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總有些人是難以相處的,但這種人絕對不是葉知秋。
葉知秋是屬於那種你喜歡他,他就喜歡你,你對他好,他恨不得把心挖給你看的那種人,所以,他是很好相處的。
之所以這羣犯人覺得葉知秋極難相處,是因爲葉知秋很討厭這種溜鬚拍馬,還拍的這麼明顯的人,再者,他又不是常住在這裡,和他們多什麼話。
“第一次進來吧,這裡的環境怎麼樣?”葉知秋隨意的坐在一張牀上,室內的光線有些黯淡,人臉在微弱的光線中,顯得極爲蠟黃。
浮屠點點頭,道:“還算可以,比犯戒和尚們關着的地方可強多了,對了,這裡到底有沒有齋飯,我不能吃葷。”
葉知秋擺擺手,回答道:“那我怎麼知道,我也沒住過。”
旁邊那小鬍子男人剛張開嘴要答話,突然想起葉知秋說的,便趕緊閉上了嘴巴。
葉知秋看到他似乎有話要說,便示意他說出來。
“葷腥那種東西哪裡會給我們送嘛,大師就是不說,每天也全是素的,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豬肉了。”那小鬍子男人苦澀一笑,說道。
“阿彌陀佛,如此甚好,甚好。”浮屠盤腿坐在了牀上,閉上雙眸,開始打坐。
一旁地上的寸頭還在抽搐,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節,顯得極爲疼痛。
也難怪,剛纔他衝過來的時候,葉知秋很直接了當的踢中了他的會陰穴,這個穴道陰狠的厲害,那寸頭估計要在地上躺一夜了,而且按照葉知秋的計算,大概幾分鐘後就會疼暈過去。
另外的幾個囚犯更是如履薄冰,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我也有點瞌睡,這幾日太累了,每天被龍蝶揍一頓,好不容易今天有個空閒,我得多睡會兒。”葉知秋伸了個懶腰,躺在了牀上。
一時間,房內靜謐無聲,幾人噤若寒蟬。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房間內亮起了昏黃的燈光。
獄警拿着警棍敲了幾下房門,大聲道:“吃飯了,吃飯了。”
葉知秋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拉了浮屠一把,說道:“走吧,嚐嚐牢飯吧。”
浮屠無奈的笑笑,站起身來。
幾個犯人魚貫而出,葉知秋兩人跟在他們身後。
不過三四分鐘,便到了食堂。
這裡沒有重刑犯,所以都沒有帶鐐銬,葉知秋兩人更是衣服都沒有換,在人羣顯得極爲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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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飯,兩人坐在桌邊開始吃飯,果然如那小鬍子所說,這飯菜裡一點葷腥都見不到,甚至油用的都是素油。
飯清淡無味,味如嚼蠟,兩人草草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
四周的人投來好奇的目光,葉知秋恍若不覺,只是盯着自己的腳面。
“快點吃,別磨磨蹭蹭的。”獄警大聲喊了一嗓子。
接着衆人便開始風捲殘雲,把最後的幾口送進肚腹之中。
而就在此時,葉知秋卻感覺到有人盯着自己看,轉頭看向不遠處,卻見是一個絡腮鬍子的
光頭,穿着勞改的衣服,臉上的橫肉看起來彪悍無比。
看到葉知秋髮現了自己,那男人瞳孔微微一縮,然後不懷好意的無聲發笑。
葉知秋皺皺眉,確認自己着實不認識這麼一號人,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吃過了飯,便再次被獄警帶回了房間。
還沒在牀上躺半個小時,便聽到門外傳來踏踏的腳步聲,腳步聲很是有力,顯然來的人身體不輕。
“嘩啦!”
