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初在洗手間裡面掙扎了許久,腦袋裡面的兩個小人也打了很久的架,手機那端的男聲還在繼續響起。
“出來,我告訴你一個關於秦音的秘密。”
白淨初閉了閉眼睛,一把掛斷了電話,打開水龍頭後捧起冷水澆到臉上。外面喧鬧的聲音還在繼續傳進來,白淨初擦乾淨臉,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哭。
伸手拉開洗手間的門,顧千恆和秦音在親吻,白色西裝和婚紗,就是一對璧人。白淨初低垂下腦袋,趁着沒人注意,繞道一旁悄悄的開門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病房裡面那股逼仄的壓抑感消失,她拿着手機撥回了剛剛的那個電話。
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既然她出來了,那就要賭一把。電話通了,對方給了她一個地址,就在醫院附近,步行十分鐘就到了。
白淨初尋着那個地址,不時問一下新人,十分鐘後,當真找到了對方說的咖啡廳。
推門進去,拿着手機四處看着,還沒等她打電話問對方,對方的電話已經打了進來,“上二樓,在左邊的第三個包廂。”
話音落下,馬上就掛斷了電話,利落的不給白淨初開口的機會。
白淨初按照對方說的上樓,然後在左邊第三個包廂敲響了門。
“進來。”
白淨初推門進入,男人就站在窗戶前看着外面。
“你好,請問你是給我打電話的人嗎?”
白淨初小心翼翼的問出聲,男子轉過身子,衝着他露出微笑,“白小姐,好久不見了。”
白淨初看清眼前的人,一直提起的心馬上就放了下來,只是卻還不確定,“夜貓先生?”
“呵……”夜貓輕笑出聲,“白小姐好記性,我還以爲你當初只見過我一次,不會對我有多大的印象,卻不想白小姐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白淨初坐到咖啡桌前,輕輕呼出一口氣,“我剛纔還在擔心,會是誰給我打這個電話,現在放心了。”
“呵……”夜貓再次輕笑出聲,“就這麼相信我啊!”
白淨初點點頭,“我認識的人不多,夜貓先生算是其中一個,而且我一直覺得,夜貓先生不是壞人。”
夜貓走到咖啡桌前坐下,伸手把一個文件袋推到了白淨初的面前,“我其實也不想看到你和千恆在一起,但是比起來,我覺得你比秦音更讓人看着順眼。”
白淨初抿了抿嘴脣,夜貓的話對於她來說並不是讚美,聽着也不算舒服。
可她還是迅速的打開那個文件袋,文件袋裡面是秦音早年的一些經歷和資料,白淨初早前眼睛沒瞎的時候上個學,但是認識的字並不算是很多。
後來眼睛好了,跟着顧千恆在一起段時間,顧千恆每天教她,現在看書寫字纔沒有壓力。
那些資料上面還有不少照片,其中有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和秦音摟摟抱抱的照片很多,兩人之間那種親暱,讓白淨初目瞪口呆。
尺度雖沒有大到讓人接受不了的地步,但是在白淨初看來,已經很是驚世駭俗了。
白淨初把資料收起,“這些都是真的嗎?”
夜貓反問,“你覺得我會騙你?”
白淨初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秦音是顧千夜找回來的,你能查到這些,顧千夜也一定知道。只是爲什麼,顧千夜要讓這樣的一個女人來留在千恆身邊。”
“就算顧千夜在怎麼不喜歡我,也不應該拿千恆的幸福來開玩笑。”
夜貓聳聳肩,“顧千夜本來就不是個東西啊!對於他來說,當初都可以那樣對安淺夏,現在這樣對千恆也不奇怪吧!”
白淨初心裡不是滋味,夜貓的話她來不及分辨真假,只是想着要去質問顧千夜。只是對上顧千夜,她能夠有贏的勝算嗎?
夜貓不說話,對於白淨初心裡怎麼想的,他看透不說穿,“想喝什麼自己點,我已經預付過賬單了。”
白淨初什麼都喝不下去,握着那個文件袋,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拿去給顧千恆看。
“我想知道,就算我知道了這些,和我救不救秦音,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在於你自己,千恆是我弟弟,我不希望看到他後半生過的不幸福。”夜貓語氣淡淡,“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姓顧。”
白淨初吃了一驚,“那千恆和顧千夜知道嗎?”
