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請坐。”
劉元毅不知道怎麼和這個看似嚴厲的父親說些其他的話。男兒之間總是在語言上多了疏離。
劉靖業聽了劉元毅的話沒有坐下卻是徑自對着劉元毅說道:“七皇子並沒有回七皇子府。”
劉靖業不大的聲音說出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劉元毅心裡百轉千回。劉元毅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起了之前劉清素提起孫皓鉞的時候說起孫皓鉞並不如想象中的事情了。
劉靖業說完見劉元毅沒有說什麼,反而還是一副神思不屬的的樣子。
劉靖業皺了皺眉頭輕咳了一聲。
只是劉元毅還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想着這七皇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劉靖業的那一聲輕咳。
這樣的狀況讓劉靖業有些不悅但是也有着些許疑惑。
於是劉靖業說道:“這些是你祖母讓我告訴你的。”
劉元毅此時才聽清了劉靖業說的是什麼。
劉元毅有些意外祖母的轉變。
屋裡沉默了一會兒。
“七......”
“你......”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沉默了下來。
“父親還是您說吧。”
劉靖業說道:“你這次的事情應該和我商量一下的。”
劉元毅見劉靖業並沒有完全怪罪於他,心中有些意外更是有着小小的驚喜。對於子女來說其實作爲父親最偉大之處也不過是父親對自己的關愛。
於是劉靖業在劉元毅的心中陡然高大親近了不少。
劉元毅忙說道:“是兒子的疏忽,下次定然不會如此。”
然後劉元毅說道:“兒子剛纔聽了父親的話想到了七皇子的一些事情,恐有走神還望父親見諒。”
劉靖業知道剛纔劉元毅可能主動要說的大概就是這些了。看樣子父子間的默契還是有的。
“說吧。”
劉元毅聽後對着劉靖業說道:“之前兒子尋到七皇子的時候是在城西。七皇子那個時候正是做了一副男扮女裝的樣子,若不是旁邊的人出聲兒子並不一定認得是七皇子。而且七皇子和身邊之人銀兩皆無。聽他們說是沿路回來遇到不少的截殺。”
劉靖業越聽心裡越沉重。竟然對七皇子都下了如此重的手,那麼劉元毅走的這一步倒也是不錯的。
劉元毅說了這些然後繼續說道:“兒子懷疑七皇子的背後定不簡單的。不瞞父親說。兒子初見了七皇子的扮相心中都覺得不恥,可是現在父親的話讓兒子陡然想出,七皇子肯定是不簡單的。而且他男扮女裝的扮相確實能使他輕而易舉的躲過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兒子剛剛猜想,七皇子是不是不是世人所傳那般?”
劉靖業知道劉元毅竟然在他面前直言不諱的把所有的猜想以及對七皇子的看法說了出來是對他的信任,但是劉元毅的話卻是讓他思考起來。
劉元毅以爲劉靖業的沉默是因爲劉靖業對於他剛纔的猜測的不認同。
只是過了一會兒劉靖業說道:“你還在昏迷的時候七皇子還來看過你,與你祖母也說了許多。你祖母也說過七皇子並不如外人所道一般不堪。”
劉元毅知道劉靖業的意思是信了他的話了,心中又激動又欣喜。
劉靖業卻是準備往外走去。臨走前劉靖業說道:“你是怎麼找到七皇子的?”
劉靖業的話讓劉元毅一愣。剛纔劉元毅算是說了大半,但是獨獨沒有說出找到七皇子多半是因爲劉清素,他覺得此事不能讓父親和祖母知道。
“那個我讓朋友幫忙的。梓嵐山莊的人。”
劉元毅說到最後語氣有些發虛。只是可能因爲事情多而雜,劉靖業只當是劉元毅是因爲擔心自己與江湖之人有牽扯所以才這般心虛。
劉靖業說道:“梓嵐山莊倒是名門正派,不過咱們身爲朝廷中人不好與江湖之人來往緊密,你可知道?”
