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你別鬧了,我看書呢!”葉卿清無奈地把某人放到她胸前的爪子拿開,嬌瞪了他一眼。
大白天的就想着做這種事,以後還讓不讓她出去見人了!
她都快成了那讓君王不早朝的妖妃了!
定王殿下可不管這麼多,因着葉卿清小日子的緣故,他都好幾天沒開葷了,摸一下怎麼了?這是定王府,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定王妃,誰敢說什麼!
“乖,你看你的,我不影響你,我就摸一下!”葉卿清被他抱在懷裡,後背緊貼着他的胸膛,放在她細腰上的手又開始不安分地往上。
葉卿清無語,這還叫不影響她?這讓她還怎麼看書?而且他怎麼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地就說這種葷話!
她放下書,轉面朝向他,把他的手拽下來,咬牙切齒地道:“你節制一點行不行!”
“不行!”齊子皓也怒了,惡狠狠地回道,“爺都好幾天沒要你了!”
別的事情他都可以聽她的,牀第之事必須由他做主。這小妮子一點都不體諒他,沒見他這幾天忍得有多辛苦嗎!
葉卿清到底不如他放得開,又拗不過他,俏臉嬌紅,支支吾吾地道:“那,那晚上好不好?”
反正讓她大白天關着門做這種事她就是很彆扭!
齊子皓認真地盯着她這副受委屈的小媳婦兒樣看了好一會兒,猛然俯下身,攥住她的嬌脣,帶着些許薄怒,吻了有半盞茶時間才堪堪放開。
看着她眼神迷離的模樣,齊子皓用大拇指拭狠狠地摩挲着她紅腫的嬌脣,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喑啞着聲音貼在她的耳畔:“小妖精,還說自己不想要,看看你都軟成什麼樣了,口是心非的壞丫頭!”
葉卿清都快哭出來了,這會被他這麼一揶揄,更是臉紅欲滴,詞窮道:“不要臉!”
齊子皓挑眉,脣角勾起的弧度更甚。她生氣的樣子都讓他愛不釋手,看來以後要多欺負她幾次。
這樣一想,腦子裡就有了一個壞主意:“晚上也行,不過……”
“不過什麼?”葉卿清警覺,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齊子皓將她拉起來放到對面的雕花圓凳上坐着,動作溫柔地替她將褶皺的衣裳整好。而後又露出了他那絕世男妖精般的笑容,傾身向前,輕抵她的額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晚上咱們就照着昨兒新弄來的那本小畫冊上一般,你不準壞爺的興致!”
唔,每次那般都能折騰地她哭得像個貓兒一般,他愛極了!
葉卿清想到了些什麼,羞憤氣極,乾脆扭過頭不理他了,齊子皓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到時候是他說了算!
想了一會兒,葉卿清還是問起了天水宮的事兒。
“你最近怎麼那麼閒?之前你不是說昭王父子和天水宮有勾結,可能要採取行動了嗎?”她一直在想那個燕少桓到底是什麼身份,若說只是區區一介江湖人士,又怎麼會接連做出這些大動作,他圖的什麼?
當然,她並沒有自戀地認爲燕少桓在她身邊埋下銀霜甚至擄走她是對她有些什麼意思。
從之前的相處中,她可以感覺到這個燕少桓對齊子皓有很深的敵意。若是她被擄走,齊子皓定然方寸大亂,事事都要受到掣肘。
“不會這麼快,還缺一個契機。昭王能忍這麼多年,不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更何況,上次祭天大典上刺客的事情他在我手上吃了虧,就更會小心翼翼了。即便是要提前行動,也會部署周全。”齊子皓把玩着她腰間的玲瓏絡子,面帶諷意地說道,“再者說了,這接下來的兩個月,三位皇子都會陸續大婚,定京城的防守治安定是比平時要嚴謹得多。他們不會挑上這個時候!”
他如今這樣,也只是表面上做個幌子罷了。這段時間將齊子明打壓得太狠,若然再不鬆一點,他怎麼敢冒頭?
現在已經是四月尾了,五月十二便是太子大婚,隨後到二皇子,再到六月十六的四皇子,總之,接下來的這一個多月,定京城會非常熱鬧!
