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豐年在前面引路,慕雲裳跟在他身後,汪東來則是步步跟隨慕雲裳,把黑着臉色的張玉堂擠的遠遠的。
慕雲裳也不開口,一路上和汪豐年答着話,對於汪東來的做法她倒是樂見其成。
醉香居的老闆是個中年胖子,生了一副和善的模樣,一見汪豐年過來趕緊打招呼。
汪豐年在鎮子上的醫術是無可比擬的,不知道有多少達官顯貴爭相與他結交,醉香居的老闆對着汪豐年的態度自然是極好的。
“喲,汪掌櫃,貴客貴客,樓上請。”醉香居的老闆笑着說道,對着汪豐年拱了拱手。
然後立即對着身後的小二吩咐道,“還不把樓上最好的雅間給汪掌櫃收拾一下。”
汪豐年對着醉香居老闆微微笑道,“李老闆,今天生意可真好啊。”
醉香居的一樓,張張桌子皆是滿座,顧客吃的很是歡喜,幾個小二的身影不停的在大堂裡穿梭,好不熱鬧。
李老闆和善的笑笑,“這還不是要靠汪掌櫃這樣的人來給我撐場面,裡面請。”
慕雲裳踏入醉香居,淡然的打量着這李老闆,這李老闆雖然胖,但是周身氣度還是很好的,一點也不像那些尖嘴猴腮的模樣,慕雲裳對着這李老闆在心裡微微點了點,覺得這是一個可以結交一下的人。
汪豐年往前走了兩步,李老闆一眼就看到緊隨而來的慕雲裳。
“這是?”李老闆疑惑的問道。
久經商場的李老闆一眼就看出來,汪豐年很是尊敬慕雲裳,不由得疑惑不已,這汪豐年在鎮子上什麼身份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汪豐年看着慕雲裳朝他點了點頭,這纔開口道,“李老闆可能還不認識,這是我的師父慕雲裳,在醫術上的造詣頗深,老夫也是望塵莫及。”
這一開口,李老闆驚訝不已,汪豐年的醫術在這鎮子上已經是非常出色了,這能做汪豐年師父的人醫術得多厲害!
“汪掌櫃真是擡舉我了。”慕雲裳客氣的笑笑。
身後緊隨而來的汪東來立驢笑着說,“雲裳,你當得起我爹這些話的。”
“汪大夫?”李老闆看着汪東來和慕雲裳如此熱絡,不由得眼睛眨眨,奇怪的來回看着汪東來和慕雲裳。
難不成這兩人有事?
汪豐年和慕雲裳都是一臉無語,跟着進來的張玉堂臉色已經相當的黑了。
這醉香居的李老闆眼色實在是太差了。
“娘子,我看這裡人太多,我們換一家吧。”張玉堂走到慕雲裳身邊,輕輕的執起慕雲裳的手,“溫柔”的宣示主權。
娘子?
李老闆和氣的臉上嘴角抽抽,看着詭異的四人,聰明的選擇不說話。
慕雲裳的眼睛輕輕的眯起,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微笑看着張玉堂,任由張玉堂抓着她的手,也不掙脫。
她知道要是她的手抽出來,張玉堂下一秒準能在這鬧事。
慕雲裳搖了搖頭,擡腳往樓上走去。
張玉堂看着慕雲裳沒有掙脫,心情也好上許多,也不計較那不長眼睛的老闆了。
汪豐年和汪東來走在最後,汪豐年一把拉着汪東來小聲警告道,“你個死小子能不能長點心,慕雲裳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
“爹!”
汪東來就不樂意了,這麼多年他好不容易紅鸞星動了一次,難不成還不行了,再說他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
“想也別想。”汪豐年也不管他,看着慕雲裳和張玉堂往樓上走的背影趕緊跟上。
留下憤憤不平的汪東來在身後。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越握越緊,慕雲裳微微的皺了皺眉,用力的扯了出來。
“雲裳。”張玉堂看着那張美麗的小臉對着自己一臉冷冰冰,心下不悅道。
“你把我抓疼了。”說完也不理她,看了看二樓的雅間。
二樓的雅間一共有五間,但是中間那一件的地理位置確是最好的,往下望能看到整個街道,樓下的一切都能盡收眼底。
汪豐年走了上來,看着慕雲裳立即換上了一副喜悅的臉色,身後跟着的李老闆笑呵呵的說着,“幾位貴客這裡請,這裡是我們的天字號雅間。”
醉仙樓二樓的天字號雅間裡,慕雲裳、張玉堂與汪家父子坐在一起,汪東來很是熱絡的而說,“雲裳你來看,這是這裡的菜單,很多菜都是這裡特有的。”
汪東來邊說的時候,身子還微微朝着慕雲裳的方向傾斜着。
“真的?那還請汪大哥給我說說。”慕雲裳饒有興趣的看着菜單,不僅不介意汪東來的而靠近,還笑着叫了一聲汪大哥。
汪東來一張俊臉笑的更開心了,一雙眼睛滿是笑意的看着慕雲裳,彷彿能夠化成水一樣。
“收回你的狗眼和狗蹄子。”張玉堂的眼睛彷彿能夠噴火一樣看着汪東來,若不是估計慕雲裳,張玉堂直接將汪東來一拳了。
慕雲裳微微垂眼一看,汪東來因爲給她看菜單,所以腳已經不自覺的跨到慕雲裳的凳子下面了。
汪東來一看慕雲裳看向自己的腳,微微有些尷尬,“雲裳,不好意思,我沒注意。”
慕雲裳看了一眼臉色很是難堪的張玉堂,笑着說,“汪大哥沒事的,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
