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息怒。”因爲是簡裝出行。所以蕭太妃只能帶六個伺候的宮女、嬤嬤出來。
剛纔有兩個嬤嬤跟着她一起坐禪去了。
屋子裡還剩下四個宮女,問題應該出在留守的四人身上。
“是不是看本宮出來,你們就大了膽子呢?本宮的東西,豈能也是你們能動的?”蕭太妃臉色鐵青,“是不是要本宮動刑,你們才老實呢?”
宮裡逢高踩低的事情太多,不過蕭太妃從進宮開始就是得寵的,她還從來還沒有受過任何宮女太監的氣了。
這會兒到老了,沒想到還有在她太歲頭上動手,這些人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幾個宮女聽了嚇得面如土色,立刻跪下求饒,“太妃娘娘,不是奴婢做的。”
“是定王的人過來,將東西全都擡走了。”
“奴婢們根本攔不住。”
“定王,是定王,不是奴婢。”
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蕭太妃腦袋殼子都在痛。
“定王?秦羽陌?”不過,她也抓住了宮女們話中的重點。
“是,是定王派人過來,將這兒的東西全都搬走,奴婢們攔也攔不住。”一個最大的宮女回答,打死她也不會說剛纔定王的人來了,她們幾個被那些凶神惡煞的人嚇壞,早就躲在一旁去了。
她們幾個弱女子哪能攔得住那些彪悍的漢子。
“說,說得詳細一些。”蕭太妃氣勢洶洶地問。
“那些侍衛說。”說到這兒,宮女擡起頭飛快地看了一眼蕭太妃,然後又迅速地低下了頭,似乎不敢繼續說下去。
“本宮讓你說。”蕭太妃臉色鐵青,像個老巫婆似的叫嚷。
“他們說,太妃奉旨出行,要的是簡裝,不是過來享福的。這麼多東西在這兒,分明就是想違抗聖上的旨意。”宮女說完,嚇得趴在了地上發抖。
“好,好個秦羽陌。”蕭太妃氣的渾身顫抖。
“去,派人到皇上那兒討個說法。”蕭太妃獰笑着坐下來,拿起筆寫了一封信。
她遞給一個嬤嬤,“儘快地送到皇上面前,本宮倒是要看看皇上怎麼說?”
“是,太妃娘娘。”一個面色發黑的嬤嬤站出來。
“還不趕緊給本宮準備吃的?”蕭太妃等嬤嬤走了以後,看到屋子裡杵着的剩下宮女、嬤嬤,又發了一通脾氣。
幾個宮女對視一下回答,“啓稟太妃娘娘,侍衛將小廚房裡吃的也都拿走了。”
“什麼?”剛平靜下來的蕭太妃一下子忽的站起來,感覺全身的血又開始往頭頂涌去,整個人有眩暈的感覺。“秦羽陌,欺人太甚!”
宮女和嬤嬤聽了,都低下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忽然,院子裡傳來噗通的聲音。
“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蕭太妃咬着牙吩咐。
此刻,她滿身都是火氣,就想找個人發頓脾氣,好將這股邪火給壓下去了。
“太妃娘娘,不好了。”一個宮女跑出去後,立刻又小跑着回來稟報。
“混賬。”蕭太妃氣的上前給了小宮女一腳,“大驚小怪的,要是在宮裡,本宮非處置了你不可。”
什麼叫太妃娘娘不好了,她已經夠背的了,混賬東西還敢詛咒她。
“求太妃娘娘饒命。”小宮女跪下來叩頭,“實在是因爲工嬤嬤出了事情急了一點兒,奴婢才急着過來稟報。”
“她怎麼呢?”工嬤嬤是蕭太妃身邊的老人,還會武功,平時,沒少幫蕭太妃做事。可以說此人是蕭太妃的左膀右臂。
蕭太妃一聽她出事,立刻坐不住了。
宮女看到她要出門,趕緊將一件貂皮披風給她穿上,然後纔打開房門出去了。
這一看蕭太妃差點兒暈過去。
雪地中,工嬤嬤鼻青臉腫地正躺在積雪上了。
“趕緊將她擡進屋子裡去。”蕭太妃氣的要死,心裡還有不知名的焦急。
所有的人過去,七手八腳纔將人給擡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暖和,在衆人的照料下,昏迷過去的工嬤嬤終於甦醒過來了。
“老奴……”工嬤嬤未語淚先流。
“別急,出了什麼事情?慢慢說。”蕭太妃壓住火氣勸說。
“老奴拿着信下山,卻在半山腰被人攔截住了。他們說是定王的人,還按了罪名給老奴,說老奴不安心修行,慫恿太妃娘娘你無事找事。然後他們一起將老奴給打了。”
工嬤嬤可沒有說,她其實就被一個人打了。
本來她認爲自己武功很不錯,沒想到秦羽陌身邊會有那麼多變態的人存在。
一羣人中只出了一個人,就差點兒要了她的老命。