“子皓,我有一個猜測。”葉卿清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眼中一亮,“你說這天水宮明明是在北燕境內,與北燕皇族有着莫大的聯繫,可他們爲什麼屢次三番來我東齊境內挑釁?而且那個燕少桓分明沒有接觸過你,卻對你有着深深的敵意。”
葉卿清越說越激動:“你說,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昭王父子勾搭上了天水宮,而是他們一直就是天水宮的人?對,齊子明就是燕少桓!”
她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肯定是這樣,過世的昭王妃燕容不就是北燕公主嗎?那齊子明一定就是那個天水宮少主燕少桓,他們都姓燕,肯定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如果說昭王父子早就投靠了北燕,是天水宮的人,那很多事情便說得通了!當年在葉景文背後拿出合歡醉害我父母的人肯定也有昭王一份!”
再往前追蹤,恂王叛逆、李家蟄伏在朝中、葉卿瑄和天水宮搭上關係,恐怕樣樣事情都少不了昭王的手筆。
之前,她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想,因爲齊子明是雙腿殘疾的,而燕少桓卻健康完好。如今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更是覺得那燕少桓外形上與齊子明有幾分相似。至於雙腿殘疾,那是可以裝出來的!而一旦將燕少桓和齊子明聯繫起來,事情好像如撥開雲霧一般透透徹徹地展現在了眼前。
齊子皓看向她的眼光裡溢滿了驚豔。他就知道,他的小丫頭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女人!
之前,昭王府的暗線設法從林穎口中套出了齊子明雙腿完好的事情,他就懷疑齊子明不一般。果然,他的清清也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坐下來,這麼激動作甚?”齊子皓拉着她的手讓她又坐了回去,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猜的和本王所想八九不離十。只不過有一點,昭王若是有你說得那麼厲害,今天坐在龍椅上的便不是當今天子了。你也別擔心,不管他背後是誰,在這定京城裡他還翻不出風浪,遲早有一天本王能將他拿下!”
齊子皓的眼裡裹上狠厲,恐怕不只是葉卿清說的這些,當年他父王的事情說不定也少不了這些人的手筆。當年這些事一樁連着一樁,將整個東齊都帶進了一場陰謀裡。
葉卿清拍開他的手,什麼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臉被他拉變形了怎麼辦?
不過,這話說的還是挺對的,齊子明再怎麼作,也不是他夫君的對手,充其量只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唔,王爺就是厲害!這不,聽說前兩天顧二公子剛剛提出想娶思思,結果就被某人給揍了一頓!”葉卿清看着他的臉逐漸變黑,依舊不怕死地打趣着他,“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
齊思思和顧煜兩個人就是歡喜冤家,鬧了矛盾,最後要不了多久就和好了。這要是小郡主知道自己哥哥把小竹馬給打了,還不得鬧騰起來呀!
齊子皓不怒反笑,危險地看着她:“本王狠心,嗯?”
這丫頭是向着誰那一邊呢!顧煜那小子敢拐騙自己妹妹,打他一頓是輕的,也不看思思纔多大!還有齊南那個碎嘴的,居然什麼事都和葉卿清打小報告,看來自己最近是太仁慈了!
這個時候,定王爺自動忽略了他的妹妹已經十五歲了。而葉卿清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被他連哄帶騙而又霸道地定下了。
葉卿清看這人不禁逗,遂一本正經地和他說了起來:“子皓,思思已經到了該嫁人的年紀,難不成你要把她留一輩子啊?”
齊子皓冷哼一聲,扭頭不搭理她。
“我覺得顧二公子對思思還是不錯的,而且思思要是嫁給他了,也不會有婆家的相處問題。”她不死心,抓着他的手臂又繞到了他面前,無辜地擡頭看着他。
齊子皓嘴角一抽,把她的手從他手臂上卸了下去,嘴脣緊抿。
葉卿清覺得,兩個人若是成親了,和婆家人的相處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齊思思若是嫁到了顧家,便是齊麗姝的弟妹,顧夫人看着又是個好相處的,婆媳妯娌之間是不會有太大的矛盾。更何況,顧煜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之前齊麗姝就暗示過她顧煜身邊什麼女人都沒有,一心等着齊思思嫁過來。家宅和睦,夫君疼愛,是樁不可多得的好婚事。
葉卿清知道齊子皓就是在犯彆扭,他若是真的對顧煜不滿意,絕不會是揍他一頓這麼簡單了。畢竟齊思思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大的,這年齡再多差個幾歲,說是父女之情也不爲過。
所以,要把齊思思嫁出去,他老人家這是心裡不舒服呢!
