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皇宮內,龍逐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地上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
蒼老沙啞的聲音帶着顫抖,“她是……粉兒?”
跪在地上的將軍全身發抖,諾諾答道:“回稟龍王,這衣衫是公主的,至於是不是公主,屬下也不敢確定。”
龍逐浪的眼眶微微溼潤,這衣衫他認得,是今日粉兒來找自己時所穿着的。
他俯下身,拿起她腰上的玉佩,淚已經無法抑制。
他不想承認,但是這具女屍的身材,衣着,髮飾,包括這塊她十歲生辰時,自己親手雕刻她名字贈與她的玉佩,一切都證明了,她就是一一粉兒。
“是誰幹的?!”龍逐浪暴虐的怒吼道。
“根據途經的柴夫描述,繪製了這張畫像……”將軍將一張人像畫遞上,手不斷的打着顫。
龍逐浪接過畫像,看着上面的人像,暴虐道:“原來是他!”
“粉兒,父王讓你不要去惹他們,你不聽,現在……”蒼老的悲鳴後,換來的只是無盡的恨意,龍逐浪的眸中盡是的濃濃殺氣,沉聲吩咐道:“將雲空活的抓來!”
“叩……”一聲敲門聲響起。
雲空伸了伸腰,慵懶問道:“誰啊?”
“開門!”
清冷的聲音,再熟悉不過。
“大哥!等等!”雲空快速打開門。
雲覺站在雲性身後,眸光同情的看向雲空。
“雲覺,你眼睛癢?幹嗎這樣看着我?”雲空不明所以道。
雲覺無奈的嘆了口氣,卻什麼也沒說。
雲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進屋後,雲性冷聲問道:“一千遍經書呢?”
雲空委屈道:“大哥還是要罰我?”
雲性長嘆一口氣,低聲道:“空兒,不是大哥嚴厲,只是……”
雲空堆起一臉笑容,上前親暱的挽住雲性的手,撒嬌道:“我知道大哥都是爲了空兒好,可是一千遍真的太多了嘛!而且這次空兒也沒惹什麼大禍,還多了個姐姐,是好事不是嗎?這次就饒了我吧!”
雲性無奈的搖了搖頭,“空兒,龍王已經尋回了龍粉的屍體,根據路過雲山砍柴的柴夫描述,他們只繪了你的畫像。”
“我?”雲空微微苦笑,卻轉而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那不是很好嗎?一切都和大哥、二哥沒有關係,是雲空一人惹的禍,大哥、二哥不用跟着雲空一起過居無定所的日子!”
“二哥?”雲覺的眸中閃過驚訝,從三歲起她已經就沒有再喚過自己二哥了。
“難道你不是我二哥嗎?笨蛋!”雲空挑眉逗趣道。
“空兒,不管龍王把罪責加到誰的頭上,我們不會離開你,我們會守護你!”雲覺突然很認真的說道。
雲空的眸中閃過一絲感動,卻還是用力拍了一下雲覺,調皮笑道:“這還用說!你本來就應該保護我!就算你不保護我,我也會賴着你的!”
雲性上前揉了揉雲空的頭,難得不嚴厲,柔聲寵溺道:“空兒,今日之事大哥就饒了你了,以後可不能再惹禍!現在龍族內貼滿了你的畫像,明日你必須以還童功變成孩童,先安全離開龍族,我們再想想日後的去向!”
雲空乖乖點頭,深深打了個哈欠,“大哥,二哥,我好睏啊!”
“那你快睡吧,明日要用還童功,還要消耗大量體力。”雲性雖然溫柔笑着,可眉頭卻還是緊緊皺着,心下總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雲山內……
白眉老道將花千醉所有的事情都問了個清楚縱然看破世俗,自認爲六根清淨,終是微微被觸動,也許魔,的定論,此刻已經慢慢轉變。
能夠心甘情願換心給於別人,爲了心愛之人,情願成爲血族,只爲陪伴其左右,這樣的人,又豈會是魔?
“你是要老夫幫你?”白眉老道緩緩開口。
花幹醉謙卑的點了點頭,鳳目中閃過一絲苦澀,低聲道:“前輩應該不會幫我吧?在你心裡認定我是魔,應該還是會把我收進鼎中吧?”
“不,老夫幫你!”白眉老道目光堅定。
花千醉微微愣住,疑惑問道:“爲何?”
白眉老道淡淡一笑,卻戲言道:“如果老夫不幫你,你就無法陪在你心愛人身邊,也許不會只是飲用鹿血吧!”
“你是因爲害怕我傷害人?你大可收了我,爲什麼要幫我呢?收了我,你就不用擔心那麼多!”
白眉老道搖了搖頭道:“正如你所說的,你是血族人,並不是真正的魔,所以就算把你永遠關在鼎中,你也不會同魔一樣化爲污水!血族的人,若是不飲血,只會沉睡罷了!”
花千醉似乎害怕自己在做夢,爲了確定,激動問道:“你真的會幫我?”
白眉老道點了點頭,又搖頭苦笑,無奈道:“老夫也不知道幫你,是對、是錯!”
“不會是錯的!我可以發誓,永遠不會飲人血!”花千醉堅定道。
“永遠不飲人血?”白眉老道微微蹙眉,疑惑問道:“難道不想把你心愛人,也變爲血族人嗎?”
這個問題從和花璃月道別後,他就一直在想,一直在想他勾起嘴角,目光略顯心疼道:“我知道,她不會傷害無辜,所以善良如她,她不會飲用人血。但走動物的血,對於血族來說,極其難嚥,我不想讓她受這苦!她很喜歡吃烤雞又糕點、甜點……我不想讓她變得痛苦!”
白眉老道長嘆了口氣,沉聲道:“何爲愛,老夫本不懂,也許一開始還認爲,你爲了這一世的愛付出永世不得輪迴的代價而感到可笑,現在看來,你真的用心很深,怪不得如此難以自拔!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不是血族人,則會生老病死,你要面臨她老去,面臨離別,離別後又當如何?”
花千醉故作雲淡風輕道:“就算她老去,她依然是我的小然然,容顏只不過是一張皮囊罷了!關於離別猾他突然頓住,似乎再也難以裝的不在意。”
白眉老道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還沒想清楚吧?不用發誓,很多事情是難以預料的,就像老夫會幫你,也走過去想不到的不是嗎?”
花幹醉重重搖頭,“我不會把她變爲血族,我考慮了很久,縱然會與她一次一次離別,但是我會一次一次再尋到她,讓她一世一世愛上我!”
“輪迴千載,你等得了?”白眉老道的聲音不禁低了三分,目光略顯苦惱和同情,他並不完全明白愛爲何讓人如此癡傻,但是面對眼前這個心已入深的人,除了幫他不受白晝陽光之苦外,恐怕也沒有別的能夠幫他的了。
“能,我能夠等!沉睡千年,對於血族人並不難不是嗎?只是閉眼,睜眼的功夫罷了!”
白眉老道淡淡一笑,是啊,對於血族人,不飲用血,沉睡一千年只是眨眼功夫。
白眉老道摸了摸白鬍子道:“讓你適應陽光,恐怕不是一日可以做到的”
“那需要多久?”對於小然然的思念,讓他彷彿被時間灼燒。
“老夫也不知,從未嘗試!”
冷然依偎在夜無痕懷中,突然捂住額頭,“疼……”“怎麼了?”夜無痕擔憂的棒起她的小臉。
“頭突然很疼……”
夜無痕伸手爲他輕撫額頭,擔憂道:“要不要去看大夫?”
冷然勉強一笑道:“我不就是大夫嗎?”
