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如孟可君預想的那樣。
在後廚,陳師傅和手下的夥計們因爲沒有反抗,許德彪越來越囂張跋扈。
見孟可君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王竹君也開始變得得意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這麼做是對的。
也在心裡逐漸認定了孟可君就是在自己的孟家樓裡插上了眼線**細,現在被自己盯上了,他們就無從下手了。
明天外接的冬財主家的三十五桌大鍋飯,她決定只讓孟家樓的廚子和夥計去一半,這樣有便於自己和許德彪監督,祥和樓再留一部反的廚子讓姚慶祥監視,這樣就不會出什麼差錯了。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大早,她剛把後廚所有的夥計和廚子叫了出來,準備分配今天的工作時,陳師傅卻帶着他手下的徒弟和夥計,一個個揹着包袱朝她走了過來。
“姓陳的,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們都不想幹了嗎?”
許德彪率先衝到陳師傅的面前叫了起來。
這幾天心裡一直憋屈的難過的小鄭,把肩上的包袱往旁邊人的懷裡一扔,也直接就跳到了許德彪的面前。
“嗨!你說對了!今兒個我們就是不幹了!”
小鄭的話一說出口,許德彪立刻愣住了。
不僅是許德彪愣住了,王竹君和姚慶祥也都愣住了。
“哼!不幹了,難不成你們真的要去討飯不成?”
許德彪細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他們就是再嚇唬自己。
這方圓百里的酒樓,都是他親自去打聽的,沒有聽到哪家的酒樓說要請這麼多的人,他們突然這麼多人一下子都說不做,那肯定只是做做樣子,想要嚇唬嚇唬自己。
“誰跟你說了我們要去討飯了?我們各個都有手有腳,憑的是本事吃飯,去哪裡都能養活一家老小,根本就不用去討飯!”小鄭和許德彪說話的口氣也是很不客氣,最後說完了以後他還鄙視了瞪了一眼許德彪。
“小鄭子,你少說兩句不會噎死你!”
陳師傅怕小鄭言多必失,到最後又鬧出什麼意外的情況來,立刻出聲把他給拉住了。
然後自己才走到王竹君和姚慶祥的面前,和顏悅色的說“少東家,少夫人,我們都已經想清楚了,今兒我們就走了。”
王竹君張大嘴傻傻地看着他們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姚慶祥率先反應了過來,立刻把陳師傅拉倒了一旁“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說不幹了?是尋着什麼好下家了嗎?要知道現在外頭想要尋一份穩定的工可是不容易的。”
“工是不好尋,但是與其帶在這裡受別人的氣,倒不如出去慢慢尋別的工,對尋上一段時間總歸是能尋到好東家的。”
陳師傅沒有正面回答姚慶祥,而是變相說自己之所以辭工的原因。
“陳師傅,你們今天這個時候突然說走,這不是拆我們的臺嗎?你們都是知道我們今天有三十五桌的大鍋飯的,你們這一下子都走了,我們可怎麼辦?”
姚慶祥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但是他心裡還是覺得陳師傅他們是今天拿辭工來威脅自己,主要的還是不想許德彪在後廚監視管理他們。
雖然他也覺得王竹君這樣做很不妥,卻也是在心裡有些認同她的想法的。
“少東家,這你可就怨不得我了!當初你們請我來的時候,也是把話說的一清二楚的,後廚的事情,都是由我和章師傅說了算,這麼長的時間,我和章師傅做的怎麼樣,你都是看在眼裡,現在好端端突然蹦出了一個姓許的來管我們。”
說到整個陳師傅心裡的就來氣,那個時候請他們不是隻有祥和樓,恰巧隔壁縣也有酒樓開張,當時他們請自己的時候,是什麼好話都說盡了的。
“他要是內行,有能耐管我們,有能耐讓後廚越做越好,我肯定不會有二話,也不會說一個不字,可是他有什麼能耐,你自己心裡是清楚的,好歹我也是在廚子這行做了好些年,是有些名堂的,你現在放這樣一個人來管我,往後我還怎麼在這行立足。”
“陳師傅!陳師傅!這事好說!好說!我讓許德彪別再管你們便是了,你們也不能因爲這事就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啊,要知道你們都是拖家帶口的,尋一個好工不容易。”
姚慶祥連忙虎口婆心的勸解了起來。
誰知道陳師傅還是衝他擺了擺手。
“東家,你也別勸了,我們在祥和樓做了這麼長的時間,到底是好是賴你們心裡也都清楚,我們也自問做的事情對得起我們拿的工錢。”
“我知道你們的心裡始終都有根刺,我們終歸以前是孟家樓的廚子,你們左右看我都會覺得我們心裡是向着他們的,你也別不承認讓許德彪監督我們就是怕我們會動什麼手腳。”
“陳師傅!陳師傅!你別介啊!我承認這事是我做的不妥當,但你也別在這個時候弄我們個措手不及啊。”
聽到陳師傅把話都已經挑明到了這個份上,姚慶祥是頭都大了,這邊馬上就要動工去冬財主家了,他們一大幫人卻來辭工,這明擺着就是來拆臺的。
一想到是來拆臺的,姚慶祥的心裡立刻把這事和對門的孟可君聯繫了起來。
難不成他們是聯手的?可是這也不大可能啊!豐裕園後廚的廚子已經夠用了,這麼多的人,她怎麼能一下子安排的過來。
“姓陳的,你是不是和對面商量好了?就等着這個時候擺我們一道呢?”
許德彪這個時候也聯想到了,但是同樣的他還是舉得這不大可能,豐裕園就那麼大一點地方,怎麼可能一下子能安排的過來這麼多人。
“我們就是擺你這一道怎麼了?我們就是和對門商量好了怎麼了?”
這次未等陳師傅開口,小鄭又再次搶先開了口,他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那好!你們要想走,上個月和這個月的工錢就別想領。”
王竹君這個時候也看出來,他們是去意已決,他們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既然說了沒用,就不如拿錢壓他們,上下兩個月的工錢加一起可不是一個少數目。
果然,她這話一說出來,小鄭子和那些夥計立刻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