齊子皓自然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小丫頭心裡已經成了老人家了。他就是覺得不爽!
彼時顧煜是先跟着他後面的,後來到定王府次數多了才和齊思思熟悉了起來。等他發現顧煜對齊思思的心思的時候,似乎已經來不及了。顧煜時刻扮演着他這個哥哥的角色,把他那個傻妹妹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想齊思思傷心,所以也沒有不準兩人來往,只是每每都不讓顧煜找到機會單獨和齊思思相處。
在他看來,顧煜就是個腹黑的大尾巴狼,自己妹妹到了他手裡,還不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想提親,沒那麼容易!
定王殿下雖然在心底是認同這個妹夫的,可還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磨磨這小子的銳氣!可憐的顧二公子有這樣一個大舅子,註定在求親的道路上要一波三折了!
“不許替他說話!”齊子皓霸道地把人箍在懷裡,手在她腰間狠狠的捏了一下。
妹妹被騙走也就罷了,怎麼連自己的小丫頭都向着別人!
“就愛亂吃醋!”葉卿清靠在他懷裡,嘀咕了一句。
想到提親成婚的事,她忽然有些感傷,也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她回榮國公府去看過葉卿渝幾次,雖然每次她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樣,可身爲血脈相連的親姐姐,她能感覺到她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死寂,那是心死的味道。
“子皓,太子成親那日,我不想過去!”她忽然就有些賭氣,當日在御花園齊浩南明明就胸有成竹地和她保證過。雖然她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他,可人有親疏遠近,她不忍心怪自己的妹妹,只好把過責推到同樣無辜的齊浩南頭上。
齊子皓無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小丫頭,話裡寵溺盡顯:“怎麼跟個孩子一樣的竟說胡話,你怎能不去,嗯?剛剛還讓我不要插手思思的事情,自己怎麼就做不到?”
葉卿清也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不說以自己的身份若是缺席會惹來多大非議,便是葉皇后那裡就不好做人。
“太子有太子的難處,何況他曾經是想過放下一切的!”齊子皓忍不住要爲自己的好兄弟辯解幾句。
在他看來,如齊浩南那樣一個從小就志懷天下的人肯爲了葉卿渝冒天下之大不韙違抗皇命,可見葉卿渝在他心裡的分量有多重!
他也曾問過自己,若是站在齊浩南的位置上,故事的主角是他和葉卿清,他會怎麼做?他想,便是她不同意,他也會將她打暈了帶走。所以,他註定只能做好一個臣子,也甘願對齊浩南俯首稱臣。
齊浩南不一樣,他鼓足勇氣走出了一步,可自己的心上人卻後退了九十九步。這讓他情何以堪?所以,他毅然決然地放手,重新拾起了自己的雄圖霸業。也或者他根本沒有真正地放棄,只是爲自己先找好一個穩固的後盾。
“清清,答應我,太子和你妹妹的事,你不要插手。”齊子皓太瞭解齊浩南了,他認定的事情從來沒有放棄過,“他不會傷害葉卿渝。”
就像他再生氣,也捨不得傷害葉卿清。
葉卿清擡頭看着他,也沒正面回答他。
就這樣看了一會兒,忽然雙手牢牢地箍住他的腰身,側耳貼到他胸膛上,靜靜地聽着他胸腔內有節奏的跳動聲:“子皓,我真感謝上天,還好還在我們在一起!”
還好,上一世生離死別之後,我們還有機會再次相遇!