劉元毅這才知道並沒有繼續引起劉靖業的好奇心。
“兒子明白了。”
劉靖業這才點點頭出去了。
於是劉靖業從怡心苑出去後便又到了清風院將劉元毅剛纔所說之事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說道:“看樣子咱們只能和七皇子共坐同一條船了。”
“咱們未嘗沒有勝算。”
半天劉靖業說了這樣一句話。
老夫人說道:“把你二弟三弟叫來吧。如今最要緊的是聯繫上七皇子。若是七皇子是個聰明的應該會在你們明天上朝的時候出現。倘若不是咱們劉府也要做好明哲保身的打算。劉府不能再經歷如這原來府邸一般的血流成河。”
劉靖業知道老夫人的話不是誇大其詞,而是事實。甚至可能比這還殘酷。
“好。”
劉靖業知道他這一聲好有可能將剛纔和劉元毅的那絲溫情的父子關係打回原形,甚至可能還有比這還差的狀況。
這一聲好可是就說明了若是之後七皇子並沒有值得劉府全力以赴的樣子,那麼劉清素是第一個要被犧牲的。
很快劉靖平和劉靖明兩人來到了清風院。
清風院裡又是一夜燈火未熄。
等到幾人回到各自的院子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隱隱泛白了。
這一夜劉清素睡的一點也不安穩。做了一夜的噩夢。夢中到處血流不止,到處都承載着慌亂。
劉靖業幾人剛上朝劉清素便起身了。
劉清素此時才發現屋裡碧霄什麼時候回來了。
“找到七皇子了嗎?”
“找到了。”
“辛苦你了。”
劉清素上前摸了摸碧霄的羽毛。一會給你準備好吃的。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天越來越亮,劉清素的心裡卻是越來越不安。
劉清素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武安侯府白氏給自己的碧玉笛。
劉清素拿出來先是在手中慢慢磨痧這個孃親留給自己的東西,心裡不禁又想起了那熟悉而遙遠的溫暖。腦子裡又回想起之前齊氏在劉清素小的時候唱着的曲調。
劉清素自己輕哼了一遍。然後拿起碧玉笛開始自己吹了起來。
起初還是略微有些不順。到後面吹的順溜起來。清晨這樣的笛聲很是突兀。
一會會藍月幾人準備吃食的功夫劉清素感覺突然周圍俱都安靜了起來。
劉清素心裡不安試探的喊着:“青枝?”
劉清素並沒有得到迴應。這讓劉清素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劉清素現在很是後悔一早讓魏嬤嬤出去探聽京城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否則魏嬤嬤身上多少有些功夫她也不至於如此沒底。
過了半天劉清素只好試探的走了出去。劉清素看到昏倒在門外的青枝心裡一驚。再到外面陸陸續續的看到許多悠然居其他的奴僕都倒在了地上。劉清素此時額頭上已經滿是大汗,渾身嗖嗖的發涼。
劉清素想着原來重活一世就是讓她揹負很多秘密然後死去嗎?那這一世和上一世又有什麼區別。
劉清素想着這些然後閉上了雙眼,然後再睜開眼往出走了幾步卻是發現院子裡竟然跪了很多衣着裝扮不一的人。
“你......你們想幹什麼?”
“屬下參見主上!”