“可是……”
冷然伸手撫住他的臉頰,柔柔一笑道:“已經不疼了,只是一抽而過罷了,也許和忘記的事情有關係吧。”
“真的不疼了嗎?”夜無痕依然目光擔憂,將她牢牢摟入懷中。
門突然被敲響,冷然剛要開口,夜無痕卻捂住她的嘴,做了一禁聲的動作。
“姐姐?睡着了嗎?”雲空小聲問道。
許久,屋內沒有人回答,雲空只能苦笑搖了搖頭,本想最後告別,既然姐姐睡着了,還是不要吵到她吧。
門外沒有動靜,夜無痕才鬆開冷然。
冷然聲帶哀怨道:“你幹嗎不讓我回她一句!”
“半夜前來,不會像之前那麼好打發走!你難道希望她看見我們現在的樣子?”夜無痕勾起嘴角,眸中閃過一絲興味的壞笑。
冷然低頭看去,自己和他都沒有穿衣衫,的確不成體統,她只能苦嘆道:“深夜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明日一早問她吧!”夜無痕寵溺的捏了捏冷然可愛的小臉。
冷然微微點頭道:“也只有這樣了!”
雲空揹着包袱離開了客棧,此時的她,已經變爲了孩童模樣,她很喜歡大海,三歲前,她和哥哥們生活在海邊,記憶雖然很模糊了,耳邊卻彷彿能夠依稀聽見滔滔的海水聲。
大街上已經貼滿了自己的畫像,她不禁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笑容卻很快變得有些苦澀,縱然現在孩童的模樣沒有人找的到,但是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沒有目的的走在月夜之下,腳步不由自主的將她帶到了兒時所住的海域,夜間的海水泛着銀色的光芒,月光灑在海面上,彷彿將星星灑在了海面之上。
涼涼的海風拂面而來,帶着一點鹹鹹的海味。
正當苦惱之際,一艘大船映入眼簾,她眸光一亮,一個飛身便上了船。
“有人嗎?”
“喂?有人嗎?”
問了許久,沒有人回答。
她勾起嘴角,偷笑道:“難道是老天幫我?”
沒有多想什麼,她便駕船行駛……
海岸上,兩個黑衣人見到大船行駛,大叫道:“王爺,船被人偷了!”
鳳葉微微眯起眼睛,沉聲道:“你們在這裡等着!”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金光閃過,鳳葉使用鳳族異能鳳凰展翅飛躍而起,瞬間就站在了大船的甲板之上。
雲空不由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得愣住,自己都已經行駛離岸這麼遠,就算輕功再好的人,也肯本不可能從岸上到甲板上。
“你是人是鬼?”她的聲音略帶顫抖,想起雲覺過去和她說的鬼故事,大多還都是船上的,難道自己遇到了鬼船?
鳳葉微微眯起眼睛,他沒想到偷走自己船的會是一個小孩,這個孩子看上去都不滿十歲,居然會駕船,倒是挺聰明的!
眯起的眸中閃過一絲興味,既然孩童把自己當作鬼,那就好好教訓教訓他,看他將來還敢不敢做這種賊人做的事情!
“你說我是人是鬼呢?”他邪笑問道。
雲空不禁後退一步,眸光閃爍無措,但是嘴上卻故作大膽道“我是在問你!我知道,還問嗎!”
鳳葉微微低下頭,故意笑的詭異道:“我記得我是人,只是別人都說我死了,那我是不是鬼呢?”
不知是吹來的海風太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雲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你……離我遠點……”雲空的聲音顫抖的很厲害,她強行壓制住亂顫的舌頭,故作鎮定道:“我不是有意用你的船,只是因爲龍族有人追殺我,逃命到此,這條航線最近的應該是鳳族,船一靠岸我就會離開,如果你要我燒錢給你,要多少儘管開口,就當作我坐船的船費!”
鳳葉看着那雙極爲害怕閃爍的眸光,可是耳邊傳來的卻是極爲讓他想笑的話,這小東西是在跟鬼交易嗎?難道真的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見對方不回話,雲空顫抖的前進了一步,小聲問道:“可以嗎?”
“哈哈……”鳳葉終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眼前人未免太可愛了吧?
“你……”雲空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挪着小步子走到他身邊,月光下,看見了……,影子!
“有影子!你不是鬼!”這才發現他是在取笑,自己被耍了!
“哈哈……你希望我是鬼嗎?居然和鬼做交易,小東西,你太逗了!”鳳葉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那麼高興的笑過了。
鳳族本來以女子爲尊,鳳瀟和鳳葉的母親則是前任鳳王,在她生下鳳瀟後,就不想再生孩子,生子之苦讓她害怕,可是因爲沒有生到女兒,鳳王就必須不斷爲了繼承而生孩子,她很苦惱,在鳳葉出生時,她做了一個決定,將襁褓中的嬰兒謊稱女子。
兒時鳳葉除了哥哥以及影柳影花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可是鳳王有一個妹妹,若是鳳葉死了,她則是鳳族唯一能夠繼承鳳王之位的人,她便派人加害鳳葉,也是鳳葉最後爲什麼會逃到雨淚谷的原因。
兒時一直要說謊,隱瞞身份,他終日悶悶不樂,但是有哥哥的安慰,他雖然不太笑,也不會難過孤寂,可是自從失憶離開鳳族後,再次回來,哥哥已經變了,變得殘忍,變得疑心重,變得難以接近。
想起從拈花閣離開後,自己趕回鳳族,和哥哥提出,讓他要好好面對自己的心,不要被繁華所迷惑,可是他卻厲聲責罵了自己,還說自己違揹他的意思,因此兩人爭吵了起來,自己更是一氣之下離開了鳳族
他的笑因爲想起和哥哥之間的不愉快而變得苦澀,他慢慢停下笑,看着眼前雙手環胸,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孩子,上前想要去揉他的頭,可是小東西卻機靈閃過了。
“笑夠了?”雲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怒意。
鳳葉被眼前人的眸光所震撼,十歲的孩子怎麼會有如此成熟和壓迫力極強的眸光?
在他被震撼的瞬間,一個小小的人飛速衝來,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被人推下了船,不過他也不是好欺負的主,手下一勾,小小的人兒跟着一起落入海中。
深海之中,雲空的手腳變的無力……
縱然三歲前她在海邊生活,可是三歲前的女孩又怎麼會下海戲水呢,後來跟着大哥上山拜師,在山上要女扮男裝,她根本不會在湖中洗澡,也不會去游泳玩水,一點水性也不識。
鳳葉本以爲龍族孩子一定很會游泳,他自己上了岸,卻許久都不見小男孩上岸,微微有些心慌,縱身跳入海中。
月光淡淡的,海水很暗,他艱難的在腰間摸索很久才找到夜明珠,海水中,夜明珠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海中張開眼睛,眼睛會很疼,但是他還是張大了眼睛四處尋找……
轉身望去,一羣鯊魚緩緩遊動,彷彿在尋覓着什麼。
鯊魚之間縫隙,他看見了小男孩。
雲空緩緩張開雙眸,自己是死了嗎?迷糊糊中,好像被很多鯊魚包圍,後來呢?好像……
眸光一驚,她猛的起身,轉眸看向身邊。
那個裝鬼嚇自己的人就躺在身邊,他的手臂上都是血漬,額上密佈了冷汗,面目蒼白。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是他衝入鯊魚羣把我救出來的?”
