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的祖宅正是江北之地的三清縣,因此倒是不用過江,縱使這樣也要一個月的旅程。一路上馬車顛簸,大家都有些疲憊。就是原本最興奮的劉芸香這兩天已經有些蔫蔫的。
這會天氣還不錯,周圍的景色倒也不錯,周圍又無人,老夫人便吩咐讓大家下來歇會。
劉芸香剛下了馬車先是驚歎這個地方確實不錯,接着便到老夫人跟前說道:“祖母,咱們什麼時候到啊?”
老夫人看着劉芸香一臉着急的樣子說道:“快了。”
劉芸香一聽立馬高興的說道:“太好了!”
“是啊,咱們走了大半的路了,也就還有十來天的功夫了。”
劉芸香瞬間感覺天空有烏鴉飛過。可是她想着現在天還冷春天還沒到哪裡有什麼鳥?
但是過了一會兒劉芸香就尖叫起來:“啊!啊!”
老夫人先是皺眉然後擔心的說道:“怎麼了?”
劉芸香略帶哭腔的說道:“我頭上掉了什麼東西。”
老夫人跟前的佩蘭其實早就看到了是一隻鳥拉屎拉到了四小姐的頭上。只是此刻劉芸香的樣子又叫她如何說。
劉芸香跟前的思琴聽着劉芸香的話就要幫劉芸香看看。佩蘭怕思琴喊出來劉芸香說不定就鬧了起來了。這會佩蘭趕緊對思琴說道:“還是我看看吧。”
佩蘭是老夫人跟前的,其他人見佩蘭開口倒是也沒說什麼。
佩蘭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那可惡的鳥屎用帕子擦拭乾淨,一邊說道:“樹上掉了些東西,奴婢替小姐弄下來了。”
劉芸香聽完佩蘭的話這才心裡好受多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嘟囔一句:“真倒黴!”然後劉芸香便到一邊去了。
老夫人則是對着佩蘭說道:“剛纔到底是什麼東西?”
佩蘭就知道瞞不了老夫人,於是佩蘭對着老夫人說道:“果然還是什麼都瞞不過老夫人,剛纔五小姐頭上飛過了一隻烏鴉。”
佩蘭雖沒說仔細,但是老夫人也是知道的。這烏鴉從頭頂飛過不是落了羽毛就是落了糞便,用得着帕子的自然是那糞便了,也難怪佩蘭那丫頭不讓思琪看自己要上前了。這要是讓四丫頭聽到頭上落了鳥的糞便還不知道怎麼惱怒呢?
“咱們早些走吧。早些到地方了好讓四丫頭好生熟悉一番。”
於是大家還在各種沉醉美景的時候孫嬤嬤又帶着老夫人的話讓大家上馬車。
路上劉芸香總覺的渾身不自在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思琪,你有沒有聞到什麼不對勁的?”
思琪搖搖頭。
還好很快就到了地方,這會倒是沒有再到驛站反而是住到了鎮上最大的客棧飛雲客棧。
劉清素幾人說來倒是第一次住客棧,還是很好奇的。但是剛到的第一件事情老夫人卻不是吩咐店家弄吃的反而讓店家準備一些水讓衆人梳洗一番。老夫人的理由是要洗去身上的風塵大家也能減去疲憊。然後大家可以在鎮上到處看看。
老夫人的說法大家覺得很奇怪,之前也沒見這樣,但是老夫人說完可以去到鎮上轉轉的時候大家便將這些拋之腦後了。
此時三清縣已經迎來了一個陌生人正在向當地人打聽劉府祖宅。
“請問,這劉府祖宅在哪裡?”
那位賣綢緞的夥計說道:“你是問的哪個劉府?”
那人說道:“是在京城做官的劉府。”
那夥計一聽問的是京城劉府連忙來了興趣說道:“哪個劉府現在可厲害了,聽說現在升了一品官。而且還和皇上扯上了親戚,嘖嘖,真是厲害啊!”
那人見夥計完全沉浸在一副自我陶醉的狀態,彷彿自己什麼就是劉府的人一樣。
那人不得不咳嗽一聲,那夥計纔回過神來。
“哦,您問劉府祖宅在哪裡啊?你也認識劉府的人?”
