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太夫人坐在椅子上想着太后娘娘爲子嗣着急,讓孃家人送求子湯的事來,馮皇后吃了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又讓道士做法弄了三天三夜,最後連一個蛋也沒懷上,太后娘娘急的病了好幾日。
後來太后娘娘開始爲皇上選了幾個女官送進去,誰知道還是沒消息,那些女官後來都被指給了太后孃家人做妾室,她記得清清楚楚,四個女官出宮後兩年都懷了孕。
太后娘娘自此之後灰了心,皇上也再不問子嗣的事,所以這次馮皇后犯了錯,皇上纔會勃然大怒,因爲後宮嬪妃不能有孕,是皇上有病在身。這種事也不是亂說,京裡有些宗親和勳貴,娶妻納妾折騰一圈也沒能有一兒半女,最後只有從族中過繼子嗣來承爵,別的不說,太后娘娘很是喜歡灃哥,要不然怎麼能三天兩頭讓灃哥進宮說話。
皇上過繼當然要找宗室裡最近的血源,她們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週三夫人上前將二太夫人攙扶着坐下,“娘,您昨晚又沒有睡好,要不然就讓楊氏來給診脈,用張楊家的秘方,孃的身子爲重……”
週三夫人還沒說完,二太夫人頓時甩開三夫人的手,一臉怒其不爭的神情,“你怎麼這樣蠢,連別人耍你都不知道。楊氏是故意那麼說,我的病她沒把脈就知曉?就是要堵我們的嘴,你沒瞧見李氏差點被她嚇死,如果換做你,你也會跪着去求楊氏,你經常帶着灃哥進宮,怎麼不向太后娘娘學學。”
週三夫人被說的眼睛通紅,“我也是關切孃的病。”
週三夫人剛說完話,二老太爺進了門,三夫人忙退了下去。
將屋子裡的下人打發出去。二老太爺皺起眉頭,“沒有一個爭氣的,老五媳婦聰明,老五卻膽小懦弱,見到周成陵連路都不會走了,老三比老五強,老三媳婦卻是個蠢貨,你到底是怎麼教的?”
二太夫人牽了牽嘴角,“兩門親事都是老爺定的,怎麼怪起妾身來。好在老三媳婦肚子爭氣,笨又怎麼樣,好在聽話,我說東她不會往西,周成陵是說了個聰明的媳婦,若是咱們兒子也娶一個這樣的在家中,還不要翻了天。”
“她敢,”二老太爺瞪起眼睛,“看我不收拾的她服服帖帖。還敢頂嘴,早晚要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
二太夫人笑,“看着吧,他們都不知道。咱們家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等到那時候再來求我,看我怎麼整治她。”
……
楊茉和周成陵一起上了馬車,等到馬車走起來。楊茉看向周成陵,“你怎麼知道內宅的事?”
周成陵道:“看到二老太爺得意的笑容,我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做什麼。”說到這裡看向楊茉,“以後宗室長輩那裡你就不要去了,我會去回話。”
“不用,”楊茉連聲道,“不用每次都要你出面,內宅的事應該讓我自己來解決,既然嫁過來,我就要適應這裡,你總不能讓我在宗室面前永遠不舒服吧,這次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吃虧,別人說些沒道理的話,我也都能回過去。”
周成陵的好處就是永遠都能尊重她的選擇,只是稍稍思量周成陵就點頭,“好,就依你。”
儘管是這樣周成陵還是將二老太爺說的話仔細告訴了楊茉,“三老爺要襲爵了,是恭郡王爵,和皇上的血脈很近,皇上和太后有意提拔。”
所以二太夫人才會這樣名正言順地訓斥她,只因爲周成陵沒有了爵位,而三老爺要做郡王了。
“朝廷裡有奏摺讓三老爺領兵去保定大營。”
楊茉就覺得詫異,“保定不是有董昭嗎?那邊的戰事不好?”
周成陵道:“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軍資到了之後,打了勝仗,如果真是這樣,現在不論誰去都會搶到一份功勞。”
所以才讓三老爺過去。
楊茉覺得好笑,“真正打仗的時候沒有人去,現在要打勝仗了,就像是一塊肥肉,人人都想去咬一口,滿朝文武誰能不明白這個,也只有厚臉皮的人才能去搶,虧得三老太爺還得意,如果是我定然要臊死了。”
周成陵被楊茉逗的露出笑容,“你說的是,這塊肥肉我們不去搶。”
誇獎的話讓楊茉紅了臉,揚起手去打周成陵,卻被周成陵張開手指握住,她掙扎了幾下,他卻不放鬆,等到馬車停了,下人來撩車簾,周成陵才裝模作樣地鬆開口,彎腰走出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到了獻王太妃屋裡,獻王太妃已經聽醇郡王妃說起二太夫人的事,“不過就是襲了爵,要不是長房沒有了子嗣,哪裡輪到他們家,太后喜歡灃哥是真的,說不得有些消息是從宮裡傳出來的,”說着擡起頭看楊茉,“這麼說你們也要小心點。”
楊茉點點頭。
在獻王太妃府裡吃過飯,楊茉和周成陵回到家中,昨夜沒有睡好,兩個人早早就上牀睡了,睡到半夜,楊茉忘記已經成親的事,翻了個身,差點就從牀上掉下去,多虧周成陵伸出手將她攬了回來。
黑暗裡驚魂未定,楊茉半晌才鬆口氣,看向周成陵,“你怎麼沒睡?”