雲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此時已經天亮,昨夜並沒有看清楚他的容貌,現在卻被他的容顏所迷住了眼,他長的很俊美,也許比女子還美上很多,望着他虛弱的模樣,真的很難想象昨夜海中那個金色的光芒是……
雲空撩起他的衣袖,手臂上是鯊魚的咬痕,很深很深,幾乎可以透過分開的皮肉看到骨頭。
雲空的手微微顫抖一下,想起身上有云覺給的藥,連忙拿出白色瓷瓶,爲他敷藥。
師父研製的藥很有效,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雲空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藥一塗上去,發出一道金色的光,他手臂上的傷口就痊癒了,隱約出現一隻金色的鳳凰印記。
他蒼白的上緩緩恢復了血色,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明媚陽光的眸子彷彿能夠溫暖心底,雲空不由愣住。
鳳葉也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可愛的男孩,溫柔一笑道:“你沒事吧?”
雲紅刷的漲紅了臉,過去覺得二哥是見過最俊美的人,後來覺得姐姐身邊那個琥珀色眸光的男子很俊美,只是太過冰冷,只能和哥哥化爲等號,但是現在這個人,他的俊美,溫柔,明媚,陽光,一切彷彿一下傾入心底,心不由自主的狂跳。她撫上心口,記得二哥經常說,如果看見一個能讓自己心跳加速的人,那自己就一定要抓住,不然會後悔,會和他一樣大病一場,難道眼前人就是二哥所說的,自己的心儀之人嗎?她又用力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麼,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自己怎麼可以那麼快動心,他昨夜還騙了自己呢!若不是他拉自己下海,自己也不會遇到鯊魚!
可是……她眸光閃爍無措,微微咬住下脣。
可是,這艘船也許是他,自己偷了他的船,他的確應該教訓自己,裝裝鬼嚇嚇自己,其實也沒什麼的。
是自己把他先推下海的,他只是想要找東西抓,想要穩住不想掉下海,所以就抓到自己,只是自己當時沒有站穩,就被他抓了下海。
鯊魚圍着自己,隨時都要將自己作爲美食,若不是他奮勇的衝入鯊魚羣把自己救出來,自己也許已經見不到太陽了。
是自己不對在先的,所以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理由感謝。她點了點頭,微微勾起嘴角。
卻又飛速搖了搖頭,不對,自己怎麼處處爲他照想?自己可不是會找自己毛病的人?爲什麼爲他開脫,卻在指出自己的不是呢?
鳳葉揉了揉有些痠疼的手臂,手臂已經完全復原了,他看着手臂上的金色鳳凰烙印,微微勾起嘴角。
想不到自己大難不死,反而激發了身體中鳳族王室的鳳凰守護者,痊癒應該就是鳳凰守護者的功勞吧!
他揉了揉手臂上鳳凰頭,那隻印記鳳凰仿若眨了眨眼睛。
他擡頭看向小男孩,只見小男孩搖頭,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模樣傻傻的,卻無端讓自己覺得他很可愛。
鳳葉不由伸手在對方的臉上捏了一下,細膩的手感,讓他不禁顫了一下,當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失態了。
雲空的臉早就紅的幾乎可以出血,連忙轉過身,不斷拍着幾乎停止的心臟
鳳葉微微苦笑,只是一個小孩而已,爲什麼自己這麼緊張?
看他背對自己,鳳葉不由覺得好笑,問道:“小東西,害羞了嗎?那麼容易害羞,可沒有小女孩喜歡你!”
雲空微微蹙眉,轉身氣惱道:“誰讓你隨便捏我的臉!不知道男……”她連忙改口道:“男男授受不親嗎!”
鳳葉笑的更歡,挑眉戲謔道:“哪有男男授受不親的說法?是男女授受不親!小東西學問這麼差,是不是因爲學習太差,所以離家出走?”
雲空烏黑的眸子一轉,閃過一絲狡黠,故作可憐道:“大叔,我……”
鳳葉打斷道:“什麼大叔,我很老嗎?”
雲空勾起一抹賊笑道:“你不老嗎?”
“我才二十出頭!”鳳葉雙手環胸,略顯氣惱道。
雲空勾起嘴角,自己學還童功時,年僅八歲,現在所變回的模樣,也正是八歲。
“我才八歲啊,不是應該叫你大叔嗎?”雲空垂下頭,眸中閃過一絲壞笑,小聲嘟囔道:“二十減去八,應該是十二,我爹爹十五歲那年我出生,如果爹爹活着,也才二十三歲,你和我父輩只差三歲,我理應叫你大叔不是嗎?”
鳳葉的臉都快抽筋了,他斜睨了這個讓他無語的小東西一眼,無奈道:“大叔就大叔吧!你說下去!”
雲空差點忍不住笑,假用咳嗽忽悠了過去,轉而繼續道:“大叔,我父母早已去世,根本沒有銀子去書齋學習。”
“沒銀子?你之前還用錢和鬼,做交易?”鳳葉狐疑的看向對方的包裹。
雲空微微尷尬,撓了撓頭道:“其實是這樣的,我是被龍族公主追。”
“龍族公主?”鳳葉微微蹙眉,他聽說過龍族公主口味很重,沒想到還有猥褻兒童這一口。
雲空委屈的點了點頭道:“我無父無母,也就沒有生活吃飯的金錢來源,則做起了小偷小摸的勾當,昨日運氣很好,看到一個很有錢的女子在逛街,她財大氣粗的,錢袋就放在腰間……”
“你就去偷了?”鳳葉眯起眼睛,能偷自己的船,的確有可能去偷別人的錢袋。
雲空點了點頭,故作可憐道:“我也不想做小偷,可是不偷銀子,我就會餓死,現在的人太小氣,做乞丐,根本就沒有飯吃,沒有人願意無償給乞丐銀子的。”
鳳葉瞭然的點了點頭,沉聲道:“被你偷的是龍族公主?”
“大叔真聰明,我要是之前知道她就是公主,我餓死也不敢去偷的,龍族我是混不下去了,所以我想要連夜出海,離開龍族。”她的眼睛泛起淚光,拉住鳳葉的衣袖,可憐巴巴道:“大叔,你有沒有孩子?”
鳳葉蹙眉道:“我連娘子都沒有,怎麼會有孩子!”
沒有娘子?雲空不由笑的甜,卻很快收斂住笑容,責怪自己的咬了咬小脣。他沒有娘子,自己那麼高興幹嗎!她聲帶沙啞道:“大叔,你一表人才的,一定會有很多女子喜歡你……”
聽到這裡,鳳葉還以爲他是在誇自己,還很享受的勾起嘴角,可是聽到後面,笑就變味了。
“可是,你都二十出頭了,還沒有娶妻,是不是有什麼隱疾?”雲空很仗義的拍了拍胸口道:“大叔,你要是收養我,不用害怕生不出孩子,我會爲你披麻戴孝的!”
鳳葉的臉已經鐵青,若是眼神能夠殺人,恐怕眼前人已經死了不能再死了。
“怎麼樣?大叔?”雲空挑眉笑道:“收養我吧!”
這個小東西居然一點都不怕自己的眼神,倒是的確挺值得收養的!龍族追殺的人,不就是鳳族的朋友嗎?
祖訓內不就有這麼一條?
鳳葉勾起嘴角,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又是遵守祖訓,又多個好玩的,其樂而不爲呢?
雲空沒有因爲他之肅殺氣十足的眸光而顫抖,反而因爲他現在這把自己當作好玩的眸光而顫抖。
“大叔,你爲什麼這樣看我?”雲空小心翼翼的問道,總有一種沒有抓到救命稻草,反而被惡狼咬住的不祥預感。
“嘿嘿……”鳳葉突然詭異的笑着。
發毛的笑聲讓雲空那不祥的預感更爲深了三分,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鳳葉笑停後,板起臉,嚴肅道:“要我收養,必須約法三章!”
雲空微微點頭道:“你請說。”
“第一,我收養的不是兒子,是僕人!”
“什麼!”雲空一臉不悅,聲音帶着一絲氣惱。
“不願意,可以滾出我的船!”他平靜的說道。
雲空透過窗戶看出去,這裡是海深處,現在讓自己怎麼離開這賊船呢!