那人說道:“我是京城要去路過這裡去南邊辦點事,順帶給劉府祖宅這邊捎封信,但是我不知道地方,還望小哥告知。”
那人說完還從袖裡取出一錠銀子約摸都有十兩,那夥計拘謹的不行只說道:“到底是京城來的就是闊氣。”
那夥計說完見問話之人一直望着他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劉府祖宅就在前面一直往南走。走到會賓樓那裡向西的方向一直走左拐再進去穿過一個小巷子便到了。”
那夥計說道:“公子,問個路而已用不着......”
誰知道夥計話沒說完那人就走了。
這時掌櫃的過來對着那夥計說道:“幹什麼呢?在門口東張西望的也不知道招呼客人?”
夥計回頭一看店裡不知何時來了幾個人,於是夥計忙嬉皮笑臉的說道:“剛有個問路的,我這就去招呼客人,保準賣出幾批上好的絲綢來。”
掌櫃的一聽瞧着夥計的頭說道:“去去去,先招呼客人要緊,要是真能賣出幾匹我給你向東家請示讓東家給你漲工錢。”
夥計一聽連忙說道:“您就瞧好吧。”
夥計進了裡面對着幾位客人說道:“我們店裡可是有從從南邊運來的上好絲綢,幾位不妨試試。保管幾位小姐夫人穿的漂亮大氣。”
店裡的四五位客人其實是一家,是臨縣回到三清縣探親的。這個時候本來不是探親的時候但是聽說京城裡的劉府要回來了,而她們剛好和劉府算是沾親帶故。所以便想來看看順帶再在劉府跟前混個眼熟。再說就連夥計都知道的事她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時聽夥計這般說大家也挺高興的然後其中一位穿紅衣的婦人說道:“先拿來我們瞧瞧。”
那夥計一聽高興地說道:“幾位稍等。”
夥計看着幾位也是有錢的,就將府裡最好的蜀錦和杭綢先各拿了一匹出來。
那位紅衣婦人見狀對着夥計說道:“讓她們小姑娘家看看。”
然後那位紅衣婦人一邊裝作看布料一邊說道:“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似乎加你和一位白衣的男子說話?”
那夥計說道:“婦人倒是好眼力,確實是小的。”
紅衣婦人繼續說道:“我似乎聽見好像還說了什麼劉府?”
夥計覺得不過是問個路所以便對着紅衣婦人說道:“剛纔白衣的公子哥是從京城來的,說是要去劉府祖宅讓小的給指個路。”
那位紅衣婦人一聽眼睛一亮。心中想着:夥計說的是公子,莫不是京城的人先到了?
說來京城劉府可是幾十年沒回來了,若不是每年還和這邊祖宅有信件往來,大家都不會想是不是劉府再也不回來了。可是她可是聽說劉府怎麼樣都是不能賣祖宅的,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劉府對祖宅還是很看重的。
所以劉府孫子輩回來找不到劉府祖宅也是說的過去的。
想到這那位婦人說道:“這兩匹都拿了。”
夥計一聽高興地連忙說道:“好咧。我馬上就給幾位包好。”
夥計說完就一溜煙的走了。其他幾位似乎是習慣了紅衣婦人做決定一樣,這會並沒有什麼異議。
一會兒夥計就走過來說道:“小的已經包好了,一共一百二十兩紋銀,一會兒小的親自給幾位送到馬車上。”
其餘的人一聽到這個價錢都是一愣。紅衣婦人皺了一下眉頭便讓人將銀票遞給了夥計。
夥計這纔是一顆心終於落地了,然後步履歡快輕盈的走了然後紅衣婦人幾位便出了店。
掌櫃的更是也將這個大主顧送到門外。在見到幾人上了馬車後對着快要到店裡的夥計說道:“你小子,行啊!等東家過幾日來店裡巡視的時候我就向東家提提。”
那夥計笑着說道:“多謝掌櫃的。掌櫃的我今兒回去之後明兒向您告個假。”
掌櫃的一聽說道:“剛說給東家提提再給你漲工錢你明天就要告假,你這是要做什麼?”