張玉堂的臉色更加的難堪,汪東來覺得自己的頭頂射來兩道冰冷的視線,擡起頭一看,就看見張玉堂冷若冰霜的看着自己,一雙眼睛深邃而攝人。
汪豐年看着張玉堂的臉色,直朝着自己不懂事的兒子遞眼色,而汪東來卻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啊,哈哈,張公子你們這次來有什麼要買的麼,這兩天鎮子上多了些新鮮玩意。”汪豐年只能說話緩解現場尷尬的氣氛。
“沒有。”張玉堂的眼睛還是盯着汪東來說道。
汪豐年卻是接不上話了,這打圓場這事他還是真的不擅長。
這廂汪豐年拼命的想對策打圓場,那廂慕雲裳接着惹禍。
“這鎮上來了些新鮮玩意?”慕雲裳接下了汪豐年的話,但是汪豐年一點也不感激她。
因爲慕雲裳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汪東來的,一雙秋水一樣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汪東來,看的汪東來心花怒放。
“對呀,雲裳,我跟你說,這裡來了一個賣糖人的師傅,平常可是看不到的,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看得到,師傅的手藝特別好,捏的一些小動物栩栩如生呢。”
汪豐年接着說道,“是呀,老朽活了這麼久,就這個師傅的手藝是最好的。”
“你們還點不點菜了!”張玉堂一把將木刻的菜單從慕雲裳的手裡拿過去,冷着臉說道。
這木刻的菜單是很少的,只有招待貴客的上等雅間纔有,而汪豐年作爲鎮子上最出色的大夫,身份還是很高的。
而這木刻的菜單在張玉堂和慕雲裳的眼中並沒有什麼特別,張玉堂出身高貴,自然是看不上這木刻的,而慕雲裳前世不知道見過多少更爲高級的菜單,鑲嵌着金絲的菜單她也是見過不少的。
此時汪豐年看着慕雲裳和張玉堂兩人對着菜單不以爲意,心中還是很震驚,他相信自己的猜測,慕雲裳和張玉堂絕對不會是一般人。
想到這汪豐年看着自己兒子汪東來的眼神就更加的恨鐵不成鋼了,汪東來終究有一天會自找苦吃的。
張玉堂看着手裡的菜單頗爲嫌棄,怎麼就這些?
橙香烤鯧魚?
水煮牛百葉?
薑汁熱窩雞?
張玉堂看了又看,還是頗爲不滿意,其實他比較想吃娘子做的蒜薹炒臘肉。
可惜上次沒有口福。
手裡的菜單被慕雲裳一把拖過去,慕雲裳癟癟嘴,他不稀罕慕雲裳稀罕啊,這裡菜可是最原生態的,根據汪東來說的,她覺得不好好吃一頓的話太虧待自己了。
慕雲裳將木刻的菜單一個個的看下去,目光停留在了橙香烤鯧魚上。
汪東來整了整精神,對着慕雲裳說道,“雲裳,你想吃橙香烤鯧魚?”
慕雲裳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可真有眼光,你來就挑上了醉香居的招牌菜,這道橙香烤鯧魚可出名了,用的是我們這裡特有的鯧魚,但是做法卻和普通的不一樣,那肉質特別鮮美,橙汁的味道慢慢滲入鮮美的魚肉裡,那味道真的是棒極了。”
“咕咚”慕雲裳輕輕的嚥了咽口水,擡起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着汪東來、張玉堂和汪豐年,她真的是被汪東來說的好餓。
“就這個了,再來一個水煮牛百葉和薑汁熱窩雞,剩下的就隨便了。”慕雲裳將菜單遞給汪東來說道。
“恩恩,我也覺得挺好,要不再來一個水墨菜吧,在讓老闆上一些其他的菜。”汪東來點點頭,一雙眼睛滿是笑意的望着慕雲裳,裡面全是喜愛。
慕雲裳雖然心裡不喜歡汪東來對她笑的溫柔,可說道底汪東來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難道愛慕一個人有錯?
慕雲裳本來不想這麼自戀的,可是是個人都看出來汪東來對她滿滿的情意。
慕雲裳微微擡起眼,就看見張玉堂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她的嘴角就微微彎起。
故意對着汪東來很是新奇的說道,“汪大哥,什麼是水墨菜?”
“水墨菜不就是燒茄子麼!”張玉堂搶在汪東來前面快速的回答,汪東來張了張嘴有些尷尬。
慕雲裳也不理張玉堂,對着汪東來和善的笑笑,算是安撫。
張玉堂看到後拳頭捏了又捏,看着汪東來那副欠打的模樣就覺得手癢得不行,手就慢慢的升了起來。
“咳咳...”慕雲裳也注意到張玉堂的動作,佯裝喉嚨不舒服的咳了咳,一張笑着的小臉配上一雙冷冷的眼睛看着張玉堂。
張玉堂生氣的手漸漸放了下去。
但是一張臉始終還是相當的難堪。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陣罵街的聲音,吸引了房間的世人齊刷刷的看過去。
讓夾在三人中間的汪豐年輕輕的吐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