太子大婚那日正逢五月中旬,溫度適宜、陽光晴好的天氣,也爲這場隆重的婚禮更添一層溫暖的喜色。
魏家如今手裡雖然沒有實權,卻依然深受隆正帝看重。端看他對太子妃魏靈兒的態度,便知道魏家在他心裡的分量不輕。
葉卿清見到了一身紅色新郎裝的齊浩南。若說以前他的冷淡還有些許親情緩和在內,那如今的他便是一柄冷厲鋒芒的絕世寶劍,任是誰肆意靠近都會被劍氣灼傷。
“見過姑母。”葉皇后今天一襲大紅色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雖然看起來消瘦了不少,可依然不減絲毫風采。
“起來吧!”葉景昀淺笑。
看着眼前這個明媚動人、臉色紅潤的侄女,多日來的鬱結總算是消散了些。
看如今她與齊子皓兩人成親已近半年,齊子皓卻始終只有她一個女人,葉皇后就極爲舒心。她自己沒有達成的夙願,或許這個侄女能替她圓滿。
只是作爲長輩,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你這肚子裡有消息了嗎?”葉皇后也不避忌,直直地就看向葉卿清依舊平坦的小腹。
年輕時她就是個爽快直率的美人,只是這些年漸漸地將這些性子收了起來罷了。如今她也算是看透了,有些人始終不是她可以一生一世都擁有的,她現在只盼着自己的一雙兒女和葉家能夠好好的。
葉卿清搖了搖頭。
不說葉皇后了,她自己也急着呢!她和齊子皓成親已經快半年了,兩人也沒怎麼分開過,齊子皓更是除了每月不方便的那幾天,幾乎天天纏着她。可爲什麼這肚子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呢?肖揚上次給她診過脈之後就將利孕的法子教給了綠翹,而且還說她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
想到這裡,葉卿清的腦海裡陡然閃過一個惡俗的想法,既然不是她的問題,難道是齊子皓有問題?
不過這個想法只在她腦海裡停留了一瞬就被排除開了,別說定王殿下勇猛無匹應當不會有問題,就是她有這方面的想法那也不敢說出來啊。不然定王殿下就不是生氣這麼簡單了,估計要麼把她折騰地下不來牀,要麼就把她晾在那十天半個月都不搭理。
畢竟,這是男人的自尊問題,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傲嬌要面子的定王大爺!
葉景昀看她一直不說話,遂輕拍她的手,像個母親安慰自己的女兒一樣:“不過你也毋須擔心!定王對你是極好的,必是不會因爲子嗣問題而移情別的女人。”
葉卿清點頭,淡笑着迴應她。
她在這方面自然是無比相信齊子皓的。只是,她愛他,所以想給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給他一個更加完整的家。
這邊葉皇后和葉卿清在太子府的雅緻閣聊天,那邊齊浩南在行完禮後卻獨自和齊子皓在書房裡喝酒。
齊子皓看着面無表情的新郎官:“你不出去敬酒?”
齊浩南嘴角一抽,這人還好意思說他,也不知道是誰大婚那會賴在新房裡不出來的。
“你擔心個什麼勁!本宮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出爾反爾。”齊浩南冷嗤。
齊子皓卻是有些奇怪:“之前你不是計劃着破了今天的婚事麼,怎麼突然就變了主意了?”
不怪乎齊子皓要多問一句,齊浩南這出爾反爾的舉動很奇怪。
即便上次在榮國公府被葉卿渝重傷之後,齊浩南一氣之下的確想過就這樣得過且過。
可回過神來他依舊死心眼地不願接受別的女人,甚至還打算讓齊子皓私下幫忙,只是就在昨天卻忽然傳信過來停止一切行動。
“魏靈兒在通州的時候曾有一個青梅竹馬。”齊浩南面色無波。
魏靈兒出生在通州,五歲那年其父魏英傑過世後才被接回定京城,而賜婚聖旨下來前的這兩年,魏靈兒因身子不好一直住在通州老家,其間竟與小時候青梅竹馬的玩伴私相授受、暗中來往,並且應當用情頗深。
雖然兩人並未逾矩,這件事也被瞞得隱秘,可齊浩南派去通州的人依舊還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想過了,帝位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解決的事,魏靈兒既然心有所屬,那便是最好。待日後他大業得成那日,自會給她一個新的身份,成全他們二人。