厚重的鐵門被一把拉開,甬道里的白熾燈光照了進來,竟然顯得有些耀眼。
背光處,一個個頭很大,壯的像牛一樣的傢伙站在那裡,他的旁邊,獄警神情有點緊張。
“你出來,他和你換房。”獄警指指那小鬍子,開口道。
那小鬍子看了一眼葉知秋,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暈了過去的寸頭,不敢多話,連忙從大漢身邊擠了出去。
那大漢嘿嘿一笑,邁步走了進來,本就窄小的房間,在他走進來之後,顯得更是有些擁擠。
獄警哐的一聲將鐵門拉上,房間內重回一片黑暗。
葉知秋看了他幾眼,認出是吃飯時看着自己的那人,感覺有點不對勁,皺皺眉,又坐回了自己牀上。
那大漢走進來環視一週,然後徑直坐在了葉知秋對面的一張牀上,也不說話,看着葉知秋,神情陰戾。
但葉知秋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躺在牀上調整自己的呼吸,想要儘快進入睡眠,根本沒有看到他的眼神。
浮屠眉梢微微一挑,懶散的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重又閉上。
大漢似乎有點詫異,待見到對面兩人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便更加了幾分戾氣。
“你過來,給爺爺唱個歌。”大漢指着一旁畏畏縮縮的囚犯道。
那囚犯面色一苦,但也不敢說什麼,連忙站到大漢身前,準備唱歌。
“我說過,誰敢開口說話,我就扯爛他的嘴。”葉知秋翻了個身,喃喃的說道。
那男人神情一僵,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讓你唱你就唱,你不知道我是誰麼?”大漢的聲音有如一頭巨熊,震得整個房間都嗡嗡作響。
“知道,知道。”男人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想起這男人的傳聞,心中不由的害怕至極,片刻間便做出了決定。
這大漢名叫賀五,傳說是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手上掛了不知有幾十條人命,但不知道爲什麼,竟是隻判了個無期,而且從監獄轉到了看守所。
而自從進入了這看守所,裡面進來的犯人便常常有人受重傷,甚至是直接被打死的情況發生,這賀五下手極狠,斷胳膊斷腿的都可以算是小事。
想到這裡,男人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想今天怎麼這麼倒黴,竟然惹上了這個煞星。
“還不唱,等爺爺請你呢!”賀五一巴掌抽在男人頭上,如蒲扇般的大手,竟是如此有力,男人被一巴掌甩到了牆上。
但馬上便又被賀五提了回來,放在了原地。
“我是一隻小鴨子呀,咿呀咿呀呦”男人連忙開口唱歌,聲音如破鑼一般,極其難聽。
但這句歌詞剛唱到一半,男人的身子便轟然飛了出去。
浮屠從他身後出現,放下自己的腿,開口道:“施主,他說過了,誰出聲,就扯爛誰的嘴。”
男人被一腳踹在了牆上,嘴上一片血跡淋漓,早已暈了過去。
“他媽的,哪來的小野種。”賀五一拍牀,整個房間都如同猛地顫抖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
他有接近兩米的個頭,站在浮屠眼前,低頭俯視着他,自有一種亡命之徒的彪悍氣息流露出來。
浮屠卻懶得管他,坐回了牀上,宣了一聲佛號,又閉上了眼睛。
“我草你媽啊!”賀五怒吼一聲,然後大掌向着浮屠拍了過來。
浮屠身子一直,飄然躍在地上。
拍拍鐵門,大聲叫道:“外面的施主,有人要殺人啦。”
透過門上的那一方小口,浮屠看到邊上站着兩個獄警,明顯聽到了聲音,但卻沒有絲毫動靜,反而是向着外面看去,就像是在把風。
“沒用的,小子,我不知道你們惹到了誰,但是人家說了,要你倆的命。”賀五捏捏指頭關節,咔吧作響,陰笑着開口。
葉知秋從牀上坐了起來,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不要讓爺爺動手了吧,自己去那邊撞死!”賀五指着牆面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情緒。
“你當我白癡?你怎麼自己不去撞一個試試?”葉知秋瞪着眼睛回道。
賀五一皺眉,如刀鋒般的眉毛皺在了一起,罵道:“給你臉不要臉,一定要讓老子動手不是?老子動手可是連你的個J8全屍都留不下。”
葉知秋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筋骨,開口道:“誰打誰還不一定呢,你太猖狂了,這裡可是看守所啊。”
“老子猖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教你知道,老子吃的就是這一口飯。”賀五說着話,解開自己的袖子,抽出一把匕首。
昏黃燈光下,匕首泛着森森的寒光,顯然極其鋒利。
葉知秋皺皺眉,心想螺紋鋼筋倒也算了,怎麼這匕首也能在看守所出現?如果說不是上面人給他的,打死都不信啊。
這裡的地方面積極小,打鬥起來本就施展不開,加上對方有一把匕首,頓時情形便有點不同。
“喂喂,殺人啦,你們管麼?”葉知秋拍拍鐵門,對外面的兩個獄警說道。
獄警轉回頭,看了一眼小孔裡他的臉,冷笑一聲,沒有答話。
“真是沒有王法啊,果然是要先打後商量。”葉知秋嘆口氣,感慨幾聲,然後擡頭看着賀五的臉,說道:“你要小心一點了,我要動手了。”
四周的囚犯都傻眼了,心想這年輕人該不是被嚇得瘋了?這樣的情形,你不說偷襲,反而告訴對方你要動手了,豈不是完全沒有了勝算?
幾人都忍不住搖頭嘆息,心想賀五一向動手狠毒,這下這兩人怕是都保不住性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