“信呢?”蕭太妃焦急地問。
“信也被他們搶走了,說會交給太后處置。”
蕭太妃一聽幾乎要暴走,信別說不知道會怎麼樣,就是那些人真的交到了太后的手上,她們也不會落好。
太后那賤人可不會看在姐妹情分上,出手幫助她。
只怕那賤人巴不得自己栽在她孫子的手上了。
“奴婢沒用,幫不了太妃娘娘你,老奴心裡難受啊。”工嬤嬤痛哭流涕。
“好了,你專心養傷。這事怨不得你。”蕭太妃不耐煩地說。“秦羽陌想斷了本宮的後路,想讓本宮在這兒孤立無援。本宮倒是要看看,他能耐我何。”
屋子裡所有人看着她幾乎變形的臉,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的。
她坐下來,拿着筆又寫了兩封信,然後遞給另一個嬤嬤,“你將這封信送到平親王府和蕭侍郎府去。”
秦羽陌不讓她的信落到皇上那兒,找的是修身養性的藉口。
可是老孃要見兒子,見自己兄長總是可以的吧?
拿信的嬤嬤武功要更高一些,平時不聲不響,卻是負責保護蕭太妃的人。
等嬤嬤走後,一個大宮女壯着膽子過來請示,“廚房裡已經沒有了食材,太妃娘娘,中午的飯食怎麼辦?”
“到師太那兒要一些食材過來就是。”蕭太妃冷笑着吩咐。
靜慈庵還是靜慈庵,廟宇的名字沒有改變,可裡面卻變得面目全非了。
這兒的姑子也算是德高望重之人,卻沒有一個人是她蕭太妃的人。
甚至這兒所有的姑子真的是將她一個堂堂的太妃,當作了普通的香客對待。
不用說,這兒的人是聽秦羽陌的,也就說她根本指望不上庵中的任何一個姑子。
秦羽陌想通過這麼一點兒手段就讓她屈服,根本就不可能。
“就這些?”看着桌子上的白菜蘿蔔,蕭太妃即使有心裡準備也忍不住了。
“主持師太說,大雪紛飛,庵中也只有這麼一些蔬菜了。”過去取食材的宮女顫抖着回答,“而且,奴婢看了,庵中的人吃的也的確是這些。”
“吃的一樣?”蕭太妃再也忍不住了,將桌子上的飯食一下子掃掉了。
“太妃息怒。”所有的宮女跪了下來。
“太妃娘娘,等金嬤嬤回來了,王爺肯定會跟着過來。到時候,太妃娘娘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工嬤嬤頂着一臉黑青出來安慰蕭太妃。
“你們下去吧,本宮要靜靜。”蕭太妃聽了她的話,想想也是。
對呀,只要等到自己的兒子來了,她什麼都會有的。
宮女們聽了這纔出去到廚房裡找吃的去了。
她們這些人跟在蕭太妃身邊吃香喝辣的,其實也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簡單的飯食,連饅頭都是粗糧做的了。
幾個人捏着鼻子吃了一點點就收拾了。
平親王在接到信以後,氣的渾身發抖,“真是豈有此理。”
“王爺,怎麼呢?”平親王妃過來細聲細語地問。
“秦羽陌當真以爲所有人都怕了他,他在京城裡就是一手遮天了。”平親王將信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他竟然將太妃娘娘院子裡的東西全都搬走,只留下了粗布的被褥,還準備撤了太妃娘娘的小廚房了。”
“王爺先彆着急。那秦羽陌也是個渾人,別看他文采出衆,可是向來六親不認。王爺還是從長計議才行。妾身認爲這天寒地凍的,還是先儘快給太妃送出一些上好的被褥和取暖用的銀絲碳,對了,吃的也要儘快送過去。其餘的,還是進宮和皇上說了才行。”平親王妃勸說着。
“管家,給本王準備五牀最好的被褥,還有吃的也給準備一馬車。”平親王覺得自己妻子說得對,當下也顧不得生氣。立刻安排人去準備了。
在蕭太妃的期盼着,平親王果然不顧山路有積雪,就帶着人將東西送上山來了。
“兒子。”在看到平親王的一瞬間,蕭太妃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頭。
她淚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兒子,滿臉都是淚水。
“母妃,你彆着急。我給你吃的用得都帶來了,這就讓人給你換上。”平親王看清楚自己老孃住的地方,果然只剩下簡陋的一張桌子,一張牀,還有幾個凳子,牀上面也只有簡單的兩牀粗布被子,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了。
天氣如此寒冷,太妃怎麼能受得了?
