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鳳雲淮與劉幽蘭的事,劉幽蘭回了丞相府,因情緒出現大波動,雖然沒有影響腹中的胎兒可情緒不穩定劉丞相也不敢叫她出去見人,於是那一日什麼也沒說便直接回絕了柳氏。
自己女兒未婚先孕的事情他也沒臉告訴柳氏,否則在哪裡臉面上都過不去,鳳按察使連日以來天天差人過來照料劉幽蘭,並已經承諾,只要劉幽蘭肯嫁,鳳雲淮隨時願意迎她進門。
於是劉丞相一咬牙,看在劉幽蘭肚裡孩子的份上同意了這門親事,劉幽蘭的庶母在劉丞相房裡哭的死去活來也沒攔住,只能看在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從三品官員的兒子。
但這丞相府和按察使家的兒子定親的事一傳出來,還是在侯府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先不說侯青蓮以前整日裡被鳳雲淮纏着聽他說着非自己不娶的話,而今又要娶丞相府的小姐爲妻。
就是柳氏那日被擋在門外不讓見劉家小姐也是窩了一肚子火,如今又聽得他們跟按察使家定了親,自然又是在侯老爺面前一通數落這丞相府的不是,但更多的還是擔心自己的那一雙兒女。
侯文煜在元京因爲碧煙的事情也是落了個不好的名聲,侯傾歌的事情雖然沒有被公之於衆,但到底是流過孩子的人,日後再嫁人若是門楣高也實在過不去。
正當柳氏發愁之際,侯府來了一支說親的隊伍,以京城名嘴王婆子爲首,幾個媒人一進門就往柳氏的房間裡串,幾張巧嘴哄得柳氏眉開眼笑,但在聽到這幾個媒人要說的親家是誰時,還是被她冷着臉趕走了。
不爲別的,只因這些媒人是來幫裘天佑說親的。
但令柳氏意想不到的是,侯傾歌聽說這件事以後竟然哭着喊着要嫁,也不知裘天佑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哪怕是對她到了這樣的地步,她還是想嫁。
氣的柳氏昨晚連房也沒回,在侯飛凰這裡將就了一晚上,一大早的起來又聽她不停的數落。
侯飛凰實在是有些乏了,起身準備出去,卻見柳氏在房中嘀咕了半天,突然從她雕花銀鏡下的抽屜中找出了一個小瓷瓶,柳氏掃了一眼那抽屜,發現全都是一些簪花以後有些奇怪的問出了聲。
“二小姐,這瓶子是金瘡藥膏嗎?”
侯飛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瓶子自己好像沒有見過,問了一旁的子音也說沒見過,她本不以爲意卻在此時聽到凰園外頭聽到一羣訓練有素的腳步聲,按腳步聲來看,來的人不少且腳步整齊應當是當兵的人。
侯飛凰迅速聯想到那沒見過的小瓷瓶,當即就丟給了無霜,無霜是習武之人輕功在身,腳尖一點便輕易的從窗戶出去了。
柳氏有些懵,看着幾人行雲流水般自然的一連串動作不解道,“二小姐,這是做什麼?”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凰園外有破門而入的聲音,緊接着便見昭然公主同秦央帶着少說也有一百餘人人馬走了進來,院子裡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侯飛凰也不惱,只笑道,“秦大人今日這麼好心情,帶這麼多屬下來喝茶吧?”
秦央桃花眼裡漾着迷人的笑,“二小姐多有得罪,本官接到信函,稱給太子下毒之人就藏匿在這侯府之中,爲給太子找出解藥,也只有將你這侯府全都盤查一遍了,其他的院子本官都已經搜過,就剩二小姐你這兒了。”
侯飛凰卻冷笑了一聲,“秦大人今日要搜我侯府,可請示過我父親?”
“本公主只爲找出下毒害我哥哥之人,二小姐不肯配合可是心中有鬼?”昭然公主不悅的道。
“公主此話言重了,我做事坦蕩自然不怕秦大人搜,只是提醒秦大人一句,父親若是知道今日的事,定不會開心。”她說着這話直接讓開了身子,意思便是請這些人進去。
秦央也不猶豫,一擺手這些人便一個個的衝進了裡頭的房間。
“秦大人,冒昧問你一句,下毒的兇手若已經達成了目的,會將能當成證據的毒藥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嗎?”
秦央愣了一下,這道理他自然懂,可今日也是因爲昭然公主突然的要求以及那信誓旦旦的保證,他才忍不住派了兵馬出來,雖說不知道侯府裡是不是真的有人下了毒,但抓個人出來當替罪羊也是好的。
“回大人,什麼也沒有!”
半個多時辰反覆清查,裡頭什麼東西也沒有,侯飛凰不由心中慶幸還好柳氏昨日睡到自己這裡,否則今日真搜出來也說不清。
“當真?”昭然公主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又問了幾句,到令侯飛凰的臉色忍不住拉了下來。
“公主是巴不得這毒藥在我這裡?”