齊子皓也不多說,看着他忽然邪肆一笑。
正如女人在一塊都會說一些私房話,男人也是如此,尤其是齊子皓這種表面看起來冷如冰山,實則腹黑流氓的男人。
“唔,那今晚的洞房你打算怎麼辦?”齊子皓興致盎然地看着他,話裡摻雜着打趣和看好戲的意思。
齊浩南淡淡地沒有迴應他,在聽到洞房這個話題後只無謂一笑,眼底帶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算計。
端坐了一會已然月上中梢,葉皇后一個時辰前就已經和隆正帝一起擺駕回宮了。
葉卿清倒是和一幫貴婦們去新房裡看了看新娘子。只是這蓋頭尚未揭開,大家也不過是進去說個吉利話沾點兒喜氣。
她和魏靈兒並無多大交集,以前她不喜歡出門交際,魏靈兒也是剛剛纔回京城,因此也沒見過這新晉太子妃幾次。
只是聽說她從小得魏丞相親自教導,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更有一手左手書法驚豔絕倫,甚至還曾得過當世大儒宋致賢的稱讚,堪稱才貌雙全。並且與之相處過的閨閣小姐都言其性子溫婉,更有人拿她媲美當年容華冠京城的雙姝之一——蘇明心。
不過,這些都是早些年的傳說,魏靈兒十四歲便去了通州,或許是因爲身子並未大好,又或者是安心在家中備嫁,回京雖然已有半年左右,卻並沒有再傳出些什麼驚世之作,亦很少出席貴女們之間的聚會。
也許是因爲葉卿渝的緣故,葉卿清對這表嫂並無多少親近感。
……
“王妃,王爺來接您回去了。”葉卿清已經喝了六杯茶下去了,聽着那些貴婦們在席間閒聊,她也不好告辭離開。
正覺無聊之際,紅蓮走了進來,還給葉卿清披上了齊子皓特意準備的八答暈春錦披風。
在座的貴婦無一不露出羨慕的眼神。身爲女人,誰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對自己珍之重之,只可惜大部分都只是奢望。更有那些甚至紅顏未老,丈夫就左一個美妾右一個通房,更遑論已經人老珠黃的,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沒想到傳言中冷情狠毒的定王竟然會如此疼愛自己的王妃。平日裡就聽說定王只有王妃一個女人,大家也只當是說說罷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也不過是沒擺到明面上罷了。如今聽到定王竟然親自過來女賓席接人,還貼心地準備了披風怕王妃凍着,沒人再敢質疑嘲諷了。便是那些嫉妒的,也只敢放在心裡。誰讓那是備受聖寵的定王殿下呢!而王妃又是定王捧在手心裡的寶。她們還不至於因爲一點妒忌心就得罪定王殿下,給自己的夫家和家族招禍。
進到馬車裡,齊子皓半眯着眼,就把頭靠在了葉卿清肩膀上,臉色微紅,手在領口處不停地拉扯着。
葉卿清看他胸口處悶得有些難受,便伸手替他將領口鬆了鬆,小聲咕噥道:“怎麼又喝了這麼多酒?”
話音剛落,兩隻手腕就突然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牢牢固定在頭頂上方,後背被壓在馬車壁上。
齊子皓眸光瀲灩地看着她,惡劣地朝她噴了口夾雜着清香的酒氣:“爺沒醉!”
說完,便低下頭去尋找她的嬌脣。
葉卿清偏頭躲避他的襲擊,齊子皓的一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雙眼微眯,順着臉頰便一路往下吮吸。
“別,別在脖子上弄出痕跡,不然我要沒臉見人了。”葉卿清低聲阻止,扭着身子,想要把手掙開。
這會兒已經是初夏了,衣裳都穿得不多,總不能再像冬天那樣在脖子上立一個厚厚的圍領來遮蓋吧!
“那就不見人了。”他伏在她頸窩裡微喘。
葉卿清拿出拳頭輕捶他,這是借酒行兇呢,什麼叫不見人了!
“丫頭,我們再在馬車裡來一次好不好?”他貼在她耳邊輕哄。
“不要!”上次的教訓她還記着呢!雖然那次是她一時腦熱主動爲之,可她不想再被他那麼折騰一次。
更何況那馬車晃動起來誰都知道他們在做那檔子事。
她纔不要!
齊子皓不依,兀自解起了她的衣服,不停地在她耳邊用甜言蜜語轟炸:“乖,你要的。別怕,要是真害羞的話,一會子準你咬着爺不出聲就是了。”
雖然齊子皓往日裡依舊很傲嬌,可但凡這個時候他是什麼臉都肯拉下的。
葉卿清聽了這話恨不得將頭直接埋進他胸膛,見他又不管不顧起來,又羞又急,這人總是這樣,一點場合都不顧!
