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朵擡腳狠狠在他腳面上踩了一腳,“軒轅澈,你今兒是在故意找茬是不是,你若不想去看我爹孃,你明說,我帶着孩子們去,真是,好好地,你這又冒得那門子酸氣,我給了明媛富足的生活,可是,不見面,只是冷冰冰的物質幫助有什麼用,我給你說,明媛花的每一筆銀子都是明珠當年投在牧場中的紅利,且明媛雖然繼承了明珠怯懦的性子,但在管理和經營上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手,如今星雨島的牧場就是明媛在一手打理,你只是看到了她怯懦的一面,卻沒看到她堅韌的一面,在瞭解一個人前,你能不能先將這個人看清了再下結論,真是氣死我了,好好地非要讓我給你吵上一架才滿意。”
“真的?”軒轅澈虎着張臉望向田朵道。
田朵橫他一眼,“騙你做甚,又沒銀子可賺。”
軒轅澈在地上跺了兩下腳,“新鞋都被你踩髒了,真是地,一把年紀了還老踩我的腳。”
“不踩,你會曉得這是你外甥女一針一線給你做得,做得還是那麼合腳。”田朵白他一眼,轉身出門,“還不走。”
“還不是你給她說得,若不然她怎會知道。”軒轅澈擡手伸向田朵,“給我個方帕擦擦,這麼髒怎麼出去見人。”
田朵噗嗤一聲笑了,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個方帕,“擡腳。”
軒轅澈老實地將腳擡了起來,田朵用方帕給它撲打了兩下,其實都是新鞋,屋裡又有地毯,哪兒就髒的不能見人,她知道他這是在找臺階下,那她就給他臺階下。
“阿朵,那我說我去見你爹孃有些緊張怎麼辦?”軒轅澈走到桌邊,倒了杯茶輕啜一口道。
田朵的耐性都快被他折騰光了。不由有些生氣道,“那你別去了,就在家呆着吧,我帶着幾個孩子去。”說着就向外走。
“別啊!”軒轅澈忙放下茶杯。追了出來,“阿朵,其實,我不是緊張,我是怕到時萬一我收不住脾氣,再把你爹孃給嚇個好歹出來,你還不怨我一輩子啊。”
田朵停下腳步,對他耳提面命道,“我娘就是愛嘮叨,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再說,你頭次上門,我娘就是想嘮叨,我爹也不會讓他說你多長時間,而我爹是個話不多的普通莊稼人。跟你估計也說不上什麼,我估計我爹肯定讓我弟弟招待你,我弟弟那人,我弟弟是個懂禮的讀書人,到時你見了就知道了。”
軒轅澈白她一眼,“連你自己都拿不準你弟弟還來勸我,你以爲他還是那個五九九。五九九追着你喊的小屁孩,我給你說你那個弟弟如今的手段也高着呢。”
“再高還能高過你。”田朵橫他一眼,“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風裡雨裡都過來了,你還怕這。”
“是。是,娘子說得對,刀山血海我都不怕,難不成還怕小舅子難爲。”說着,軒轅澈又湊近她道。“阿朵,你說,是不是你這裡也沒底?”
田朵輕哼一聲,嘴硬道,“我回孃家,要什麼底,再怎麼着,我爹孃也不會將我趕我出來地。”
“那是,整個星雨島都是娘子你地,給老丈母孃一百個膽子她老人家也不敢在虎口上拔牙啊。”
夫妻倆相互調侃兩句,再怎麼心裡沒底也得硬着頭皮上啊。
等他們一行人一到星源小鎮就看見田俊熙牽了頭馬兒等在鎮口,田朵忙打馬過去,並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將田俊熙拉到一邊,“娘和爹什麼態度,讓我們一家子進門不?”
田俊熙望了騎在馬背上的軒轅澈一眼,“人都來了,還能不讓進門,走吧。”說完,就將騎在兩匹小馬背上的二包和皮蛋抱了下來放在他自己的馬上,“我帶着他們兩個先走,爹孃一聽說二包和皮蛋來了高興得緊。”
至於某人,田俊熙直接當空氣處之。
軒轅澈的臉不由又黑了,雖然早就做好不被這個小舅子待見的準備,但這樣在大庭廣衆下打他的臉,軒轅澈還是有些受不住,左右瞧瞧,還好沒太多人,若不然這老臉真要給丟盡了。
軒轅澈又哪裡知道,其實原本這會鎮上正是人多的時候,若不是怕老百姓撞見這位煞神的窘相而被報復,田俊熙真想當場讓軒轅澈沒臉,不過,反過來想想,讓軒轅澈沒臉其實丟地還是他五姐的人,只能等這煞神進了他田府再找他算賬,哪兒有這樣的事,強了她五姐搞大了五姐的肚子就好幾年不聞不問,若不是有衛大哥幫姐姐遮掩,姐姐一輩子的好名聲都讓這廝給毀了,現在可好,君王強了他五姐,手下拐了她三姐,聽說連帶着皮蛋都生了六個,這是欺負他們老田家無人,當是讓豬下崽呢,真是君是君,臣是臣地沒一個好東西!