幸虧蕭太妃一直將裘皮的披風穿在身上,否則的話,她還不被凍死。
這一刻,作爲兒子的平親王將秦羽陌恨到了骨子裡。
“太妃娘娘、平親王爺。”蕭侍郎帶着人也趕到了這兒。
到底是年紀大了,踩着積雪上到這兒,蕭侍郎說話都在喘個不停。
“你這麼大歲數還親自上來幹什麼?”蕭太妃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我是放心不下太妃啊。”蕭侍郎用力吸了一口氣回答。
“讓別人送過來就是。你這麼大的歲數萬一在山上摔了怎麼辦?”蕭太妃感動地眼淚都下來了。
“辛苦的是太妃娘娘啊。”蕭侍郎感嘆。
他環顧一下屋子裡的擺設,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起來,“秦羽陌果真夠狠啊。”
“不知道本王狠在哪裡,讓蕭侍郎如此惦記着?”沒想到他的話剛落下,秦羽陌穿着一身黑狐狸毛做的披風就進來了。
他一進門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屋子裡話家常的三個人。
他怎麼來呢?而且還有闖入的嫌疑。
蕭侍郎冷汗一下子下來了,平親王卻盯着他看。
蕭太妃第一個接受不了了,她冷冷地看着秦羽陌,“你私闖本宮的院子,該當何罪?”
“本王對私闖這種事沒興趣。”秦羽陌淡淡地說。
“那定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幹什麼?”平親王知道秦羽陌是京城裡有名的鬼見愁。所以在一般情況下,即使對秦羽陌很惱怒,他卻不想明面上撕破臉。
“本王奉太后懿旨負責監督太妃修身養性,凡是不符合庵中規矩的東西,一律可以沒收。”秦羽陌很淡笑着回答。
沒收?蕭太妃再也坐不住了。“你敢?”
秦羽陌卻連眼皮子都沒有擡,直接拍拍手。
立刻,就有一羣穿着鎧甲的士兵衝了進來。
這些侍衛和平常見到的侍衛不大一樣,進門以後根本就不看平親王蕭侍郎和蕭太妃他們一眼,直接開始打開包裹開始檢查東西。
不大一會兒,放在牀上的被褥、上好的襖子披風,還有吃的喝的用得,就被他們抱着出去了。
“放下,大膽。”蕭太妃拍着桌子站起來吆喝。
“定王,你這是什麼意思?”平親王的臉色極其難看地問秦羽陌。
“本王不是說過了嗎,是按照太后的懿旨來辦事。凡是不符合庵中的規矩,全部沒收歸公。”秦羽陌好脾氣地回答。
“這是本王孝敬太妃娘娘的,難道也要沒收。”平親王試着和他講道理。
“本王不管這些東西怎麼來的,只要是不符合規矩,就得沒收。難道平親王想讓本王抗旨不成?”秦羽陌冷笑着看着他反問。
“這些東西必須留下。”蕭太妃氣的渾身發抖。“來人,給我將東西留下來。”
平親王和蕭侍郎因爲要送東西過來,帶來的人並不少。
這些人雖然害怕秦羽陌,卻是聽蕭太妃的。
他們聽到蕭太妃的命令,然後又看到自己的主子沒有反對,所有人只好硬着頭皮上去準備搶東西。
“凡是動手的,殺無赦。”秦羽陌淡淡地下了命令。
立刻,抱着東西的侍衛出去了。而院子裡重新多了一批人,不多,只有十來人。
秦羽陌慢慢踱步到了院子裡。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院子裡竟然站滿了很多人。
平親王看到事情要鬧大了,連忙先阻止了動手的自己人。
“定王,你看太妃的年紀大,這兒又特別冷,那點兒被褥根本就不夠她抵擋風寒的。還有吃的也太簡樸了一些。”
“師太。”秦羽陌懶懶地看着對面一羣尼姑。
慧心師太是新任的靜慈庵主持,她和一羣姑子,還有香客正站在院子裡唸經。
聽到秦羽陌的點名,她直接站出來了。
“阿彌陀佛,定王殿下不知有何疑問?”
