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剪子突然收住腳步,拉着蕭洋向樓梯跑去。蕭洋立刻明白了剪子的意思,順手扯下衣角遞給剪子一塊,兩人矇住粉臉下半部,來到房頂,避開不斷涌來的人,飛身竄進樹林極速穿行,只聽得身後叫嚷聲和槍聲越來越遠,剪子突然停下來,蕭洋笑道:“到梵蒂岡一百多裡,難道我們就這麼跑回去?”
剪子笑道:“向前再跑一會兒,淑惠姐會來接我們。如果你願意讓更多的人死掉,我們回去取車也行。”
蕭洋咯咯一笑:“還是算了吧,殺那些人我還嫌弄髒了手。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如何能在那種情況下準確判斷子彈的路線接連閃避的,換成我,四槍之內有把握避開,六槍之外一點把握也沒有。”
“說起來很簡單。當危險逼近的時候,任何人都有躲避的本能,我只不過是把這種本能提高了而已。無論是我們的皮膚還是眼睛,都屬於感覺器官,特別是觸覺,一般情況下不接觸到事物我們就無法感覺到,但是當你把這能力提高十倍幾十倍,就能在比較遠的距離感覺到事物,同時提高反應能力,避開子彈也就輕而易舉了。當然,從對方的眼神、動作裡,也能夠判斷出他將朝什麼方向開槍——”
“你是說出了敏捷速度、反應速度之外,你已經達到了觸覺外放並自控的能力?”蕭洋驚訝的看着剪子,她雖然也能夠在不接觸到事物的情況下感應到危險降臨,也能夠提前閃躲,但遠遠不如剪子做得好,做得自然;而剪子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也正是蕭洋夢寐以求的境界。
剪子點點頭:“不錯,如果做到不到這一點,我早就死了。不過我現在的能力,都是少爺訓練出來的,如果你也希望自己這樣,那就去求少爺吧。”說完加快了行進速度。
蕭洋一邊跟上剪子一邊嘀咕着:“去求他,想得美!哼,那小子簡直壞透了,就不是個東西!”想想楚飛傻乎乎樣子居然奪走了她的初吻,蕭洋就鬱悶憤恨不已。但蕭洋也不得不心動,身爲女飛賊,她必須去追求更爲超絕的身手。
果然跟剪子說的差不多,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當蕭洋和剪子出了樹林的那一刻,看到了前來接應的淑惠,兩人上車後不大工夫回到酒店,楚飛依然斜躺在沙發上悠閒的看着電視。見楚飛吊兒郎當的樣子,蕭洋怒道:“喂,你的責任不是保護我嗎?爲什麼有危險你也不問,難道你很希望我出事?”
楚飛嘿嘿一笑:“你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爲了不打擾你的興致,我只好委屈自己在房間裡看電視咯。怎麼樣,倩倩陪你出去玩,還算盡興吧?”
“當然,我們玩得很高興,而且獵殺了不少野獸,好玩得很,就是沒有帶香——那個獸肉回來給你吃!”蕭洋臉色微紅,想想剪子對待查爾斯的手段,更是不敢去看楚飛,心道自己怎麼就差點兒說漏嘴了呢?
楚飛好像根本沒在意蕭洋說什麼,而是看向剪子:“他們是什麼人?是不是那個查爾斯?”剪子恢復了冷淡的面容:“是的。不過他不是小混混,而是法國和意大利‘丐幫’遊俠的頭目,所以現在一定有很多人在找我們。”
蕭洋呆了一下:“你是說法國和意大利最大的民間乞丐組織遊俠?可是,可是那個查爾斯——”蕭洋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此之大的乞丐組織,一個頭目能夠擁有豪宅豪車是理所當然;那麼,如果那些人要是知道目標就是她和剪子,豈不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煩?蕭洋慶幸的看了剪子一眼,還好,她們離開得非常及時,而且知道蕭洋身份的人除了查爾斯像白癡一樣活着外,其餘的都已經死了。
似乎看到了蕭洋心情放鬆下來,楚飛嘿嘿一笑:“遊俠的追殺令應該已經下來了,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弄死查爾斯的是你們,但絕對會想到是你或者是我,因爲在火車上的時候,跟在查爾斯身邊的人還好好的活着,所以別高興得太早了,還是小心爲妙;在拍賣會舉行之前,建議你不要在外出了。”
“追殺令,你很瞭解查爾斯那些人?”蕭洋看向楚飛,順勢坐到楚飛對面。蕭洋聽說過遊俠組織,也稍微瞭解一些,但絕對不知道所謂的追殺令是怎麼回事。
淑惠說道:“遊俠組織的大小頭目都享有特殊待遇,除了豪宅豪車之外,還有着至高無上的金字塔形式的權利之分,按照查爾斯擁有的一切來看,他應該屬於上層人員,所以一旦遇到傷害,整個組織都會羣起報復。這對我們來說倒不可怕,煩人的是你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殺了,而他們就像是橡皮膠一樣讓你不舒服。”