她耷拉着腦袋道:“也好,總比過去的漂泊生活好!”
“第二,大叔,只能在我們兩人的情況下喚,有第三者在時,你必須稱呼我爲主子。”
總比一直喚他主子好,自己爭取不讓第三個人出現,不就可以不喚他主子了!
雲空微笑點了點頭道:“好的,大叔!”
鳳葉微微眯起眼睛,自己完全可以要求對方一直喚自己主子,可是爲什麼聽對方喚自己大叔,感覺特別舒服呢?自己也許是有些厭倦身邊人喚自己主子和王爺了,偶爾也想要換換口味罷了!
“第三……”鳳葉突然頓住,蹙眉很久,苦笑道:“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訴你,暫時就先遵守這兩條吧!”
雲空微微皺起眉頭,聲帶哀怨道“真是笨,想條伴也想不到!”
“你很會想?”鳳葉興味一笑道:“若是你是我,我是你,第三個條伴,你會提什麼?”
雲空勾起嘴角,壞笑道:“你是套我話?”
“小東西不笨嘛!不笨最好,若是笨,我倒是要重新考慮你是不是有資格做我的僕人!”鳳葉傲氣一笑道。
“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做僕人也要講求資格嗎?你以爲你是王爺級別的人物嗎?”雲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鳳葉只是淡淡一笑,卻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自己已經離開鳳族,況且是和哥哥爭吵而離開的,又何必提自己的身份,何時再回去都不知道,王爺身份在其他地方,也只是擺設,並沒有什麼用。
雲空偷偷一笑,倒是自樂了起來。
鳳葉茫然問道:“你自己偷笑什麼?”
“我想到一個很絕的要求!”雲空賊賊一笑。
“什麼要求?”鳳葉好奇問道。
“憑什麼告訴你!”雲空吐了吐舌頭,飛快逃出了房間。
鳳葉本想追去,小東西卻跑到窗口對他喊道“大叔,我去隔壁房間洗澡,你也洗洗吧!不然我們都會成鹹魚的!”
鳳葉望着那個小東西消失在窗口,嘴角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深了三分。
雲空來到隔壁房間,房間很乾淨,應有盡有。
“他應該很有錢吧?這麼大的船,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小小的衣衫落在地上,骨骼一點點挪動,小身子變得嬌豔絕美,猶如瞬間怒放的花朵。
泡過海水,卻沒有及時洗身,她覺得自己的皮膚上都可以剝下鹽巴了,洗了一遍有一遍。
“我都快變得和二哥一樣了!”
想到二哥,她微微皺起眉頭,目光變得思念,從小形影不離,可是這一別卻不知何時能再見,淚不由自主的流下……
鳳葉洗完澡站在房門前吹着海風,船沒有人駕駛,被海浪推行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他轉眸看向隔壁緊緊關着的房門,怎麼還沒洗完,小東西那麼小一點點,怎麼要洗這麼久?
心下有些擔心,遲疑了很久,他才邁步走到隔壁門前,門中傳來小聲的哭泣聲,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一把推開了門。
入目的春色讓他瞬間呆滯……
雲空擡起淚眸看向來者,猛地一驚,連忙扯過衣衫,這才發現是孩童的衣衫,她快速鑽到牀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還不出去!”雲空氣惱的怒瞪着依然站在門口的人。
鳳葉刷的回過神,快速退出房間。
依靠在門上,他的心快速的狂跳着,目光變得無措和疑惑。
船上不是隻有自己和那個小東西嗎?
在他一頭霧水之際,腦中卻閃過一個同樣的場景,卻不是同樣的臉……
一樣推門而入,一樣未着衣衫的身子……
頭一陣劇痛,他緊緊抱着頭,蹲下身子,不斷用頭撞船板,壓制頭的陣陣劇痛。
雲空快速變回兒童,穿上孩童的衣衫,剛打開門,他卻猛的撞了過來,她一個閃身,鳳葉卻直直朝着桌角裝了過去。
雲空上前扶住他,他卻已經昏厥了過去。
再次張開雙眸,鳳葉的眸光卻泛起一絲水霧。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想起,冷然那張絕美小臉,湖邊表白,她的拒絕……
想到再次相遇,拈花閣中,她爲何說謊……
是害怕嗎?害怕自己會粘着她?
“你沒事吧?”雲空小聲問道。
拉回思緒,他看向那張稚氣小臉,淡笑道:“沒事。”
雲空微微鬆了口氣,她本來因爲開門時他突然撞來,自己沒有看清楚就下意識的閃身,沒有攔住他,害的他撞到桌角而自責。
鳳葉微微蹙眉,沉聲問道:“小東西,你有見到姑娘嗎?”
“姑娘?”雲空故作疑惑道:“哪裡有姑娘?”
“船上!你難道沒有見到嗎?”鳳葉緊緊皺起眉頭。
“沒有啊!”雲空搖了搖頭道:“我洗完澡就去甲板吹風了,一回來你就躺在了地上。”
鳳葉揉了揉有些疼的頭,聲帶疑惑道“我明明見到一個姑娘在這個房間洗澡的!”
雲空故作害怕道:“難道是……”
“是什麼?”鳳葉心下也有些顫抖了起來。
“鬼。”雲空小聲道。
“不會……”雖然這樣說着,但是他的聲音卻極其不肯定。
“怎麼不會,難道你沒有過海鬼的故事?一定是你裝鬼,惹到了海神,纔會看見海上漂浮的真鬼!”雲空壓低了聲音說着。
本就有些將信將疑了,這小東西還用這樣的聲音說話,鳳葉不禁顫抖一下,厲目道:“你不會好好說話嗎!什麼海鬼的故事?”
“你果然沒有聽過,怪不得敢裝鬼!”雲空拍了拍心口,好像很怕的樣子道:“海面上一直會漂浮很多被海水淹死,卻不知道自己死了的鬼魂。當有船夜間駕駛而過,他們就會尋求幫助,想要上船回家,可是不會有人理會他們,因爲人們根本看不見他們。但是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看不見,在晚上,在船上裝鬼的人,海神會以爲撞鬼的人是遺漏的海鬼,會用照鏡看是不是遺漏的,要是不是鬼,他就會懲罰裝鬼戲弄他,害的他用法力使用照鏡的人,會給裝鬼的人異眼,裝鬼的人就會看到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也就是因爲這樣,你看得見,我卻看不見!”
鳳葉狐疑的眯起眼睛,沉聲質問道:“小東西,是你編出來嚇唬我的吧!”
雲空愣了愣,連忙擺手,一臉委屈道:“我那敢!再說我才八歲,哪裡想得到這樣的東西騙你?”
鳳葉點了點頭道:“八歲的確想不到。”他不由抖了一下,一陣風吹過,他四處看了看,扯過被子,小聲道:“怎麼突然這麼冷。”
雲空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自己用了掌風,當然會冷!
雲空搖了搖頭,茫然道:“冷嗎?沒有啊。”
鳳葉緊緊蹙眉,聲帶幾絲不穩道“你難道沒有發現有風嗎?”
又是一陣風襲面而來,鳳葉不由打了個噴嚏。
雲空搖頭道:“沒有什麼風,你走出幻覺了吧!或……”
鳳葉連忙捂住他的嘴,這個小東西還是不要說話的好,一說話自己就覺得渾身發毛。
“唔……”雲空皺起小眉頭,委屈看着鳳葉。
鳳葉見他模樣可憐,又不忍心捂着他,緩緩放下手。
剛一能出聲,雲空就使壞的飛快道:“一定是鬼纏上你了!”