周成陵搖搖頭,“正好醒來。”
怎麼她翻個身他就恰好醒過來,該不會是……男人成了親好像都不太懂得收斂,楊茉想到這裡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早點睡吧,你身體還沒恢復,白日裡有忙……還是要好好將養。”
周成陵是個聰明人,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聽得楊茉這樣說,周成陵嘴邊浮起笑容,“你是這樣想?覺得我是在想房事?”
這樣露骨地說出來,楊茉覺得頭皮都發麻,“那你怎麼會……睡不着。”
周成陵緩緩地道:“那是因爲你打鼾。”
打鼾?怎麼可能,楊茉立即道:“騙人。”她從來沒聽到過自己的鼾聲,打鼾的人常常會被自己的聲音驚醒。
周成陵好整以暇,“你說是我,不如,你來摸摸。”周成陵去捉楊茉的手,楊茉嚇得立即收回來,兩個人這樣搶奪了兩下,周成陵整個身子壓到她身上,然後她開始感覺到他身上的一個部位起了微妙的變化。
這樣一來就稀裡糊塗地被按着做了一次,這次和前兩次不同,明顯的時間上拉長了,開始她還覺得還好,到了後來就開始氣喘吁吁,兩條腿因爲長時間不能合攏,覺得無比的痠疼只能用兩隻胳膊去撐着腿。
不知道是這樣的動作讓他意外,開始動了動身子正好迎合了他,兩個人緊緊地契合着,這樣動了幾下,瞬間他身體緊繃,在她懷裡釋放出來。
兩個人都覺得有些神魂顛倒,緊緊地粘着半天沒有說話。
楊茉抱着周成陵微微汗溼的身子,“用軟巾擦擦吧,別讓人進來了。”
周成陵點點頭,起身用布巾給楊茉擦了,又自己收拾乾淨,才重新躺下來,“你就睡在裡面吧,免得再掉下來。你睡不安穩,我也不踏實。”
女子睡在外面是因爲要比夫君起牀早,又要服侍夫君,現在天也快亮了,她睡在裡面應該也不礙事。
楊茉窩在周成陵懷裡,身體疲累,躺着就覺得很舒服,於是話也不多說,就拉着周成陵的手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要睡着時,楊茉還想着,要注意自己到底會不會打鼾,結果再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
楊茉從牀上坐起來,春和正拿着衣服進門,看到楊茉立即上前侍奉。
楊茉向屋外看了看,“十爺呢?”
“十爺在交代奶奶回門拿的禮物,”春和說着頓了頓,“十爺讓準備好了熱水,說奶奶想要洗個澡。”
楊茉立即想起昨晚的事,時辰不早了,她連忙起身去洗了澡換好衣服,從屋子裡出來,發現周成陵在外間喝茶,手裡還拿着公文。
看到楊茉,周成陵道:“週三老爺要領兵去保定了。”
這塊肥肉這樣就被週三老爺搶到了手裡。
楊茉看看葛媽媽,葛媽媽帶着丫鬟退下去。
楊茉道:“那保定那邊的捷報是真的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打了勝仗。
周成陵道:“馮黨倒了,現在官員都去諂媚劉硯田,有些消息不一定當真,我想三老爺去保定也是好事,畢竟他不是會征戰的武將,但凡有一點情勢不對,都會急着返京,三老爺看着很有主意,其實膽色倒還不如五老爺。”
所以周成陵任由週三老爺搶到差事,是要藉此打聽消息,周成陵還是很擔心董昭,要知道京城附近的軍隊都被皇帝牢牢掌控,那些都是皇帝的人,想要弄的清清楚楚不容易,董昭當時是臨急受命,現在朝廷安穩下來,不知道劉硯田這些人心裡懷着什麼心思,是要眼看着董昭領功,還是會用別的手段。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吃完早飯然後去了楊家。
周成陵去和張二老爺說話,楊茉讓陸姨娘拉着手看了又看,“氣色很好,”說着頓了頓,“有沒有受委屈?”
陸姨娘總是擔心宗室長輩會爲難她。
楊茉搖搖頭,“沒有,獻王太妃護着,沒有人敢說什麼。”
陸姨娘連連點頭,“那就好。”
這邊正說着,荊氏進了門,看到一身妝花褙子,頭上戴着累金鳳的楊茉,不禁心裡羨慕,“誰能想到楊家能出一個宗室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