生招呼,我好提前泡好您愛喝的茶啊。”蘭仙受寵若驚的起身挽上白鋅的胳膊要他坐下。
“絹子,給少爺倒一杯少爺愛喝的龍井。”
蘭仙和黃絹都沒有料到白鋅會再次踏進這裡,黃絹識相的趕緊去倒了茶。
“鋅哥,你別生氣了,心情不好,我來伺候你,保你舒心,忘記一切煩惱。”蘭仙遞過茶放到白鋅的嘴前。
白鋅瞥了她一眼喝了下去。
“小心燙着。”蘭仙好心的提醒。
黃絹關上了門。
沒多久,白鋅就扛起蘭仙朝牀上摔去。
茁丫這兩天奉連青的囑咐刻意在暗地裡觀察白鋅的舉動以及白鋅和藍姍之間的變化,她望了望蘭仙屋裡滅掉的燈火,於是朝連青的屋子走去。
一進屋轉過裡間兒,到處都是古董的裝飾藝術品,堂上還有一副巨大的花旦畫像,那是連青年輕時畫下的。
“怎麼樣了?進了姨太的屋子沒有?”連青腳泡在玫瑰花瓣水裡,閉着眼風輕雲淡的問了句。
“回老夫人,沒有。”
連青睜開了眼,“那他去了哪兒?”
“去了夫人的屋子裡。”
連青又閉上了眼,“早就料到了,拿蘭仙出氣兒呢。我的兒子我最瞭解,這也只是暫時的。”
她深知兒子愛那個女人超出了愛他自己,現在是在氣頭上,等氣消了,自然就好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這幾日就要蘭仙嚐嚐鮮吧。
“去看下夫人上個月的月信是什麼時候來的?”
“老夫人,我去拿月曆表。”茁丫朝箱子那兒走去,從一個小箱子裡取出一隻本子。
本子上寫着少夫人幾個字,打開後看向一月,那其中一個日期上面畫着一個紅圈。
“回老夫人,是一月中旬來的。”
“那麼也就是二月中旬會來,夫人的月信一向準時嗎?”連青不急不慢的繼續問道。
茁丫看了看月曆前幾個月,她朝前幾頁翻了翻,“準時的。”
“那也就是說這段時間正是可以懷上孩子的時候,私下裡叫少爺晚上多去夫人那裡,好早一點懷上白家的孫子。”
“是的,老夫人,您該休息了。”茁丫把連青的腳擦乾,攙扶到牀上睡了下來,放下了青綠色的紗帳,關上了壁燈,又關上了門。
接連的幾天,白鋅都在蘭仙的房裡度過,直到藍姍因爲
背後的傷勢越來越嚴重而痛暈了過去,白鋅纔去了藍姍的屋子。
“怎麼回事?怎麼會疼暈過去?太太的傷勢不是一直有好轉嗎?”白鋅望着牀上暈厥的藍姍焦急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太太的傷是我親自上藥的,慢慢已經快好了,誰知道會這樣。”
“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白鋅追問道。
“沒有啊,不過之前的藥膏用完了,這隻藥膏是黃絹拿來的,說是夫人送來給太太擦的,我想夫人即使再不喜歡太太,但是也不會在這上面做什麼手腳的,我就給她用了。”
白鋅接過那隻藥膏,聞了聞,他不是醫生看不出裡面有什麼問題,於是就請來了一位大夫,大夫一聞,變了臉色。
“回少爺,這是肌腐膏,擦了只更使好起來的傷口繼續潰爛,最後疼痛不已啊。”
話一出,雲兒嚇的攤在了地上,隨即哭了起來,“少爺,少爺,我就收過黃絹送來的這隻,肯定是夫人做了手腳,把肌腐膏擠進了瓶中,才送來給太太療傷的,少爺少爺,太太再有不對,但是她對你是真心的,希望你看在太太已經嫁進白府的份上,替太太作主啊。”雲兒哭着乞求。
白鋅重賞了大夫,要大夫出了府之後大吼起來,“來人,叫少夫人給我過來。”
“是。”一個下人看到白鋅的臉色很難看,一刻不敢怠慢趕緊朝外跑去。
沒多久,蘭仙被黃絹攙扶着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瞧見藍姍睡在牀上,後背都是血,她們互相望了一眼,蘭仙裝做不知情,虛僞的問了一句,“哎呀,藍姨太這是怎麼了?雲兒,你是怎麼照顧太太的?這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
“夫人,您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照顧不好太太呢,分明是黃絹送的藥膏出了問題,太太纔會這樣的,夫人,沒想到您的心這麼狠。”雲兒哭着說道,擦了擦眼淚。
“雲兒,你在說什麼啊?以前我可對你不薄啊,你的主子出了事,怎麼能賴到我頭上呢,鋅哥你看看雲兒都說了些什麼?”
