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綢姑娘?敢問又是夥計哪裡招待不週啊?”
被喚作紅綢的那名青樓女子一身嫣紅瑟紗裙,身段凹凸有致,曲線畢露,她今日濃妝豔抹身後還帶了兩個侍從,一見侯飛凰從樓上下來,面上也是不悅。
“你們這的夥計,就沒有一次令我滿意的。”
上一次紅綢來買玉器,被昭然公主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都是要面子的人,那一次之後她自然也不服,所以纔會帶着夥計又來第二次。
但她上一次也是見過東宮流雲的,知道他是當朝侯爺,這時見東宮流雲同侯飛凰一起下來,那彪悍的神色立刻也收斂了幾分。
“見過侯爺。”紅綢聲音嬌滴滴的仿若隨時要倒下一般,見東宮流雲下了樓梯,那嫵媚的身段也連忙湊了過去,“見過侯爺。”
雖是行禮,她一整個身子卻彷彿要趴到東宮流雲身邊一般,東宮流雲本伸出了手準備將她隔開,可看着身旁的侯飛凰,卻莫名想看看她的反應,於是沒有拒絕。
但紅綢靠過來的身影仍與他隔着幾釐米的距離,他回眸道,“這位姑娘,有什麼事?”
紅綢眼裡快要迸出桃心,好半天才冷靜下來道,“侯爺,奴家每次來這家玉器鋪裡買玉器,每次都沒有,你說說他們是不是成心的。”
紅綢也聽過東宮流雲天煞孤星的傳言,可她一個青樓妓子是不信這些的,只要能攀上有錢人帶她們出了青樓,管他什麼天煞孤星都願意巴結上去。
侯飛凰也聽出來了紅綢話語中這撒嬌的意味,臉色不由也有些變了,看紅綢那偶爾看着自己示威的眼神,侯飛凰上前幾步直接將東宮流雲擋在了身後,道,“紅綢姑娘想要什麼樣的玉飾,不如你在這邊說讓掌櫃記下來,下次我們上新貨也好替姑娘你留意留意。”
紅綢看着侯飛凰眉眼一挑,一副不屑的模樣。“只怕我要的東西你們這翠玉軒翻過來也沒有!”
“那姑娘你既然知道我們翠玉軒翻過來也沒有,你爲何又要來呢?”
紅綢一時語噎,竟想不到反駁的話,可愣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看着侯飛凰怒道,“我這是對你們這小店仍然抱有希望,沒放棄你們纔來,怎麼,你們還打算趕客人啊?”
侯飛凰揉了揉眉心,看她還想往東宮流雲身邊靠,反手一推就將東宮流雲推進了掌櫃的櫃子後面,指了指面前那方纔被紅綢砸爛的閣樓木梯。
“那倒真要謝謝紅綢小姐的期待,不過你每次來,都砸我翠玉軒,這似乎有些不妥吧?”
紅綢冷眼瞟了她一眼,那一雙狐狸般的眸子還是頻頻朝東宮流雲放電,“我要是不砸,你這老闆會下來嗎?若每次來連老闆都叫不到,我如何看出你們的誠意?”
侯飛凰對這妓子當真是無話可說,這就是一個沒事找事的潑婦,出來尋關注的。
“紅綢姑娘。”
“做什麼?這樣看着我,你們還想殺人啊?”紅綢不悅瞪了她一眼,一副無理取鬧的模樣。
“你若真心要來店裡買首飾,我自然是歡迎,但你若
再這樣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侯飛凰語氣重了幾分,卻見那紅綢仍舊是不屑的笑了一聲。
“你能拿我……”
怎麼樣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只感覺一陣風吹過,侯飛凰再看,紅綢那嫣紅色長衫包裹下的身體便被東宮流雲丟了出去。
快到幾乎沒看到東宮流雲的動作,他卻直接將紅綢給丟了出去,絲毫不憐香惜玉,將紅綢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那跟在紅綢身後的兩個小廝也是嚇到了,面面相覲着跑出去將紅綢扶了起來。
“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紅綢雙手撐着地面,一副想起起不來的模樣令人發笑。
侯飛凰追着紅綢的腳步出門,看着躺在地上起不來的紅綢笑道,“紅綢姑娘,你敬我一尺我讓你一仗,你若要侵我一仗,我定反佔你一尺,雖說你這青樓妓子的身份低賤,但你瞧我這店裡也沒有嫌棄你不讓你進去不是,怎麼你還這樣想不開跑來這裡找茬呢?”