“本王問你,你們吃什麼?她們吃的又是什麼?”秦羽陌指着蕭太妃問。
“阿彌陀佛,本庵中所有人,包括其餘的香客都是兩個素菜,平時以雜糧爲主食。而太妃則吃的是四個素菜,以白米爲主食,不過饅頭大多是雜糧。”慧心師太回答。
“蓋的被子呢?”
“庵中的人蓋得是七斤的被褥,天氣太冷的時候,可以加一牀,其餘的香客則是八斤,不過太妃娘娘這兒的被褥則是九斤。”慧心師太回答得很詳細。
圍觀的香客大多數都是貴人,她們連連點頭附和着。
“平親王、蕭侍郎可是聽清楚了?”秦羽陌譏諷地看着他們。“將被褥和吃的送到養生堂去,其餘的拿到珍寶齋拍賣。”
“誰敢?”蕭太妃也在忍不住了。“給本宮將東西搶下來。”
侍衛都看着平親王。
“師太。”秦羽陌點點頭。
慧心師太嘆息一聲,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卻是帶着所有的姑子和香客走了。
頓時院子裡空出來。
“得罪了。”平親王陰沉着臉吩咐,“將東西留下。”
他的人和蕭侍郎的人硬着頭皮上去,目標卻是本着抱東西的侍衛而去。
守在院子裡的十來個人聞風而動,下手卻是毫不留情。
不大一會兒,院子裡就躺了十幾具屍體。
剩下的人再也不敢過去,都圍在平親王身邊警惕地看着秦羽陌。
秦羽陌淡笑着看着。
“人是你們的,院子裡你們自己清理吧。佛門聖地,還是不要留下齷齪的好。”說完,他帶頭走出了院子。
那模樣分明就沒有將平親王和蕭侍郎放在眼中。
“對了,如果要是在庵中還有精力去折騰的話,本王不介意再多來幾次。”走到門口,秦羽陌忽然回過頭淡淡地補充一句。
看到定王走了,他的屬下立刻收了兵器,一瞬間所有人都不見了蹤影。
蕭侍郎摸着腦門上的汗珠,他知道定王的人厲害,卻沒有想到會如此得厲害。
“氣死本宮了。”蕭太妃因爲太生氣,竟然暈過去了。
“太妃娘娘。”
“母妃。”陰沉着臉的平親王也被嚇得湊過來了。
宮女將救濟用的鼻菸壺拿過來,蕭太妃吸了兩下才甦醒過來。
“都怨母妃,如果當年母妃能用心爭上一爭,又何苦受到今日的侮辱。”蕭太妃甦醒過來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們全都出去。”平親王冷着臉吩咐。
“是。”
轉瞬間,屋子裡伺候的人退得一乾二淨。
屋子裡只剩下了母子二人和蕭侍郎。
“母妃,你給我說實話,外面天災的流言是不是你傳出去的?”想到秦羽陌臨走時說的話,平親王似乎猜到了什麼。
蕭太妃一愣。
“難道母妃連兒子都不相信嗎?”平親王生氣地問。
“是又怎麼樣?”蕭太妃突然停止了哭泣,“你以爲不說那些話,秦羽陌就會放過和本宮作對。你別忘記了,他是多麼寵着葉驚鴻那個狐狸精。而葉驚鴻的父母可是死在本宮的手上。”
“何苦呢?”平親王氣的直跺腳。“糊塗啊,要是皇上知道了,足以讓我們整個平親王府陪葬。”
他說好不好冷情的秦羽陌還就和他們槓上了,原來是蕭太妃挑釁在前。