田朵有些汗顏地望着抱了兩個孩子揚塵而去地田俊熙,命車伕先將明媛送進田府。
坐在車裡的明媛偷偷撩開簾子看了一眼騎在高頭大馬上身材同樣高大且身背挺得筆直的男人,輕輕嘆一口氣,同時,心裡沒來由地有些小幸災樂禍。
惹了田俊熙,自家的舅舅就等着受罪去吧,遼越王又怎樣,到了田俊熙的地盤,是龍也得給他盤着,更何況舅舅和舅母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糾葛,打吧,打吧,最好兩人能將對方都揍個鼻青臉腫,她看着就開心了。
軒轅澈望着明媛的馬車拐進小鎮,冷着臉向田朵抱怨,“看你弟弟那是什麼態度,若他是我親弟弟,早揍地他滿地找牙,你還說他是個懂禮的讀書人,懂禮的讀書人會辦出這麼目無尊長的事,不管以前我做錯什麼,那我好歹也是他姐夫,他難道不知道打我的臉就是在打你的臉。”
田朵讓田俊熙這一下子給整得也有些無底,不由蹲在路邊劃拉着草葉子,“那怎麼辦,你進還是不進。”
“進,當然得進,怎麼着,難不成你們田府還是龍潭虎穴不成,我軒轅澈征戰沙場這麼多年,難不成還怕他個毛頭小子,”軒轅澈說是說,還是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他早不是毛頭小子,我從他身上能感受到不小的煞氣,雖然不如你的多,但這些年人一定也沒少殺。”田朵有些頭痛地捂着腦袋,“我回來還想壓着他成親呢,看他那樣,我怕就連我也鎮不住他啊,這還幸虧是咱倆先回來了,若是三姐和耶律翼回來,我覺得俊熙沒準會在半道就劫了耶律翼。”
“那咋辦,我倒不怕和他來硬地,我怕得是把你爹媽給氣出個好歹來,若是你不怨我,他敢不聽你地,我直接揍到他服爲止。”軒轅澈仰頭望着一棵板栗樹道。
田朵撓撓頭也想不出良方,這會她有些後悔沒有將龍兒一起帶着回來,若是龍兒跟着回來了,讓龍兒去纏着田俊熙,他們兩口子則去拜見爹孃,楊柳至多多唸叨兩句,老爹田壯至多多嘆兩口氣,多抽幾袋旱菸。
這邊兩口子還正尋思着要不要現在立馬進陣。
就看見遠處一陣狼煙滾滾,側耳細聽,至少有數十匹健壯的寶馬良駒一齊向這邊分奔過來。
不一會兒,這十數人就到了跟前,只見領頭地一個男子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直朝田朵撲去,口裡還嚷嚷道,“我的心肝寶貝啊,你可算捨得回來了,真是想死我了,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軒轅澈雖然不清楚來人是誰,但是他都沒叫過阿朵心肝寶貝這麼輕浮的語言,怎可讓別的男人這樣輕薄地一句,於是,身影一閃就擋在了田朵的面前,然後那個男子就一把抱住軒轅澈,並親暱地在軒轅澈的胸膛上拱了拱,“咦,怎麼腰這麼粗了,胸肌也發達了,都快給我有一拼啦。”
田朵躲在軒轅澈後面有些好笑地望着袁傲天,“因爲你抱錯人了。”
袁傲天擡頭一瞧正對上軒轅澈一張黑臉,下一秒,袁傲天有些嫌惡地推開了軒轅澈,“從哪兒來的漢子這麼不長眼色,快,閃一邊去,我和我家的親親朵兒親熱,你站這兒湊什麼熱鬧。”
田朵憋笑指着軒轅澈道,“傲嬌小天,他現在是我的夫,單字澈。”
“澈,叫的真親熱,我看是扯淡纔對,閃一邊去,別耽誤我們……”袁傲天沒說完,就迎來了軒轅澈的一頭悶拳,不過現在有了靈脈的滋養,袁傲天如今即便是部落首領的肉身也不是任由人好欺凌地。
今兒一早上回來,就收到消息說他早認定的媳婦回來了,跑到農莊,小丫鬟說回孃家星源小鎮了,一路快馬奔來沒想到就遇到禍害自己媳婦的混蛋,這樣的混蛋不揍得他滿地找牙,真是愧對媳婦對自己的知遇之情。
一來二去,兩人就交上了手,軒轅澈對這個一上來就對阿朵言語輕佻的男人很生氣,他的阿朵他都沒這麼當衆親暱過,一個不曉得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居然用那樣親暱的態度對他的阿朵,田俊熙是阿朵的弟弟,他做事不能不留餘地,何況還是他有錯在先,但這個男人一點都沒留手的必要,阿朵從來都只能是他一個人,其餘人敢動她一個指頭都得統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