“你!你就不怕我去報官!”紅綢的下巴似有些歪了,此刻說話也有些漏風。
“侯爺就在這裡,他就是證人,是誰先砸我的店有目共睹,你要去就去吧,你不去我去!”侯飛凰說着站起身,當真往官府的地方走去。
留下紅綢仍然摔在地上,由兩名小廝扶着艱難的站了起來。
東宮流雲也真配合侯飛凰,將此事同府尹大人說了一遍,不止令紅綢將翠玉軒的裝修費用全賠,還把紅綢先收監了。
侯飛凰將這事告訴了翠玉軒掌櫃,他也一副學到了的模樣,表示日後若再遇上這種人,一定去報官。
再說侯府裡的侯明溪。
從侯飛凰那裡要來了子音同無霜以後,她就一直想着怎麼找茬好讓自己有理由收拾這兩個丫頭。
於是一大早的,子音在屋裡頭忙活給她洗臉,無霜在外頭給她熬安胎藥,見子音轉身出去給她倒水,她連忙將從胡大夫那裡要來的巴豆粉給倒在了面前兩杯茶水裡。
子音再回來時,就見她笑着一臉純良道,“子音啊,你今日忙裡忙外也辛苦了,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子音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面無表情道,“不用了,小姐開心就好。”
侯明溪感覺有些受挫,但還是繼續拉着她,“你就坐下陪我喝一杯吧,我這身邊的丫頭平常都少言寡語,我一個人坐在屋裡也寂寞。”
她說着這話將屋外的無霜也喊了進來,無霜比子音面色更冷,她也不介意,就這麼看着面前兩張面無表情的臉,一人推了一杯茶。
“把你們從姐姐那要過來我也有些過意不去,你們就喝一杯吧。”
無霜同子音一樣都是長滿了心眼的人,跟着侯飛凰這麼久,也不可能不知道侯明溪是什麼樣的人,於是誰都沒有動面前的水杯。
直到宇文無憂在外頭喊侯明溪,子音見有機會這才說道,“小姐,姑爺在叫我們了,不如我們先過去,回來再喝吧。”
侯明溪一見她鬆口了,也樂顛顛的跟着子音出去,而在二人身後的無霜
卻將她二人碗裡的茶水迅速對調了一下,又將自己杯子裡的倒掉重新倒了一碗清茶。
待侯明溪再回到這裡時也沒有想那麼多,直接就將那一杯茶喝了下去。
但兩個時辰過去,也沒見面前的兩個丫頭有什麼變化,仍然是面無表情的在她身邊忙碌,而她自己獨自卻疼痛難耐的跑了十幾趟廁所,捂着肚子躺在牀上拉的虛脫。
直到無霜端着給她熬好的安胎藥進來,她眼中才迅速有了主意。
無霜將安胎藥端到她的牀前,她便一副沒有力氣的模樣躺在牀上,連手也擡不起,輕道,“無霜,我今日沒有力氣,你餵我喝藥吧。”
無霜頓了一下,顯然是不願意,可侯明溪要這樣要求她也沒辦法,便端着滾燙的藥坐到她的牀前。
湯匙舀起一勺黑黑的藥還冒着熱氣,侯明溪猜測這藥也是滾燙的,所以在喝進這一口之後猛烈的一聲咳嗽,想將藥碗推得潑在無霜的身上。
可無霜是習武的人,被她手這麼一碰,藥碗是摔下了但她卻飛快的避開,讓那碗滾燙的藥直接潑在了牀上的侯明溪身上。
侯明溪被燙的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一副火燒屁股的模樣,再看她穿着紗裙的胸口,也是被燙了一片紅,子音連忙拿着一旁的汗巾去給她擦拭,卻見她夾着屁股頭也不回的又往茅房去了。
“噗嗤。”
子音饒是不怎麼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也被侯明溪這模樣給都笑了,笑着笑着沒控制住笑聲,竟越笑越大聲起來。
無霜倒是冷着一張臉,冷靜的去給侯明溪收拾牀單。
侯明溪又拉了一通回到房間時,也沒有力氣去折騰這兩個丫頭了,只叫着二人給自己備了水換了衣服便準備睡會兒了。
可無奈方纔牀也被那碗藥打溼,於是一整晚她都只睡在房中的軟榻上,心中憤恨,可又找不到藉口來整治無霜和子音。
侯飛凰聽了子音說侯明溪的事情也是樂顛了,她本以爲侯明溪那樣的人只是心智不全,耍心機耍不過別人,卻沒想到平日裡生活也會這樣白目。
聽到侯明溪最近近乎瘋狂的注意宇文無憂有沒有同別的女人有交流時,侯飛凰的心中也迅速有了主意。
一大早的趙氏回侯府,李福海在門外放了幾塊炮仗,將這侯府裡的姨娘小姐水面淺的全都炸了起來。
侯飛凰聽說趙氏回來,也準備跟去看看她現在的樣子,於是一大早的令子月給自己梳妝穿衣,就往侯府進門處去。
到大門處的時候趙氏已經回來了,坐了將軍府四人擡的軟驕,由趙子麒親自送過來,侯青蓮同侯明溪姐妹倆也是早早的就侯在門外,見自家母親同舅舅來了,連忙撲上去訴說着自己這些日子的想念。
侯飛凰遠遠的打量趙氏,一身淡綠色錦緞長衫,料子是好料,但顏色不招搖顯得內斂,身段自然是婀娜的,容貌也十分出衆,今日裡她也沒有似往常一般濃妝豔抹,反而只是略施粉黛,卻恰到好處的有着這個年紀婦人的風韻和大方。
“二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