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華並不知道女人看到自己跟芳芳握手的這個場面,當然,就算她看到了,那也沒什麼,只是禮貌的一個舉動,但對女人來說,並不那麼簡單。
從稅務局出來,少華徑直走向停車場,只是剛走到自己的車旁,車門打開一半,突然從緊挨着自己這臺車的一側冷不丁的閃出一個人了,把周少華嚇得“呯”的一聲把車門關上。
“怎麼,不會是做了虧心的事害怕了吧?”一看周少華被嚇得驚慌失措的樣子,對方得意的冷笑道。
“怎麼是您?鬼鬼祟祟象個幽靈似的!說不準是誰做了虧心事呢。”周少華一看清對方的面目,十分生氣的說道。因爲突然閃身出來的這一位不是別人,正是芳芳的媽媽。
“您的意思是我做了虧心事?那我到要聽您說說,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女人盯着他問道。
“做沒做虧心事,難道您心裡還不清楚嗎?再說了,就算您做了虧心事,我也不可能知道,因爲在今天之前,我還從來沒見過您。當然了,作爲同胞,我還是要提醒您一下,虧心的事,最好自己埋在心裡,否則,要是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對您沒什麼好處。”周少華皺着眉不客氣的說道。
聽周少華這麼一說,女人耐人尋味的看着周少華,足足有幾分鐘。周少華並沒有躲躲避她的目光,站在那裡也是毫無表情的與她對視着。
“看您也是個有身份的男人,不會那麼下作吧?”女人還是沒能廷住,把目光移開後說道。
“下作?我到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出這個詞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下作究竟是什麼意思,您能跟我解釋一下嗎?您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後,好自我對照一下,看您說的對不對。”周少華嘲諷的看着女人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女人沒來由的臉一紅,神色變得十分難看。但她還是強讓自己鎮靜下來,然後不自然的重新看着周少華。
“看您也是個男人,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您做的,跟您有沒有關係,用這種手段要挾一個女人,那就是下作。謝謝您這麼多次的提醒我,那也要提醒您一下,別看我女兒對我不待見,但是如果有人想打我女兒的主意,就算我不要了這條老命,也要殺了他。”女人惡狠狠的說道。
“我是不是男人,對您來說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對您這樣的女人,從開始的時候,我都不想認識。我不知道您所說的那件事是什麼事,但有一點我要告訴您的就是,對於一個衆叛親離、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不放過、都去傷害的人,她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去的。中國有句古話我想您一定聽說過的:只有懸崖勒馬,才能立地成佛!希望您能好之爲之。”周少華說完,看也不看她,伸手打開車門,打着了火,一腳油門,就把車從停車場開了出去。
“您您給我停下,把話說完再......”女人一看車已經跑了出去,從後面忙追了幾步,只是她本來跑的就慢,周少華既然想走了,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彎道,車就不見了。
雖然千不情萬不願的,女人還是在第二天兩手空空的離開了京城,買了一張機票,去找洋垃圾去了。本來她還想找周少華一次,把視頻的事搞清楚,只是周少華再出沒給她機會。一看女兒也象是躲瘟神似的躲着自己,再呆下去,那就是自找沒趣了。
芳芳到是個好孩子,跟她媽媽是完全不同,十分注重感情,當看到小茵茵的一剎那,眼睛一紅,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