氣憤之間,她忽然想起了綠翹有一天紅着臉和她說的事情。
據說,想要孩子最好事前不要喝酒,而且房事的頻率不能太高。當然,這些都是肖揚讓轉達的,皆有理可考。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爲齊子皓又惹毛了某個視藥如命的,他不能明着整他,暗地裡剝削他一點福利還是行的。
“子皓,不行。我有事情和你說!”葉卿清使勁按住他,不讓他更進一步。
定王殿下正在興頭上,哪裡聽得進這些,一把撥開她的手:“有事做完了再說!”
葉卿清堅持:“不行,真的很重要。你先聽我說好不好?”聲音軟糯,讓人不忍拒絕。
慾求不滿的定王殿下頓時充紅了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壞丫頭,專門來掃他興的是不是!
“快說!”說完了看他怎麼收拾她!
葉卿清被他這一低吼弄得背脊發涼,她怎麼覺得眼前這男人的眼神就像要一口活活地吞了她呢?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脣,乾笑着屁股往後不動聲色地挪了幾步,這才切入主題。
“子皓,我想要孩子。聽說喝了酒之後做那事如果有了孩子的話可能不健康。而且……”她聲音低了低,“你不覺得你這頻率太高了一些嗎?”
原本車廂裡旖旎的濃熱氣氛隨着這句話瞬間就轉變爲了冰天雪地般的寒凍。
“你嫌棄本王?”齊子皓眯着眼,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他算是聽出來了,合着她這話裡就一個意思。她跟他在一塊共赴雲雨,就是爲了想要孩子。
孩子比他都重要!
她知不知道要是有了孩子她可能會……
齊子皓覺得這女人就是欠收拾,平日裡對她打不得罵不得,捧着哄着,就把她慣成了這樣子!
他正要發飆好好地欺負她一下,誰知那個小丫頭搶先一步主動撲到了他懷裡並且把他抱得緊緊的:“真是的,你一個大男人,幹嘛總是這麼小氣啊!”
齊子皓剛被她的動作緩和了一下,誰知下一秒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讓他火冒三丈的話。這丫頭今天是故意來氣他的是不是!想着就要把她的手拿開,他還不稀罕她呢!
葉卿清卻仿若洞察了他的想法一樣,死死地抱着就是不肯撒手。齊子皓又怕自己動作粗魯弄傷了她,一時間竟是也奈何她不得,空氣彷彿就這樣凝固住了。
“厚臉皮的臭丫頭,給本王把手拿開!”
“撲哧!”葉卿清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這讓某人的臉色更加雪上加霜,“我說錯了嗎?你看看,你已經二十六歲了,還動不動就和我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置氣,而且每次還把自己氣得半死,你說你幼不幼稚?”
好啊,今天她是借了膽了是吧?
小氣、幼稚,瞧瞧她都說了些什麼鬼話!
這是不是還有一層意思,是說他老了,在老牛吃嫩草呢!就是欠揍!齊子皓這會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反正就是堵得緊。就算他是老牛吃嫩草,她也不能說出來!
葉卿清一看他的臉已經被她氣得由黑轉白,頓時摟腰的兩手就改爲了圈到脖子上,就像個無尾熊一樣把自己掛到了他身上:“可是怎麼辦呢?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好喜歡好喜歡呢。我想,我不會再喜歡誰比你更多了。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
葉卿清要想哄齊子皓,就這些話就能讓他高興得幾天睡不着覺了。
齊子皓的呼吸明顯平穩了下來。原本暴躁的心緒好像一瞬間就被一掃而空了,這番如沐春風的話就好像一顆蜜糖在他心裡化開了,濃濃的甜蜜,滿滿的馨香。
“丫頭,真的那麼想要孩子?”齊子皓把人抱在懷中,目光透過車窗看着窗外的夜景,偶爾點點星光映射進來,卻掩不了那滿臉的寂寥與落寞。
葉卿清和他如此親密,自然感覺到了那泄露在外的一星半點的蒼涼。
她仰起頭看着他,輕聲問道:“子皓,你是不是不喜歡孩子?”