地上的幾個參拜讓劉清素愣神了。
過了一會兒劉清素小心的說道:“你們哪個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見跪着的六七人中的一個婆子說道:“回主子的話,屬下是受碧玉笛的安寧曲所召喚的。”
劉清素想起之前她確實是用碧玉笛吹了曲子。
劉清素聽完先是回到屋裡然後拿出碧玉笛又吹了起來。
劉清素邊吹邊看着底下跪着的人,只見底下的人聽着這個曲子神情更爲恭敬了。
此時劉清素已經完全確定眼前跪着的人口中所說的主子確實是自己無疑。
“你們起來吧。”
劉清素說完幾人趕緊起身。
劉清素說道:“你們誰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爾後劉清素見到還是那個剛纔說話的婆子回話說道:“主子請說。”
劉清素見到這樣子也知道這婆子怕是在這幾人中不是上位者就是頗有威望之人。
於是劉清素說道:“我想知道你們怎麼聽到這個曲子的,我並沒有在府中見到你們的模樣。所以你們應當不是府中的人。那麼這個曲子能傳多遠?你們又是從哪裡來的?萬一我要是不是在這裡吹曲呢?“
那婆子說道:“主子,我們是聽到底下之人傳送的消息。我們現在是分散在京城各個官員的府裡。還有一些稍微遠一點的可能現在還沒得到消息。劉府裡也有我們的人。”
劉清素不禁有些愕然。沒想到這些人還有下線。而且自家孃親竟然留下了這樣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要知道各府裡都安插有人手,那該是多大一張消息網啊!
劉清素有些懵:“京城所有官員的府裡都有?”
那婆子說道:“五品官員以下的沒有。我們也是受上上一任主子所託這樣潛伏的。之前是分佈在大江南北各行各業裡。”
“你們都有功夫嗎?”
不知道爲什麼劉清素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其實劉清素心裡知道要是這樣一羣勢力要是有功夫。那麼這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怪不得齊氏會將這股勢力以這樣的這一種方式交給她,這要是讓旁人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婆子說道:“除過我們這一層的會一些拳腳功夫,下面的人都是普通人。主要是各府的奴僕。”
不知道爲什麼劉清素心裡卻是鬆快了許多。
“你們是怎麼認主的?”
那婆子說道:“我們聽候碧玉笛的安寧曲召喚。”
劉清素明白誰要是拿到碧玉笛能吹出安寧曲誰就是她們的主子。
“那你們這一級的是不是就是和我見面的?是不是你們就是最高一級的?”
那婆子說道:“主子前半句說對了。後半句差了一點。我們只是府門,上面還有護門和宗門。宗門在上面還有宗主。”
劉清素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
“那我是什麼?”
那婆子說道:“你是我們的主子。”
劉清素感覺有些糊塗了。按照婆子所說宗主是最高的,可是她雖然被她們叫着主子,但是聽他們的口氣她卻不是宗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婆子知道劉清素心裡疑惑便說道:“宗主確實是我們最高的領導者。但是您卻是我們的主子。我們隱宗是專門爲了守護主子而存在的。”
劉清素覺得這樣一來她這個主子好像很輕鬆似乎什麼也不用管。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畢竟一府的當家主母雖然有着滿府的權利可是還是要承擔無數紛雜的管家事宜。
劉清素總是感覺有些恍惚。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宗主她們?”
那婆子說道:“恐怕主子見不到宗主,宗主的真面目出過宗門裡的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宗門的人我們見不到,只能通過護門的人傳遞情況。”
劉清素現在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情況可能還要被傳遞到上面去。然後上面又往下傳遞什麼。但是基本上只要保護好她,聽從她的有些簡單的吩咐。估計若是大的事情估計就要往上報了。
“好了,你們先說一下你們叫什麼名字吧?總不能日後見了你們總是你你你的叫。”
那婆子說道:“屬下留影。”
然後緊挨着留影的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瘦男子說道:“屬下留武。”
接着便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續着鬍子的說道:“屬下留名。”
接下來的三個竟然是長得面目很是相似。
三個男子都是約摸二十多歲的樣子異口同聲的說道:“屬下留情留香留藝。”
“你們三人是弟兄嗎?”
三人又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回稟屬下,我們三個是孿生兄弟。”
剩下的最後一個是一個二十歲左右女子端的是貌美無雙,就是劉清素這個女子也不禁爲眼前眉眼中盡是風情的女子看呆了眼。
“主子?怎麼奴家的樣子可還瞧得?”
劉清素笑着說道:“傾國傾城。”
那女子聽完收斂神色說道:“屬下留紅。”
劉清素不禁覺得太過巧合了。
“那個你是哪個留紅?”
“留住的留,萬紫千紅的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