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莫鳶這話音剛落,一隻象牙筷便擦過她耳旁的髮絲,直接沒入了她身後粗壯的柱子中。
莫鳶險些嚇得腿軟,倘若那象牙筷偏離分毫,此刻就已經紮在她的臉上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
她怒目而視看着那始作俑者,卻見長孫錦不慌不忙的走到她身後將那象牙筷拔了出來,“哦,不好意思,沒拿穩。”
“沒拿穩?”
莫鳶一雙圓眼怒瞪着面前人,琉璃郡主忙在一旁扶住了她,“你好大的膽子,既知道我是郡主,你還敢如此無禮!”
“郡主可以不講道理,當街打罵老百姓?”長孫錦眸曈微眯,只餘幾分輕蔑看着她,“難道這就是郡主的氣度?”
“你!”琉璃郡主被他頂撞的說不出話,扶着莫鳶重重的嘆了口氣,但又咽不下去,一時也不知該留還是該走。
倒是一旁的莫鳶,因這事心中的仇恨又深了幾分,抓着琉璃袖擺的手也緊了幾分。
“錦錦。”侯飛凰回頭衝他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想令他激起這二人的怒氣。
琉璃郡主已經氣得夠嗆,見莫鳶受了驚嚇連忙扶着她想下樓梯回去,但莫鳶也是氣不過的,剛走到侯飛凰的旁邊,就見她素手一動,像是有什麼朝東西打去。
無雪率先發現,剛要去攔就發現長孫錦已經搶先一步站在侯飛凰的身邊,將莫鳶那隻擡起的手直接換了一個方向對準了她自己的小腹。
她一下力道收不回來,手中的地方便直接紮在自己的小腹上。
“啊!”莫鳶疼的呲牙咧嘴,琉璃郡主也連忙扶着她,“莫鳶姐姐,你沒事吧?”
“怎麼能沒事。”莫鳶的聲音有些沙啞,那憤怒的目光不時掃過長孫錦同侯飛凰二人,“我不會放過你!”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琉璃郡主直接無視了她威脅的人,令一旁的侍女過來幫忙,便將莫鳶攙着傷了馬車,不忘回頭惡狠狠的瞪着長孫錦。
“你給我等着!”
“好巧。”長孫錦絲毫不受她的話所影響,仿若方纔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笑容穩如順着長廊一側走過來,“凰妹今日也來這裡。”
“有些賬目不太清楚,來找掌櫃對對。”似想起那日長孫錦說的有什麼不清楚可以問他的話,侯飛凰一頓,“進來說話。”
長孫錦點頭,長腿一邁剛要同她進雅間,就見莫鳶方纔隔壁的屋子又走出兩道霸冷設身影。
侯飛凰擡眸看去,便見一身的東宮冥踏風而來,鷹眸微眯,暗紫色的魔瞳直勾勾的看了一眼長孫錦又落在她的身上,而在他一旁,一身絳紫色長袍的東宮流雲神態自若,步伐輕盈而優雅。
“凰兒。”
長孫錦聽得他這親熱的稱呼眉頭微皺,也回頭抱拳道,“見過王爺,見過侯爺。”
“長孫公子竟然如此低調,這趟回京怎麼不來找本王喝一杯。”東宮冥面
無表情的朝他走來,並不打算經過二人的允許,就直接走進了侯飛凰的雅間。
侯飛凰一愣,連忙快步進去將桌上的賬本收了起來。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前幾天剛回來。”饒是在東宮冥面前,也沒表現出若是,長孫錦隨後也跟了上去。
侯飛凰將賬本遞給無雪,無雪便連忙收了起來,又在一旁爲幾位主子拉開椅子,看着這四人一人一角的坐着。
“本王可是知道你今日會來,纔在這裡等你的。”魔瞳強勢的看着面前人,又掠過一眼旁邊的侯飛凰。
“王爺真是料事如神。”長孫錦伸手給幾人一人倒了一杯熱茶,也不去反駁他的話,只笑道,“我平日也沒有什麼愛去的地方,不過就這些酒肉地方罷了。”
“哦?可爲何本王覺得長孫公子是在躲着本王呢。”這話帶着幾分威壓,那一雙令人覺得壓抑的魔瞳此刻也直勾勾的盯着他。
“怎麼會呢,王爺想見我,我覺得榮幸還來不及。”長孫錦打着哈哈同幾人笑道,“那王爺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東宮冥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那淡薄的脣瓣微啓,面無表情的道,“聽說長孫公子這趟回來是從乾州回來?”