那夥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想明天去財神廟拜拜,感謝一下財神爺關照。”
一般生意人對財神爺還是很敬畏的。於是掌櫃的笑着說道:“那你多拜拜,趕明兒再多賣些。”
夥計高興的說道:“得咧。”
話說劉府衆人在飛雲客棧裡都洗漱完畢之後這會正在吃飯呢。
因着有人提議說是要看看外面還賣些什麼,所以大家並沒有吃多少。然後快到傍晚的時候幾人一塊出去了,劉清素幾個自是帶了帷帽。
老夫人因爲覺得累倒是沒有出去只是吩咐劉元宏幾個帶着幾位姑娘早去早回。說是轉轉老夫人也只讓大家在附近轉轉也就個把時辰。
鎮子比較小,除了新鮮劉元宏倒是覺得沒什麼好轉的。倒是劉清素幾人感覺比較新鮮。因爲劉元宏幾人人數多個個又長的俊的俊,美得美,愣是將這個鎮子上的其他人顯得黯然失色。
於是便有人盯住劉清素幾人了。
劉元宏幾人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就看到有人攔住了劉元宏說道:“不知兄臺打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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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宏不想還有人上前搭訕一時有些愣住了,然後拱手說道:“我們自京城來,不知兄臺有何事?”
那人聽後還在那搖着扇子,劉元宏繼續說道:“天色不早了。恐家長長輩擔心,我們這便告辭了。”
那人聽劉元宏這般說到時也沒說聲。
劉元宏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走了之後那人對着身後吩咐道:“給我看看他們是做什麼的?”
老夫人見幾人回來總算是放心了。這會劉芸香拿出在外面買的一些小東西對着老夫人說道:“祖母。我可是還給您買禮物了,您看看喜不喜歡?”
劉芸香買的是一直木釵,這樣的釵子根本就不值錢,但是因爲新奇,再加上確實雕刻的精巧,所以劉芸香便買回來了。
劉清素幾人也拿出了東西。老夫人笑着說道:“還要你們給我帶什麼東西。”
雖然老夫人這樣說,但是誰都能看的出來老夫人是很高興的。
老夫人邊看着東西邊說道:“你們轉的怎麼樣?”
劉元宏有些猶豫的說道:“鎮子上還可以,倒是沒有京城的繁華,只是我們在要回來的時候有一個人還向我孫兒打聽咱們是從哪裡來的。孫兒說了從京城來的後他又沒說什麼,孫兒藉口天色不早家中長輩擔心便走了。”
老夫人一聽擰眉然後說道:“咱們明早一早就動身,大家今日就早些休息。”
第二天一早劉府的人早早的就走了,而昨晚讓盯着劉府衆人的那人此時正聽着下面彙報:“主子。小的打聽到那一行人確實是從京城裡來的,說是要回老家探親的。”
那人說道:“好了,我知道了,繼續盯着。”
那人剛吩咐沒多久便見剛纔出去的人進來說道:“剛剛出去得到消息說是人已經離開了。”
那人說道:“知道往哪個方向嗎?”
“南方。”
“咱們過幾日也去南方轉轉吧。”
老夫人一行人在離開飛雲客棧之後之後再歇腳的地方就都是驛館了。
十來天的功夫讓大家都有些疲累終於在這一天下着雨的日子老夫人對着大家說是還有一天了,這時大家突然覺得下雨天也可愛起來了。
而劉安貞卻是覺得陷入無盡的恐慌中,這些時日並沒有見有什麼人。那一晚突然向劉元宏說話的人讓劉安貞原本還激動了起來。可是隨着這幾日一點動靜也沒有,劉安貞覺得一切不過是場巧合。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心情感染了天氣,大家到了三清縣的時候天放晴了。
老夫人心裡隱隱有些感慨,好多年都沒回來了。到了會賓樓跟前老夫人說道:“停下。”
孫嬤嬤笑着說道:“還是那幾樣吧?”
老夫人點點頭。
“多買幾分讓她們也嚐嚐。”
孫嬤嬤點了點頭便下了馬車到了會賓樓了。
大家本來奇怪怎麼突然停下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大家聽便吃到了孫嬤嬤買的糕點,是杏仁酥。然後便聽到馬車又開始走動起來。
沒過多久,馬車再次停了下來,然後大家聽到了久違的聲音說道:“已經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