鳳葉瞬間耷拉下腦袋,目光極度哀怨,他就知道這個小東西不會說好話“你不開口,鬼就不會來!”他苦聲哀怨道。
雲空不禁吐了吐舌頭,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有些餓了,我去找找吃的。”
鳳葉突然拉住雲空的衣袖,他擡起頭,眸光可憐,聲帶幾絲微醺道:“別走。”
雲空全身僵住,思緒仿若被這雙烏黑明媚的眸子吸入其中,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冷然剛打開房門,雲性雲覺急忙忙的衝了過來。
“怎麼了?”冷然詫異問道。
雲性一向鎮定,可是此時卻沒了冷靜,焦急問道:“空兒有沒有來找過你?”
冷然回憶了一下,蹙眉道“昨夜很晚有來找過我,我睡的迷迷糊糊沒有爲她開門,怎麼了?”
雲性聽到回答就飛速離開了,冷然一臉茫然的看向雲覺,雲覺苦笑道:“空兒留書出走了。”
“出走?”冷然一臉擔憂。
雲覺將雲空留下的書信交於冷然,無奈道:“我也解釋不清楚,你自己看吧!我去追大哥了,就此別過!”
冷然蹙眉道:“我也幫你們一起找。”
“不用了。”他話音剛落,就急匆匆的追雲性去了。
夜無痕從屋內走出,剛剛他們在,他不方便從冷然屋中走出,發生的事情全都聽的清楚,疑惑問道:“信裡寫了什麼?”
冷然打開信,掃了一眼道:“她雖然看上去頑皮,但是心很細。”
夜無痕一臉茫然。
冷然念道:“大哥二哥,既然龍王下令抓空兒,大哥二哥就不用跟着空兒亡命天涯了,回雲山吧,不要來找空兒,空兒能照顧好自己!”
冷然昨日與雲空聊天,對龍粉之事也有所瞭解,對於龍粉,她也很不喜歡,更是有一種死不足惜的感覺,雖然對於已故之人很不敬,但是畢竟之前她有所爲難自己和雲軒。
“無痕,我們要不要去尋找一下?”
夜無痕搖了搖頭道:“忘了幽夢嗎?”
冷然一挑眉,笑道:“也許她會和幽夢一樣,在天空中找到她的比翼鳥”
“信中不是說,主人他們今日會在城門和我們會面嗎?”白辰疑惑問道。
“也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雲軒溫柔一笑。
突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從城門而入,雲軒上前攔阻道:“你是百曉生?”
百曉生微微眯起眼睛,“不要以爲穿布衣的書生就是江湖上的百曉生!”淡淡說完,他便轉身而走。
雲軒又是一攔,蹙眉道:“雖然穿布衣的書生很多,但是然兒繪畫的百曉生畫像,就是你!”
“然兒?”百曉生緊緊皺眉,沉聲道:“你是說,冷然?”
雲軒點頭道:“對!”
百曉生看了看雲軒身邊的人,微微一笑道:“你們都易容了?”
五人點了點頭,雲軒突然嚴肅道:“你們在這裡等然兒,我有事情要單獨問百曉生。”
白辰,寒月,薛宇風,雪無塵微微點頭。
雲軒拉着百曉生到附近客棧中,他關上門,卸去易容,認真問道:“我坦然相見,只爲詢問一伴事情,希望百曉生也能坦然告之!”
百曉生做到桌邊,自斟自飲道:“你是雲軒吧?”
“一眼就能認出我,不虧是百曉生!”雲軒坐到他身邊,輕抿了口茶,淡淡微笑着。
“不能奉承我!”百曉生斜睨着他,冷聲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但是這伴事情對我很重要!我想知道你對然兒說過什麼,就是你們分別前,你對她說了什麼?”雲軒始終微笑着,但眸中卻閃過一絲怒意,若是別人,他恐怕早就用刀架在對方脖子上逼問了,只是對方是百曉生,江湖上的百曉生,縱然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想說的,依舊不會說。
百曉生清楚看見他眸中的怒意,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看來的確對你很重要,能夠忍着不怒,倒是爲難你了!”
雲軒長嘆一口氣,壓制怒意,溫文敘述道:“我不知道你和她說了什麼,但是她因爲你的話而難過傷心,最後忘記過去的事情,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對她打擊那麼深。”
“忘記?”百曉生緊緊皺起眉頭。天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如果冷然失憶了,自己卻不知道,那麼……
他微微一顫,心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第一次插手慕堯王室之事,害的家人喪命,第二次暴露寒月之事,換的卻是冷然失憶,那麼……
自己真的已經愛上了嗎?天譴只會是身邊在意的人……
不,不能愛上,一定要斷念,不能害她!
“拜託你告訴我,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雲軒突然躬身懇求道。
百曉生淡淡一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告訴她,她的太爺爺過去是古怪老者,古怪老者除了她的爺爺還有一個女兒,那個女子和月國的皇上有一段情,生了一個獨子,名爲寒月。”
“寒月!”雲軒一驚。
百曉生將茶一飲而盡,淡淡掃了一眼傻愣着的雲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問的,我已經說了,就此別過!”
雲軒沒有阻攔百曉生,正如他說的,自己想問的都已經知道,而且知道的徹底,終於明白然兒爲什麼會忘記,的確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雲軒重回城門,冷然和夜無痕已經到了,冷然笑問道:“你找到百曉生了?事情都處理了嗎?”
雲軒點了點頭,只是淡淡微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主人,你愛上無痕了?”白辰親暱的勾着冷然的手,甜甜問道。
冷然微微勾起嘴角,深深看了夜無痕一樣,還未開口,薛宇風搶說道:“你看他們含情脈脈的互看,無痕肯定過關了!”
“你們找到送爺爺的禮物嗎?”冷然好奇問道。
薛宇風拿出兩條做工精美的項鍊,“配小然送冷爺爺和雨淚神醫的雨淚玉佩,是不是很配?”
冷然拍手道:“好精美,爺爺和雨淚奶奶一定會喜歡!”
“其他人沒準備嗎?”冷然看向他們垂頭喪氣的模樣。
寒月淡淡道:“暫時還沒有找到適合的。”
白辰皺起小眉頭,苦惱道:“好主意的都被風搶掉了!”
雪無痕無奈道:“太過盡心,卻反而覺得這個不行,那個不行。”
雲軒卻似乎不在狀況,冷然推了推出神的雲軒,疑惑問道:“怎麼了?看上去悶悶的!”
雲軒溫柔一笑道:“沒什麼,然兒今日你應該和無痕獨處的,我們去客棧等你們,你們在龍族逛逛吧!”
“可是……”冷然來不及拒絕,雲軒已經強行把其他幾人拉走。
冷然疑惑看向夜無痕,“他怎麼怪怪的?”
夜無痕攤手道:“我也覺得他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哪裡怪!”
冷然無奈一笑道:“等空下來再問問他吧!我們去海邊吧?”
“你喜歡海嗎?”夜無痕溫柔問道。
冷然點頭道:“很喜歡!那種遼闊的視覺感,會讓人覺得心也能那麼的遼闊,滔滔的海聲猶如大海在唱歌,讓人的心不由自主的平靜,聆聽,彷彿那些煩惱,嘈雜都會消失!”
“你喜歡的,你爺爺應該也會喜歡!”夜無痕神秘一笑。
冷然茫然問道:“難道你要送我爺爺大海?好像挺難辦到的!”
夜無痕搖了搖頭道:“大海,我可搬不動!”
“那是?”冷然更爲茫然。
夜無痕拉起她的小手,笑道:“到了海邊,你就會知道!”
夜無痕是拉着冷然一路小跑到海邊,沒有用輕功,沒有用內力,只是靠體力的奔跑,冷然喘着氣,賭氣哀怨道:“幹嗎跑那麼快?又沒有老虎追我們!”
