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神明·撐花！
如此巨大的虛影，想必就是神魔本尊的殘影了。
相比於模糊的石塑，神魔殘影雖呈虛幻狀，但是精緻太多了。
撐花大人足以用“擎天撼地”來形容，她穿着古香古韻的長裙，手執一柄油紙傘，像是在遠望着什麼。
“咕嘟。”陸燃喉結滾動了一下。
沒想到，自己見到的第一尊神魔殘影，竟會是三等神·撐花。
不對！
陸燃突然記起，當年在北風城中，神明·北風也曾親自降臨，其龐大的殘影同樣頂天立地，令衆生瑟瑟顫抖。
這麼算的話.
陸燃親眼見到的第一個神魔殘影，既不是撐花，也不是北風。
甚至都不是仙羊。
而是當年在敬神臺上，第一個向他伸出手的邪神·胭紙人！
胭紙
一想到這尊邪神，陸燃難免心中嘆息。
他始終不清楚，胭紙爲何對他情有獨鍾。
另有一點：早在陸燃還弱小的時候，仙羊大人就曾提供過一個思路，用仙羊神法·替罪之軀與胭紙邪法·紙紮相結合。
在遭受敵人進攻時，試着去達成“自身無傷、敵人受反噬”的效果。
可自從陸燃進入聖靈山，就與仙羊聯繫薄弱，根本無法施展神法·替罪之軀。
技法結合一事，也就擱置了下來。
如今幾年過去了，陸燃飛昇天界，但他的處境沒什麼變化。
他不靠近神山，依舊與神明·仙羊聯繫薄弱，無法召喚替罪羊上身。
回望一路以來的征程，陸燃不單是沒有施法條件，作爲一隻陰暗下水道里的老鼠，他也不該大張旗鼓的召喚仙羊殘影上身。
如今情況有變！
燃門的第一目標，也就是邪神·鬼符娃娃石塑，自然位處人間大夏·魔窟的最深處。
陸燃很確定，身處魔窟之中，他與仙羊大人能夠無障礙溝通，當年在惡犬村內歷練成長時，仙羊就曾隨身指導過他。
那麼在屠神之前，自己是不是該返回人間，好好鑽研一下？
天品·神法邪法，已經是人族所能施展的、最高品級的技法了。
替罪羊與紙紮人，應該能結合了吧？
嗯.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還不行，那就只能搶下一個神位，有資格施展更高一個品級的技法，再嘗試讓二者結合。
不對！
其他燃門將士可以從神魔那裡，搶奪神位。
陸燃的神位，似乎在仙羊大人那裡？
這？
仙羊大人是用心良苦，早早在陸燃心中埋下一個種子，給他一份美好的憧憬、一項幾乎無敵的組合技
促使他儘快成長，拎着屠刀，走到仙羊石塑面前嗎？
陸燃微微睜大眼睛。
思索間，最高天上的神明殘影突然動了。
也不知道撐花見到了什麼，她衣袂飄揚、突兀飛走，陸燃追逐着她的身影，視野又被真正的天空雲海遮掩。
神明殘影走了，連接第三重天的神山，更加清晰映入眼簾。
在最高天上，宏偉神山終於有了盡頭。
有了山峰！
陸燃所在的位置，隱隱能見到山體邊緣處的尖峰，捅進了一個漩渦中。
烏雲漩渦！
陸燃能見到不斷流動的陰雲，聲勢浩大，也不知其中存在着什麼。
“嘩啦啦”
細雨淋漓。
冰涼的雨滴立即喚醒了他。
爲了更好的觀瞧，不知不覺間，陸燃不斷前飛，進入了雨師一派的雨水中。
“嗡~”寂夜刀輕輕震顫。
位處神山區域，它又察覺到了對方神兵的存在。
【來了。】同一時間，一道低沉沙啞的話語聲，印入陸燃腦海。
【仙羊大人.您稍等！我身處雨師一派的小雨中，能被察覺到，弟子換一座神山再與您交流。】
【雨師？呵。】仙羊的冷笑聲中，滿是不屑。
陸燃：“.”