還真有點怪,本來小茵茵一見生人就哭,可是看到芳芳,雖然也是第一次,但小傢伙竟然顯得十分的高興,不但沒有哭,而且還讓她抱在懷裡。只是看到芳芳流眼淚後,小傢伙才小嘴一撇,跟着她一起哭了起來。
“茵茵,這是姐姐,等以後茵茵長大了,一定要對姐姐好。姐姐是茵茵最親最親的人了。”一看兩個人哭得差不多了,姚敏一邊哄着小茵茵一邊說道。
“茵茵要姐姐,也要小哥哥。”小茵茵畢竟還小,所以,哭聲一停馬上說道。
“阿姨,小哥哥是誰呀?”芳芳聽小茵茵這麼一說,有點摸不着頭腦的問道。
“小哥哥就是我兒子,比茵茵大兩歲。兩個孩子在一起有個伴,所以,茵茵也很快樂。”姚敏輕輕的嘆口氣說道。
“茵茵是個好妹妹,姐姐今天終於見到您了,這一輩子,有您我也就知足了。”芳芳捧着小茵茵粉臉親了親嘆了口氣後說道。
“芳芳,茵茵有她外婆和我們,您就放心吧。如果將來您大學畢業後真的能回來,您們就能常見面了。”周少華感慨着說道。
“原來我不還沒下定決心是不是要回來,現在看到小茵茵,我就更不能再外面呆下去了。舅舅,阿姨,我一畢業就回來,到時候您們可不能煩我呀。”
“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能煩呢?等我們老了,有您們這幾個孩子,有您照顧小茵茵,我們也放心了。”姚敏看着兩個孩子說道。
“您們爸爸平時住的那套房子現在沒人住了,明天您回去看看。雖然您爸爸把這套房子給了小茵茵,但茵茵畢竟還太小,她外婆也有住的地方,我的意思您回來後就住那裡吧。”周少華一看芳芳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於是沉思了一會說道。雖然那是一套價值不菲的別墅,但茵茵這麼小,再說了,他不可能看着那麼大的房子在那閒着而讓茵茵的姐姐去外面租房子的,將來就算茵茵長大了,她們姐倆共同住着這近三百平的別墅也是能住得開的。
“不用了,那套房子就給小茵茵留着吧,其實,我爸爸也給我留下了一部分財產,京城也有兩套房子,雖然沒有茵茵的大,但兩套加在一起,也不小的。”芳芳實在的說道。小茵茵是自己的妹妹,她也把少華和姚敏當成自己的親人,所以,並不想瞞着他們。
第五三九章 自醞苦酒(二)
雖然費了一番周折,但小茵茵的事總算是擺平了,這讓周少華的心裡懸着的那顆着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通過芳芳周少華才知道,於淼和丈夫立了兩份遺囑,一份是給小茵茵的,一份是給芳芳的,而且留給兩個孩子的財產不相上下,這讓周少華既感嘆又安慰。
感嘆的是局長這個位置還真是個肥差,有這麼多的好處,怪不得有那麼多人腦袋削個尖要往這條船上擠,爲爭到局長的位置,更是打得頭破血流;
安慰的是小茵茵可以心安理得的繼承這份遺產了,畢竟兩個女兒芳芳也有一份。
正如芳芳所說,那女人雖然去找洋垃圾,但這個洋垃圾一看她兩手空空,一分錢也沒拿到,當場就翻臉,一腳把她踏開,收拾自己的轉身就走。
女人自以爲這麼長時間供他吃供他喝讓他睡,怎麼着也能給自己點面子,所以,忙上前拉住洋垃圾的手,使出渾身的解數和手段,想把他留住。只是這個時候的洋垃圾一看她一點油水也擠不出來了,再加上垃圾已經有了新目標,所以,十分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拎自己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出。當然,她最後的結局還真讓芳芳方對了,並不比前夫好。
對周少華來說,雖然出現這個小插曲,但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影響,每天依然忙得是腳打後腦勺。
週一上班剛開完週會,回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劉菲菲就推門進來。
“少華,有件事我覺得十分反常。”劉菲菲看着他十分嚴肅的說道。沒外人的時候,劉菲菲從來不叫官職,只是叫他的名字。