蕭洋鬱悶了,想想也是,天天面對那些人的騷擾不得安寧,殺人殺到手軟的時候,煩都煩死了:“這麼說真的只有先躲着了。”
“也沒必要,我是說拍賣會之前我們最好安靜些;拍賣會之後,誰來找麻煩就直接廢了他,只要不死人,最多一兩天時間咱們就能消停下來。也許死不是每一個人都害怕,但生不如死對於那些人來說卻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剪子一定不會讓查爾斯繼續做男人,我說的對嗎?”楚飛看向剪子壞笑着。
剪子面上一紅,精子朝着自己房間走去,楚飛哈哈大笑起來,蕭洋不由得想到自己之前你差點兒說走嘴,心道這傢伙什麼都知道,真是裝得太像了,看着楚飛壞壞的傻樣,蕭洋怒道:“哼!小心那一天我也讓你做不成男人!”一邊氣哼哼的站起來走進自己房間,而楚飛笑得更加厲害,淑惠卻只能笑笑而已,她實在不方便發表任何言論。
梵蒂岡博物館內,人不是很多,但能夠坐在這裡的人,絕對夠得上檔次。因爲所有的拍賣品之中,蕭洋的那可價值千萬美元的鑽石起拍價最低——一千萬美元,除此之外借個最低的一件,起拍價已經超越五千萬美元。
蕭洋的目標一共兩件:起拍價八千萬美元的吳道子真跡和起拍價上億的一件黃金鐘,這兩件文物,就是國寶之中的國寶,追尋流落海外的根源,應該是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之後,法國人從敦煌莫高窟掠走的;而日本人是用塑膠技術掠走的敦煌壁畫,時間至少要推遲四十餘年。蕭洋也清楚,正規手段拿回這些原本屬於中國的珍貴物品是不可能,但能做一件,蕭洋絕對不會放棄任何機會。
所以這一次,如果競拍不成,蕭洋也不會空手而回。對於不擇手段的事情,根本沒必要遵循道德底線,在這一點上,蕭洋也許不知道她早已經和楚飛不謀而合。
拍賣從最低價物品開始,蕭洋的鑽石以兩千萬美金的價格拍賣出去,接下來的是幾件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作品,不管是蕭洋還是楚飛都沒有放在心上。終於,到了蕭洋志在必得的吳道子真跡。
主持人說道:“這件作品,是古中國畫聖吳道子的真跡,低價八千萬美金,每次叫價一百萬,競拍開始!”
“八千兩百萬!”
“八千三百萬!”
“八千五百萬!”猛然之間提價兩百萬,讓蕭洋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叫價的人,但是蕭洋很失望也很憤怒:日本人!
“八千六百萬!”蕭洋舉牌。
“八千七百萬!”日本人根本不看蕭洋,直接加價。
“八千八百萬!”蕭洋絲毫不示弱。
“八千九百萬!”
“九千萬!”
……
“一億!我出一億!”日本人很囂張的叫喊着.
蕭洋咯咯一笑:“讓給你了!”看到蕭洋的笑容,日本人很得意也很驚豔,起身微微鞠躬。“如果您想要,我可以送給您,哈哈哈哈——”笑聲之中滿含深意,但只要是男人都會明白其中的含義,身爲女人,蕭洋自然知道日本人言語背後的意思,但是蕭洋絲毫不生氣,微微一笑而已。
接下來的黃金鐘,蕭洋根本不再叫價,因爲楚飛身邊的剪子不斷舉牌,直到一億五千萬的時候,被一名法國人得到。似乎是之前商量好的,法國人得到金鐘之後,對剪子說了句和日本人同樣的話。
剩餘的兩件拍賣品,蕭洋和楚飛都沒有了興趣,直接起身離場。看着蕭洋楚飛離開,競拍得手的日本人和法國人囂張的狂笑起來,惹得其餘競拍者也跟着大笑。只是此刻,沒有人知道笑道最後的會是誰。
拍賣會進行的同時,遠在中國北京,一個很隱秘的場所,一箇中年美婦坐在電腦前看着拍賣會傳來的圖片資料,突然,美婦呆住了,因爲楚飛叫價的場面。美婦微微的顫抖着,儘管她已經極力控制自己,但還是忍不住顫抖。太像了,雖然已經快三年了,可是重名重姓而且長相相像的可能,的確太小了。
“小飛——”美婦下意識的呢喃着,眼角已經溼潤,如果真的是小飛——不,絕對錯不了!那年輕人就是小飛!“立即調查,競拍金鐘的男子在在哪裡!”美婦不由自主的吩咐着。
“這個,當然應該在梵蒂岡——”
“我是說他在那裡,最終的落腳點!立刻展開調查,要快!”美婦站起來說道,一邊向外走去,因爲她不願意讓幾名工作人員看到她淚流滿面。
拍賣會隨着中年美婦離開密室而結束了,而這個時候,蕭洋和楚飛已經上車前往賓館,車上,蕭洋輕輕的嘆息一聲:“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爲什麼要保護我?”蕭洋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車窗外,她知道,只要楚飛願意說,就絕對不需要向她隱瞞任何事情。
“保護你,是因爲我受人之託。”楚飛好像陷入了沉思,“託付我保護你的人,叫藍夢!”
“藍、藍夢?!”蕭洋驚呆了,因爲在蕭洋的記憶裡,她的母親就叫藍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