“你放心,他即使知道是本宮做的,也沒有十足的證據,更不能拿本宮怎麼樣。”蕭太妃陰沉着臉說。“本宮只是後悔,當初要是本宮努力爭一把,或許今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母妃。”平親王知道她說得是什麼意思,可是他不想。如果不是他老老實實地做人,或許也活不到今天。
“這樣的話以後再也不要說了。”他激動地站起來,“兒子明日進宮,向皇上求求情再說。”
“都怨本宮護得你厲害,才讓你這麼懦弱,現在你竟然連親孃都護不住了。”蕭太妃哭得很傷心。
“太妃娘娘,王爺他也有難處。”蕭侍郎安慰自己的妹妹。
唉,太妃說得好聽,平王手裡沒有實權,更沒有兵馬,他要怎麼去爭。“你好好保養身體,王爺進宮以後,皇上肯定會有說法的。”
“本王先走一步,你們好好照顧太妃娘娘。”平親王站起來讓宮女和嬤嬤進來,然後板着臉叮囑。
“是,王爺。”
“太妃娘娘,臣也先走了。”蕭侍郎苦着臉也站了起來。
蕭太妃坐在牀邊只是哭。
蕭侍郎和平親王出了院子,看到院子裡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了。
只是地上的血中還殘留着點點血跡,看的他心裡更是苦悶地很。
“王爺什麼時候進宮,我和王爺一起過去。”下山後,蕭侍郎問閉目養神的平親王。
“明日上朝以後吧。”平親王輕聲回答。
“好。”
兩個人想得美,事實上卻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王爺,外面的人全都在傳言,太妃娘娘抗旨,不顧百姓的死活,只管着她自己享受。說是到庵中去修身養性,卻又故意刁難庵中的師太。”平親王妃帶着人從街上回來,帶着一股子怒火將自己在大街上聽到的講了一遍。
“什麼?”平親王手裡的杯子一下子掉到地上碎了。
“他們還說,肯定是太妃娘娘容不得定王妃,才故意造謠說了天災的事情。”平親王妃有些焦急地說。
完了!平親王還打算明日到宮裡向皇上請命了,百姓輿論的一邊倒徹底摧毀了他的盤算。
他忽然想到在庵中院子裡出現的那些香客。
原來秦羽陌早就設計好了一切。
想到定王的瑕疵必報,平親王驚出了一身汗。
第一次他也覺得原來不爭不搶未必就是正確的。
“這一幅紅梅圖送到衛國公府,這一幅寒梅圖送到林府、還有這一幅梅花送到長公主府,墨梅送給高御史,白梅送給郡主,早梅留給明昭公主,還有一幅臘梅送給將軍府吧。其餘的,每一家分外送去好酒五罈子、果酒五罈子、各色炒貨和臘肉火腿三文治各十斤,烤鴨十隻…。”
葉驚鴻站在走廊中指揮着大家將家裡的特產送人。“對了,還有瓶梅送給靜王府,其餘的按照禮單來。”
“一下子送出去這麼多的字畫,爲兄都捨不得了。”葉彥寧將一個湯婆子塞進她的手中,笑着說。
“給哥哥和王爺留了最好的。”葉驚鴻笑着低聲說。
“哥哥覺得每一幅都是好的。”
“說得好,我也是這樣覺得。”秦羽陌穿着一身黑色的披風過來,在雪地中顯得那樣的清朗俊秀。
葉驚鴻覺得自己的老公帥呆了,天地爲之失色。
“阿陌,你太棒了。”看到他過來,葉驚鴻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全然不顧葉彥寧就站在邊上。
“小心一點兒。”秦羽陌一把接住他。“解氣呢?”