“什麼事讓我們的劉大經理這麼嚴肅呀,來,快坐下說吧,有什麼反常的。”周少華把她讓到沙發坐上,從冷藏櫃裡拿出一聽她喜歡喝的蘋果醋來,一邊遞到她手裡一邊說道。
“有一家紙業公司,已經與我們訂了意向,要進二十萬噸的進口長纖維木漿的,應該上週簽定正式合同的。他們說有點特殊情況,要週一跟我們籤。可是今天早上一上班,業務經理就跟我彙報說,對方不跟我們簽了,說是有一家歐洲的公司可以直供他們,一樣的牌子,可以省去相關稅費每噸將近五百元人民幣。”
“什麼?有這種事?那怎麼可能呢?這個牌子的木漿是我們獨家經營的呀,再說了,木漿生產商是我們國際集團的,現在的這個價格,已經是最低的了,不可能有比我們還便宜的了。”周少華一聽菲菲這麼說,有些詫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
“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呀,所以,就讓業務經理通過關係把他們和對方簽定的合同複印件搞來了份,您看一下,就是這些。那家歐洲的公司到是沒有什麼名氣,不過跟這家紙業公司簽定合同的人到是有點耐人尋味。”菲菲說完把一打複印件遞給少華。
周少華聽她這麼一說,把複印的合同直接翻到最後一頁,一看“乙方(企業)責任人一欄,竟然籤的是“吳子天”名字。
“怎麼,這個吳子天您認識?”一看他吃驚的神情,劉菲菲十分乖巧的問道。
“我當然認識了,您也見過。”周少華平復一下心情後說道。
“我也認識?那我怎麼沒印象呢?”劉菲菲一頭霧水般的看着他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吳子天不是別人,就是董事長堂弟的那一對寶貝中的老大。上一次您列席董事會的時候見過的那兩位中的一位。”
“你是說那兩個被稱爲王寶玉的花花公子?”讓他這麼一說,劉菲菲一下子想到了那兩個坐在會議桌前油頭粉面的傢伙來了,只是一時間還沒分清楚簽字的這個是哪一位。
“就是那兩個花花公子。只是我有點沒明白,爲什麼不用國際集團的名頭呢?”
“這您還不明白嗎,國際集團內部分工明確,絕對不允許跨界經營的。”劉菲菲看着他嬌嗔的說道。
“對,您說的對,這個花花公子是爲了躲避這個規定而偷偷的註冊了一家新公司跟我們作對呀。”
“那也說不通呀。按着這個價格,他不但一分錢掙不到,我看不賠就算燒高香了。什麼好處也沒有,又拆自家的臺,他這是唱得是哪一齣呀?”劉菲菲並不太瞭解國際集團內部的爭鬥,所以,有些不解的問道。
“唉,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精,國際集團看起來十分的風光,可很少有人知道內部並不象湖水那麼平靜,爲了能做上集團老大的位置,難免有些人會使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的。”
“您的意思,這個花花公子爲了得到董事長的位置......”
“董事長的位置他是別想了,不但他別想了,就算是最有希望的他的老爸沒有希望了。”周少華想了想說道。雖然自己內情知道的並不是太多,但通過上一次的接觸,周少華斷定未來老董事長的位置非吳曼莉莫屬。
“既然沒有了希望,那這傢伙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呢?”劉菲菲不解的追問了一句。
“這個嗎,雖然我還說不太清楚,但他這麼做,應該是想破壞一下我們公司在集團中的形象吧,給小董事長添點麻煩。這家紙業公司除了木漿方面外,與我們還有其它的業務聯繫嗎?”
“它們主要產品是新聞紙,除了木漿外,跟我們的聯繫不多,否則,也不也背棄意向的。”
“木漿的用量有多大?”少華接着問道。
“一年就二十萬噸。他們這一次是全年的合同。”
“原來是這樣呀。菲菲,您看這樣好不好,既然對方已經定下來不用我們的了,您讓業務經理放風出去,說這家歐洲公司並沒有那麼大的實力,這麼低價格的木漿只是一個圈套,目的是先把貨款騙到手。行內已經有廠家上過當了。”
“少華,我有點沒明白您的意思。”聽他這麼說,劉菲菲一時沒轉過彎了,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