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白色的狐尾平坦的伏在地上,白雪慢慢的飄到他的身上,他的臉是紙一樣的蒼白,微閉的雙眼望着遠處,似乎在等着什麼。
許久,笛聲銷,少年緩緩起身,睜開雙眼,希仟看清了,那是蒼暮的臉!
“蒼暮?”希仟試探似的出現在他面前。
蒼暮只是愣了愣,望着她苦笑着說:“玩笑,好玩麼,三百年了,她可能還活着麼?”轉身,走進神廟。
希仟看見,蒼暮,只穿了薄薄一層單衣,比自己的還薄。冰天雪地,他還受得了麼?
三百年?難道自己實際上是從鏡子裡穿過了三百年?
那麼就是說,他、他在這裡獨守空城三百年?
希仟跟進神廟,跟進後花園,蒼暮站在後花園裡,望着一株枯萎的紫羅蘭癡笑。
一隻白色的狐尾在紫羅蘭上點了點,那株本已枯萎的花居然奇蹟般的復生了,在傲雪中綻放,卻有着別具一格的淒涼。
蒼暮沒有注意到希仟的到來,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自言自語:“她?不可能了。”
他轉身,和希仟擦肩而過,他的雙眼是那麼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漣漪。
——三百年的洗禮,他對感情早已麻木,只是內心深處還有她。她,是他最脆弱的地方,一戳就痛,他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很明白。
背影,爲什麼卻是如此的悲傷、悽慘、孤獨。
他不會哭。
他沒有眼淚。
他不能發泄。
他沒有她。
他只能獨守空城。
他只能獨守心城。
希仟明白,自己和他的契約已經沒有了,他想走隨時可以走,沒有人攔,更沒有人敢攔。
他的心被這座廟束縛,束縛着,不能脫身,他只有守着,他不能走,更不敢走。
——他喜歡她,他卻從未對她說出過,明明喜歡的如此深沉。
——他寧願孤獨,他寧願獨自享受什麼叫做痛,他寧願等,等到永遠,即便,他明白,她走了,回不來了。
——他明白,他和她,本就不可能,他不過是單相思而已。只是妖精,要麼不愛,要麼往死裡愛。
守着這座城,守着你殘留下的唯一,沒有理由,更沒有條件。
七百年,春和秋互相替換整整七百次,多想問他一句,累了麼。
守住紅塵,不一定能留住紅塵,不守紅塵,根本就留不住紅塵。
“蒼暮,我真的是希仟。”希仟小聲說出自己的不滿,而蒼暮,不過是望着天邊的浮雲,異色的瞳孔裡滿是一種孤涼,一種悲哀,根本就沒有理會希仟。
希仟見蒼暮久久不肯理她,便瞅準了他腰上系的青色笛子,猛地一拽,蒼暮馬上反應過來,零點幾秒的速度把笛子緊緊捏住:“你幹什麼···”
“我的東西我拿回來而已!”希仟大聲的吼着,淚水潸潸落下,“不記得我就算了,那把笛子還給我!”
“你、還活着?”蒼暮不相信的轉過頭去,“人的生命,連兩百年都過不了,而你,即便有奇蹟還活着也早就白髮蒼蒼了吧。”
“我、我直接穿越過來的,三分鐘都不到的時間裡鬼知道你過了三百年!”希仟不滿的大聲埋怨着。
“嗤——”蒼暮勾起無奈的嘴角,嘆了口氣,只留下一句冷冷的話,“不過是夢,何須在意,即便如此,又能怎樣。”
十六個字一句話,涵蓋了無奈、悲傷····等等的心理,不知爲何,看見蒼暮這個樣子,希仟也感到隱隱的心痛。
“蒼暮!”希仟衝上去抱住他的背,臉貼在上面,“蒼暮我真的是希仟,這不是夢,這真的不是夢·····”
蒼暮轉身愣愣的看着她,眼神從驚奇急劇變化成溫柔。
“希仟·······”蒼暮沒有拒絕,只是感覺被她抱着冰冷的身體越來越溫暖,似乎能感受到溫度的存在了,一陣寒風吹來,希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蒼暮也感到骨子裡似乎被針扎一樣,於是便橫抱着希仟回了神廟找件厚一點的衣服套上。
“蒼暮,你喜歡我麼。”許久,希仟擡起頭,認真的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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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夜最近真的是吃不消了啊,我去後面的劇情都成白磚了,目前抓耳撓腮在思考中,所以什麼催稿就免了吧,小夜真的無能爲力啊啊!蒼暮和希仟現在紅線還不能搭上啊!該腫麼辦,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