琥珀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沉聲道:“那些女人的眸光,讓我覺得比老虎還可怕!”
“女人?”冷然轉念一笑,夜無痕沒有易容,剛剛的確有不少人因爲他的琥珀色眸子而一直注意他。
冷然壞笑道:“你很討厭那些女人嗎?”
夜無痕重重點頭道:“我一直覺得女人很麻煩!”
冷然不禁蹙眉,抓起一把沙子扔了過去,氣惱道:“你什麼意思!我也麻煩嗎?”
海風東南吹,正巧吹響冷然的方向,扔出沙子盡數朝着她的方向吹回,憤怒而張大的雙眸被襲面而回的沙子擊中,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夜無痕一下慌了神,連忙緊緊抱住冷然,顫抖道:“冷兒不哭,我錯了,我不應該說女人很麻煩,縱然女人很麻煩,但是我已經習慣你的麻煩了!”
“你說什麼!什麼叫習慣我的麻煩!嗚嗚……”冷然氣惱喊道。
“不不不,我嘴笨,你也知道的,我是想說不管你麻煩不麻煩,不是,你不麻煩,我……”他急的說話也說不清楚了,冷然不禁笑出了聲。
夜無痕微微愣住,冷然椎開他,用力揉着眼睛,沒好氣道:“我纔不會因爲你一句話就哭呢!是沙子進我眼睛了!”
夜無痕長嘆了口氣,卻又很快緊張了起來,連忙拉住冷然揉眼睛的手,焦急道:“不可以揉,我幫你吹掉。”
“張開眼睛。”他輕柔的撫上冷然的眼睛,柔柔的吹去她眼睛內的細沙。
“好了。”他溫柔一笑。
冷然眨了眨眼睛,調皮一笑道:“看在你幫我吹沙的事情上,之前的話,我就當沒聽見!”
夜無痕這才正真的舒了口氣。
冷然跑道大海前,脫去鞋子,仍由海水打着赤腳,不時還踢了兩下被浪打上沙灘的海水,大喊道:“夜無痕是大笨蛋!”
夜無痕苦着臉走到她身邊,小聲嘟囔道“你纔是愛哭鬼!”
“你說什麼!”冷然一瞪眼睛,夜無痕連忙對着大海大聲喊道:“冷兒最美!”
冷然不禁啞然,心下暗暗咒罵,這傢伙什麼時候也變的油腔滑調了!
她又對着大海大喊道:“夜無痕是最最最笨的大笨蛋!”
夜無痕不怒,反而笑的歡,對着大海喊道:“因爲愛上了冷兒!”
“你喊什麼呢!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因爲愛上我?難道因爲愛上我,你才變笨的嗎!”冷然沒好氣的質問道。
夜無痕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縱然冷然很氣惱,卻並沒有掙扎。
彷彿之前只是一場夢,並沒有再繼續下去不愉快,而是相依在海邊,靜靜的吹起了海風,情侶之間,總是這麼讓人琢磨不透,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許這也是爲什麼不容任何人當作蠟燭呆在他們身邊的原因吧。
夜無痕在海灘上找了很久東西,冷然茫然問道:“你找什麼呢?”
他勾起嘴角,笑道:“送你爺爺的禮物啊!”
“禮物?在沙灘上找得到?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冷然撇嘴道。
夜無痕笑道“說不定等等你還會搶呢!”
冷然沒有再理會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到底在找什麼。
將近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夜無痕從沙堆中拿出一個巨型的海螺,笑道:“這個個頭,應該拿得出手!”
冷然驚訝跑過去,看着那個幾乎可以塞進自己腦袋的海螺,不可置信道:“這到底是海螺還是帽子呀!”
夜無痕將海螺處理乾淨,使壞的扣在冷然的頭上,放肆笑道“想是帽子,它就是帽子了!”
冷然卻也不氣,反而跑到海邊照了起來,贊笑道:“其實也挺好看的!”
夜無痕不禁被她逗樂,上前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溫柔笑道:“不管什麼東西,只要有冷兒配,再醜都會好看!”
冷然不由微微臉紅,沒好氣道:“過去還覺得你嘴笨,我看你是塗了強效蜜糖了吧!進步飛速!”
夜無痕尷尬一笑道“總要學嘛,他們個個都那麼會說,要是學不會,怕你不喜歡!”
冷然的眸光一愣,原來就算自己已經愛上他,他也一直在努力讓自己更覓幸福莫過於如此,愛上之前再多討好,恐怕都不是真正的幸福,只有當愛上,還在努力做到讓自己更愛,這樣的幸福,纔是真正的幸福,這樣的人,纔是真正能夠給予自己幸福的人,纔是能夠永遠依靠的人。
“無痕……”
再多感動的話,也許都不如一個吻,表達自己一樣想讓他更愛自己的吻。
“唔……”夜無痕沒有料到她突然會吻自己,眼睛張的大大的,緩緩因爲她的深吻,她的情意,閉上眼睛迴應她的吻。
一吻過後,冷然依偎在他的懷中,柔聲問道:“你難道真的要把海螺送給爺爺做帽子嗎?”
夜無痕搖了搖頭道“海螺會帶着大海的歌聲。”
冷然茫然的看向他,疑惑問道:“你是說我喜歡的海聲?”
夜無痕點了點頭。
冷然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想爺爺會很喜歡的!”
她突然哀怨道:“我也想要!”
夜無痕勾起一抹微笑,“閉上眼睛。”
冷然不明所以,自己也想要,他不是應該爲自己去找海螺嗎?怎麼要讓自己閉眼睛?
雖然心下有很多疑問,但是她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伸出手。”夜無痕笑道。
冷然乖乖伸出手。
夜無痕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精緻漂亮的海螺,放在冷然的手上,柔聲道:“可以張開眼睛了!”
冷然聞聲張開眼睛,入目是一個精緻的海螺,海螺表面有一層亮亮的東西,她對着太陽舉起海螺,海螺的表面發出了五顏六色的光。
冷然贊笑問道:“好漂亮!你什麼時候找的?”
夜無痕眯起琥珀色的眸子,他之前就覺得這個海螺很漂亮,也沒有想到對着陽光,它會發出這麼漂亮的光芒。
“是在找大海螺時發現的,就在大海螺的裡面。”夜無痕柔聲答道。
冷然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更是對海螺愛不釋手,她燦爛笑道:“這也是一種緣分不是嗎?大海螺代表爺爺,小海螺代表我!”
夜無痕重重點頭,輕撫她的髮絲,“我的冷兒就如同這個小海螺,始終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客棧內,雲軒將寒月叫到屋中,一臉嚴肅道:“我已經知道然兒爲什麼會忘記我們。”
“因爲什麼?”寒月微微蹙眉,他爲何只叫自己前來?
“你!”雲軒沉聲道。
寒月的眸中閃過一絲茫然,卻還是故作鎮定道:“爲什麼因爲我?”
雲軒凝重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自然知道!”寒月淡淡道。
雲軒的眸中閃過一絲驚愕,蹙眉問道:“你知道你是然兒的叔叔?”
寒月愣了愣,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冷聲問道:“你說什麼?”
雲軒苦笑搖了搖頭道:“原來你不知通”
“你到底要說什麼!”一向淡漠的寒月,此時也不由失控,暴虐質問道。
雲軒苦笑訴說道:“古怪老者除了然兒的奶奶外,還有心儀之人,這你我應該都知道。”
寒月想起古怪老者與花千醉比試易容時,拿出了一個荷包,好像是說那個荷包是他心儀之人送的,那人他也承認不是然的奶奶。
“……”寒月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那個女子就是你的奶奶。”雲軒簡單直接的說着。
寒月微微一怔,沉聲問道:“你能肯定嗎?”