蘭仙假裝委屈的拽了拽白鋅的袖子嬌嗲的說道。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想趕盡殺絕是不是?”白鋅的聲音很低,有極力壓抑的語氣,蘭仙只看了白鋅一眼,嚇的跪在了地上,黃絹也跟着跪了下來。
“鋅哥,她得不得你的心是她的事,我只會在你的身上花心思,這段時間只是全心全意的討你歡心,我哪有心思再去管藍姨太呢?那藥膏我是拖黃絹送了過去,可是我的心也沒有那麼狠哪,故意在傷口上下藥,我送的就是平常我受傷時用的那種膏藥,我對天發誓。”蘭仙下意識的拿手指天,一臉的委屈。
“少爺,我記起來了,那晚送膏藥的時候,有個黑影子把我打暈了,但是我很快就醒來了,我就把夫人給我的膏藥送給了雲兒。”
“黑影?”白鋅和蘭仙異口同聲的問道,他們很是費解。
“難道家裡出賊了?鋅哥,鋅哥,我承認我不喜歡藍姨太,但是我沒有卑鄙到那程度啊,因爲事情一旦發生,我是逃不了罪責和干係的,我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對,對,肯定是那個黑影做了手腳,換了藥
,可是是誰呢?”蘭仙極力的思索。
她忽然轉向黃絹繼續問了一句。
“夫人,少爺,我沒看清,那個黑影動作太快了,是有功夫在身的,而且他捶打在我頸子的力道不重不輕,爲的可能就是換藥。”黃絹努力回憶的敘述與分析。
“鋅哥,你要相信我,我送藥是爲了討你歡心的,不想要被陷害的啊。”蘭仙說完急的流下一滴淚來。
“起來吧。”白鋅相信了蘭仙,他從蘭仙的臉上看出確實不是她所爲。
“那會是誰?”白鋅自語了一句之後看向藍姍的後背,趕緊那起藥膏給藍姍親自擦上,那動作極盡輕柔,看的蘭仙心裡氣的牙癢癢,很不得藍姍全身腐爛而死纔好呢。
擦完,白鋅帶着蘭仙一起出了屋子。
白鋅甩開蘭仙,獨自朝正堂那走去。
“夫人,少爺這是要找老夫人說藍姍的事嗎?我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黃絹擔心的說道。
“這事跟我們沒關係的,少爺不是爲了告我們的狀,而是去質問的。”蘭仙冷笑一聲。
“質問?”黃絹不明所以的看着主子。
“哼,要你以後的兒子不再聽你的話,而是向着別的女人,你心裡是個什麼滋味,而且這個女人還不潔,萬一傳出去丟了自己的臉面豈不難看?所以死了總比丟人強。”蘭仙尖銳的說道,一雙眼睛犀利而陰險的看向遠處的正堂。
黃絹恍然大悟捂着脣,“難道是?”
“你心裡明白就行,這個府裡除了我還會有誰跟她有仇?難不成是外面不認識的人嗎?若是外面的仇家找上了門,就不是送個毒藥那麼簡單了,而是會直接要了她的命!”蘭仙進到了屋子裡坐了下來。
“夫人,我聽說藍姨太在進白府之前,在上海被土匪相繼被綁架過,難不成她不潔是因爲被那些土匪給?”黃絹摸着削尖的下巴猜測。
“管她呢,只要有我在,她別想過安生日子。”蘭仙拳頭緊握,憤恨的低聲說出。
正堂——
“爲什麼要這麼做?”白鋅一進門就直接逼問連青。
連青從帳簿中擡起頭來看向兒子,一臉的不解,“誰叫你這麼沒規矩的?連母親都不喊了?”連青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看。
“媽。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對藍姍這麼做。”白鋅語氣比剛纔緩和了一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進來就劈頭蓋臉質問自己的母親,我看你是越來越混了,同香堂的生意你還做不做,管不管了?要我來花時間管理帳簿,裡面的曹管家都已經跟我說了,你最近只是下午去看看,而且心不在焉。”連青很生氣的批評自己的兒子。
“那是因爲我最近沒什麼心思。”白鋅低頭不耐的說了一句。
“媳婦也叫你娶了,出了這樣的事也沒叫你休她,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但是有一點,生意不可以耽誤!”連青嚴厲的警告。
“如果你希望我們能順利解決彼此的事,就不應該僱人換毒藥害她,置她於死地,這比直接殺了她還要陰險。”白鋅對母親的雙眼,聲音冷漠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