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5章
對於老楊頭和譚氏做了啥樣的夢，這屋子裡，估計除了楊若晴，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保留着幾分好奇吧。
但不管楊若晴愛不愛聽，好不好奇，老楊頭在繼劉氏捧哏詢問之後，已經開始侃侃說了起來。
“這事吧，說玄乎也玄乎，說不玄乎吧，也不玄乎，咱吃飯睡覺做夢，也不是啥稀奇事兒。”
“可我和老太婆這回做的夢，有點意思了。”
“咱就先說老太婆的夢吧，老太婆就夢到一回，應該是端午節的第二天吧，老太婆是晌午陪着三斤睡覺，她在搖籃邊做針線活，一陣風吹過來，突然就眼皮子睜不開，坐在凳子上打盹兒呢！”
“然後，她恍恍惚惚的好像聽到門口院子裡有小孩子玩鬧的聲響，老太婆那會子部曉得自己睡着了，她說她站起身，去到院子外面想把小孩子們給攆走，省得吵醒了三斤他們。”
“她說她當時走到門口，把門拉開一條縫，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男孩子在門口玩。”
“大一點的那個，約莫八九歲的樣子，小一些的那個，也有五六歲了，是兩個男孩，兩人圍着咱院子裡那棵老棗樹轉圈圈捉迷藏，嘻嘻哈哈。”
“當時老太婆就惱了，心說這是誰家的倆小子，大晌午的不回家去，跑到我家後院來吵鬧？”
“老太婆正要出門去呵斥，然後就聽到那兩個孩子朝前院門入口那裡喊‘爺，爺來玩’。”
“老太婆想着，看來是孩子的家長找過來了，她就拉開門出來，想看看到底是咱村裡誰家的，有這樣教導孩子的？大晌午的放到別家去玩鬧？”
“結果啊，我滴個親孃咧，老太婆一眼就看到老大華安從前院過來。”
“嘶……”
老楊頭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自己停頓了下，深深的吸了口氣。
而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清晰聽見的堂屋裡，其他人也都是不約而同的吸了口涼氣。
就連正把這個當做喜馬拉雅聽恐怖故事的楊若晴，在聽到這一段，也下意識摸了摸手臂。
尼瑪，爺不去當恐怖故事主播真是委屈了這副好口才，這抑揚頓挫的語調，這欲擒故縱的語言組織能力，一點一點帶着大家走進譚氏的那個夢，如果再配上恰當的音樂做背景，恐怖氣氛直接拉滿！
“爹，然後呢？娘看到我大哥了，後面咋樣？”楊華忠滿臉肅穆，又夾雜着一絲期待和激動，彷彿不把這件事當一個夢來看，而是當做一次夢裡的邂逅。
老楊頭看了眼楊華忠，接着說：“你娘當時就像你這樣，一下子就激動了，這一激動就打了個哆嗦，腿上的針線笸籮掉到了地上，她醒了。”
我去！
楊若晴差點站起來掄椅子。
褲子都脫了，你讓我看這？
老漢吶老漢，你這講故事的能力真是服了，前面鋪墊了那麼多，後面直接給一刀切了，浪費表情！
劉氏砸吧着嘴，直接譴責老楊頭：“爹，你這叫啥夢嘛，一點意思都沒有。”
楊華明也伸了個懶腰，“我還以爲是我大哥在夢裡跟我娘說了什麼呢，搞了半天，沒頭沒尾的，聽得我犯困！” 楊永青皺着眉頭，語氣裡也有些不悅，“爺，這樣沒頭沒尾的夢，我一個月都要做七八個！”
楊若晴挑眉，“誰又不是呢？若都這樣做了個夢就把大夥兒興師動衆叫一塊兒聽你說夢，那真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了，閒的慌！”
看到大家夥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諸多不滿，老楊頭接着說：“你們莫急，沉住氣，這是老太婆的夢，我還沒說我的呢！”
“爺，你的夢最好有點實際內容，不然以後我們打死都不來聽了。”楊若晴道。
老楊頭說：“我那個是夢，又不是夢，我是詭壓牀了！”
“誒，這個有點意思，晴兒，青小子，你們甭打岔，先讓你們爺說。”劉氏擡起雙臂，朝楊若晴和楊永青那裡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
老楊頭這下看劉氏，那就更加的滿意了。
關鍵時刻，還得靠這個喜歡聽八卦的四兒媳婦來打圓場啊。
“我這段時日，夜裡睡覺，出現了三次詭壓牀的事。”
“第一次，我半醒半睡，躺在牀上閉着眼睛，耳朵裡還能聽到隔壁屋子老太婆，梅兒她們照看幾個娃的聲響，我腦子很清醒，還在琢磨隔天的事兒呢，”
“突然，就這當口，一陣奇怪的，我說不上來的滋滋啦啦的聲音響過，隔壁屋的那些動靜，就好像被風給吹遠了，又或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拽進了一隻袋子裡，還繫上了袋子口，他們的聲響遠去後，我這東屋裡就被一種怪怪的滋滋啦啦的聲音吵嚷着，片刻後，那怪聲音也沒了，我這東屋出奇的安靜吶！”
“雖說是出奇的安靜，可我明顯感覺到門口站了個東西。”
“我想睜開眼去瞅瞅是誰擱那站着，可我的眼睛就是睜不開，身體手腳也動彈不得！”
“這種一直都快有半碗茶的功夫才退掉，當我睜開眼睛，手腳也能動彈了，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啥都沒有，隔壁屋裡，老太婆還在哼搖籃曲……”
“哎呀媽呀！聽得我頭皮發麻呀！”劉氏打了個哆嗦，滿臉的錯愕，彷彿完全沉浸到了老楊頭那種似是而非的夢境裡。
其他人也都被嚇住了，這個夢，也可以說這種經歷，確實比先前譚氏的那個夢更那啥。
饒是楊若晴，這回也不吵嚷着要回駱家去吃晌午飯了。因爲老楊頭的這種經歷，尤其是那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聽到類似於電流的聲音，而電流的聲音響徹的那一瞬，現實世界的所有聲音都將被覆蓋，屏蔽……這種體驗感，楊若晴以前也經歷過！
後面，老楊頭又接着說了他的第二次經歷。
前面的那些跟第一次差不多，只不過第二次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不再是站在門口，而是進了屋，來到了他的牀邊。
“……媽呀，我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碰到這種事兒，”老楊頭自己也說得臉色蒼白，滿臉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