“百曉生說的話,不會有假!”雲軒很肯定的答道。
寒月緊緊蹙眉,百曉生的確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些沒有人知道的秘密。
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鎮定,他微微勾起嘴角,淡笑問道:“縱然我是她叔叔,哪又如何?”
雲軒蹙眉道:“在別的國也許沒有什麼關係,甚至其他國家還有皇上娶表妹,就是要找直系成婚的趨勢,可是你別忘記,然兒是北斗國人!在北斗國,近親是不能成婚的,生的孩子也有可能會先天殘障!對於然兒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斗國人,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也就是她爲什麼會承受不了忘記我們的原因!”
寒月依然淡笑,仿若這根本不會給他帶來任何煩惱。
雲軒見他似乎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禁有些煩躁了起來,緊緊蹙眉道:“你到底明不明白?爲什麼一點都不在意?”
“在意?”寒月淡笑問道“就算我真的在意,那又能如何?難道因爲北斗國的習俗而離開她?不可能的,不管什麼理由,我都不會離開她!軒,我是月國人,所以我只會按照月國的習俗,縱然我是北斗國人,我也不會放棄她!既然她已經忘記這件讓她煩惱的事情,那又何必讓她想起?不是因爲幹醉的事情,大家不想讓她再想起過去的事情嗎?那不是正好,就讓她永遠不要知道我和她的關係,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雲軒微微嘆氣,寒月說的也是,似乎自己變得太過的擔心。
“可是,近親的孩子會……”
寒月打斷道:“那只是少數的孩子會有問題,月國之前也有很多代近親生子,雲國不也是也有很多代嗎?事實證明,那些都是少數的例子!”
雲軒似乎還是有所疑慮,凝重問道:“若是成了少數,怎麼辦?”
“不管孩子會如何,只要是她和我的孩子,我都會疼惜!”寒月勾起嘴角,難得開玩笑道:“不是還有你這個神醫在嗎?就算真的有什麼問題,我想你應該都有辦法醫治的吧?”
雲軒苦笑搖頭道“我不是神,若是天生智障,或是先天心臟畸形……”
寒月擺手打斷道“別說了,哪裡會有那麼多病,總感覺你在詛咒我似的!”他突然眸光一閃,勾起嘴角道:“你說你不是神,所以辦不到,神就能辦到嗎?”
雲軒苦笑道“哪有神……”轉念一想,眸光一亮道“冰神!”
寒月點頭道:“我有和他聊過,他和幽夢不是也是叔侄?”
雲軒笑道:“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我曾聽幽藍說過,如果先天不足的孩子,他只要傳一些神力給那個孩子,孩子就能正常,還會天資超越其他幾人!”
寒月滿意的勾起嘴角道“既然有神,那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不是嗎?”
雲軒長長的嘆了口氣,突然拍手道:“先天不足,應該也代表着先天心臟畸形的!千醉現在的症狀不就如同先天心臟畸形嗎?豈不是……”寒月眸光一亮,難得興奮道:“千醉有救了?”
雲軒重重點頭道:“應該可以吧,不過還是要問問冰神才知道。”
寒月微微嘆氣道:“時間已經不多,如果可以,我們恐怕也很難找到他了。”
“別說喪氣話!我們現在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雲軒微笑道:“只要有一線生機,一切都有可能轉機!”
冷然和夜無痕回到客棧,卻發現其他五人關在房裡,神神叨叨的討論着什麼。
“叩……”冷然敲響門,詢問道:“你們在幹嗎?”
屋內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雲軒微笑的打開門,笑道:“我們在討論送冷爺爺什麼禮物!”
冷然調皮道:“你們可要加快速度咯!無痕都已經找到了!”
雲軒微微驚訝,看向夜無痕。
白辰竄了出來,耷拉着腦袋道:“不公平,主人陪無痕一起找禮物,我們爲什麼沒有這待遇!”
薛宇風也爲他們叫不平道:“雖然我已經找到禮物,但是我也很想和小然一起找,那個感覺一定很幸福,好向往啊!太不公平了!”
冷然搖頭苦笑道:“是他自己一個人找的,我們去看海,他自己想到的!”
“看海?什麼東西從海上來?難道是海鮮?”薛宇風一臉茫然道。
白辰捧腹大笑道:“瘋子,真有你的!海鮮居然也說的出來!這裡帶回去的海鮮,還能吃嗎,都成鹹魚了!”
雲軒嘴角微微勾起,嘴裡卻說着極爲欠扁的話,“其實鹹魚也是不錯的禮物不是嗎?”
雪無塵都不禁被逗笑,看着夜無痕極爲臭的臉,苦笑道:“大家別鬧了,無痕會不高興的!”
“纔不會呢,他永遠都只是臉臭!不會有什麼實際行爲的!”白辰依然大笑着。
夜無痕勾起嘴角,黑着臉走到白辰身邊,冷冷沉聲道:“是嗎?”
白辰不禁被這個殺氣十足的聲音嚇得一抖,輕功一閃躲到冷然身後,可憐巴巴道:“主人,他欺負我!”
冷然勾起嘴角,用力捏了捏白辰調皮的小臉道:“我看見的可是你們聯合起來欺負他!”
寒月卻在此時開口,淡淡道:“不包括我!”
他走到夜無痕身邊,淡笑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海螺吧?”
冷然拍手道“你真聰明!”
寒月被她一誇,微微臉紅。
衆人中,也只有寒月沒有和自己單獨相處,冷然倒是對他起了不小的好奇,望着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從心底覺得喜歡,也許這是熟悉感吧。
夜已深,冷然躺在牀上有些睡不着。
夜無痕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晚飯後就突然說有事情不能和自己獨處了。
睡不着覺,她披上衣衫想要出去吹吹風。
冷然的房間挨着寒月的,按照相處的順序,離她房間最遠的房間是雲軒的。
一路走過,直到雲軒的房間時,卻見房中的燈亮着,難道他也睡不着嗎?
剛要上前詢問,屋內傳出五個人的呼吸,無痕不是說有事要去辦,怎麼會在雲軒房中,他們神神秘秘的到底說什麼?怎麼好像是故意瞞着自己?
冷然連忙用歸吸術掩去呼吸,好奇心作祟,她不禁側耳探聽……
“是真的嗎?千醉的病真的能治好?”夜無痕的聲音掩不去興奮和激動。
雲軒嘆氣道:“不是肯定的,這只是我和寒月的猜測。”
“猜測?”夜無痕茫然道。
寒月淡淡道:“因爲討論到先天不足,所以就討論到了冰神。”
“先天不足?”夜無痕更顯茫然。
白辰再也忍不住笑,“無痕,告訴你一伴超級爆料的事情!聽了你一定也會笑!”
薛宇風搶着說道“我來說,我來說!”
“死瘋子,我先說要說的!”白辰賭氣咒罵道。
“誰說還不是一樣嘛!我是怕你說不清楚!”薛宇風痞氣笑道。
雪無塵苦笑道:“你們兩個別鬧了!”
薛宇風痞氣道:“這個叫促進友情,爭吵是調味料!”
白辰壞笑道:“你燒菜有無塵好吃嗎?居然和無塵說調味料的事情!”
“你有沒有文化!我是在打比方!”雪無塵極度哀怨道。
冷然聽着屋內白辰和薛宇風的鬥嘴聲,微微蹙眉,有些放棄偷聽的想法,耳朵都快被他們兩人給吵爆掉了。
正當冷然想要離開時,卻聽到寒月淡淡的聲音,“我自己說吧!我和然是叔侄!”
冷然的腦中轟隆一聲,一抽的劇痛再次傳來,她緊緊咬着下脣忍疼。
屋內傳出白辰和薛宇風的大笑聲和夜無痕的驚訝聲。
白辰忍着笑道:“是不是很好笑?”