臉上還帶着一絲可憐兮兮的委屈。
齊子皓臉上的表情早就在她擡起頭來的時候就收住了,他輕輕地在她臀上拍了幾下,輕輕地笑了笑:“瞎想些什麼呢!到府了,我抱你回去。”
葉卿清俏臉微紅,卻聽話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裡。
雖然是晚上,可路過的丫鬟奴婢們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這令人豔羨的一幕。只是如今沒人再敢肖想定王殿下也沒人再敢多嘴。在她們眼裡,恐怕也只有這位集美貌與手段於一身的王妃才能配得上英明神武的王爺。
太子府新房。
魏靈兒在齊浩南揭開蓋頭的那一剎那微微擡頭,就看見一臉冷俊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了她面前。或許齊浩南生來身上便帶着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與致命的吸引力,饒是他連個笑容都沒有給她,只這一眼,她還是陷進了這場你追我逐我愛情遊戲裡。
新房內丫鬟嬤嬤們都被遣了出去,獨留他們兩人。視線交錯的一瞬間,魏靈兒沒有像平常女子那般嬌羞地低下頭去。回京之後,她早就在宴會上見到過他,只那會離得遠,大多數時間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可如今,不管事實怎樣,這讓她少女懷春傾慕已久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了。她的心裡說不出的悸動和欣喜。
許久以後,魏靈兒也曾想過,若非那相視的一眼太過驚豔,若非自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若非在這一場愛情遊戲裡她陷得太深無法自拔,或許後來許多事情都會是另一種結局。
齊浩南只瞥了她一眼便轉身來到桌邊端起了酒杯遞到了她面前:“喝吧!”
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甚至連她的手指都未曾碰上。
魏靈兒只當他天性本就如此,也沒多想。不過她還沒得及和他交臂來喝這象徵着婚禮完滿的交杯酒,齊浩南便獨自一人仰頭將手中的酒杯喝了乾淨。
她垂下的眸子裡一絲陰翳閃過,再度擡頭時面上卻帶着些委屈,可到底最終還是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微微低頭,飲盡了杯中那略帶苦澀的酒。
“太子,你要去哪?”見齊浩南推門就要出去,魏靈兒忍不住出聲叫住了她。
齊浩南眉頭微皺,忽然耳邊異動浮起,聽得窗外傳來的靜乎其微的動靜,慢慢地,嘴角勾起一抹陰狠與自嘲。
他打住了準備邁出去的步子,轉身回到房中面無表情地對魏靈兒說道:“你身子不好,先歇着吧!”
“那你……”魏靈兒的話還沒問出口便在齊浩南威懾的眼神下又堵了回去……
一處相思淚,兩地愁斷腸。
葉卿渝站在窗前,靜靜地擡頭看着懸掛在夜空中的的皓月,久久未曾移動身影。
只是,她不知道,在這月光沐浴之下的另一個地方,也有一個男人如她一樣,擡頭望月,佇立不前。
這邊廂的齊子皓側臥在牀上,就着柔和的燈光靜靜地看着葉卿清熟睡的嬌顏。這丫頭安靜下來的時候也是如此甜美,他已經習慣了有她在的每個時刻,怎麼捨得用她去換孩子!
他輕輕地翻了翻身,心裡有些焦躁。他自然是知道這丫頭因爲肚子裡沒有消息一直急得不行,可如今他也沒有辦法了。至少這一年多,他是沒有辦法給她孩子的。
忽然又想起了他們成親前和玉林大師兩人的對話。
“若吃下此藥,兩年內你不會有孩子。”
“吃下這個便可替她免去那剩下的一次生死劫難嗎?”
“阿彌陀佛。子皓,萬事皆有緣。爲師縱使能觀人面相窺探天機,卻既無法窺全,也無力改變,更不能泄露。若不然會折損了葉施主的福氣。她既已經安然度過一劫,便說明是有福之人。”
“嗤,老和尚,你能否別這麼道貌岸然的!爺吃下就是了。”話畢,藥丸已咽入口中。
精明如齊子皓,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其中的深意。
玉林大師不會無緣無故讓他吃下那種藥,除非是葉卿清剩下的一次生死劫難便是在孩子身上。
女人生孩子有多危險他是知道的。當年母妃生思思時早產便差點一屍兩命,他怎麼能讓葉卿清去冒這種險!
先等過了這兩年再說吧,等她再大一點,或許生孩子便不是難關了!
“乖丫頭!”齊子皓轉過身來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便抱着人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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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壞笑):王爺,難道你不行?
子皓(咬牙):說吧,一百零八式選一樣,又或者,本王一樣一樣來?
清清(討好撒嬌):剛剛那話誰說的?我們家王爺最棒了!
子皓(把人抗走):那也得試過纔是真的棒!
久久(捧臉):我就靜靜地看着你們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