“知道啊!”夜貓眼眸眯起,“只是我不喜歡回顧家罷了。”
“你去賭一把吧,想做什麼放手去做,因爲過了這一次,也許你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夜貓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白淨初在包廂沒有坐多久,包裡的手機就不停的響起,她拿起看了眼,是安淺夏的手機號碼。
手指劃過,接通,“喂,夏夏。”
安淺夏略帶責備的話語透過話筒傳進耳裡,“淨初,你跑去哪兒了,怎麼都找不到你。”
白淨初撫了撫胸口,“我在病房裡面有點悶,就出來透透氣。”
“你快回來吧!我們等下要去酒店。”
安淺夏匆匆說完,然後手機就被人抽走了,顧千夜不贊同的看着她,身姿欣長的擋住她的面前。
“以後別偷偷摸摸的玩手機。”
顧千夜語氣毋庸置疑,直接拉着安淺夏朝着外面走去,“等下直接就去酒店了,這場婚禮總歸是要讓大家知道的。”
安淺夏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心裡一有事情,臉上就有些憂心忡忡。
wωω¸ ttκǎ n¸ ¢O
“夜哥哥。”
“嗯?”顧千夜偏過身子,“怎麼了?”
“沒什麼。”安淺夏搖搖頭,也許是自己的感覺錯了也不一定。
顧千恆帶着秦音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已經出了醫院,全程都有人跟着拍攝,甚至還有護士拿着手機錄像。
只是顧千夜事先下過命令,說不準外傳,一旦發現誰傳到網上,那就後果自負。
一行人到達酒店,來了不少商業上的人,先是祝福恭賀的話語輪流說了一番,然後舉杯歡慶。
秦音不能喝酒,可作爲伴娘的白淨初又找不到,幸好明傑早就有先見之明,讓好幾個女的備着,直接換上伴娘服,就出來給秦音擋酒了。
酒店這邊賓主盡歡,顧千恆心裡焦慮不已,距離白淨初失蹤,已經又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可是人還是沒有回來,這一次,白淨初也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關機,而是發了信息給他。
“千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如果我說,秦音是個女同,讓你別和他結婚,你願意信我嗎?”
顧千恆走到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機反覆看着白淨初發給自己的這條信息,他不知道白淨初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卻知道白淨初從來都不會空口無憑的隨便污衊一個人。
在看向秦音,秦音依舊還是柔弱的模樣,到了酒店之後,秦音就換了身紅色的旗袍,窈窕的身姿許是因爲生病,如今穿着旗袍,倒是顯得愈發的纖細瘦弱。
秦音面帶笑容,大大方方的迎接着來參加婚禮的人,時間太過短促,顧千夜還是給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這樣一來,他就算是真的結婚了。
秦音應付完幾個客人,轉過身子沒有看到顧千恆,馬上就在大廳裡面找了起來。
顧千恆往一旁躲了躲,刻意避開了秦音的視線,隨後撥通了白淨初的電話,電話通了,白淨初乾淨的聲音傳到耳裡,“千恆,我發給你的信息你看到了嗎?”
“是,淨初,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爲你不想救秦音,所以你才那樣說。”
“不是的。”白淨初馬上就急了,“千恆,我說過,不管你和不和秦音結婚,我答應會救她,就一定會救。只是千恆,我從來都不會隨便污衊一個人怎麼樣,這一次,你哥哥真的是在害你。”
顧千恆不說話,手指撫了一下額頭。
“千恆,如果你不信,那就算了。”
白淨初有些失望,她賭的這一把,還是賭輸了嗎?她不敢去找顧千夜,離開咖啡廳後把夜貓給自己的資料再次看了一遍,光憑那些照片和經歷,也沒法直接說秦音就是女同。
更何況,就算秦音之前是女同,也不是什麼犯法的事情,最多就是對顧千恆隱瞞了真相,欺騙了他。
白淨初掛斷電話,朝着另外一邊走去,不遠處的車裡,夜貓勾着脣角數着時間,白淨初還是太沒用了,如果換作顏叮噹,只怕現在已經把婚禮鬧的天翻地覆了。
夜貓開車上前,經過白淨初的身邊的時候,一腳踩下剎車,隨後下車把人拉進了車裡。
“我送你去酒店。”
白淨初沒有拒絕,既然顧千恆不信她,那她個秦音做完骨髓移植,就離開好了。
顧千恆結婚了,她也不會在死乞白賴的留下來。
夜貓開着車,把所有車門都給鎖了,車窗也給鎖上,隨後放起了音樂。
夜貓放的是舒緩的純音樂,白淨初煩躁不安的心情漸漸的好了一些,只是看向車窗外面的時候,才發現這條路好像越走越荒涼了。
“停車,這根本就不是去vk大酒店的路。”白淨初叫出聲,可是夜貓一腳踩下油門,車子一下子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