“嗯嗯。”葉驚鴻直點頭。
“多謝王爺。”蕭太妃的事情在京城裡一傳開,葉驚鴻就知道了。
兄妹兩個不用打聽,就知道是秦羽陌爲葉驚鴻出氣來着了。
“外面冷,到屋子裡去。”秦羽陌知道葉驚鴻怕冷,半擁着將她帶進了屋子裡。
“這是留給我的畫?”到了書房裡,秦羽陌看到擺在桌子上的話,忍不住問。
“對,你和哥哥一人一份。”葉驚鴻笑眯眯地回答。
秦羽陌走到桌邊認真欣賞起來,“並蒂連技朵朵雙,偏宜照影傍寒塘。只愁畫角驚吹散,片影分飛最可傷。”
讀完以後,他含笑看着葉驚鴻。
“這一首叫做鴛鴦梅,就是咱們兩個的。”葉驚鴻對他報以微笑。
“好,就我們兩個。”秦羽陌滿眼滿心都是她的身影和笑容。
“我的這一幅也好,以後守着留作傳家寶。”葉彥寧將自己的畫收起來。
秦羽陌眼神好,一眼瞄到了上面的題字,心裡對葉驚鴻更是敬佩不已。
除去自己這一幅鴛鴦梅他纔看到,其餘的畫作他早就看過了。
幾幅畫畫境不同,題字更是不同。自己真的是娶到了寶貝。
“王爺王妃,定王府派人來送禮。”平王府,門衛過來稟報。
又來了?平王和平王府不敢確定,葉驚鴻送禮是指定送給兒子,還是他這個王爺的。
好巧不巧的,混世魔王秦籬落也在府裡。
“又給爺送來禮物?”秦籬落笑嘻嘻地問。“趕緊讓人進來。”
平王和王妃看着,坐等着送禮的人來。
定王妃送東西向來都會出乎人意料之外,這一次不知道送的是什麼?
來人還是承德和望舒,秦籬落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承德手上。
“快給爺看看。”秦籬落興奮起來。
“對不起世子,這幅畫是王妃送給郡主的。禮物也是給郡主的。”承德恭敬地說。
“什麼?”秦籬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承德和望舒目不斜視。
“去叫郡主過來。”平王眼巴巴盯着承德的手,連忙吩咐王妃身邊的丫頭去叫人。
不大一會兒,秦心悅的聲音就傳進來了,“王嫂給我送禮來呢?”
驚喜而激動!
秦籬落氣呼呼斜睨着承德,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郡主,這是王妃送給你的禮單。”承德將一份禮單遞過去。
“先給我看看字畫。”秦心悅最有興趣的就是能再得到葉驚鴻的一幅畫了。
承德微笑着將畫遞過去。
秦心悅立刻將畫打開了,圖上的是一幅怒放的白梅,和天空中飄着的雪花,幾乎混成一色,卻略有不同。那清秀的字體中卻帶着溫暖。
平王站起來伸着腦袋看了起來,“好!絕!妙!”
“太好了。”秦心悅立刻寶貝地將字畫收起來。
“那女人怎麼回事?爺的呢?難道爺和她的關係還不如她?”秦籬落指着秦心悅質問,眼睛卻是盯着承德。
如果不是當事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說得兩個她指的是誰?
可是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切,本郡主可是願意爲王嫂出生入死。你算什麼,最多算個合夥人。再說了,本郡主現在跟着王嫂打理莊子,也可以算她的合夥人了。”挑釁一般的秦心悅揚起下巴看了他一眼。
“那女人怎麼一回事?”秦籬落是真的生氣了。
在他看來,他爲葉驚鴻的生意出力出人,關係應該特別鐵纔對。
憑什麼現在關係卻不如別人,即使這個別人是自己的姐姐也不行。
“王妃給世子帶了另一樣的禮物,王妃說,要是世子不滿意,可以帶回去。”望舒屈膝行禮說。
“爺什麼都不要,就要字畫。”秦籬落邪魅地說,別以爲他不識貨。
葉驚鴻的一幅字畫,千金難尋。
鬼才要別的東西了。
“既然世子不願意要這份禮物,那奴婢就將禮物帶回去了,請王妃再給世子換一幅字畫。”望舒狡猾地說。
不要纔好了,一幅雙面繡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繡出來。
王妃現在懷孕,接着要生小世子,最起碼兩年時間根本都不會碰刺繡。
要不是想哄着眼前這個二世祖多幹活少抱怨,王妃根本就捨不得將雙面繡給他。
“等等。”秦籬落忽然叫住了她。
“將禮物給爺看看。”他搖頭晃腦地吩咐。
望舒臉上頓時閃過失望的表情,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她又笑眯眯地答應了。
就那麼一瞬間的失望,卻被秦籬落給捕捉到了。
哼,死丫頭還想和他玩心計,幸虧他聰明沒有被騙了。
望舒拍拍手,外面進來兩個小廝,兩個拿着一幅屏風進來了。
秦籬落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秦心悅迫不及待讓小廝將屏風打開,頓時一幅山野中怒放的梅花出現在衆人面前。
赫然是一幅雙面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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