昭然公主愣了一下很快搖頭,“只是本公主接到確切的消息,說這毒藥就在侯府內。”
她似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難不成是在耍本公主?”
侯飛凰並未深究她的話,但看秦央的眼神卻多了幾分疏離。
若說最開始她想結交秦央這個朋友,那麼到了中途知道秦央騙自己幫他對付東宮冥以後,她就只想同他當陌路人,今日他又帶兵闖了她的閨房搜查着那莫須有的毒藥,她對秦央便只有敵意。
“二小姐,多有冒犯。”什麼也沒搜到,還將這凰園裡翻了一個底朝天,秦央自知理虧上前賠笑道。
侯飛凰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這些話還是留到同我父親解釋去吧!”
說罷她看也不看秦央,直接扭身拉着柳氏出了凰園往柳園而去。
柳氏也想起了那小瓷瓶的事情,剛要說話就被侯飛凰用力了掐了一把,忍着疼痛沒叫出聲她臉色有些難看,好容易等走遠了之後她才終於忍不住。
“二小姐?該不會那個小瓷瓶?”
“定是有人陷害我!”侯飛凰怒道,這地方離趙氏的南苑不遠,她也若有所指的看了南苑一眼,“我看姨娘你這幾日也小心一些,趙姨娘回了府,我們怕是不得安寧了。”
她直接就將罪責推給趙姨娘,也令柳氏有顧忌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因爲還仰仗着日後若受了趙氏的欺負,侯飛凰能幫自己一把。
柳氏連忙點點頭,
到底還是擔心侯傾歌也不敢多呆,匆匆去了歌園。
侯飛凰卻看着趙氏的南苑出了一會兒的神,半晌之後擡眸衝迎面走來的無霜笑道,“去南苑。”
無霜連忙側身在着她,但仍舊不解道,“小姐,去趙夫人那做什麼?”
“她正等着看好戲呢,我就送她一場好戲!”
侯飛凰說着這話人已經到了南苑外,有丫鬟連忙進去通傳,好容易等到趙氏請她進去,這一進來果不其然,侯青蓮和侯明溪二人都端坐在裡頭,今日都是打扮的十分嬌美。
“大姐和明溪也在啊,真是巧。”侯飛凰也不客氣,直接在幾人面前坐了下來似不經意的說道,“姨娘知道嗎,方纔秦大人帶着一大堆人馬來搜我的園子,說是太子中毒之事恐有蹊蹺,有可能是我們侯府的人做的呢。”
“那可有搜出什麼?”侯明溪飛快的問道。
侯飛凰笑着掃了她一眼,“若搜出什麼我還能坐在這兒同明溪你說話?”
侯明溪撇撇嘴似有幾分不甘,但到底沒說什麼,倒是一旁的侯青蓮笑道,“想必秦大人也是皇上逼得緊,想趕緊拿人了吧。”
“大姐倒是體貼,不知你的蓮園有沒有被查啊?”
侯青蓮神色一滯,見她不回答侯飛凰也明白今日侯府裡被上下搜查的怕是隻有她的凰園了,她面上仍舊掛着輕盈的笑,仿若絲毫不惱,“其實吧,我倒也理解秦大人,一面是皇上,一面是朝陽太子,一時緊張分不清對錯倒也難免。”
她笑着拿過趙氏桌上的一個瓷瓶在手中把玩着,見趙氏目光追隨着她有些疑惑的看了那瓷瓶一眼,“姨娘,這裡頭是什麼?”
趙氏訕笑了幾聲想伸手拿過來,奈何侯飛凰靈活的躲開沒讓她碰到,她只好說道,“不過是一些研磨好的珍珠粉,妾身平日裡用來敷臉的。”
“哦?”侯飛凰身後撥開了那小瓷瓶的瓶蓋,“姨娘還會自己研磨珍珠粉?這瓶子倒是漂亮。”
趙氏方纔沒反應過來,現在才終於明白了,侯青蓮見自己母親又犯蠢了也忍不住給她圓話,“娘哪裡會自己研磨呢,不過是平日裡來往的夫人送的。”
“是嗎?”侯飛凰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看着幾人,“那姨娘可否告訴飛凰,這東西到底怎麼敷臉,當真對臉有好處嗎?”
趙氏似有些不相信侯飛凰問話這麼簡單,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那個小瓷瓶道,“若二小姐喜歡就拿回去吧。”
“姨娘的好意,我自然是不客氣,但還是想請姨娘教教飛凰,這東西到底怎麼敷臉呢?”侯飛凰把玩着那個小瓷瓶,已經在手中翻轉了幾遍。
侯明溪似不明白自家娘和大姐的憂慮一般,直接將那小瓷瓶搶了過來,“你連珍珠粉都沒有聽說過嗎?”
說着她將那瓷瓶的木塞打開,將瓶中研磨的很細的白色粉末倒了出來,手指沾着一些順着自己的額頭摩挲而下,趙氏有些擔心的看着自家女兒的動作,生怕那珍珠粉被動了什麼手腳。
“二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