長孫錦愣了一下,很快笑道,“這是誰在胡說八道,我明明是去的郴州,還在北齊的邊關同尉遲將軍喝了一杯,怎麼又到乾州去了。”
“是嗎?”他就這麼嘀咕着這句話,那威壓的眼神便讓人有些坐立難安。
“自然。”長孫錦一雙狐狸般的眸子卻毫無懼意,笑的仿若三月裡的春風,“王爺有何要事找我?”
“正好凰兒也在。”東宮流雲見他沉默,在一旁接話道,“三日後就是太子殿下八歲生辰,母后想大辦,請諸位都進宮一聚。”
“原來如此,自然得去,只是這樣的事情派個太監通傳不就好了,王爺還要親自來告訴我嗎?”長孫錦笑着起身,撣了撣自己衣襬,“如今消息也傳到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侯飛凰本是想問長孫錦那賬本的事,見他走了也不由眼神有些失落,看樣子得親自去他府裡了。
長孫錦走了,這裡也就剩他們三人坐着了,小二已經上了一桌子的菜又退了下去,侯飛凰見幾人都不說話,剛要開口,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
“幹什麼,我吃你幾口飯還要拿錢,你這鋪子都是我家的!”
這聲音太大,直接驚動了裡頭的人。
無雪在外頭看了一眼便匆匆進來稟告。“小姐,好像是五小姐在那。”
“明溪?”侯飛凰眸曈之中登時浮出幾分興趣,朝面前二人點頭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站在二樓長廊向下看,還能看見那站在下頭中央一臉怒色的侯明溪,似砸了一個碗還不過癮,她拿起桌子的盤子碗筷就往地上砸,登時東西就碎了一地,不少人紛紛回頭看着她鬧事。
發這麼大的脾氣,才
也是她在宇文無憂那裡受氣了,侯飛凰不慌不忙的站在二樓,就見那錢掌櫃在那裡勸她,她絲毫不聽。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還敢問我要錢!”侯明溪的聲音帶着幾分歇斯底里,已經有孕的肚子凸起的雖說不是很高,但也能看出來是有身孕的人了。
“姑娘,請你別鬧了,不論你是誰,來我們這酒樓吃東西都是要給錢的啊,方纔郡主來這都給了錢,你怎麼能例外呢。”錢掌櫃陪着笑臉,但見她一直在砸東西也不禁臉色有些難看。
“你是不是聾了?我已經說了我是侯府的五小姐侯明溪!我父親你也不認識嗎?這整間酒樓都是我父親的,我不給又怎麼樣!”侯明溪站在樓下嘶吼着,“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侯明溪平日裡出門少,錢掌櫃又從未去過侯府的家宴,不認得她也是理所當然,所以這會兒打量她這麼蠻橫,掌櫃的也強硬了幾分。
“姑娘您若真是侯府的五小姐,難道就缺這點飯錢嗎?既知道這東西都是老爺的,何必在這兒砸自己的東西呢是不是?”錢掌櫃的話句句講到了重點,登時也令侯明溪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怎麼回事?”她正猶豫着不知該如何回覆,就見那酒樓的門外又走來一道青衣男子的身影,那男子一身上好的錦緞長袍,一雙黑色長靴緩緩走到侯明溪身前。
“公子您往裡頭請,這兒我們會處理!”
錢掌櫃連忙迎在他的身前,想帶他繞開這些被砸碎的東西。
那男子卻腳步停頓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侯明溪。“你鬧夠了沒有?”
宇文無憂?
“鬧夠什麼鬧夠!若不是你,我會這樣嗎!”
侯明溪的聲音極大,也不顧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就當衆吼道,“倘若不是你有異心,我怎麼會這樣,你莫不是忘了,若是沒有我你會有今日?倘若你不是侯府的女婿,有誰會肯幫你!”
宇文無憂的臉色登時泛起了幾分陰霾,但見侯明溪那副絲毫不知悔改的模樣,他硬生生得將自己的怒氣壓了下來,“回去。”
侯明溪這樣作死的人,若這樣就會回去,那就對不起她的名字了,她直接甩開宇文無憂的手,衝着酒樓內正吃着飯的人喊道,“司馬大人不是還要進宮陪郡主吃飯嗎?還管我做什麼!你只管去沾花惹草好了!”
人羣之中因侯明溪的激動傳來幾聲議論之聲,尤其是知道了面前男子是金科榜眼大司馬時,各個瞪着一雙眼睛的等着看這裡的八卦。
“明溪,別鬧了。”宇文無憂的聲音已經飽含着憤怒,見她如此不講理,他眉宇間的摺痕也深了幾分,“你若再鬧,我就不管你了。”
“好啊你就不要管我了!進宮見你的郡主去吧!見利忘義,狼心狗肺的東西!”侯明溪聽的這話更是怒氣衝衝,罵着難聽的話,還不忘將桌上的筷子筒摔到他的腳邊,“你滾,你滾,我不想見你!”
“這可是你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