夜無痕恢復鎮定,白了他一眼道:“一點都不好笑!”
白辰挫敗道:“天下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情,難道不好笑嗎?”
“是啊,幾百年,不對,幾千年說不定也碰不上!”薛宇風大笑了起來。
夜無痕想了想,冷冷道:“的確有點巧的可笑,若不是月一本正經的說,我一點都不會信!”
寒月苦嘆道:“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夜無痕同情問道:“那你日後有什麼打算?冷兒應該會介意吧?畢竟她是北斗國人。”
“就當作沒有此時!爲了千醉的事情,不希望她想起千醉,於此同時就不會想起我是他叔叔的事情。”
“她知道?”夜無痕苦聲問道。
“就是因爲百曉生和她說了這個,她才一時想不通忘記過去事情的。”雲軒無奈答道。
寒月苦笑道:“不管她過去能不能接受,只要不讓她知道,她就不會在意。”
夜無痕無奈問道:“可是畢竟你們會有孩子,若是少數的……”他沒有再說下去。
雲軒淡笑道“也正是談到這個,纔想到花千醉的病也能治。我和幽藍談論一些人類難以治療的醫術時,他曾告訴我,像一些先天智障,先天四肢不健全,先天心臟畸形等等,他都能夠傳一絲神力過去,將孩子變的正常,並且會從此天賦高於普通的正常孩子。”
“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個和千醉的病有什麼關係?”夜無痕茫然問道。
雲軒耐心解釋道:“千醉與花璃月換心,花璃月的心是蠱蟲吞噬,導致心臟殘缺,先天心臟畸形的症狀其實就同等千醉現在的症狀,如果幽藍能夠治好先天心臟畸形,我認爲一樣可以靠一絲神力治好千醉。”
夜無痕恍然道:“此話的確有一番道理。”他口氣略顯凝重道:“就算幽藍能夠治療千醉,千醉的下落,我們卻不知道。”
寒月嘆氣道:“我們聚集起來,不就是要討論此事嗎!”
白辰提議道:“既然你們不確定幽藍能不能治療千醉,我的輕功最快,不如我先會雨淚谷問問他?”
雲軒贊同道:“就這樣,等你回來,我們再從長記憶!”他低聲道:“小白前去雨淚谷之事,千萬不能讓然兒知道,若是她知道,一定會刨根問底,到時候就麻煩了,畢竟幽藍能不能治療千醉還是一個迷,如果不能,千醉依然活不過百日,然兒知道,只會傷心。”
白辰聲帶沙啞道:“我一定會快去快回,我一定會帶好消息回來!絕對不能讓千醉死掉,真的好懷念過去我們七人在冷玉山和主人生活的日子,縱然主人愛上我們六人,以後我們回到冷玉山生活,我總是覺得無法正真高興起來,少一個人,真的很難回到過去的日子。”
冷然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目光黯然空洞,她轉身猶如木偶一樣走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冷然呆呆坐在牀上,頭很疼,卻似乎已經麻痹,心很疼,卻似乎停止,猶如死屍一般無力。
腦海不斷回放剛剛聽見的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讓人想哭。
眼淚,卻沒有流下,似乎連眼淚都無法宣泄現在的心情。
回憶起那個虛弱的人,花千醉?他就是記憶裡那個熟悉的人,怪不得從觀月臺到滿是薔薇的院落,他總是讓自己覺得熟悉。
爲什麼要說謊,爲什麼說不認識?
害怕嗎?擔心自己知道他快死了而受不了?
所有的人都因爲這個原因而隱瞞着過去的事情,甚至不希望自己想起?
寒月是自己的叔叔嗎,其實這伴事情真的已經對自己而言不算什麼了,自從知道幽藍和幽夢是叔侄後,已經不介意這樣的關係。
現在讓自己更難過的是他們爲什麼都要騙自己,瞞自己?
如果他們好好和自己說,也許不會那麼難過,正因爲是以偷聽的方式聽到這些,心真的很疼,不但花千醉是那個熟悉的人,更難過的是他們一個一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卻都在欺騙,在隱瞞。
“啊……”
一聲慘叫,她抱着頭,癱軟在牀上,現在真的想要昏過去,也許昏過去就不會覺得疼。
“主人,怎麼了?”靈兒揉着睡意惺忪的眸子,挺着像球的大肚子,小心翼翼的爬上牀。
冷然看向一臉茫然的靈兒,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它應該都知道,可是也瞞了自己。
靈兒心下一怔,雖然冷然不能清楚感應到它想什麼,但是它卻能清楚聽見冷然的心聲。
“主人……”靈兒顫顫抖抖的喚道。
“不要叫我主人,你根本沒有把我當作主人!”冷然冷冷道。
靈兒用力搖頭,烏黑的眼睛已經佈滿淚水。
它想說的,一直都想說的,只是因爲有寶寶,它不能說。
冷然穩住情緒,厲眸看向靈兒,“爲什麼瞞我?不要說是爲了我,你是我的靈雪貂,應該知道我的所有想法,應該知道我一直因爲想不起那些重要的人而難過,你不可能是爲了我而瞞着我,到底是爲什麼?”她的情緒還是不由自主的激動。
“主人,我不能說是因爲……”
“是因爲說了,它就會死,難道你希望看到它死?”雪兒突然跳上牀,擋在靈兒身前。
冷然一臉茫然,蹙眉道:“告訴我過去的事情,怎麼會死?誰威脅你們?”
雪兒蹙眉道:“靈雪貂族訓,不能將靈雪貂的秘密告訴人類,說則會受到兵解之苦!如果靈兒說出來,就會收到兵解中的雷擊,會形神俱滅!靈兒本來是不畏懼兵解之苦,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可是她卻有了身孕,她不敢說,不是因爲害怕兵解,而是不想牽累到孩子!你現在還想知道嗎?”
冷然緊緊蹙眉,她不明白自己忘記過去事情和靈雪貂的族訓有什麼關係,只是看着靈兒的眸光,她知道雪兒說的都是真的。
她聲帶不穩,內疚道:“對不起靈兒,你這個傻瓜,如果沒有寶寶,就要告訴我?難道不怕死嗎?沒了你,我該怎麼辦?我絕不允許你說,就算寶寶出生,你也不許說!”
靈兒委屈的吸了吸小鼻子,磨蹭了幾下冷然的手,諾諾道:“一切都是靈兒不好……”冷然捂住它的小嘴,厲聲道:“不許這麼說,也不許說別的,此時再也不許提,回去睡覺!”
靈兒耷拉着小腦袋,只得乖乖聽話,雪兒扶着靈兒回了桌上的布袋內。
冷然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縱然心裡恨他們一個一個騙自己,瞞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都是爲了自己好。
目光落向包袱,她拿過包袱,拿出包袱中那件繡着薔薇花的白色衣裙,手輕輕撫過上面的薔薇花,每一朵,繡制的人都應該用盡心思的吧?
腦海不斷閃過觀月臺內他蒼白的……
頭很疼,心很疼,突然害怕想起過去,記憶中的畫面卻一次一次的反覆閃過腦海,像是逼迫自己去看送自己薔薇衣裙之人的臉。
“不,我不要看!”她顫抖的呢喃,縱然心中已經知道就是花千醉,可是還是不敢去看清楚記憶畫面中那張模糊的臉,省直希望不是他,不是即將要死的他。但是腦袋似乎不是自己的,一點都不聽自己的命令,畫面越來越清晰……
淚嘩的流下,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卻是一場清晰的夢,每一個人的臉,每一個人的話語,都是那麼的清晰一這就是遺失的重要記憶嗎?
可是想起來,爲什麼會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