雨師一派的雨，感知效果的確一言難盡。
具體可以對標戰角神法·迴音角。
荊紅堂主每每吹響號角時，聲波所過之處，一切事物都會給予她相應的反饋，讓她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副地形圖。
迴音角的偵測範圍極廣，缺陷也很致命——模糊！
除非有大部隊齊聚某處，否則荊紅根本察覺不到。
此類技法提升品級後，只會繼續增加探查範圍，而不是在感知的精細度上深耕。
六等神·戰角一派的感知都差成這樣，八等神·雨師一派的感知
此雨更大的作用，應該是幫助晏清-海鮫人嘍囉，在空中肆意遨遊。
【仙羊大人，您有什麼要指點弟子的麼？】陸燃自然聽懂了仙羊的意思，索性站在雨幕邊緣，傳音詢問。
【你準備得如何了。】
【如今弟子麾下，已有三位天境·第三重的戰士，除了上次說的鄧玉湘、皇甫昭，又增加了一個姜如憶。】
陸燃頓了頓，繼續道：【您知道的，她是我的未婚妻，繼承的是玉符-鬼符娃娃石塑。】
【嗯。】仙羊淡淡應了一聲。
【現在，弟子正在培養斯仙仙，她繼承的是烈天神塑，會是我們屠神的強力輸出點！】
【嗯。】同樣一字迴應，但語調明顯重了些許。
不難聽出，仙羊大人對陸燃的做法還算認可。
【您上次提點過後，弟子也改換了第一目標，打算先從鬼符娃娃下手，再圖怒海焰蛟。】【哦？】
聞言，陸燃心中很是忐忑。
巍巍天境，像極了一個等待考覈結果的學生，眼巴巴地等候着教師給出評價。
【鬼符.嗯，倒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陸燃大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是吧是吧？】
仙羊話鋒一轉：【你可曾見過鬼符本尊？】
【啊？弟子在在雕塑園內見過此族石塑，是個戴着虎皮帽、貼着黃紙符的小男孩。】
仙羊冷冷道：【那是真正的邪神嗎？】
陸燃張了張嘴，硬是沒敢出聲。
園內的一衆石塑，當然都是僞神啊.
仙羊一聲冷哼：【園內的石塑是童男，可是十五之夜、入侵人間的鬼符一族，爲何也有童女？】
陸燃瞪大了眼睛！
什麼意思？
真正的邪神·鬼符娃娃，是兩座石塑嗎？
童男童女一對兒？
臥槽？！
【倆？】陸燃有點懵。
傳音再降，語速緩慢了些許，像是要確保陸燃能聽得懂、記得清晰：【他們是手牽着手存在的，因彼此而完整，能用對方的技法，但也有施法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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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男精通雷與血爆，童女擅長沙與冰霜。
童男更可能會用鬼符大陣、迷魂大陣，童女慣用寒冰流沙陣。】
【啊。】陸燃傻傻地應了一聲。
玉符可真狠吶！
單是神魔分家還不夠，還將邪魔的那一面，進一步劃分成了兩個邪塑。
這麼做，是爲了方便控制邪魔一面，或是提前做準備，便於未來某天逐個擊破、回收能力麼？
陸燃並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正確與否。
對於一衆神明，他向來願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如此，你依舊要將鬼符娃娃，當成第一斬殺目標麼？】傳音聲中，帶着一絲戲謔。
陸燃思忖片刻，當即道：【依舊！】
【哦？】
陸燃面色嚴肅，陳述着計劃根本：【此族心智低下，關鍵是有虛化特性，可能會讓我們鑽大空子！
一陣大風過後，一切煙消雲散。】
仙羊沉默不語，靜候下文。
陸燃思索道：【童男童女兩座邪塑，的確更加危險，但換個角度想，也是絕佳的機會！給了我們逐一擊破的可能性。】
不管玉符是不是未雨綢繆，爲某日的“分而擊之”做準備，反正陸燃是要笑納了！
陸燃突然問道：【您說童男童女是手牽手存在的，因彼此而完整，那就意味着，他倆是能分開的？】
【孺子可教。】簡短四字，帶着一絲欣慰的意味。
陸燃眼眸異常明亮！
他迫不及待道：【分開之後不完整.就不能施展彼此的技法了唄？
還是神位不完整，童男童女再施展邪法，會跌落至天品？！】
【嘿嘿。】陰冷的笑聲印入腦海，【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陸燃：“.”
他不確定，這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確認，還是仙羊大人也不知曉更深層次的狀況。
不管怎樣，分而擊之這一理念，是仙羊認可的。
【培養你的烈天吧。】傳音再降，聲音越來越小。
【等一下，仙羊大人！】陸燃趕忙問道，【弟子還有一事不明，我看神山峰頂處，捅進了一個烏雲漩渦裡，後面是什麼？】
【自己去上一層收集情報。】傳音聲，又恢復了往日的冰冷。
陸燃面色爲難：【弟子纔是天境·第二重，想要修煉到第三重，還得好久。】
【愚蠢。】
【呃。】陸燃縮了縮脖子。
剛剛還說我孺子可教呢！
說翻臉就翻臉。
好一隻冷酷無情的羊羊
仙羊大人的傳音聲，更加冰冷了：【你一路飛昇，阻攔你的是什麼？】
【天空雲海.】陸燃傳音一停。
是啊，雲海！
神山附近二十公里，雲海稀薄。
貼近山體區域，更是沒有云海！
這也就意味着，沒有什麼會阻攔陸燃飛昇第三重天，去往上界探查。
【那以弟子的實力，有資格進入旋渦探查嗎？】陸燃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培養烈天，再談以後。】
【弟子知道了，感謝仙羊大人指點。】陸燃雙手合十，感激道。
腦海中，只剩下了仙茉石塑的嗡鳴。
再無神明傳音。
陸燃等候片刻，確認仙羊大人離去後，他這才退出了雨幕。
旋即，他目光一凝。
只見神山處，竟有一名執傘女子貼着山體上飛。
向着最高天去了！
正是陸燃之前尾隨的溫婉女子，她.到底是什麼來頭？